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是浴舟下的,他是苦主,如今有幸活了下来,难不成还得对浴舟这个加害者感恩戴德? 笑话,若是没有浴舟,他只会过得更顺坦。 暗不可察地看了一眼时辰,知道云珩没有从前好骗,浴舟话锋一转。 “云栖晚心计远比你想得更为深沉,你们都不是她的对手,她做的这一切都是骗你们的,她……” 云珩一句话,堵死了浴舟所有的路。 “不劳国师费心,就算晚儿是骗我们的,孤和父皇也心甘情愿。” 不说浴舟,就算是云栖晚也愣住了,堂堂太子怎么能这么傻? 但很快,她便知道云珩一点也不傻。 “她若想要皇位,无须争夺,孤和父皇拱手相让。” 云栖晚心中感动的小火苗才刚升起来,就被云珩这句话无情地泼灭。 她就知道,这父子俩没安什么好心。 虽然小狗崽和小鸡仔很可爱,但是当皇帝那是什么样的日子,可是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的日子,再可爱,她也喜欢不起来。 她这花骨朵一般的年纪,就应该过小猪仔的日子,吃了睡,睡了吃,无聊了游游山,玩玩水,多惬意。 去他十万八千里的皇位。 见浴舟被云珩呛得一句话说不出来,云栖晚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蛊惑人心这一套,国师还得学学我,毕竟单靠摄魂术,是得不了人心的。” 浴舟的手心紧了紧。 “你这话什么意思?” “国师别装了。” 示意夜影保护好云知柠和谢知礼,云栖晚朝浴舟的方向走了几步。 “我该叫你国师?浴舟?还是谷清崖?” 云栖晚顿了一会,又缓缓道。 “还是说,该唤你一声师叔?” 听到师叔二字,浴舟瞳孔猛震,但并没有否认。 “你何时知晓的?” 云栖晚看了一眼缩柱子后的云谦。 “肯定没有师叔知道我们的身份那么久。” “你还知道什么?” 见他一副随时准备灭口的样子,云栖晚也不在意。 “浴舟,原名谷清崖,谷氏少庄主,虽非谷氏亲生,但却是谷氏一脉的原定的继承人。” “自小离家拜师学艺,鲜少归家,是以二十年前,谷氏一族被灭时,你并不在场,是唯二幸存的人。” 云栖晚说得含糊,但浴舟明白,她说的另外一个人便是谷清音。 “而率兵灭了谷氏的就是昭云先皇云寒冥,你对昭云皇室怀恨在心,精心策划了二十年前的昭云之乱,让昭云皇室的人互相残杀,只留下了云驰和云谏。” 作为云寒冥心爱之人的儿子,云驰原本必死无疑,是云寒冥用命保住的。 对云寒冥这个便宜祖父,云栖晚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 诚然,单从繁衍的角度说,如果没有云寒冥,也没有云驰,估计她也不会活在这个世上。 除开繁衍的角度,不论任何角度,云栖晚都想掀开云寒冥的棺材板,将他鞭尸。 云寒冥可以说是昭云史上绝无仅有的情种,兰妃还活着时,云寒冥就对她抓心挠肺,死后更是念念不忘。 不知从哪里听说,谷氏有一门秘术,能将人的魂魄指引送去心爱之人身边,云寒冥为了与兰妃共度来生,亲自带人去了找到了当初的谷氏家主,谷玉山。 谷玉山岂会答应他这荒唐的要求,还将云寒冥狠狠痛斥了一顿,云寒冥所求无果,又回想起当初兰妃死前的那句“来生不再相见”,脑子一抽风便将谷氏一族屠戮殆尽。 杀人不过头点地,云寒冥这个疯子,为报复谷玉山,逼他亲手斩杀谷氏所有人,才饶他的外孙,也就是谷清音的命。 谷玉山宁死不从,但谷氏其他人为保住谷清音的命,皆自刎在他面前。 可恨的是,云寒冥也未遵守诺言,临走前给谷清音喂了幽冥毒,若不是沈星若和言玉溪及时赶到,谷氏一脉就此灭绝。 而谷清音活下来的代价,便是沈星若将幽冥毒引到了她身上。 提及往事,浴舟双拳紧握,指甲嵌入肉里。 “你既知晓此事,那你也该清楚,昭云皇室的人死有余辜,包括你。” 第472章 父债子偿 “凭什么?”云栖晚嗤笑。 “云寒冥是死有余辜,可昭云百姓有什么错?边关将士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柠儿有什么错?云珩有什么错?” “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你就去找云寒冥,就算他死了,你大可去掘他的墓,开他的棺,鞭他的尸,以消你心头之恨。” 就算云寒冥是曾经的昭云之君,但凭什么因他的一己之私,连累这么多无辜的人。 浴舟眼底满是戾气。 “因为他姓云,你们也姓云,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他不是想让谷氏的人自相残杀吗?那我就成全他。” 云寒冥如何灭了谷氏,他便以同样的方式灭了昭云。 “我要让昭云皇室的人母女相残,母子相残,父子相残,父女相残,兄弟相残,兄妹相残,让你们所有人含恨死去。” 说到这,浴舟视线在云栖晚三兄妹身上转了转,又指着昭云帝。 “我原本可以一刀杀了你们三兄妹,可谁让云驰是云寒冥的儿子?谁让你们又是云驰的儿子女儿呢?” “怪就怪你们命不好,投胎到了昭云皇室,记住下辈子投胎前擦亮眼睛好好选选。” 云寒冥当初既然用命护住了云驰,如此宝贝这个儿子,那他就让云驰痛不欲生,看云寒冥的棺材板还压不压得住。 被浴舟口中的‘父债子偿’‘命不好’彻底激怒,云栖晚神色瞬间冷了下去。 “怪我姓云?谷清崖,你也姓谷,你是谷前辈的儿子,那你当初为何不陪他们去死?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在黄泉路上团聚?” “你可别忘了,当初云寒冥之所以会盯上谷氏,是因为你在外泄露了谷氏一族的摄魂术,若要论源头,最该死的人是你,是你害死了谷氏全族。” 见浴舟脸色铁青,嘴唇紧闭,呼吸急促。 “怎么?才这么几句话,鼎鼎大名的昭云国师就受不住了?” 云栖晚极尽嘲讽。 “浴舟二字,看似与谷清崖毫不相关,可又处处渗透着谷清崖几个字的玄机。” “你将原本的容貌毁去,还将自己改造成与谷前辈相似的模样,你究竟是想怀念谷前辈?” “还是你憎恶曾经的谷清崖,同样觉得他卑劣不堪,无法原谅他?” 既然浴舟说话这么恶毒,那便一起恶毒好了。 见浴舟眼里的风暴更甚,云栖晚脸上的笑容更灿烂。 “至于命不好这件事,师叔,咱们可是旗鼓相当呢?” “你幼时便被抛弃,我幼时也被抛弃,你痛失至亲,我也痛失至亲,你要替亲人报仇,我也要替亲人报仇。” “你的不幸,有你亲生爹娘的原因,也有玄冥寒的原因。” 说到这,云栖晚脸上的笑容突然褪去。 “可我的不幸,是师叔你一手造就的。” 她姓云又如何?那是云寒冥种下的因,这果凭什么他们来承受? “我和柠儿自出生起被遗弃,云谦天生体弱,云珩自小中毒,云思衡自小失去母亲,云玥自小就是棋子,被操控一生,可以说是一个比一个惨,可你为何偏偏放过云驰和云谏?” 云谦诞生并非意外,他是浴舟算计来与云珩厮杀抗衡的,而当年信王妃的死,也有他的手笔。 “若说父债子偿?云驰和云谏才是云寒冥的儿子,你报复也应该报复他们俩,凭什么报复在我们兄妹几个身上?” 难不成如今还盛行隔代复仇? 云珩悄悄瞄了一眼昭云帝的脸色,见他神色间的愤怒不是针对云栖晚的,这才放下心来。 说实话,这些话他无比认同,但是他没这虎胆。 鲜少见云栖晚发怒,浴舟觉得有些新鲜。 “怎么?觉得不公平?你们觉得无辜,那当初云寒冥逼死的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们又何尝不无辜?” 他永远无法忘记,他满心欢喜回到谷家庄时,那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场景。 云寒冥该死,云驰和云谏该死,昭云皇室的人统统该死。 手忽然被握住,抬眸对上祈墨淮担忧的视线,云栖晚逐渐冷静下来。 “师叔不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当初选择对我们兄妹几个下手,无非就是撼动不了云驰和云谏,只能拿我们作伐,泻你心头之恨。” “说白了,就是师叔你无能而已。” 谁都知道稚子无辜,可还有无数人选择对这些无辜的稚子下手,无关其他,只因他们无能向正主复仇。 浴舟或许是想借折磨他们,让云驰和云谏痛不欲生,可结果呢?云驰和云谏真的会在意吗? 听到云栖晚一口一声师叔,浴舟只觉得讽刺。 “云栖晚,就算你嘘枯吹生,把死的说成活的,也没用,今日你们都得死。” 这丫头无非就是想激怒他,让他失去理智,他岂会中她的奸计。 “哦?是吗?”云栖晚不以为然。 “时辰已过,师叔觉得你等的人,还能等得到吗?” 浴舟有片刻的慌张,又迅速掩去。 “就算禁卫军和暗云骑能以一敌百,也绝不可能抵挡城外那二十万大军。” 他虽不知道阮庭栀为何会耽搁时间,但他坚信,以他徒儿那颗迫切复仇的心,一定会率兵攻破皇宫。 “那也得看师叔有没有命等到他们。” 云栖晚眸色冷冽。 “夜影,杀了他。” “是。” 浴舟的体力已被云思衡和云谏的侍卫消耗大半,夜影攻势招招致命,不留一丝余地。 云栖晚冷眼看着浴舟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对了,想必师叔还不知道边关的情况吧?” 提及边关,浴舟被分了心神,差点又被夜影伤了一剑。 “你什么意思?” 云栖晚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 “灵虎大败,司空锦身死,司乌雪负伤而逃,不知这结局师叔可满意?” “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云栖晚继续道。 “哦,对了,司空锦是死于江清芷,也就是司棠溪之手,师叔当年布棋时,可有想过棋子反成执棋人?” 棋子要想活命,便只有反杀一条路。 司乌雪借浴舟之手,把江清芷这个亲生女儿利用得淋漓尽致,没有丝毫母女情分可言。 江清芷也以牙还牙,让司乌雪这么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谁是鱼,谁是饵,至于谁吃谁,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呢? “不……,不可能……” 趁浴舟再次分心,夜影运足内力,一掌将浴舟击飞,迅速上前将其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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