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破了她的舌尖,两个人的血交融在了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一边亲,一边笑,笑声阴哑狂肆,“孟文英那个贱人,死的真是好啊……骗我……一对奸夫淫|妇,活该你当了寡妇……不准闭眼!我要你看着我!” 他低喘着自说自话,狂风骤雨一般将娇弱的人儿欺的全无招架之力,犹嫌不足,仍是句句刺她,“……他算个什么东西……本候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提到你的面前,让你亲眼看着他被我千刀万剐……” 周平站在一旁,咽了咽唾沫,看着眼前诡异又令人面红耳赤的一幕,心惊肉跳地挪开了眼,悄无声息地准备退下。 还没走几步,便听到侯爷急促的呼喊,“来人,传医官——” 周平心中一惊,急忙再跑回去,却见自家侯爷焦急地抱着怀中的貌美女郎,那女郎却是一动不动躺在了他的臂弯里,晕过去了。 。 “喂!” 纤纤背影回眸,循声望去,似花下被惊扰的顾影自怜的一只蝶。 谢岐从那时起就不知道,眼前的女郎为何永远那么忧郁,涟漪般的水眸中,似乎有着永远化不开的一团迷雾。 她的眼中似乎藏了很多故事,很多秘密。缠绵、忧愁,引人想去一探究竟。 “你为什么老是盯着你院墙外的枫叶看,怎么,你还想从那上面盯出一朵花出来啊?” 谢岐抱着双臂,脊背微微后倾,绛紫色衣衫在风中衣角翻飞。青年神色自然的简直将这里当做了他的家,来去自如。 他发间的紫色束带也在随风起舞。 玉昭看到是他,紧张的眸光亮了一亮,随即又暗下去,轻轻摇了摇头,垂眸不语。 谢岐没有注意到她的小神情,朝她摊开手掌,洋洋得意道,“我的坠子呢,做好了没?” 玉昭点点头,“做好了。” 谢岐每次来的时候,浣水阁的人都不在玉昭跟前,像是他刻意挑好了时间似的。 玉昭走进闺房,将坠子从一方檀木方盒里拿了出来,她将其放在手上,细细端详了片刻,复又放回到了方盒里。 她抱着方盒走出厢房,脚步在廊下停住。 谢岐斜倚在庭院的一颗芭蕉树下,青年双臂抱起,长腿曲起,悠闲地仰着头,也如她一般看着墙外的枫叶,午后的暖阳映照他颀长的周身,有那么几分落拓宁静的味道。 玉昭愣了一瞬,随即收回视线,默默回到庭院,将方盒交给了谢岐。 谢岐打开,从里面拿出靛蓝色的坠子灵巧地把玩着,满意地挑了挑眉,“难怪文卿老是跟我夸他这个表妹如何心灵手巧,果然是好的。” 说完之后,他便将腰间蹀躞的玉佩带子解了下来,穿上了这个坠子,重新又挂了回去,他拂了拂焕然一新的玉佩,轻哼了一声,“果然顺眼多了。” 玉昭清浅地跟着笑了笑,静默不语。 “哦,对了。”谢岐又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了一个绣球灯。 绣球灯小小的,但是十分精巧,素雅的宣纸灯面上画着松柏仙鹤,缀以金线点缀,十分古朴雅致。 “三天前踩坏了你的灯笼,说好了要赔你一个新的。” 谢岐搔了搔头,视线移开,神色难得有些扭捏,将灯笼放到了玉昭手里,“喏,这个……你拿去玩吧。” 玉昭第一眼看到便喜欢上了,将灯笼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细细观赏着,嘴角情不自禁地含上了一抹笑意。 谢岐的视线这才悄悄地移回来,捕捉到女郎脸上浅浅梨涡的笑,一时看的痴了。 玉昭还在观赏着灯笼,视线里却看到了谢岐的手,青年指节修长,指尖却多了几个可疑的红点,看上去像是新伤,显得十分刺目。 她吃了一惊,美眸泛起一丝忧心,“……你的手?” 谢岐飞快移开视线,又藏起了自己的手,有些心虚地遮掩道,“哦,没事,昨天不小心割到了。” 玉昭只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也没多问。 他既不愿意说,那她也不多问便是。 谢岐吞吞吐吐地看着她,张了张嘴,既不想让她知道,又忍不住想让她问一问,没想到她还就真的没多问,轻飘飘地就这么一句话带过去了。 她也不见得是真心关心他,也许就是出于礼貌而已。 谢岐一时喃喃,心情有些复杂。 玉昭摆弄着手里的灯笼,犹豫了一下,也不看他,轻轻问道,“那日的那人……?” 听到她又开口对他说话,谢岐立刻来了精神,心里的那点子不甘也随之烟消云散,“哦,那个啊,我让官府的人压下去了,没人会知道这件事,你放心好了。” 玉昭点了点头。心里的那点惴惴不安这才彻底放下了。 风吹过树上枫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两人一时有些无话。 “……谢小侯爷,当日救命之恩,小女子必铭记在心,若小侯爷以后有用得到小女子的地方,我必竭尽全力。今日天色不早了,我也有些头晕,想回去歇息了。”她委婉地向他下了逐客令。 “等等!” 谢岐心里一急,想也不想牵住了她的手。 玉昭心中一颤。 在她的美眸下一刻看向他的时候,谢岐一颗心突然怦怦直跳了起来,一双耳朵也发了红。 他忍住怦怦的心跳,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自然地松开了她的手。 手心的温度一触即离,玉昭却久久不能平静,仍是沉浸其中没有回过神来。 他从前经常往她的院子里来,也只不过是嘴上说着忙里偷闲睡个懒觉,顺便逗她几句,从来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地触碰她。 原来他的手,是这么热。 手心传来的热度,仿佛顺着那风雪之中饱受风霜的脉搏,炽烧住了她的灵魂。 玉昭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她没有瞧见青年的面红耳赤,因为她此刻也同样不知所措。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空气中有一丝尴尬在蔓延。 “玉昭,你别怕。”半晌之后,还是谢岐咳了咳,先开了口,语气慢慢地,像是怕惊扰到了她似的,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以后,我保护你。” “从今往后若再有人碰你,我必亲手杀之。”
第13章 不会再让你逃走 本是谢岐五年前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谁也没有太当真。 可是随着时光流逝,这句话渐渐成为了谢岐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甚至将它视为了人生箴言。到后面他越来越觉得,这句话是对的。 对啊,本该如此。玉昭本该就是他的人,早晚都是。 五年前的他还不知道,自己早已无形中将玉昭打上了属于自己的记号,将她视为了自己的人,谁也动不得碰不得。 因此后面不管是段成章 、还是孟文英之流,凡是对玉昭有着觊觎之心的人,他都觉得无比可恨。 随着这股情感的沉淀,五年前便罢了,若是五年后的他,必定不会如曾经那般手段温和,必定会杀之而后快。 谁敢碰他的人,就该死。 谢岐永远记得那一天,他刚刚搏杀了几天几夜,大胜西凉,自己也身负重伤,强撑着身体回到营帐,便听到了长安传来的她嫁给了孟文英的消息。 错愕、挫败、愤怒,那一刻,一连串的情绪席卷了他的全身。 喉头一阵猩甜,他俯身咳出血来,在急火攻心之下直接晕了过去,昏迷了三天三夜。 之后,身体上的伤在时间下都在慢慢好去,可是心里却像是被人撕裂了一道口子,怎么也无法愈合。 久而久之,这件事彻底成为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每每想到便血流不止。 他自诩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自诩已经得到了她的心,可是现实却是狠狠给了他一个巴掌,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孟文英,竟然是孟文英。 他明明亲手拆散了他们,明明让她离开了他转而投入了自己的怀抱,为何到头来她还是又选择了他。 难道她对自己的那些柔情蜜意,含情脉脉,就全是谎话吗? 她自始至终,都在耍着他玩,是吗? 孟文英,孟文英。 为什么还是他。 。 那一次的上元节,谢岐对那个不安好心的书生有了些许印象,他以为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遂也没有对这个人过于留心。 许是缘分天定,挡也挡不住,过了几天后,他便听到了玉昭又与此人碰在了一处的消息。 这便让谢岐不得不留神了,派人去仔细打听。 很快他便知道了,那人叫孟文英。家中清苦,祖籍幽州,来长安是为了参加明年的春闱。如果一举中第,便可以得一个清苦官做一做;若是不中,那就再读几年,或许一辈子就是个藉藉无名的秀才。 这种人,若是放在之前,谢岐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可是因为有了玉昭的驻足,让他不得不放在心上,将她身边的所有异性都视作大敌。就像是一个不见天日的饿狼一样,暗中窥伺着两人,垂涎欲滴,时刻准备扑过去,将那眼中钉吞入腹中,抽筋剥皮。 谢岐虽然在意,却也并不觉得玉昭会喜欢这种货色,顶多就是多注意着那人,以防他趁着玉昭美貌无依,做出一些登徒子行为。毕竟这样一个寒酸出身,为了金钱和前途什么做不出来。如果到时候真的做了那等不该有之事,那就别怪他手下无情。 那一阵子,他如同中了邪一般,任何一个待在玉昭身边的男人都会让他草木皆兵,玉昭与谁多说了几句话,他都会一一记在心上,然后再派人前去调查底细,甚至有时候他都怀疑文卿,不要仗着表哥的这层关系,对玉昭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而这个孟文英,属实是个例外。 玉昭对其他人都是举止有礼,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有一种客客气气,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疏离。但是对这个孟文英,还是很不一样。 谢岐关注玉昭十分紧迫细致,当然很敏锐地被他看了出来,尽管她从始至终掩饰的很好。 她对于孟文英,对于他,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一个温和有礼到近乎于热情,一个则是避如蛇蝎般唯恐不及。 自己竟然被一个瞧不上眼的穷书生比了下去,谢岐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等气。 但是他也稳得住。 越是狡黠不容易逮到的猎物,撕咬起来就越美味,他的按兵不动就越有价值。 他看中的猎物,就要一步一步、编织一个天衣无缝的大网,让她心甘情愿地乖乖入网,等她意识到不妙的时候,早已是身在局中、退无可退。 于是他略微施了一些小手段,让那穷书生知难而退。 书生实在软弱,竟然不战自退,没让谢岐使出多大的力气便败下阵来,这也再次加深了他对他的轻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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