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的解释完后,裴宴之将目光投向了角落里的荣娘和墨儿。 董妍像是明白了什么,随他的视线一起看去。 “你怎么在这里?” 当初心软,放了荣娘一马,后面裴宴之没再管过这些事,如今见到荣娘,最先惊讶的是董妍。 “来人,把她给我赶出去。” 董妍抬手示意身后的小厮上前,荣娘抱着墨儿,对裴峰乞求。 “妾只是想来看看墨儿……” “无妨,今后你们一家可以团圆。” 她话音刚落,裴宴之便对董妍说出了裴老夫人的另一个要求。 “祖母对大爷很失望,大爷既然如此有能力,想来也不需要裴家,今后你们一家三口,离开裴府吧。” 裴峰一愣,而后咬牙道:“你要赶我走?” “二婶婶。” 只是裴宴之没理裴峰,他不需要父亲和母亲,自然也不会因为裴峰的冷眼而心伤。 董妍立马让人将裴峰和荣娘墨儿赶出去。 灵堂恢复清净后,裴宴之拿过一旁的香点燃。 对着裴老夫人的牌位磕头:“祖母,您的遗愿,孙儿已经替您办好了,安心去吧。” 裴宴之重回裴府,朝堂上的不少人闻风而动。 老夫人的身后事,也办的风光。 董妍后来问过裴宴之,是否还要回裴府居住,裴宴之拒绝了。 裴府对于他和香凝而言,都不是一个有美好回忆的地方。 他们自己的小家,待得自在,惬意。 没有必要再回裴府。 董妍表示理解,裴宴之不回来,他们二房依旧把持着裴府。 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按理来说,裴宴之身为长房嫡孙,应当为老夫人守孝。 但他和香凝的婚期已经定下,此时更改,让他总觉心里不安。 是董妍说,老夫人不要他守孝。 “永成来守就行,正好磨一磨他的性子。” 裴永成经历了这么多,倒显得成熟稳重了许多。 只是一见裴宴之,下意识想跑的念头还改不了。 董妍为他安排好了一切,等守孝一年过后,就让他去从军。 若能保家卫国,算他还有些用处。 若是战死疆场,也不至于和浑浑噩噩一生。 - 临近婚期前半个月,香凝在铺子里整理东西的时候,林管事来了。 身后还跟着香凝熟悉的人。 “肖大哥!猴子,小四?你们回来了?” 她满面欢喜,肖明却红了眼,抬手将眼中的泪擦去,他对着香凝突然跪下来。 “属下见过小姐。” 看着这一幕,香凝顿时愣住,回过神来便去将人扶起来。 “肖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闻言,肖明摇摇头:“我们找了那么久,却没想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话让香凝更加疑惑,要不是有林管事帮忙扶着他起来,怕是肖明要一直跪着了。 “姑娘还记得你肖大哥之前,一直在寻的人吗?” 林管事出声提醒了句,香凝恍然大悟:“可我这般年岁,也不是李将军的夫人……” “华兰是你的母亲,而你的父亲,就是李将军。” 此话一出,香凝不由得咽下一口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林管事叹了口气,肖明将事情全盘托出。 当年李将军来到凌安,结识了果敢爽快又明艳大方的路华兰。 他敬佩世间竟有女子,如此英勇无畏。 她欣赏他,身处权利漩涡却依旧保持本心。 两人私定终身,互赠信物,原本路华兰都要带李世昌去见自己的父亲。 却不料边境战火告急,李世昌明知是陷阱,却不能放任自己手底下的士兵不管。 他说让她等她回来,可一去,再无音信。 彼时路家因为一份莫须有的藏宝图产生内部矛盾。 危急关头,路华兰只好带着那半份藏宝图远离凌安,一路逃亡。 那时候,她已经怀有身孕。 跟着路华兰一起离开的,是保护她的家丁侍卫。 路华兰知道有人在追查自己,只能改名换姓,同家丁一起做了假夫妻,抚养香凝长大。 说到这里,后面的事情,香凝自然知道。 “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因为当初将军死后,许多东西其实都被毁掉了。” “小姐,我们真是有缘分。” 肖明在这略显沉重的气氛中,说出了些许轻松的话。 香凝抬手,竟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落下泪来。 “老爷和少东家也知道了这件事,姑娘。” 林管事出声安慰了香凝一句。 “将军给小姐留了许多东西,我们听闻小姐要成婚,已经都带回凌安了。” “要是将军知道小姐要嫁人,想来也很是高兴。” 几人说着话,香凝垂眸,轻轻点头。 原来她,从不是被舍弃的人。 她从来都是在期盼和爱中,来到这个世上的。 第226章 风月不解我相思 肖明来了临安,解开了香凝的身世。 路为民和路江险些喜极而泣,特意设宴招待了肖明他们。 几人在席上,说到了过去的事情,提到了那张拼凑起来的藏宝图。 路江手中握着酒杯,说那藏宝图,很像一样东西。 “是绣图。” 香凝出声说了句,路江点头:“对,绣图……” “阿凝,你怎么知道的?” 反应过来后,路江有些诧异,便听香凝开口解释。 “我之前比对过那张藏宝图,看似像一张地图,可仔细看,却总觉得,只是一张绣图。” “按理来说,这藏宝图合在一起,应该是能够找到一个地点的。” 香凝的话说完,春喜也将那两份藏宝图拿了过来。 她将藏宝图拼在一起,路江凑过去看,很是惊讶。 “看起来,竟然真的像是一副绣图。” 几人都凑过来,越看越觉得这像是一副绣图。 “原来藏宝图,藏的是路家发家的那张绣图。” 路为民坐在椅子上,突然笑了下,只是眼眶却红了不少。 “舅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香凝看向坐在那的路为民,只是觉得他身上,好像一下解开了什么心结一样。 路为民叹了口气,将这绣图的来历告诉他们。 路家发家,是因为路为民的母亲赵氏。 赵氏有一手很好的绣活,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足够多的本钱去支撑他们的父亲做生意。 “母亲说过,这绣图,是路家发家的根本,不值什么钱,却能够警醒我们。” “今后无论如何,都别忘了来时的路。” 这张藏宝图,对于路为民和路华兰而言,就是宝物。 若是那些为了争抢这张藏宝图而大打出手的人,知道这不 过是一张绣图。 会不会气死过去。 “原来藏宝的意思,是本心。” 路江感慨的说了句,香凝垂眸看着这张藏宝图,指尖细细的抚过。 小的时候,母亲曾教她做过这张绣图。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这张绣图的来历。 藏宝图的事情过去后,宴席上又恢复了热闹。 香凝将藏宝图收起来,从宴席中悄悄起身走到了院子里。 今夜月明星疏,一弯残月挂在天边,显得有几分萧条。 香凝让春喜去取披风,还未转身,她便落入一个炽热的怀抱中。 他的心跳声,比起她的呼吸更让香凝轻颤。 “阿凝。” “裴宴之?” 香凝有些诧异,她之前收到过信,知道裴老夫人去了的消息。 如今裴宴之应该还在上京的…… “想你了,就来了。” 裴宴之缓缓松开香凝,她转身,这才看到他眼眸上覆盖的黑色发带。 “你这是?” 原来他说的见,是这个见吗? “旁人说,未成婚见面,不好,我遮住了眼,不算逾矩。” 这话说的,让香凝不由得笑出声来。 “那我是不是还得夸赞你聪明呢?建安侯?” 听香凝如此揶揄自己,裴宴之重新将她揽入怀中。 “阿凝,我重回裴家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不和裴家的人一起居住。” 像是怕香凝多想,裴宴之立马解释了一句。 香凝从他怀中冒头:“没事,裴家毕竟是你的家。” 对于自幼就未曾得到过父母疼爱的裴宴之而言。 裴老夫人已经给了他许多关怀。 裴宴之回裴家,想来也是因为裴老夫人吧。 闻言,裴宴之被玄色发带遮掩的双眸,划过一抹幽微。 春喜拿着披风转回廊角时,正瞧见小花园中两道相叠的身影。 她慌忙退后两步,红着脸拎起裙摆往反方向去了。 花枝在夜风里簌簌作响,抖落几点夜露。 香凝的后背抵着冰凉的太湖石,身前却是滚烫的呼吸。 裴宴之蒙眼的玄色发带垂在她颈侧,随着他低头的动作轻轻晃动,蹭得锁骨发痒。 “你……” 她才要开口,喉间忽然抵上微凉的指尖。 裴宴之的指腹沿着下颌线缓缓游移,在耳垂处流连片刻,忽然勾住那枚翡翠耳坠。 “别动。” 他的声音比往日更哑,“让我记一记现在的你。” 香凝屏住呼吸,竟有些不敢惊醒现在,如梦一般的气氛。 月光透过发带的缝隙,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细碎银芒。 那手指顺着耳廓描摹,在触到发间玉簪时顿住:“我送的?” “你怎知……” 话音未落,指尖已抚上她微启的唇。 裴宴之低笑时喉结轻颤,震得她贴在对方胸膛的掌心发麻。 “那日我在珍宝阁挑了两个时辰,掌柜的说小娘子们都爱这种式样。” “阿凝喜欢,我很开心。” 香凝红着脸低头,忽然瞥见他手腕内侧有道新伤,暗红结痂蜿蜒如蚯蚓。 她下意识抓住那只手,冰绡衣袖滑落,露出更多深浅交错的旧疤痕。 “怎么又添伤?” 指尖抚过凸起的疤痕,裴宴之摇摇头:“教陛下射箭时落下的,无碍。” 月光透过发带涌入他漆黑的瞳孔。 他抬手抚上她的唇:“阿凝,我如今只有你了。” “我们永远不会分开的,对不对?” 在这世上,唯有香凝给了他一个家。 清风吹来,他的吻虔诚而又真挚的落在她额头上。 他想跟香凝说,这日子太过难熬。 可太匆忙,他又怕哪里准备的不周到。 罢了,好事多磨,娶她回家,不急在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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