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嫁给陆虞的牌位,孙滢决定在面对外人的时候要演得尽心一些,毕竟是占了名份,至少陆老太太对她是真心的。 “为什么是他?”那人又问。 是在问他为什么会选择嫁给陆虞吗? “整个京城,哪个年轻的小娘子想嫁给她?我不过运气好些,提早遇上了这件事。” “你到底喜欢他什么?”那人仿佛对她要嫁给陆虞这件有过份的好奇,他那双桃花眼似乎特别友善,看她的目光充满长辈看小辈的和蔼。 孙滢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有毛病,出现幻觉了,居然会 觉得登徒子友善,和蔼。 难道是一个人住得太久,缺少长辈的关心和爱护吗? “什么都喜欢。陌上人如玉,公子人世无双。” 她说完就赶紧掉头走掉了。男女有别,跟个登徒子有什么可聊的? 接下来就是找到陆老太太身边的杜嬷嬷给她说手链的事,让她老人家帮着找。 孙滢很顺利地在松鹤堂的偏房里见到了杜嬷嬷。 “一点点小事,老夫人现在正值多事之时,一点小事不好惊扰她老人家。”孙滢说道。 杜嬷嬷爽快答应了下来,“想必是洒扫的捡到了,老奴仔细问问,过两天寻到了差人给大娘子送过去。” 孙滢掏出来早已经准备好的三两碎银,“这些就当是我给捡到人的赏钱,天热买个蔬果解解乏。”她又把青梅留给了杜嬷嬷,“最近忙里忙外,胃口难免会不好。” 杜嬷嬷也高兴地接了,再三保证说一定办好差事。 “府上正忙,客人又多,什么事都要照应着,等老太太闲时我再来拜访。” 杜嬷嬷忙道:“那谢谢大娘子的体恤,不怕您笑话,老奴最近年纪大了,总是丢三落四,很多事想不起来,办差也没有以前利落了。我就不送您出去了。” 孙滢小时候经常在陆家玩,也是轻门熟路。 她一个人出了松鹤堂,绕过几片竹林,前面是一座九曲回字桥,两边都是荷花池,里面荷叶茂盛,荷花已经有花苞,荷香浓郁,锦鲤欢快的游来游去,微风吹来,令人心旷神怡。 桥那端出现了两个年轻的陌生人男子,或许是府上哪位夫人的亲戚前来祭拜。 迎面撞上倒是不好,孙滢又退了回来,刚好发现旁边有一个角门,也不知是通向哪里。 陆家她幼时来过很多次,印象中并没有这道门。也可能是她离开之后又修建的说不定。 现在不管那么多,先进去躲一下吧。 这是一座修葺布置的十分精致的院落,里面种了许多黄花梨和柿子,还有盛开的月季和三角梅。 这是谁的院落? 孙滢正疑惑着,突听一个声音道:“你们先整理,最多三五天,我必搬过去。” 等等,这声音怎么那么像在灵堂里遇到的那人? 孙滢推开屋子的门走了进去。
第10章 做旧 看到孙滢进来,里面站着的男人都恭敬地应了一声“是”,转身就出去了。 临窗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男人,他就那么逆光随意地坐着,就让人不敢直视,清冷而又矜贵,如同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高洁雅致。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那天晚上从他上马车那刻孙滢便感觉把是刚出鞘的神兵利器,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让拉车的马儿都又走慢了几分,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对此人俯首称臣。 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种面孔? “你……你是……” “是……是……” 孙滢的声音因为颤抖和紧张结巴了起来。 这神态,这眉眼,这鼻子,这嘴巴…… 分明就是年轻时候陆虞的做旧版! 难怪在马上那晚,自己就觉得眼前这个人似曾相识。 孙滢只是没想到会在那个地方两人以那种方式相见罢了。 男子站了起来。 如一竿修竹一般颀长,带着些许压力慢慢朝他走了过来。 每一步都踩在孙滢的心尖上,像一只狩猎的虎,懒散、漫不经心地走向他的猎物。 明明四面八方都是生门,可每当孙滢想象那个方向逃时,那个方向已经没有生路。 脚仿佛不是自己的,脱离了大脑的控制。 “我,我……不会……说出去。”孙滢艰难地咽了下吐沫,抬起头仰视着陆虞道,“我可以发誓。” 以前就觉得陆虞高,可如今她已经成年,为什么还会觉得他高? 那时候自己才几岁,十几年了,他怎么会记得她是谁? 他该不会是想杀她灭口吧。 早知道就不好奇了,这下好了,以身饲虎了。 “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是不小心走错了,才来了这里。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现在就走。”孙滢转身就去拉门,偏偏门也在跟做对,拉了很久,纹风不动。 陆虞笑了起来,他声音有太多的变化,不再是以前的公鸭嗓,似乎低沉了许多,如同厚重的茶。 “门从外面锁上了。”见她仍在开门,陆虞又低低的笑了起来。 果真是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揽月入怀。 真是美色误人啊! 早知道,听到他声音的那刻她就应该退出去,而不是好奇的走进来想窥视他的秘密。 “阁下这是欺君之罪,不会是做了什么不可逆转之事想来个金蝉脱壳吧。我在道观住了十年,一般的事情都能解决。”孙滢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只要愿意说出来,我保证让阁下再无后顾之忧。” 肯定是幼年时候被这厮欺负久了,有心理阴影了,要不怎么会该死的如此紧张? “我又不会吃了你。”陆虞又慢条斯理地坐到了太师椅上,“小时候挺俐牙利齿的,现在怎么变成了一个结巴?” 他居然知道是她? 刚才他过来的时就该给他贴一张符纸,现在已经失了先机! “只是……太意外了。一时之间,有些失态,还请多多包涵。”现在只能伏低做小,希望他能不在追究她闯入的事。 “你知不知道,你一紧张就紧攥拳头?”陆虞又笑起来。 当真是公子如玉,灼灼其华。 原来时间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印象中的陆虞是不苟言笑的,呆板的,不对,应该说是面部无表情的一个人。 “……爷,我出来有些久了,门房上还有祖母的两个婆子在等着。”她现在真是感激那两个婆子了。 “急什么?”陆虞说着优雅地拿起一本书,翻出来一叠银票,递过去抬起头,“银子花着还否顺手?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 他是什么意思跟她算旧帐吗? 果真是美色误人,古人诚不欺我也。 孙滢一时间欲哭无泪,阿娘告诫过她,说陆虞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让她不要得罪他。那她偷了他荷包算不算把他得罪了呢? 不成,那可是三千两银票! 反正已经得罪他了。 “什么银票?我才到京城,又住在将军府中,根本没有什么地方需要银子。”孙滢权衡之后,终于决定豁出去了。 不认账! “你现在不承认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承认。”陆虞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这,简直比翻书还快。 “我画的护身符比你的银票实用多了,可抵万两银票。你试试就知晓。”孙滢认真地说道,把符纸往他手里塞。 陆虞根本不为所动,他只相信凭实力说话。 孙滢递过来的时候,陆虞仍在翻着书。 “这是我亲手绘制,真的能替您当灾。”孙滢说着顺手塞到了他的手里。又开说道:“赠你一卦。” 孙滢拿出了三枚铅钱,抛了出来。 “你半年之内千万不能往北,会有天灾,你的大劫将至,路过神伏山的时候将会发生雪崩,你刚好路过,将被掩埋于地下。” “你这些去骗三岁小孩吧。”陆虞的神情不仅不信,还有些讥笑她。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言尽于些。孙滢说,“这些银票就当给我的报酬吧。” 她说完,自顾自拾起那些银票,塞入袖中,桌子绊到了她的脚,一下子跌在了陆虞的身上。 “没注意到,对不起,对不起。”她说着道歉的话,手扶了一下他的膝盖。 一切都发生在火光电石之间。 孙滢说完又把头的银簪拨下,对着门缝拨开了几下,双手一拉,光亮透了进来,门开了。 陆虞站起来,但膝盖又酸又胀,腿根本不听使唤。 眼睁睁地看着她扬长而去,他并不想阻止,而是根本动不了。 如果不亲眼所见,他根本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陆虞一个人坐了许久,突然道:“是了,她拿银票的时候,我注意力在她的手上,但她另一只手碰到了我的膝盖,估计就是在那时候动的手脚!” 还道士,依我看,算是个小贼差不多。 不行,要给这小东西一点教训才行 。 可他现在已经坠下山崖“死了”,正在办丧事,又不能光明正大的找她麻烦,唯有先忍着。 孙滢已经快速的到了大门口,两个婆子还算晓事,已经在门上侯着了。 今天运气还不错,这银票没有三千两,也差不了多少。 一路畅畅通无阻的回到将军府。 下人带了两个姑娘过来,都是下人打扮,“程守备送的,说是听说姑娘极需要使唤的人。” 这哪里是下人?是监视她的人还差不多吧
第11章 发怒 在京都,被称为程守备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程世安。 他和孙滢本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现在人家知道他缺人,不声不响的白送两个人给他使唤? 想一下,也知道不可能但人又偏偏送过来了。 孙滢一下子就想起了来京都的那个晚上,陆虞上了他的马车,程世安随后就出现了,第二天就传来陆虞坠崖死亡的消息。 这二者肯定有什么关联。 程世安极有可能是陆虞最为信任的朋友,那么他送的这两个下人就说的通了。 陆虞不信任她,派这两个人来监视她。 如果我是陆虞,我也不肯把自己的生死交到旁人手里。 “替我备份厚礼,谢谢程守备。”孙滢说道,她直接掏出一两碎银,给了管事。 赵氏得知此事,自然是酸的不能再酸,寻思道:是不是老太太私下补贴了这个贱丫头?这个贱人竟然能得到程家的青睐,凭什么! 她差人去打听了一回,然而并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也可能是沈家偷偷给了他银两,要不然他不会这么大手大脚花银子,估计几下就败光了。”那婆子看了下赵氏,专挑她爱听的说。 孙滢大手大脚的花钱,却引来了鲁管事的好感。他态度马上来了个转变,从冷眼旁观变得热心起来。他是老太太的陪房,府里一应大小事备他说了算,一向眼高于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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