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这些番人对他们的态度,想必那些消息并非空穴来风。 冰洁的话令沈欣言的心情越发沉重,出城寻人并非她幻想中简单,也不知她这次能不能顺利寻到霍恩。 发现沈欣言情绪低落,冰洁立刻出声安慰:“主子,既然没寻到霍大人的...那便说明还有一线生机,您可千万莫要自乱阵脚才是。” 沈欣言对冰洁点点头:“你放心,我心里自有成算,总之我定要带霍恩回去。” 总之无论如何,她都不相信霍恩是真的死了。 他们日夜兼程的赶路,虽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大的波折,却也受到几次惊吓。 眼见遇到的番人越来越密集,甚至还见到了不少领地的小头目,他们手下不但有成群的牛马,甚至还有不少俘虏。 当看向沈欣言一行人时,他们的眼神中露出渗人的光。 冰洁的心自打出城就一直悬着,始终不曾落下。 如今情况越发不好,她甚至也动起了劝沈欣言回去的心思。 沈欣言这些时日越发着急,嘴角也冒出了两个水泡,难道说霍恩是在红玉去的那个方向吗! 她已经到处打听过,甚至还见了一些被俘虏来的大梁人,可那些人都不是霍恩。 谁能告诉她,这人究竟去哪了? 能劝的话阿蛮之前都说过了,如今这样的情况,阿蛮也不知道还要不要劝沈欣言继续下去。 感受到一点点丧失的希望,沈欣言的心已经沉到谷底。 在这样的地方寻找霍恩无异于大海捞针,她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若是霍恩知晓她来了番人的地盘,说不定会主动联系她。 见沈欣言似乎打定了主意,阿蛮当即出声呵斥:“你冷静一点,这里可不是你能随心所欲行事的地方,此处民风彪悍,他们可不会规规矩矩的同你做生意。 若是发现你真有价值,定会第一时间将你俘虏囚禁,一个被俘虏的女人会遭遇什么,想必不用我告诉你吧。 况且你带出来的这些人,他们可以因为遇到危难而牺牲,却决不能因为你的任性丢了性命,你已经不是小孩子,该学会长大了。” 沈欣言动了动嘴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她无比清楚,阿蛮说的很对。 冲动行事只会带着所有人一起送命,她不能如此自私。 喉头泛起一阵腥甜,沈欣言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用力压下心口的痛意。 她不能放弃希望,红玉那边还没传来消息,说不定她们已经寻到了霍恩的踪迹。 见沈欣言一脸痛苦的模样,冰洁立刻过来将人扶住:“主子,可是哪里不爽利。” 沈欣言握住冰洁的手:“吩咐车队,我们回去。” 确实不能再往前走了,她背负不了这么多性命。 冰洁担心的看着沈欣言:“主子,您莫要忧心,您随着车队往回走,之后的路让冰容护送您,属下去帮您寻霍大人。” 沈欣言看着冰洁,片刻之后才坚定的摇头:“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冰洁定定的与沈欣言对视:“主子放心,属下定然会竭尽全力。” 莫非主子依旧担心她会对霍大人不利? 沈欣言悠悠叹息:“你我相处多年,我岂会不相信你,但我不能这么自私让你独自涉险。 而且霍恩现在下落不明,这空旷的地界,你又要去何处寻找,我这两日也想通了,霍恩无论是否受伤,都断不会如此深入番人的领土。 与其做一些无用之事,倒不如立刻返程从长计议。” 冰洁听懂了沈欣言话中的意思,当即对沈欣言抱拳:“属下听从主子差遣。” 沈欣言如今心里也是没着没落,索性同冰洁又说了些有的没的。 车队继续向前走,殊不知远处一队人马正远远的看着她的车队。 为首那人肌肉虬结留着金钱鼠尾辫,对着沈欣言的车队笑的一脸肆意,同时用番语与身边的人低声交流:“你确定那车里坐着一个中原美人。” 身边人立刻回应:“当然,属下亲眼看到,啧啧,那可真是个大美女,而且还带了很多粮食。” 他们最缺的就是粮食,可若是还能顺便得一个细皮嫩肉的中原女人,那便是最好不过的事。 为首那人的眼睛依旧没离开车队:“吩咐下去,马车粮食财物老子都要,但千万不能伤了老子的美人。” 柔弱的中原美人,他最喜欢了。 属下应和一声,随后对首领请示:“不若将那些中原狗推在前面,刚好能阻挡那些人的攻击,就让他们狗咬狗去。” 首领兴奋的整个身体的肌肉都跟着绷紧:“好好好,就让他们去挡在前面,把老子的女人和东西带回来。” 属下脸上露出狞笑:“我现在就去。” 话落,便命人拖过来几只笼子,笼子里都是一个个蓬头垢面的大梁人。 属下对着几个看笼子的人吼道:“用鞭子将这些猪猡赶下山,不跑的一箭射死。” 几个衣衫褴褛的下人立刻照办,迅速将笼子打开。 第225章 下辈子投生好人家 笼门被打开后,里面的大梁人吓得挤作一团。 见他们不向外跑,负责看守笼子的番人狠狠地啐了几声,随后立刻用带着铁钉的狼牙棒驱赶这些大梁人向外面跑。 为了不受到更多伤害,这些大梁人连滚带爬的向山下跑去,身后却传来箭矢的破空声。 跑在最后面的人被箭矢击倒,发出痛苦的哀嚎,知晓这些蛮人又在玩所谓的射箭游戏,前面的人跑的越发快了,疯狂向车队冲过去。 救救他们,他们也是大梁人,谁来救救他们。 看到达到了预期效果,为首那人哈哈大笑:“跟我一起去抢钱,抢女人。” 沈欣言正坐在马车中伤神,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嘶吼声。 冰洁当即提起剑:“主子莫怕,应该就是普通的山贼流寇,属下这就清理了他们。” 之后便直接跳出马车,清理那些意图靠近马车的人。 外面厮杀声不断,断断续续传来歇斯底里的哀嚎:“莫杀我,我是中原...” 此时此刻,已然到了无法区分敌我的紧张地步,沈欣言这边的人只遵循了一个原则,除了他们自己队伍中的人,其余的统统格杀勿论。 沈欣言用力捂住耳朵,不想去听外面的厮杀声,更不想去听那夹杂了梁国语言的求救声。 她不是神佛菩萨,没办法拯救所有人。 阿蛮发出一声叹息:“你确实成长了很多。” 若是当初,沈欣言定会提醒人小心区分,尽量护住大梁的百姓,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无差别攻击。 沈欣言的心情极其沉重,她耳中依旧不断传入呼救声:“我若继续仁慈下去,死的只会是我身边的人。” 不能再因为她的妇人之仁,导致更多伤亡了。 阿蛮心知沈欣言的心结,她也不多话,而是陪沈欣言一起保持沉默。 外面的厮杀声愈发猛烈,就连马车也跟着摇晃起来。 沈欣言忍不住握紧了霍恩送给她的匕首,谁料车帘忽然动了动,一个脏兮兮的身影蹿了进来。 见来人不是冰洁,沈欣言提刀便刺,手腕却被那人握住。 许是瞧见沈欣言准备呼救,一只脏兮兮的大手迅速捂住沈欣言的嘴,卸掉沈欣言的匕首,将人拖进怀里。 情急之下,沈欣言想到自己的暴雨梨花针,可不等她发动,耳边却传来自己日思夜想的声音:“言儿,是我。” 沈欣言猛地抬头,刚好对上霍恩那双好看的眼睛。 此时的霍恩形象相当狼狈,身上处处都是伤痕,杂乱的胡须遮盖了俊美的容貌,一道伤痕从嘴角蔓延到耳后。 一直在寻找的人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沈欣言的手摸上霍恩的伤疤,眼泪不断落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伤疤掉下来了! 霍恩将沈欣言的手按在自己脸上:“我没办法进城,又有人追杀我,所以只能躲在最危险的地方,这些不过就是伪装。” 说罢将沈欣言紧紧抱在怀里:“还好你来了,否则我可能一直回不去大梁。” 沈欣言用力回抱霍恩:“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何会变成这样。” 霍恩恨不能将沈欣言揉进身体里。 当日他带兵出城,结果遇到埋伏,好在他带着手下奋力一搏,这才杀出一条血路。 眼见着他们就要回城,那个一直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副手忽然从身后戳了他几刀。 对方出手极快,情急之下他只来得及护住要害,跳崖保命。 若是言儿不出现,他怕是没有办法混进边境。 沈欣言将头死死埋在霍恩颈窝:“究竟是谁要害你,我定不与他善罢甘休。” 如今的她有钱有势,在朝中收买了大把官员,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小孤女。 霍恩听出了沈欣言话语中的自信,忍不住将人抱得更紧:“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隐瞒你,要杀我的人是陛下。” 虽然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可听到这话后,沈欣言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陛下为何如此对你,你对他忠心耿耿。” 霍恩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脆弱:“因为我是他的私生子,从年岁上说,我才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这也是他隐藏最深的秘密。 沈欣言不敢置信看向霍恩,却见霍恩笑的悲凉:“你确定还要与我同路么?” 如今他要走的,注定是条不死不休的路。 沈欣言伸手捂住霍恩的嘴:“没有确不确定,只要是你的路,我都会陪你走下去。” 承泽帝猛然从梦中惊醒:“王海、王海...” 王海急匆匆撩起帘子:“陛下,如今时间还早,您可以再休息一会儿。” 承泽帝长出了口气:“还是没有那孩子的消息么?” 当初他与霍恩的母亲私定终身,只是他当时的情况不好,必须迎娶对他助力更大的世家女。 谁知那女人非但不理解他的苦衷,竟然带着他的孩子嫁去了武安侯府,导致与昌平侯府决裂,连带着霍恩也被武安侯不待见。 后来霍恩不知道从何处得知了自己的身份,独自跑来边疆投靠他。 想着毕竟是自己的骨血,他便将人留在身边,没想到这孩子竟然真的继承了他在带兵打仗上的天赋。 原想着这人一辈子带兵打仗驻守边关也很好,可谁能想到霍恩的声望竟越来越高。 年龄越大,越希望自己的名声可以如白璧无瑕,他并不想让人知道他那些荒唐的往事,更不想将皇位交给霍恩。 承泽帝原本的打算是等几年后便将霍恩处理掉,可霍恩偏偏与沈欣言搅合在一起。 他才不相信霍恩没有野心,若真是没有野心,为何要纠缠沈欣言这个天下最有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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