楚映梦随意的揉了揉沈瓷的头发,“傻乎乎的道歉做什么,你难道还能料到这些?” “要真的那么厉害岂不是未卜先知了?” 沈瓷听着表姐安慰的话,心中暖暖的,只是她有些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合适,遂而将目光移向一旁,岔开了话题,“表姐和思怡,是在写功课吗?” “今日先生教了些什么?”沈瓷的声音有些轻,她往那处看了看,眼眸中还有一些紧张,外祖母提及过让她和姐妹们一块上课,她的心中是有一些忐忑的。 “在练字,我们同夫子已经说好,这些日子先练字,待你身子痊愈后,再一同上课,这样就不会落下进度。”楚映梦随口解释起今日的事情,并没怎么在意。 又和沈瓷说起学堂上的趣事,“夫子说思怡的字要多练练,刚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多用功些。” 沈瓷睡了大半日,早已经睡不住,这会儿见姐妹们在写字,便想要下地。 楚映梦还有些犹豫,“大夫说,你得好好歇着。” 沈瓷却很坚持,“我已经好了许多,若一直躺着等会儿可能就会睡过去,到了夜里,可能就睡不好。” 楚映梦一想也觉得很有道理,就没再拦着。 而后两人练字,沈瓷就坐在一旁给她们研磨,原本是两个人一块说话,如今就成了三人。 期间丫鬟又端上来一碗苦药,滚烫的药汁还冒着白烟,楚映梦和楚思怡离她很近,都闻到了那浓郁的药味。 二人颇有些不自在,只觉得舌根都开始泛苦。 就在这时候秋叶走了进来,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楚思怡认出来那是无双斋的食盒。 连忙出声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回二姑娘的话,这是大公子和二公子送过来的。” 东西是交到秋叶手中的,楚思怡自然明白这些是给沈瓷的,也没上手去拆,只是将食盒递给沈瓷,眼巴巴的看着,“表姐快瞧瞧里头是什么,若是里头有蜜饯就好了,无双斋的蜜饯特别的甜…” “不过怎么有两个?” “大公子和二公子说,还有一盒里头是糕点,让姑娘尝尝可喜欢。” “大表哥和二表哥呢?”沈瓷看着眼前的食盒轻声问道。 “姑娘还病着,大公子和二公子便说不过来了,让姑娘好好的歇着。等姑娘大好再见也不迟。”秋叶飞快的回答道。 沈瓷点了点头,打发了秋叶出去,在表姐和表妹的注视下,将两个食盒全部都打开,一个食盒里是零嘴,蜜饯居多,占了满满半匣子。 还有一个食盒里全是糕点,琳琅满目的,好似每一种糕点都没法割舍下,故而全部都买上一份。 只是结合方才秋叶说的话,沈瓷明白表哥们大抵是不知哪一种好吃才会如此。 “哇,居然有这么多?”楚思怡惊讶的声音响起,眼巴巴的看着沈瓷怂恿道:“表姐,你快些尝尝,哪一个味道最好,回头让大哥二哥多买一些。” “你们尝一尝,我还要喝药。”沈瓷将食盒推到二人的面前,自己则端起那碗放凉的药一饮而尽,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 楚思怡所有的思绪都被食盒里的糕点吸引,倒是楚映梦还记着沈瓷,递过来一小碟蜜饯,“尝一尝,可甜了。” “以前我和思怡病了不愿喝药时,二哥就会买蜜饯来 哄我们。” 所以她们都知道,这蜜饯是楚景澄特意为沈瓷买的。 沈瓷拿起一颗蜜饯放到嘴里,这蜜饯果真如表姐所言,很甜很甜,一直甜到了她的心里。 她知道表哥和表姐表妹的心意,沈瓷心中很是感动,她只觉得眼眶周围热热的,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不想让眼泪落下来。 之后的日子,沈瓷一直都在养病,大夫每三日过府诊一次脉,即便沈瓷一直说自己没有大碍,可楚老夫人和裴氏一直都不放心,非要让她好好的修养,等好全了再做别的事。 沈瓷只能应下。 过了整整十日,沈瓷才被允许一同去学堂上课,再去学堂的前一日,沈瓷收到了两位表哥给她准备的礼物。 是寻常的文房四宝。 但那是两人亲自准备的,于沈瓷而言是不一样的 ,即便那砚台的颜色有一些一言难尽,沈瓷还是欣喜的收下,“谢谢两位表哥。” 楚修筠见状,悄悄的松了一口气,那日瞧见表哥的模样,他心中委实忐忑,这会儿见沈瓷喜欢,心中别提有多高兴,在学堂见着裴珩也没了先前的心虚,说话时就连腰板都挺直了不少。 惹得裴珩莫名其妙。 全然不知楚修筠究竟发什么疯。 *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度过,沈瓷的心中很是满足,有一些伤痛虽没有那么快可以好起来,但她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 只可惜这世上有许多事,往往都是事与愿违。 那一日沈瓷和表姐表妹一同去学堂,散了学堂之后,楚思怡抱怨着夫子讲的课有些太难,便问两位姐姐可听明白了。 楚思怡本就是年纪最小的,听得一知半解再正常不过。 “大致听明白了些。”楚映梦飞快答道,转而问沈瓷,“阿瓷你呢?” 沈瓷听见这话怔了怔,夫子今日授了新课,沈瓷从前不怎么爱学习,在家中时候无论母亲怎么督促,她都是撒娇的躲过去。 如今没了纵容她的人,沈瓷也就没了撒娇心思,认真的听着夫子讲课,倒是明白了不少。 但这些话她却没说出口,“还有些没明白。” “那我们回去之后一块儿看看书,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就一块儿讨论,我们三个人一道,总能弄明白,若实在是搞不懂,明日可以去问夫子。” 姐妹三人说定后,便往福寿堂走去。 进了院子后沈瓷发现平素伺候外祖祖母的丫鬟在外头守着,不仅如此,舅母也在。 几人对视一眼,纷纷有些疑惑。 大丫鬟登枝瞧见沈瓷三人后,走过来哄她们去东厢房西先歇着。 “登枝姐姐,娘和祖母可是在商议什么要紧事?”楚映梦小声的问道。 登枝听闻这话,下意识的朝沈瓷看了一眼,而后又调转视线看向正屋,缓缓的点头。 就在此时,屋里传来楚老夫人愤怒的声音。 楚映梦还想再问,登枝却没再提,冲着她摇了摇头 楚映梦会意过来,带着两个妹妹走了,她心中虽好奇,但也是个有分寸的姑娘,沈瓷同样好奇,只是她不似表姐,还能大大方方的问出来。 她只将所有的好奇心全部都藏得牢牢的,一丁点儿都没有表露出来。 该她知道的,迟早会知晓,不该她知道的,好奇也没有用。 可到了晚间的时候,沈瓷还是知晓了原委,只因这件事情同她有关系。 成安伯府上门退亲来了! 沈瓷尚未及笄,可父母在世时,已经给她定下婚约,对方是成安伯府二公子,婚事是父亲定下的,沈瓷对此并不理解。 还是母亲将这一切都揉碎掰开,细细的同她讲明白。 成安伯府人口简单,长房一脉唯有两位公子,成安伯世子方方面面都很出众,次子也不吝啬,只是次子一直被长子的光芒掩盖,许多人都不曾注意到。 但沈毅夫妻二人选是成安伯次子,他们希望沈瓷嫁一个如意郎君,又不希望她太过辛苦,长房长媳看似风光无限,却也不是那么好当。 夫妻二人没有什么别的心愿,只希望沈瓷能够平安顺遂的过一生。 父母出事之后,沈瓷只沉浸在伤怀当中,全然忘记自己还有一个未婚夫。 却没曾想成安伯府竟上门来退亲,还来得这般着急。 “他们要退亲怎么来了外祖府上?不应当是去平江吗?” 她来金陵一事并未大肆宣扬,成安伯府的人若要寻她,只会去平江。 沈瓷的话让在场的几个长辈都沉默下来,成安伯府的人会寻来府上,是因为他们早就已经去过平江。 只是没找着人才会来金陵。 算了算时间,几乎是沈毅夫妇俩出事没有多久成安伯府就已经决定要退亲。 丝毫没有半点顾惜往日情谊。 实在是欺人太甚。
第6章 那是个可怜的姑娘 福寿堂今日很热闹,除了尚未归家的楚老太爷之外,所有人都聚集于此。 原本事情是不会闹成这般的,至少商议这些事时,不会有孩子在场。 只是成安伯府今日上门时,刚好被楚修筠和楚景澄撞见,兄弟二人起初还很疑惑成安伯府的人为何会过府。 倒是楚修筠对此有所猜测:“姑姑和姑父先前给阿瓷定下了婚约,夫家正是成安伯府,许是他们知晓阿瓷在金陵,特意来问候的。” 这会子楚修筠想到自己的猜测,只觉得脸生疼。 偏偏成安伯府的人也不讲究,张口就要退亲,让兄弟二人听个正着。 人虽然是被裴氏给打发走了,但这件事情也捂不住,沈瓷早晚会知晓,故而才有了众人齐聚一堂的场景。 这件事并没有那么难以理解,就连年纪最小的楚思怡都能明白,这会儿坐在姐姐身边一言不发。 “今日成安伯府的人虽来过,但被你舅母给打发走,阿瓷,这件事情你是怎么想的?”楚老夫人看向沈瓷,想要问一问她的意见。 婚约是父母定下的,沈瓷和那成安伯次子,笼统只见过两回,因着她还没到成亲的年纪,两家也只是交换了庚帖,给了信物。 彼此之间并不熟悉。 成安伯府那么迫不及待的过来退亲其中缘由沈瓷也清楚。 权衡利弊是人之常情,只是太快了些,不免让人有些心寒。 “外祖母,既然成安伯府不愿继续婚约,阿瓷也不是那纠缠不休的人。”沈瓷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婚约她是愿意退的。 “好。” 楚老夫人还没有说话,楚恒就一口答应下来,“这般落井下石的人家,本也不是什么好归宿,可这亲,不能是他们退,而是要由我们来退,不仅如此他们还得赔偿损失。” 楚恒去往平江时心里就攒着一肚子火,只是憋着无处发,如今这成安伯府好死不死的撞上来,楚恒如何会轻饶? “成安伯府真以为他们府上是什么香饽饽不成?昔日是他们腆着脸要结亲,如今倒好,出事了就要退亲,给他们脸了?!” 眼看楚恒越说越过分,裴氏只能拿话哄他,让他冷静些,毕竟孩子们还在。 “外祖母,舅舅,舅母,爹娘定下婚约时曾经给了成安伯府信物,是爹娘定情时候的玉佩。”沈瓷不见得多稀罕成安伯府的婚约,但那玉佩她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裴氏听到这里如何能不明白孩子的意思,她连忙点头,让沈瓷宽心,她一定会将信物原封不动的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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