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榭笑着往马车走过去,狠狠的瞪了流空几眼。 流空表示他真的很冤枉,他原本在天玄司待得好好的,府中突然来人把他叫了回去,然后就跟着沈夫人来了这里。 但他真的什么都没说啊。 沈榭上了马车后,端正的坐到沈夫人许婉的对面。 等了半晌,也没有等到许婉的怒火,他抬头一看,许婉正拿着帕子擦眼泪。 沈榭有些懵了,“阿娘,你这都还没开始骂我呢,怎么就先哭上了。” 许婉看着他带笑容满面的脸,有些哽声,“别笑了。” 沈榭不明所以,还以为许婉是被他气哭的,一直在道歉,“娘,我错了,您就别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来了行不行?” 许婉轻吼了一声,“我让你别笑了。” “……” 第12章 昭国公不行他那克妻的名头定是故意传…… 沈榭见许婉是真的动怒了,此刻也不敢再说话,安静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许婉情绪缓过来了些才开口,“你非要如此吗?” 沈榭面上有些心虚,“娘,我今日就是在里面喝了两杯酒,什么都没干。”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这些年你做什么我和你爹从不过问,但我们不是傻子,你如今这样,她若是看到了,当真会开心吗?” 沈榭心中浮起一阵酸涩,他垂着眸子,不忍去看许婉,“娘,是我的错,让你们担心了。” 许婉看着面前的儿子亦是十分心疼,自从三年前那事发生后,他就从来没有一天是开心的,但是面对他们之时,又总是一副丝毫未受影响的样子。 他一年中待在天玄司的时间都比在家长,也只不过是不想强颜欢笑罢了。 “惟憬,”许婉唤他的字,“你若是不喜欢永宁公主,同她说清楚就是了,你开不了口的话娘去说,你如此作践自己不值当。” 沈榭握住许婉的手,笑道:“娘,婚约一事,我自有打算,我今日去这寻芳阁又不是因为这事。”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沈榭没打算细说,“娘既然来了,那就帮我个忙吧,” 许婉问:“什么忙?” 沈榭把脸凑过去,指着自己的左半边脸,“往这打一巴掌。” “……” * 马车刚驶出不远,一道火光就从寻芳阁的后院燃起,刹那间,一整座楼便接二连三的传来尖叫声。 南城门的守卫瞧见火光,也立即遣人去查看,附近陆陆续续瞧热闹的人很快全都聚集在此处,有热心的百姓主动上前去帮忙救火。 从楼里跑出来的许多恩客脸上都还有些惊魂未定,任谁在巫山覆雨之时被中途惊断,日后都会留下不小的阴影吧。 有些前来凑热闹的妇人也不曾想会在此地见到自家夫君,各种争吵打骂声响绝于耳。 一时之间,南街上全都涌满了人。 梅斯年怕等会儿有官兵前来遇到他又得去他爹面前告状,准备偷摸开溜的,但他突然想起今日沈榭是跟着他一块儿来的,他不能就这样抛下兄弟。 可梅斯年找了一圈都未曾找到沈榭的踪影,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十分震惊的想法。 沈榭该不会被困在火中还未出来吧。 乍然间恐惧感顺着四肢百骸袭来,当朝昭国公跟自己逛青楼死在了火海中,他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何况沈榭以前还救过他。 思及此,梅斯年就想往里头冲。 梅斯年才走了几步,就看到方才跟着沈榭一块上楼的姑娘站一旁。 梅斯年连忙上前去问,“昭国公呢?” 那女子被沈榭突然抛下心情本就复杂,如今寻芳阁还着了火,日后她都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心中的怨气在此刻也尽数爆发,“昭国公早走了,依我看,他那克妻的名头就是故意传出来的,就是为了掩饰他不行的真相。” “……” 女人因为生气,声音也较之平时大了几分,周边的人全都听到了,此刻看向她的眼神都带着好奇和探究。 女人也不知道明天的日子会是怎样,也懒得顾忌那么多,“本来就是,那昭国公进我房间到出去,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到,他不是不行是什么?” 这话一出,周边的人便开始讨论起来,昭国公不行一事,可比这寻芳阁失火有意思多了。 梅斯年整个人僵在原地,他竟未曾想过,这才是沈榭从不来这种地方的原因。 这种事要是被传出去了,对一个男人的伤害该有多大啊。 梅斯年往自己的嘴上猛的拍了一巴掌,他这个破嘴啊,问什么问,他竟然没有早点发现这个问题,不然也不会让沈榭的颜面如此受损。 他对不起他啊。 * 木清辞出了望江楼后也没回驿站,而是去了幻音坊。 幻音坊是一个听曲的地方,里面的乐师男女都有,各种乐器都有人会,且技艺高超,听几曲下来,便使人觉得十分放松,近两月也已经打出了名头,素日来的人也很多。 木清辞没有走前门,而是从后门绕了进去,她拿出令牌后立即有人带她去厢房。 很快,一名穿着紫色轻纱的女子款款而来,此人便是幻音坊明面上的掌柜,轻歌。 轻歌手里捏着一沓信纸,瞧见她时眸中闪过一丝欣喜,“姑娘,你来了。” 木清辞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轻轻一笑,“嗯,这些日子怎么样?” 轻歌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姑娘放心,名声已经打出去了,往后探听到的消息只会更多。” 木清辞接过点点头,“驿站眼线太多了,我懒得回去同他们周旋,让清幽和云锦她们慢慢玩,我今晚歇在这儿。” 轻歌弯腰倒了杯茶放在木清辞面前,“姑娘这些日子也是辛苦了,今晚就安心歇在这儿吧,此屋靠近最里边,如果还觉得乐声吵的话,今晚就先关门吧。” 木清辞眼睛快速的看着信件上的内容,“不用。” 谈笑间,一沓信件很快就被木清辞看完了,她从中指出了几个人对轻歌道:“这几人留意着些,如果再来,看能不能深挖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 “好。” 这时,屋外响起了三声敲门声,“娘子,有一个公子方才拿着玉牌和一瓶药过来,还留下了一句话。” 轻歌忙看向木清辞,后者微不可察的点点头,轻歌这才道:“进来吧。” 一女子走进来将玉牌和药瓶放在桌上,木清辞拿起来掂量了一下,嘴角小弧度上扬,问道:“他留了什么话?” 女子脸上有些羞怯,后在察觉木清辞微微不悦的目光后才硬着头皮道:“他说姑娘压根不用担心,昭国公他不行。” 木清辞:“???” 轻歌:“???” 看着二人脸上的震惊和疑惑,女子越说越小声,“这就是那位公子的原话。” 木清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挥手让她退下。 轻歌看着木清辞欲言又止。 木清辞也有些无语,便直言道:“你别看我,这事我也不知道。” 轻歌咳嗽了几声,觉得自己此刻待在这有些不太自在,便试探地问,“姑娘,我找人去打探一下什么情况?” “嗯。” 木清辞在幻音坊睡了两个时辰,在天亮前赶回驿站,和清幽换了过来。 第二日一早城中留言就已传的沸沸扬扬,各个茶馆酒肆纷纷在议论此事。 武安侯世子和昭国公逛青楼,遇到青楼起火。 寻芳阁姑娘说昭国公不行。 昭国公克妻传言是为了掩饰他不行。 昭国公与永宁公主定亲当日就去逛青楼。 还有人在将军府门口看到沈榭被沈夫人抓回家,进去的时候左边脸都肿了,沈将军大怒,下令将沈榭禁足府中。 一夕之间,流言四起,压都压不住。 而昨日木清辞与月落的几句对话也落入了许多人耳中,如今纷纷都在研究淮南以南,江平以北,荆州地界是什么意思。 但月落说的这个习俗荆州的确有,荆州也在这个位置。 一些人想不明白,也就没有再深究这个问题,毕竟昨天木清辞一整晚都未出过门,派去跟着月落的人也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流空将打探到的消息全都一字不落的跟沈榭说了,沈榭靠在一棵婆娑树下,阿福就蹲在他旁边睡觉。 沈榭手里拿着一份卷宗,对此流言完全不在乎,甚至还说,“你去加把火,让这些流言传播的再广泛些。” 流空咽了咽口水,小声提醒了一句,“公子,外面现在都在传你不行。” 沈榭不耐的皱起眉头,“我没聋。” 说着,沈榭将手中的案卷扔给流空,“我猜的没错,这张郎中的案卷是被人改过的,背后那人的目标是张郎中,让人继续去查,务必要查出此人得罪过什么人,能在使团里动手的人可不简单。” 流空点头,“知道了,” 他想到了木清辞对沈榭痴迷的态度,还有随身佩戴迷迭香,突然就来了句,“说不定他们就是贼喊捉贼呢,那永宁公主刻意制造这一出,就是为了和您制造见面机会。” 流空这话 提醒了沈榭,贼喊捉贼。 他一直没往那方面想是因为北离使团刚入南靖不久,不太可能会和一个兵部郎中结怨,还兜那么大个圈子除掉他。 但木清辞那晚的眼神一直在沈榭脑海中挥之不去,如果她不是北离人呢。 沈榭突然有些紧张,他连忙吩咐,“赶紧传信给去查永宁公主的人,让他们一定着重查三年前靖康军出事时,这位永宁公主和随王在哪,还有永宁公主这三年和之前的行事对比。” 沈榭继续道:“对了,去查张郎中这几年跟箫将军或者靖康军有何联系。” 沈榭:“还有,北离使团这几日应该都不会常待在驿站中,你着人寻个机会去制造点事,就杀一个太子安排在里面的探子,让周济琛以查案的由头,去搜一下驿站。” 流空眨巴眼睛看着沈榭,问:“还有吗?” “暂时没了,去办吧。” 流空跟了沈榭那么多年,他一眼就看出来沈榭心底在想什么,见他费那么大周折,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公子,如果你当真怀疑永宁公主是郡主的话,你就让夫人做一盘红枣糕给她送去,或者是在驿站里放条蛇试试不就得了,那么麻烦做什么?” 沈榭摇了摇头,对他的这个提议完全没有采纳的想法,“如果真的是她,她一定看得出来我在试探她,肯定会吃下红枣糕,忍到母亲走后,她过敏严重,那几日都会吃不下东西的,她本就怕蛇,见一次蛇就连着几天晚上都做噩梦,我哪里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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