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回是瞧不出来像不像的,她只要她的孩子平安长大就好。 索性在她孕时,御医们将她的身子调理得很好,因此孩子很是康健,不说别的,单说那手劲儿便大得很,有一回险些将她的一缕头发扯下来。 因着这事儿,皇帝对孩子好一顿教训,甚至亲手扯了他一根头发丝下来,好叫他长记性。 “再欺负你娘,这便是下场。” 被这般对待,孩子竟也不哭不闹,像是听懂了似的,扒着荷回呜哇呜哇地叫,像是在道歉。 这般懂事,荷回心疼得紧,抱着他冲皇帝埋怨:“孩子才多大,两个月的小人儿,他知道什么。” 皇帝却道:“正因为小,所以才要好好教,他欺负你,我自然要替你还回去。” 他满口替她出气的话,她既感动,又觉得好笑,直叹冤家。 孩子出生后一直没有取名,钦天监拟定了好些名字叫皇帝选,他却始终不满意,直叫钦天监那群人险些愁白了头发,最后还是皇帝自己大笔一挥,取了‘谨安’二字。 望他日后能勤勉谨慎、安邦定国。 荷回抱着孩子,一遍遍轻声唤着,“谨安,小谨安,娘的好孩子......” 到了孩子三个月,皇帝开始着人准备大婚。 这事儿荷回已经忘记,不想他还记得,不由道:“别了吧,孩子都已经生了,还准备什么大婚呢。” 皇帝说不成,“朕答应你的,要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原本想着从北边回来便举办的,但她有了身孕,怕她有个闪失,这才拖到如今。 荷回拗不过她,脸颊发烫,说:“简单些就好,别劳民伤财的。” 皇帝便笑。 到了大婚那一日,正是三月里,春光明媚,花香四溢,荷回从宫外的沈宅上了舆轿,一路被人从大明门抬进宫,经过午门,到了乾清宫降舆下轿。 原本,她应该照着规矩,步行穿过交泰殿,最后进入坤宁宫的暖阁,在那儿等着皇帝完成大婚,然而因她同往常的皇后不同,并不是自己居住,而是同皇帝一同住在乾清宫里,因此这一段路也就省了。 荷回一身深青翟衣,头戴双凤翊龙冠坐在乾清宫东暖阁里,等着皇帝,见他进来,起身,与他一同前往奉先殿拜谒家庙。 一个时辰后,两人才乘坐彩舆回宫。 将那身翟衣褪下,换上一身轻便些的黄色大衫,荷回与皇帝东西对坐。 执事官奉上盛满吃食的馔案,随即几名宫人上前,各自用金杯斟满一杯酒,奉给荷回与皇帝。 荷回看了一眼,举杯饮尽,火辣辣的酒水钻入腹中,叫她忍不住双颊发烫。 吃了几口馔案上的菜,又吃了一杯酒,宫人这才将主食端来。 是她喜欢的包儿饭。 荷回拿筷子用了几口,这才觉得心口处的酒意被稍稍压了下去。 女官又递来一杯酒,荷回正要抬手,却被她止住。 “皇后娘娘,这是合卺酒,您该同皇爷一起喝才是。” 荷回一愣,没想到自己竟将这个忘了,下意识抬眼,见皇帝正坐在对面幽幽望着自己,眼中含有笑意,不由羞红了脸。 皇帝顷身,将右手手臂从她臂间穿过。“皇后,与朕共饮此杯。” 荷回看着他,想着这个男人从今往后便是她一个人的了,眸光闪动。 一仰头,杯中酒消失个干净。 诚益夫人带着一帮命妇过来撒帐,口中念念有词: “撒帐 东,光生满幄绣芙蓉。仙姿未许分明见,知在巫山第几峰。” “撒帐西,香风匝地瑞云低。夭桃飞岸夹红雨,始信桃园路不迷。” “撒帐南,珠玉直在府潭潭。千花绰约笼西子,今夕青鸾试许骖。” “撒帐北,傅粉初来人不识。红围绿绕护芳尘,笑揭香巾拜瑶席。” “撒帐中,鸳鸯枕稳睡方浓。麝煤不断熏金鸭,休问日高花影重。”① “皇上皇后恩爱百年,多子多福喽——!” 一群人笑闹着出去,阖上房门,屋内终于重新安静下来。 荷回抬眼,却见皇帝只是看着她不说话,竟一时觉得自己是如今才嫁给他一般,心中有些紧张起来。 这不怪她,谁叫皇帝那样看着她,她说不出来那是什么眼神儿,只觉得单单被他那样望着,一颗心便跟未出嫁的小姑娘似的,怦怦直跳。 有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响起,却是皇帝支起一条腿,俯身为她摘冠。 “累不累?” 自然是累的,可心里却欢喜,荷回抬眼瞧他,“您呢,累不累?” 一模一样的问话,皇帝笑起来,摸着她的脸,道:“累,可见着了你,便只剩欢喜。” 啊。 荷回捂住脸。 这样心意相通,可如何是好。 她更喜欢他了。 皇帝将她抱下榻,往净室中走去。 一件件衣裳被褪下,他抱着他进入浴桶,却只是单纯地替她擦洗身子。 热气熏在荷回脸上,酒劲儿渐渐漫上来。 她透过薄雾看他,说:“皇爷,您真好看。” 皇帝落在她腰间的手隐隐发力,却终究不曾做什么,起身,将她抱了出去。 重新回到榻上,皇帝拿梳子替她理头发,荷回双眼迷蒙,享受得紧。 打眼瞧见脚踏上的靴子,不由咦了一声。 皇帝顺着她目光望去,道:“你做的靴子,朕自然要穿上。” 荷回嘴角翘起来,转身去抱他。 他呼吸沉重,将她压了下去。 虽然荷回早已经出了月子,但皇帝顾念她的身子,已经许久不曾与她同房,如今两厢碰上,自然是干柴烈火,烧得噼啪作响。 荷回吻他的喉结,腰肢款摆,口中不住唤他,“皇爷,皇爷......” “快些。” 烧净她吧,叫她与他一同化作灰,痴缠在一处,再分不清你我。 原本干着的桂圆、花生如同被浇了水,湿个透顶,皇帝却剥开,往她嘴里送,“好吃么?” 荷回轻哼着回应两声,将含着他津液的吃食咽了下去。 碰撞、追击,你来我往,小小一方床帐,热闹得像是永不停歇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荷回终于到达那地方,仰面躺在床褥上喘气。 雪白的身子映着一片红,叫人瞧得心里发痒。 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荷回收起大咧咧敞开的腿,翻了个身。 或许是有心,又或许是无意,她的腿并没彻底合上,而是一条腿向前曲起,将底下风光露出来。 察觉到皇帝的目光,她看过去,朝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皇爷,胀得慌。” 皇帝呼吸发沉,一把翻过荷回的身子,将她两条腿抬起。 他吻她,问:“想叫朕如何,嗯,荷回?” 荷回盈盈望着他,缓缓在他耳边吐出一个字。 吸。 皇帝手上猛地用力。 ...... 等结束时,天色已经将明。 荷回累极了,正在酣睡,感受到皇帝在亲她,不由睁开眼,搂着皇帝道:“皇爷,我真不成了,放过我吧。” 皇帝轻笑一声,手在她肩头轻轻摩挲着,半晌,在她耳边道:“睡吧。” 也不知听没听见,怀中人蹭了蹭他的脸,没了动静。 外头有鸟叫声传来,皇帝坐起身子看去,瞧见一株盛开的海棠花悄然从窗户缝里钻了进来,开得正艳。 月光洒下来,如梦如幻。 他静静看着,未几,随手将那花摘了下来,簪在荷回鬓间。 朱红色的花映着乌黑的发丝,显得格外好看。 皇帝摸着怀中人被重新养好的头发,吻了吻她额头。 三月的天气,万物复苏,正是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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