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干的?”木翎泽心中一惊。 莫末知道木翎泽有多在乎箫陵,对于这事也不敢马虎,“不知道,还在查。” 木翎泽沉声道:“务必要找出是谁所为。” 他已经很小心了,宫门前看守的羽林卫是自己的亲卫,殿中伺候的宫人也是经过重重排查的,怎么还会有人将手伸到里面。 木翎泽赶到华廷殿的时候,侍女刚给箫陵喂完药,太医也一直在一旁守着。 “怎么样了?”木翎泽有些焦急的问,如果没有了这个孩子,她心中对他的恨意只怕又要滋生几分。 “回禀陛下,幸好救治的及时,孩子是保住了,但以后需好生调养,切记不可再出一点差错。”太医行了个礼后才道。 木翎泽心下松了一口气,他刚走到床边,箫陵恰好醒了,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摸自己的小腹。 随后脸上的神情才稍微有所松懈,看到木翎泽后,她的眼神顿时又冷了下来,十分警惕的看着他。 木翎泽坐到她的床边,轻声道:“放心,孩子没事,我一定会找出是谁做的。” 箫陵别开脸没看他。 木翎泽有些无奈,在看到她有些尖锐的下巴后心中一堵,才短短数日,她怎么就消瘦了那么多。 “你们是怎么照顾她的?”木翎泽转头看着那些宫人,微沉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威压。 宫人齐齐跪于地上,“陛下恕罪。” “全都......” “陛下小心。” 木翎泽话还没说完,就感觉颈上传来一道冰凉的触感,原本想上前制止的莫末也不敢擅动,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箫陵将簪子抵在木翎泽的喉咙处。 殿中的其余人也全都对这一幕感到震惊,所有人都惊吓的不敢出声。 云锦也在一旁焦急的看着。 “姑娘,你别冲动,有什么话好好说。”莫末试图跟箫陵好生商量。 “给我备马车,送我离开皇城。”箫陵冷笑一声,又将手中的簪子往木翎泽的喉咙处抵了半分,“我警告你别乱动,我真会杀了你的。” 莫末不敢擅自拿主意,只好询问的看着木翎泽。 缓过神来后的木翎泽嘴角挂起一抹嘲意,如果是平时,他应该是对箫陵的动作能够有所察觉的,但是方才他的心思全都在她的身体上,才大意中了招。 “所以你那日是故意激我?” “不然我跟你废什么话?”箫陵语气极差。 “今日这一出,也是你自导自演的?” 箫陵的声音很轻,在他耳畔道:“陛下不是算无遗漏吗,您怎么不自己猜一猜?” “我以为你多爱沈榭,看来也不过如此,利用起他在这个世上最后的血脉也毫不手软。”木翎泽笑了两声,虽然现在性命在她手中,但心情竟也莫名的好了不少。 谁知箫陵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木翎泽彻底坠入了冰窟。 “谁跟你说我怀孕了?” “那你......” 木翎泽瞬间想起了思佳。 对了,思佳可是连血影之毒都能解的人,配一剂让人无法察觉的假孕药更是手到擒来。 但当时他将她带离东山的时候,她就 已经被诊出有身孕来了。 如果这样说来,这些事一开始就在她的计划中。 她应该是在东山的时候发现了事情不对经,及时做出了应对。 她前一晚不小心看到了他的背影,所以也猜到他是为她而去,就提前服下了假孕药,为的就是今日这一出。 她在赌她在他心中的分量,赌他会让她留下这个“孩子”,她便好利用这个本就不存在的孩子作为筹码。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发现了他是让人在什么时候给她悄无声息的下软筋散,所以就故意跟他大吵一架,让他心中有气,连着好几日没有来陪她, 她就找准时机提前喝下加了料的安胎药,卡准时间在这个点发作。 那时候,他们忧心的都是她的身体和腹中“胎儿”,根本无暇想是否给她下了软筋散,她身体恢复些后再趁机让他放松警惕,从而寻找机会钳制住他。 那一日她的身边只有云锦,想来月落和清幽都是被她提前支走,为后面的事做准备了。 之前她在北离待了三年,在北离自然也有自己的人,清幽从前一直跟在她身边,对北离的事也十分了解,再加上有烟云阁相助,虽然没办法跟她见面,但是让人在安胎药中加入滑胎药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木翎泽震惊地问。 “在他们进入林中的前一刻,当时已经有些晚了,不然我也不会走如此极端的路。”箫陵嗤道。 那天早上她看到的那名女子就是前一天晚上搀扶着秦泗的那个,所以她当时多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 以及她右侧脖颈上的一颗红痣。 那颗红痣,她之前在路如喜欢的姑娘的画像上也看到过。 那一瞬间,她将之前的许多事全都联想了起来,便猜到了。 只不过当时已经太晚了,她的行事受到了许多限制,走也走不了,消息也传不出去,还怕打草惊蛇,只能出此下策,以博取一线生机。 “所以你给沈榭留的后路又是什么?”她既然都提前猜到了,木翎泽知道她定然是不可能不管沈榭的。 她这些天的伤心欲绝,只怕也是演给他看的,想到了那日的情况,他很快又补了一句,“还有,你就不怕他当时不愿意把你交给我,而是打算带着你赴死?” “他不会的。”箫陵十分肯定的说。 “你就那么信任他?” “他从小到大,都从未让我失望过。”箫陵笑了声,而后道,“陛下那日跟我说,不是什么事都能按照我所愿发展,那我就只能拼尽全力,将这些事扭转方向。” “不愧是荣乐郡主,这等绝境之中都能拼杀出一条路。”木翎泽现在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耍的团团转的傻子。 “陛下过誉了,我只是不喜欢把我的命交由别人手中,” “那如果我不愿让你离开呢?” “那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吧,有您给我陪葬,我也不亏,只不过您这些年的所有努力都要便宜了其他人,您甘心吗?” 箫陵在木翎泽的耳边问。 她知道木翎泽是喜欢她,但是他更爱权利,不然,当初他就不会同意她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回去,更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和沈榭成婚。 如果在手握重权和她之间选择,木翎泽一定会放弃她。 果不其然,半晌之后木翎泽开口了,“你可知道你只要一踏进南靖,秦埠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要你性命,我也只会护下你这一次,你若离开,往后的生死我不会再管,你当真想好了吗?” “多谢陛下。”箫陵毫不犹豫。 “朕就不该对你心软。”木翎泽咬牙道。 箫陵:“那陛下以后可要长个教训了,千万别对不该动心的人动心。” 木翎泽长叹一口气,“按她说的去办吧。”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够安分待着的金丝雀,他这黄金笼也困不住她,他的身边更不可能是她的归途,强行将她留下也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结局也果真如他所想,一场博弈中,动了真情的那一人,注定是输家。 他输了,还让自己的命都落在了她的手上。 只是他不甘心。 莫末立即吩咐人去办。 箫陵的目光又落在了一旁站着的云锦身上,当初她从黑市中将她买了下来,看中的就是她的机敏和不凡的身手。 买她之前箫陵还特地去调查过她的身份背景,没有什么问题后才将她带在身边。 这些年,云锦事事以她为先,为了她好几次险些丧命,她也早就将她当做家人看待,只是没有想到,她做的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 木翎泽当时带着她去黑市,只怕也是他和秦埠早就设计好的,只为了在她身边安插一个眼线,时刻监视她。 之前有多信任,现在便有多恨。 “杀了她。”箫陵淡淡的对莫末道,眼神冷淡,仿佛就是随口让他杀一个陌生人。 “姑娘......”云锦的心被刺痛了一下,眼圈有些发红。 “你从跟着我的那一刻起就该知道,我平生最恨背叛之人。”箫陵语气无波无澜。 莫末看了一眼木翎泽,木翎泽轻轻颔首。 莫末拔剑朝着云锦走去。 云锦一直看着箫陵,她发现此时自己竟然没有一句话可说,背叛是事实,伤害也是事实。 她笑了笑,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没用莫末动手,她从袖中拔出匕首朝着心脏捅了进去。 莫末收回剑往回退,云锦倒地后还一直看向箫陵,可她的神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看她的眼神更是跟一个陌生人无异。 “对不..... 。起。” 说完这话,云锦便合上了眼睛,胸前的血液流了一地,箫陵忍住心中的酸涩移开了眼。 箫陵挟持着木翎泽一起上了马车,手中的簪子片刻未曾离开他的脖颈。 木翎泽现在答应放她走是迫不得已,只要他一旦逃脱了危险,绝对会立即下令让人将她拿下。 现在她没有了腹中的孩子做筹码,再落在木翎泽手中的话就未必还能够再次逃脱。 马车之中两人都保持缄默,只能听到车轮与地面接触发出的声音。 出了皇城莫末就让人停了下来,在马车外说:“姑娘,已经出城了。” 箫陵没有下车,而是道:“让其他人都停在原地,你架着马车往前再走百米。” 莫末知道箫陵是个十分谨慎的人,也没有多言,对着外面吩咐了一句,自己架着马车又往前走了一段。 箫陵这才带着木翎泽一块儿下来,看了一眼马车后又道:“把马解开。” 莫末照做。 “你后退到城门口。” 莫末犹豫了,箫陵手中的簪子刺破木翎泽的肌肤,流出了一丝血迹。 “好,我退。”莫末立即说,而后不放心的又说了一句,“姑娘,你若是真的杀了我们陛下,我保证你绝对走不出北离。” 看着莫末一步一步远去,箫陵对木翎泽道:“你欺骗我一次,我算计你一次,我们之间扯平了,过往的恩怨从今日起便一笔勾销,以后你如果真的妄图吞并南靖,那战场相见就各凭本事吧。” “阿陵,”木翎泽唤她,不死心的问,“你对我,当真从始至终都只有利用吗?” 箫陵没有回答,见莫末退的差不多了,她一把将木翎泽推出去好远,转身便翻上了马背,最后看了木翎泽一眼,打马离去。 木翎泽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莫末等人急忙跑到他的跟前,询问着他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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