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他们三人日常起争执,成安伯府也会往别的地方去想,就算不信又如何?现成的理由摆着,成安伯府难不成还要自己拆自己的台? 既如此,他们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因着林书弘的打岔,时间一晃眼过去了一个时辰,裴珩早已经坐不住,同主家说明缘由后便要告辞。 楚修筠和楚景澄自是同他一起。 “姑母和映梦她们应当也在。”裴珩淡淡提醒。 省的他们俩忘了礼数。 “婶娘和妹妹她们已经回了,比我们还早半个时辰。” 说话的人是楚修筠,方才在楚景澄和林书易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楚修筠就已经去见过婶娘。 同婶娘说好他们今日会晚一些回府。 “嗯?”裴珩有些疑惑,倒是没想到姑姑这么快就离开。 “表妹身子弱,娘担心她又受风,便早早带着她们回了。”楚景澄飞快的回答道。 实则是因为成安伯府的梅花没什么好看。 楚思怡和楚映梦都惦记着糕点。 就连一向对什么都没兴致的沈瓷提起糕点时眼睛也亮亮的。 裴氏想了想便带着孩子们告辞,这本是个很合适的理由,毕竟冬日的确冷了些,姑娘家柔弱,当长辈的有这样的担心人之常情。 谁知竟被楚景澄大剌剌的当着裴珩的面说出来。 这一切就变得不太一样。 裴珩想起先前楚修筠说起表妹染了风寒,心中有了数。 小姑娘身子似乎弱了些。 裴珩回到永宁侯府,照例去正院请安,恰巧裴姝也在,母女俩正在商议春节的节礼。 此番已是腊月,距离除夕已经不远。 春节也近在眼前。 许多东西都要开始准备。 裴珩过来 的时候,裴夫人正在听女儿说起要给忠毅伯府府上的节礼,只见裴姝摆着手指头算着要送给哥哥姐姐们的东西,“修筠大哥哥,景澄二哥哥,映梦姐姐和思怡妹妹的。” “姑姑府上多了个孩子。”裴珩听妹妹说完后便出声提醒道。 “哦?是吗?”裴夫人明知故问。 她早已经知晓沈瓷的存在,只是她没想过这些话竟是从裴珩嘴里说出来的,此番的惊讶不似假装。 裴珩并不知母亲在想什么,见状还以为母亲不知这事。 “是修筠和景澄的表妹。”裴珩简单的介绍一番沈瓷的情况,而后又补充了一句,“前平江节度使沈毅之女。” 有些事便是那么的残忍无情。 陛下不久之前还因为沈毅的亡故大发雷霆,这些日子已经选好了接替人选,半月前走马上任。 人走茶凉。 不过短短一月,记住沈毅的人还能有多少? 就连裴珩自己提及,也在称呼前头加上了一个“前”。 趋炎附势之人何其多。 成安伯府不就是如此? 裴珩动了些许恻隐之心,故而开口提醒母亲和妹妹。 那姑娘很是艰难,礼数之间,就不必让个小姑娘受委屈了。 裴珩难得会考虑这些事,许是头一回又这样的心思,故而想问题还是片面了些。 全然没有想过母亲其实早已经知晓,并且方才若裴珩不开口,她也会提醒女儿的。 谁家的主母会在迎来送往的事情上不上心? 何况和忠毅伯府还是亲家关系呢。
第10章 心照不宣的默契 裴珩说完这些之后,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听母亲和妹妹说话。 裴夫人的思绪还沉浸在裴珩方才说的话上头,忠毅伯府多出的小姑娘,她其实知道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同小姑提及的时候,两人的心思都是一样的。 感慨唏嘘,觉得小姑娘太惨了些。 往后的日子会过的很艰难。 裴夫人确有恻隐之心,可这恻隐之心却不代表她愿意接受裴珩对她的特殊。 趋利避害,乃人之常情。 想到这里裴夫人委婉的开口试探,“既如此,不若多准备一些…毕竟是客不好失礼。” “倒也不必特殊对待,不将人漏下就好。” 裴珩语气淡淡,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裴夫人有时候也不知裴珩究竟在想些什么,就拿这一回的事情来看。 裴珩其实极少特意的提及什么人,这才让裴夫人上了心,可瞧着裴珩的模样,倒也没有任何的不同。 “吾儿说言极是。” 裴夫人将方才忽然冒出来的念头抛诸脑后,又旁敲侧击的同裴珩说起亲事,这其实一直都是裴夫人忧心的事情。 金陵城中不知有多少人想和永宁侯府结亲,这几年裴夫人也不是没有相看过人家,但裴珩从不为所动。 倒不是裴珩忤逆不听,每每提及时,裴珩的态度永远平和,“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决定就好。” 听着倒是乖顺。 但唯有裴夫人清楚,裴珩根本就什么都没听进去,同他说张家小姐贤良淑德,他当时还点头,过几日再问,都能将人家姑娘的姓氏弄错。 这些事根本就不曾分走他一丝一毫的关注。 每每想到这里裴夫人都很发愁。 母亲和哥哥在说话的时候,裴姝就坐在一旁写礼单,她自从知晓姑姑家中多了一个姊妹后,心中就一直好奇。 便问母亲和哥哥,那是姐姐还是妹妹。 这可算是将裴夫人和裴珩给问住了。 裴珩只知道那是楚修筠和楚景澄的表妹,旁的一概不知。 他也只是在兄弟二人交谈时听过一些,从未主动的问过,这会儿自是回答不了妹妹的问题,“我也不太清楚。” 裴夫人其实也模模糊糊的,毕竟小姑同她见面,也从不是特意说起这些,大多都是谈话间顺带提及。 并不会有人刻意的问这些。 “那…这可怎么办?”裴姝有些苦恼,“我还要写红封。” 这要是卡在称呼上头,委实也太冤枉了一些。 偏偏裴姝还不能问哥哥知不知晓那沈姑娘的名讳,无论知道与否,说出来都是尴尬,“那我写信问一问映梦姐姐。” 不等母亲和哥哥说起,裴姝自己就找到了法子解决。 裴夫人暗暗的点了头,夸赞了裴姝几句。 见她们俩又讨论起旁的事情,裴珩便欲告辞,但裴夫人难得见裴珩有这般闲暇时候,便留他多坐了一会,浅浅笑起,“虽都是女眷的琐碎事,但你听一听也是有好处的。日后娶亲和媳妇也能说的上话。” 裴珩本想离开,但母亲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倒也不急着离开。 就坐在一旁听着母亲和妹妹说话。 虽都是女眷的事,但裴珩从未看不起女眷要忙碌的事,琐碎又繁杂,操持着诸多庶务,还要记住许多人情往来,他也从来都佩服母亲。 裴姝写完礼单之后又想起楚映梦的及笄礼,“映梦姐姐的及笄宴,我们也得提前备好礼。” “是了,明年还有这事儿要注意着。” 母女俩一言一语,就将许多事情定下,裴珩是一个合格的听众,只有在母亲和妹妹提起他的时候才会搭话。 好不容易大家都说完了话。 裴珩也终被允许回到住处。 他翻开一本看了许久的书,再一次重温起来,这一回再上头写下了批注。 书房里的灯一直燃到了深夜,裴珩虽学识过人,在金陵城也是小有名气,人人提及裴珩多是夸赞他优秀。 可哪有人是天生优秀的? 不过是日复一日的努力和自律换来的。 只是这些事,没有几个人知晓。 * 临近除夕,朝廷封印,书院也已经停课。 楚修筠和楚景澄最近都被母亲拘在家中温书,只因来年秋闱,他们的表哥想要下场一试,这件事两府的长辈都清楚。 他们从不怀疑裴珩的能力。 却高估他们兄弟二人的能力。 他们本是不愿的,可偏偏表哥说让他们去试一试也好,便是不成也能攒一攒经验。 就因为表哥的一句话,他们俩的日子就如此水深火热。 楚景澄没有什么胆子去正主面前抗议,只能偷偷和哥哥抱怨,“表哥想要下场,哥哥你和表哥同岁,爹娘答应并不稀奇,为何连我也要一起算上?” “我们一同念书,一同下场又有什么问题?”楚修筠疑惑的看了过来,看向楚景澄的眼神略带一点谴责,“难道你没有信心?” 看的楚景澄良心不安。 “倒,倒也不是有什么问题,只是若表哥榜上有名,我们俩落了榜,岂不是太过丢人。”楚景澄认真的思索着。 楚修筠正在写文章,闻言头也没有抬一下。 可楚景澄今日不知为何非要纠结这事,将楚修筠吵的头疼,“除夕将至,你这般唉声叹气若是让婶娘知晓可不会轻饶了你。” “可是…哥,我是真的担心。”楚景澄眼中慌乱不似作假,那是真的在苦恼。 楚修筠放下手中的笔,无奈的摇了摇头,“表哥若是榜上有名,那是意料之中,我俩榜上无名才是正常,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楚景澄:“…” “杞人忧天?” 楚景澄:“………” 他忽然不是很愿意听下去了,“哥你还是别说话的好。” 虽然知晓哥哥说的是实话,但这实话为何听起来这般的刺耳? 楚修筠看着弟弟的模样,深切明白了什么叫做反复无常。 余下的日子里兄弟二人都刻苦用功,裴氏瞧见后很是欣慰。 * 沈瓷并不知晓这些事,自从风寒痊愈之后,她每日都和姊妹们一起上课,一起学习女红,日子过得充实而平淡。 然而除夕将至,夫子也早早的结束了一年的课业。 不用每日早上去学堂念书,对于沈瓷而言还有些不太习惯。 她依旧保持着每日看书习字做女红的习惯,除此之外沈瓷还每日去正院给裴氏请安。 天越来越冷,她也从不懈怠。 裴氏也说过,不用她每日过来,“咱们府上没有这些规矩,映梦和思怡两个,若是不去学堂根本就起不来。” “这寒冬腊月的,犯不着特意过来。” 舅母素来慈爱,对她更是照顾。 沈瓷知晓舅母说这些话定是发自肺腑,但她却不能将舅母的慈爱当 做理所当然,“我在家中时常常偷懒不念书,如今跟夫子学了不少知识,只觉眼界也开阔不少,只是先前养成的习惯不是那么好改的。” 她的声音有些苦恼。 “如今夫子不授课,我担心到了明年开春,就要将这些知识全给忘了。”沈瓷没说假话。 她知道,自己是存心讨好的,父母不在,舅舅便是她最亲近的人,只是舅舅公务繁忙,平素接触最多的人是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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