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死死咬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是低声呜咽着摇头…… 裴晚晴撒气撒够了,这才开始后怕。 此事可千万不能传出去!若是被旁人知道了,那她这个才女的名声定然会受到影响的! 想到这儿,裴晚晴又有些恼恨。 这些官员真是不中用,胆大包天,竟敢克扣赈灾的粮食! 此次旱灾死了多少难民来着……她前世也不怎么关注这些事情,但这些官员真是该死! 等今日回去,她定要告诉爹爹,好好参他们一本,把他们一个个都抓起来去地牢! “你去,问那些难民找我的首饰,只说我是温淑安人……”裴晚晴推搡了身边的丫鬟一把,让她回去散播谣言。 只要将这件事情栽赃给濮琼枝,那就不必担心她被牵连了! 反正当初捐赠银子的也是她,如今赈灾的粥棚出了事情,那她也别想落得好! 凭什么好处就全是她的,自己就要忍受这些人身上的恶臭,如今还要被这般抢劫首饰! 她濮琼枝不是向来无所不能的么?就该让她也尝尝登高跌重的滋味! …… 濮琼枝这会儿也是刚听长公主说起此事。 公孙瀛气的都快要杀到京郊去了,“你是不知道,这些个狗东西,连百姓这么一口粮食都要偷,一群王八子!若是先皇还在,非得骑马过去将他们绑起来烤了不成!” “只是不知这些银钱都流向了何处?”濮琼枝放下手中的茶杯。 她最担心的还是银钱的事情,这可不能泡了汤啊! 公孙瀛一口牙都快咬碎了,“谁知道这些狗东西把银子藏哪去了!现下已经被开封府押着候审了!” “若是他们吐不出这笔银子,这些百姓接下来的生计恐怕都是问题啊……” 她说着,眼神一个劲地往濮琼枝身上瞟。 “……”濮琼枝即便是瞎子都看出来了,这端慧长公主前来是还想让她掏钱。 公孙瀛也知道这样做实在是不地道,可是她也实在是没办法。 这些年,她的银钱十有八九都用作安抚旧部,和伤残老兵以及他们的家人了……穷啊! 濮琼枝微微叹了口气,“殿下,这八十万两已经是妾身的全部嫁妆了。” “不瞒您说,妾身如今还没拿到伯爵府的对牌钥匙呢,就连妾身自己近来的开销,都是直接从铺子上临时支取的。” “您也知道,铺子上总得有一些能挪动的零散银钱才好周转……” “唉,我知道也是难为你,这即便你有钱也不能一直可着你薅啊!毕竟,这也是朝廷要处理的事情,只是眼下确实是一筹莫展,没招了!”公孙瀛有些头疼,“听说裴相亲自过去,当场砍了两个闹事者才平息一场暴乱。” 濮琼枝微微扬了扬眉,“妾身记得,先前林夫人不是说,裴相千金时常在京郊施粥么?” “嘶,你说裴晚晴遇上这事儿了?”公孙瀛面上露出几分不忍细想的神情,“她那个性子,这不得吓得抱头鼠窜啊?” 濮琼枝轻飘飘地将话题带了过去,“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最后会落在谁身上了……” “啧,说正事儿,酒楼你到底什么时候收拾?你这一日复一日地参加寿宴,衣裳首饰脂粉倒是让你卖了个热闹,我这可眼巴巴等着呢!从上次你说起,我就吩咐底下暂时停止开张了!这一天天的没有进账可不成啊!”
第22章 梧桐书苑 “殿下莫要心急。”濮琼枝轻笑。 “虽说赚钱急,可如今……京中如此动乱,若是此时开办酒楼,人员鱼龙混杂,恐怕惹人非议。不过,妾身已经命我濮家人去搜集工匠和材料,定然能将这生意办的红红火火!” “唉,真不知道你是为何如此有底气!”公孙瀛摇摇头。 濮琼枝笑道,“妾身没什么底气,只是生意一道上,急也是不成的。” 说了一会儿话,公孙瀛就匆匆离去了。 城郊出事,她这个摄政长公主也免不了要忙活。 送走人以后,濮琼枝稍微梳妆一番,“晏儿,你去瞧瞧,玉哥儿准备好了么?” 今日,她要带着南宫嘉玉去书苑,行拜师礼。 南宫嘉玉洗漱一新,换了一件算不得华丽的衣衫,戴上小帽子。 瞧着就是一个乖乖的小书生,白净软糯。 旁边的知云也换了一件新衣裳。 他手上提着个小匣子,濮琼枝替南宫嘉玉新置办的文房四宝。 “婶婶,我能不去吗?我书读得不好……”马车上,南宫嘉玉有些害怕。 濮琼枝思索了一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一旁的小知云却小声道,“小少爷,咱们还是乖乖去上学吧。” “夫人心善,但也不敌伯爷。若是让伯爷知道,他一定会打死您的!” “……”濮琼枝听着他煞有其事地恐吓,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替伯爷开脱。 南宫嘉玉一听他这话,再瞧知云的小脸上满是凝重和恐惧,自己的脸也渐渐变得惨白。 眼瞧着小孩儿要被吓哭了,濮琼枝连忙道,“玉哥儿,上学才能懂更多道理,才能有安身立命的本事!” “伯爷性子其实很温厚的,不会随随便便就打你的,放心吧。” 虽然她如此说了,可小家伙根本就不相信。 “叔母……你别骗我了。我已经不是好骗的年纪了。”七岁的南宫嘉玉满脸无奈,“三叔被打的屁股开花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叔母,你放心,我会好好读书努力活下来的,不会被二叔打死的!” 濮琼枝凝滞了一瞬间,觉得也是解释不清,干脆道,“你乖乖去上学,等下学了叔母带你去吃点心。” “真的吗?”南宫嘉玉的瞳孔都放大了,睁着一双圆圆的亮晶晶的眼睛,“珍香轩的点心吗?” 濮琼枝有些意外,不知道珍香轩是什么地方,看向一旁的春景。 “夫人,珍香轩的点心,在京中并无什么名气。奴婢打探过了,他们家做的模样样式稀奇,但是味道……一言难尽。”春景毫无顾忌地将珍香轩的评价和盘托出。 濮琼枝看着有几分失落的南宫嘉玉,还是应下来,“好,就去珍香轩。” 见她允诺,南宫嘉玉高兴极了,瞧着对上学也没那般抗拒。 马车缓缓停在梧桐书苑前。 濮琼枝看着这处书苑,杂草遍布、门可罗雀…… 她有些不确定地回头看了春景一眼,对方无辜地眨眨眼。 这些情况,她都记录在册子里了,就是没人嘛。 濮琼枝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台阶附近,才瞧见那些草丛前竟还有字。 【望君止步,我又出土】 濮琼枝觉得有趣,抬步绕开了此处,避开杂草生长之处。 几人陆续走进宅子里,一路上四处都没有丝毫声响,整个书苑都寂静得可怕。 然而,快走到正屋时,却听里头二位争吵之声此起彼伏。 “常夫子,我们书苑的几个孩子,都是勤奋苦读的苗子啊!你不能因为眼下这点困难,就弃他们于不顾啊!你缺银子,你可以和我说,我去想办法嘛!” “山长,那几个苗子也不过是庸碌之资,最后能不能走到科考那一步都还不一定呢!瞧着他们家中缩衣节食地供他们几个读书,最后能不能谋个生计都难呢!” “常某缺银钱,难道您就不缺了吗?我瞧着您的一首首诗词流入烟花柳巷,供他们寻欢作乐时附庸风雅,我实在是不忍呐!”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 随后只听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二人之间再三争执之下,常夫子还是出了门。 濮琼枝等人与她迎面撞了个正着,偷听人家的事情被抓很是尴尬。 “你们是什么人?”山长骆思默从正屋匆匆追了出来,却瞧见几张陌生面孔。 濮琼枝扯出个一惯的笑容,没脸没皮道,“可不是赶巧,我们是来拜师求学的。” “南宫嘉玉拜见夫子!”南宫嘉玉反应极快,濮琼枝一个眼神,他就立马给骆思默行了个礼。 骆思默原本还想去追常夫子,却见她走到门口瞧见那马车,又踱步回来偷偷往这边瞄。 说实话,他们这些留下来的夫子,可是从山长成立书苑日起便在了。 这么多年他们都坚持下来了,若不是真的是遇到困难日子过不下去,她又何尝想要离开呢? 只今日,她便已经是犹豫再三,拖到家中无米为炊,才决心另谋生路。 她可不希望山长一而再、再而三去那种不通文墨的场子,将自己辛苦创作妙手偶得的佳句一次次地贱卖了! 不过,没想到她才出门便峰回路转,瞧见这么一户富贵人家登门。 山长是个老实性子,又笨嘴拙舌实心肠,收弟子向来还设立门槛,一看心性,二看品行,三看天资…… 若是能留下这个金贵学生,他们书苑何愁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啊? 无论怎么样,她先留下看看情况,说不定能替山长将这弟子留下来,那她就不必走了! 见她没有离去,骆思默也就放下心来,招呼面前的贵客,“里边请吧。” 濮琼枝微微颔首,领着南宫嘉玉进了屋子内。 这里瞧着很是破败,几张书案高低颜色都不齐,都或多或少有所破损,被虫子蛀的厉害…… “怎么不见其他的学子们呢?”濮琼枝随口问了一句。 谁知,山长却道,“王员外家中杀猪,刘小二他爹是屠户,他跟去帮忙了。剩下的几个,一个家中老娘生病了,其他的也是回去春种了……”
第23章 入学考核 “……” 濮琼枝愣在了原地。 她从来没想过,这些理由会阻碍孩子们上学。 濮琼枝的目光变了变,随后问,“书苑现在还有夫子吗?” “夫人可以放心,书苑的夫子现在还有四位在坚持……”骆思默顿了顿,“算上刚才那位。” 濮琼枝眉毛一拧,随后又翻了翻春景给她的册子,又上下左右审视了这书院一番。 “明人不说暗话,这书苑妾身就包了。给您三天的时间,将原先这十位夫子找齐全了,我按照清澜书苑的月俸给。您看成吗?” 一听她这话,骆思默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常心远几步并作一步从外头走进来,“夫人!成啊!绝对成!” “您放心,我们就是拽,也一定把那十个人都拽回来!” 濮琼枝微微露出几分笑意,“这位是常心远,常夫子吧。那妾身就敬候佳音了?” “夫人,梧桐书苑有自己的规矩,恐怕您若是想怎么操办也是不行的……”骆思默适时出来泼冷水,惹得常心远咂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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