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转身面朝宣宁帝,一人躬身一人屈膝,“谢陛下。” 木清辞回到座位上,木翎泽就问:“现在满意了?” 木清辞勾唇,“自然。” “……”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宴席才结束,宣宁帝吩咐人送木翎泽和木清辞回去,自己就回了紫宸殿。 武安侯被宣宁帝叫去了紫宸殿,梅斯年跟着沈榭一块往外走,他抬手拍了拍沈榭,“这是你第四次定亲了吧,不像我,现在身边都还没有人,今晚定要去寻芳阁快活快活,你要不要……” 话说到这,梅斯年突然就改口,“算了,你平日最多就去一下听曲喝酒的酒楼,从不去这种青楼妓馆,如今又和永宁公主定亲了,更是不可能去了,我还是自己去吧。” “去,怎么不去。” 梅斯年也没想到沈榭会说这话,一脸震惊,“沈榭,你疯了,这永宁公主嚣张跋扈,你不怕她到时候闹起来,你被陛下责罚吗?” 沈榭似笑非笑道:“随便。” 梅斯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认真起来,“沈惟憬,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想娶这永宁公主?” 流空在他们身后默默点了点头,难得您脑子灵光了一回。 沈榭有些不耐的道:“废话那么多,你到底要不要去?” 沈榭难得会去跟他去这种地方,梅斯年立即点头,“走。” 流空一开始以为沈榭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他来真的,连忙道,“公子,将军和夫人现在应该在外面等你。” 沈榭闻言停下了脚步,“我还差点忘记这回事了,流空,你去跟他们说,天玄司还有点事,我今晚就先不回去了。” 流空一脸惊恐:“公子,你真不怕到时候被将军打死啊。” 沈榭一脸不在乎,笑着揽住梅斯年的肩往另一边走,“走这边。” 流空还没从这震惊中缓过神来,疯了,真的是疯了。 这永宁公主一来,彻底把公子逼疯了。 他已经想象到将军若是知晓此事的后果了,公子命休矣啊。 他的命也休矣啊。 流空没有这个胆量敢去帮沈榭隐瞒这事,他索性也就当作不知道,找了一个内侍出去告诉将军和夫人一声,自己也从另一边溜走了。 * 木翎泽到了皇家驿站,本来有许多话想跟木清辞说,但这里面耳目众多,回来的路上又是宣宁帝派禁军送他们回来的,也没找到机会说话,他想着也只能等明日寻个机会再说,就只嘱咐了几句让她早些休息便回自己的屋子了。 木清辞刚踏入院中,就有一个侍女端着一盘糕点走到她面前,“公主殿下,这是奴婢亲手做的家乡糕点,特地拿来给您尝尝。” 木清辞目光在她脸上定格片刻,又扫了一眼碟中的四瓣梅花样的糕点,停下脚步,“寻常的梅花都是五瓣,你做的怎么才四瓣。” “因为奴婢家乡有一个说法,过满则亏,故而所做之物皆会留有一点缺陷。” 木清辞伸手拿起一块糕点,并没有吃,只是继续问面前的人,“你家乡是何处的?” 侍女答道:“淮南以南,江平以北,荆州地界。” “人长得不错,看起来蛮机灵的,今日午时怎么没有看见你?” “奴婢一直待在后厨,没机会服侍公主。” 木清辞点点头,“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月落。” 木清辞仔细端详了她一会儿,“日后便来院中伺候吧。” “奴婢多谢公主殿下。” 第9章 好久不见过刚易折,慧极必伤…… 木清辞一走进内院,今日她选的那五个婢女都安安静静的站在院中等候,见她一进去,整齐的行礼,“奴婢拜见公主殿下。” 木清辞随意抬手,“起来吧,本宫要沐浴,你们去烧些水,找些花瓣来。” “是。” “对了月落,”木清辞停下脚步,“本宫今日听说黎安城中怡丰酒肆的桑落酒很是好喝,你去给我买一壶来。” “是。” 此时今早木清辞选中的人只剩下了两人,她们二人跟着木清辞进了屋。 云锦将糕点放在桌上,木清辞拿起一块咬了一口,云锦见状连忙给她倒了一盏茶。 木清辞接过轻抿了一口,直接将手中的茶盏往地上砸去,厉声道:“茶凉了不知道换吗?” 两名女子当即便跪到地上,“公主息怒。” 云锦道:“还不赶紧给公主泡一壶热茶去?”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动。 木清辞冷笑一声,“谁都不想去是吧,两个一起去。” 木清辞话都到这了,即便再不想去,她们也得去。 二人不情不愿的退下。 云锦走到门口看了看,这才将门关上,“姑娘,都走了。” 木清辞对着窗户那边喊了声:“清幽。” 有一黑衣女子闻声越窗进来,“姑娘。” 清幽长了一双和木清辞一样的凤眸,只不过眼中的神色却完全不一样。 清幽两年前被木清辞偶然搭救,木清辞原本没打算留她在身边,可在看到那双与自己长得极为相似的眼睛后才动了其他心思。 北离公主的身份虽然能给她带了很多便利,但也会受到不少约束,如果有一人能够偶尔替她扮一下这个假公主,那她行事便会方便许多。 自那之后,清幽就一直跟着木清辞。 “快些,她们该回来了。” 木清辞和清幽快速脱衣服,云锦从箱子最底下翻出来一身夜行衣给木清辞换上。 清幽则换上了木清辞的衣裳。 换好衣服后木清辞快速把头上的发钗尽数取下来放梳妆台上,拿过一根素玉发簪将头发挽在脑后。 清幽则是将固定头发的发带解开,任由头发披散下来。 云锦拿出两张人皮面具递给二人,两人对着镜子仔细贴好。 再一看,清幽已经变得和木清辞别无两样,而木清辞,也已变成了另一个陌生的模样。 木清辞拿过一顶黑色帷帽戴好,对着二人道:“我明日一早回来,你们若闲着无事,就去找那几个侍女的麻烦,尽快搞清楚底细。” 清幽点头道:“是。” 云锦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木清辞,叮嘱道:“姑娘一个人可要小心些。” “嗯,我知道了。” 木清辞没有再犹豫,从窗户轻盈跃下,避开守卫,出了驿站,直接朝着张记酒馆的方向走去。 在酒馆附近她停下脚步,观察一番,确认无人跟踪后才踏入。 她拿出一块令牌放到正坐在橱柜前敲着算盘的掌柜面前。 掌柜立即起身,笑脸相迎,“姑娘要的酒已经包好了,里头请。” “多谢。” 有小二过来带着木清辞一路往里走,拐进了一处厢房,一名女子早已经在此处等她。 见木清辞一进去,她就将早已准备好的衣服递给她,“公子知晓姑娘刚入黎安行动必然受限,故而让月落偷偷潜入驿站相助姑娘,驿站里也还有几个我们的人,月落会随时跟在姑娘身边。” 木清辞很快就换好了寻常的女子衣服,“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帮忙,我想知道驿站中所有探子的名单,以及他们身后的人。” 女子递给她一顶粉白色的帷帽,颔首道:“姑娘放心,我们会尽快查清楚。” 木清辞换好衣服后直接从后门溜了出去,直奔如今最是热闹的望江楼而去。 千月楼之前是黎安最繁华的酒楼,但自从烟云阁阁主裴熙川暗中入住后,就鲜少有人去了,大都来了望江楼。 木清辞一进去就直接朝着三楼最里边的那间屋子去,屋外有两名女子在守着,木清辞脸上贴着人皮面具,那两人没有认出她来,她拿出玉牌才得以进屋。 屋里一个身着锦缎华服,面如冠玉的男子闭眼靠在椅子上,任由两名侍女给他捏肩捶腿,另一旁还坐着一个弹琴唱曲的乐师。 听到脚步声,男子睁开眼睛,他的那双眸子深邃而又明亮,好似一眼就能洞察人心。 此人正是前些日子来到黎安的裴熙川。 裴熙川 轻轻抬手,两名侍女退至他身后,他弯唇一笑,“师妹,好久不见。” 木清辞走到桌边坐下,将头上帷帽摘下,没跟他寒暄,直接问,“师兄怎么突然来黎安了?” 听闻这话,裴熙川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对那三名女子道,“你们先出去。” 女子齐声应了声是便依序退下。 裴熙川这才开始了自己的一番输出,“什么叫我怎么突然来黎安了,要不是我提前来,帮你暗中解决了一些麻烦,你在那皇家驿站中只怕更是举步维艰,你有没有良心。” 木清辞知道这人发起牢骚来一向可怕,抬手制止了他,“打住,是我的错,师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以后定当牛做马,报师兄大恩。” “你可得了吧,”裴熙川瘪瘪嘴,“是师父不放心你一个人,让我前来助你,还让我给你附赠一句话。” 木清辞问:“什么话?” 裴熙川轻咳一声,伸手捋了捋完全没有的胡子,压着嗓子道:“过刚易折,慧极必伤,阿陵,这句话你娘亲没有领会到,希望你不要重蹈她的覆辙。” 木清辞轻笑了一声,没有应话。 裴熙川自顾自道:“但我觉得师父就是多虑了,你还未入黎安,就泄露防御,借刀杀人除掉张郎中,刻意布下密云,引导他人盯着覃勇,留足了处理后事的时间,还算准了时机在城外遇到沈榭,刻意说出些让人误会的话,又让人在黎安城中将谣言散开,闹得朝野上下全都知道你看上了沈榭,将刀架在他脖子上,狠狠坑他一把,逼他不得不答应娶你,” 木清辞未作声,裴熙川继续道:“这样一来,也让朝中一些人的眼睛落在沈榭身上,好给你减轻些压力,你也不用成亲,受到桎梏,好谋略,好手段。” 木清辞对他轻轻一笑,“师兄也不遑多让,先是让人刻意放出你入黎安的消息,让太子和瑄王等人都私底下找上你,你顺水推舟卖给了瑄王一个人情,帮他出主意让他获得了这次使团的接待权,他为了感激你,一定会私下安排你住进这黎安城中最大的酒楼千月楼,你再暗中将你入住的消息走漏一点点,众人皆以为这千月楼是你烟云阁的产业,烟云阁可是天下情报汇聚之所,只要价高,什么消息都能卖,这些个达官贵人身上谁没点秘密,哪里还敢去千月楼,全都跑来了这望江楼,却不曾想,这望江楼才是烟云阁真正的地盘。” “我这不是养着那么多人,得多赚点钱嘛,”裴熙川笑着摇头,指了指旁边的棋盘,“师妹陪我手谈一局如何,老规矩,谁输了,三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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