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会给他唱温言软语的小曲哄他睡觉,也会在他夜里归来时备好一碗热汤面留着灯等着他,梦中他们二人你侬我侬、情深似海……只是,他却一直瞧不清那女子的容貌。 这些年,他就是凭着梦中女子给他的点滴温暖,才一步步从阴霾中走出来。 先前,他只觉得裴家千金与那女子的感觉有几分相似,所以才偶尔给了她几分体面。 前不久在郊外,他瞧见一个身影格外熟悉,与梦中带给他的悸动一般无二,只是他却没来得及找到她。没想到,今日他竟然再次与她命中注定般地偶遇了! 原来她竟然是温淑安人,这阵子京中声名大噪的高义女子…… 他便知道她定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恭宁伯南宫华……不是什么良配,勋爵中的末流,一无是处的纨绔! 公孙怀礼看着纸上的纸张,才难得地露出些许柔情,声音缠绵缱绻,“濮琼枝……琼枝……这名字真好听!” …… 濮琼枝回到府上,连连喝了两盏茶。 “夫人,这九皇子难不成与咱们有什么宿怨?为何这般穷追不舍?”晏儿脸色沉的厉害。 “明明是他们自己没保管好银钱和粮食,您已经百般为他们周全,这些人又何必如此步步紧逼呢!” “难不成他们还能按着咱们的脑袋让咱们掏钱不成?”春景也是气鼓鼓的。 濮琼枝没有说话,而是拆开了信件一目十行读起来。 “如何?若是不成,咱们便去告御状,让陛下也知道知道他们怎么办事的!”春景急了。 濮琼枝扬了扬眉,“这九皇子只道仰慕少东家风姿,想当面见见;另外感谢我再次出手,还问我为何只招收女子和孩子做工。” “如此想来,这九皇子或许是另有所图?”晏儿松了口气,却又再次纠结起来。 见她愁眉苦脸的,濮琼枝轻笑,“你呀!先把这些事情放一放!咱们还没吃饭呢!” “可是夫人,那九皇子后来追问您是干什么呀……他既然不认得您,又与您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还要一路跟到府上呢?”春景深深不解。 晏儿摇头叹气,满脸无奈,“春景啊!你没瞧见他那登徒子一般的眼神吗?依我看,这便是个色令智昏之徒!你听听他说的那话,真是不害臊!” “啊???”春景愕然,“他不顾及名声,咱们夫人还要脸面呢!那如今,想来他也应该知难而退了吧?” 濮琼枝沉吟片刻,道,“这事儿你们别议论了,至于旁的,我心里有数。”
第27章 风向逆转 京郊。 天色渐晚,灾民们一个个缩在角落。 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突然走了过来,众人忍不住瑟缩退避。 “裴晚晴呢!你们见没见过裴相国的千金?” 为首的汉子瓮声瓮气地大吼,更是几步拎起一个瘦弱的。 那如同小鸡仔一般被拎起来的人颤颤巍巍,“回,回这位壮士,咱们……咱们没见过裴相国千金长什么样啊……” “啐——、”那汉子松开他,随口往地上啐了一口,“娘希匹,这小贱人欠了老子一万两,说是半月内凑齐,如今竟然跑路了?!” “他娘的给脸不要脸!!”说完,他竟然拿出了一把大刀,“你们,老实交待,她藏哪去了!” 他把刀架在其中一人脖颈上,那人吓得汗如雨下,“壮士……壮士饶命啊!” “你们,若是说不出她的踪影,今儿就别想逃了!!”说着,他将一张巨大的画像拿出来,摊开在众人面前,让所有人都看清了她的长相。 众人瞪大眼睛一瞧,才发觉画像上的人竟然是先前日日给他们施粥的女子。 “这……这不是温淑安人吗?”其中有个人没忍住道。 那汉子立马走过去,将他拽起来,“你说什么?!都到这关头,你还敢替裴晚晴遮掩?!你是不怕死的吗?当老子是什么人!这阔额头大脸盘子鼓腮帮子的分明就是裴晚晴!!”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绝望地瘫软在地。 这下完了!他们还真认识这人说的裴小姐!可是,他们也是被蒙蔽了呀! “她说来给你们施粥,很快就能凑够钱……老子也不想为难你们,只说出她藏哪去了便是!” 听他这么一说,其中有一个人壮着胆子试探道,“壮士……咱们也是被那裴家的给骗了!她在前头偷粮骗钱,她爹前两天就来杀了两个人装样子,父女俩一唱一和地欺负咱们老百姓……” 那人越说越觉得愤懑,情绪也渐渐变得真切了起来,越说越发自内心地憎恨起了裴家父女。 壮汉听他这么说,似乎是有了些许疑虑,竟稍稍往后退了两步。 “天杀的!原先在我们万宁府,还听说她是什么京城第一才女!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表里不一的贱人!还想把她做的这些丑事栽赃给温淑安人!!千刀万剐的!” 见这招有效,一个老妇人这时候站出来哭嚎着咒骂。 她的嗓门亮的很,哭的那是惊天动地,一下子将所有灾民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大家也纷纷被调动起了情绪。 多日以来,他们饱经风霜徒步走到京城,却不想谋个生路竟如此之难。 这样坎坷辛酸的经历,让他们都纷纷借着这个气氛哭的哭、骂的骂……到最后,都不顾上一旁的这些穷凶极恶之徒了。 不过,这些个壮汉也是通情达理的,最后没问到下落竟就离开了。 南宫华派人将这几个乔装打扮的汉子送走以后,才又再次乘坐马车回到了京郊这些灾民的聚集地。 一群妇人孩子这个时候才回到这里来,见众人似乎都哭过,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这裴晚晴的心思也忒歹毒了!我们今日去了濮家做工,亲眼瞧见温淑安人了!根本就不是裴晚晴那副模样!”有一口舌灵巧的妇人站出来,义愤填膺道。 “你说温淑安人捐了这么多银子,又肯收留我们去做活儿,多好的人啊!” 另一个伶俐的孩子也附和着,“婶子说的没错!温淑安人可漂亮了,说话也温温柔柔的,还给我们分了果子吃呢!” “这才是真真的活菩萨呢!看来,咱们是拜错了庙啊!那裴晚晴根本没把我们当人看!” “我就说嘛!那裴晚晴施粥的时候恨不得鼻孔朝天看人,先前我还顾念着她捐了嫁妆一直忍着,谁知道她是山鸡插上了孔雀羽毛,装也装不像那真凤凰!”另一个先前对裴晚晴百般奉承的男子此时也是嗤之以鼻。 “咱们竟真中了那贱人的奸计,误会了恩人这么长时间……罪过罪过啊。”一旁念佛的老太太不停地念叨着,随后泣不成声,“可怜我的儿子,竟就这么被他们裴家父女给杀了!” 听她这样一说,几乎激起了民愤,众人纷纷开始咒骂起了裴晚晴和裴相。 马车上的南宫华听了半晌,嘴角扬起的弧度都压不下去,眼中的爱慕几乎要压制不住地溢出来。 原来如此。她招了人去做活,这些人只要见过她一面,谣言便不攻自破! 他便知道,她一向是极聪明的,自然能将此事善后,根本用不着他多管闲事。 “伯爷,您为什么满脸春心荡漾?”一旁的清许直愣愣地问。 南宫华微微敛了敛情绪,有些嫌弃地看了看榆木疙瘩似的小厮,感慨道,“唉,你日后可怎么说媳妇啊……” “?”清许不明白,伯爷为什么突然说起了自己说媳妇的事情,茫然地看着他。 和夫人默契地解决了一件事,南宫华此时心情甚好。 “走吧,今儿兴致好,去茶楼听曲儿!” …… 公孙怀礼一大早地来京郊视察。 这是父皇头一回交给他办差事,他自然要上心一些。 何况,此番贪墨之人,可是他的好兄长。这样落井下石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 除此之外,他前阵子一直听见这些刁民咒骂温淑安人,如今事情的真相马上水落石出,他怎能允许这些人继续这样骂她? 只是,公孙怀礼没想到他才刚刚到京郊走了一圈,就听见众人议论纷纷的。 他着人下去一问才知,原来众人是认错了人,如今已是悔不当初。 如此,公孙怀礼才算是没兴师动众地折腾。 “殿下,濮氏少东家来信。”侍卫适时前来禀告。 公孙怀礼露出笑容,“本皇子正想着濮家的事呢。拿来吧!” 信件一打开,龙飞凤舞的字便抓住了他的眼球。 “好一个濮氏少东家!”公孙怀礼一目十行看完,大笑感叹。 “看来,濮家少东家和她一样,都是心思细腻的良善之辈!怪不得濮氏铺子只招女子和孩子,原来是为了保护他们!” 是了。若是招男子去做工,这些弱女子和孩子定然是争不过的。 到最后,他们极有可能就没有什么活路了…… 看完信件的公孙怀礼更是笃定了要和濮氏少东家联手的心。 既然濮氏少东家是个心怀天下的君子,那他便有十足的把握说服他支持自己!
第28章 都是生意 恭宁伯爵府。 “夫人成亲后愈发良善了!说着不愿意再管京郊的事,最后还是出手了!”晏儿笑着说道。 春景附和道,“夫人刀子嘴豆腐心,出手便思虑周全,谋定后动!” “那可不是嘛!这下这些女子和孩子学会一门手艺,往后也能谋个生计!”晏儿点点头,一举三得! 春景惊叹,“夫人果然了得!刚巧眼下时兴的都是些简单款式,她们轻松就可以学会上手,也不担心咱们濮氏的窍门被学了去!”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叽叽喳喳地好不热闹,对濮琼枝的佩服得五体投地。 “非也,非也。”濮琼枝却摇头,从账本中分出些神来,笑着和她们二人解释道,“君莫笑是做首饰的。女子和孩子心思细腻,动作轻柔,这样才能做出精巧的首饰啊!” 二人原本热络的讨论被她泼了一头冷水。 晏儿还不死心,“那咱们濮氏想招工,有经验的师傅多了去了呢!” “是啊!夫人招这些人,他们都得从头学呢!”春景也是一门心思认为夫人是嘴硬心软。 濮琼枝将手中的账本翻了一页,“这样我付的工钱也少啊!顺便,还能捞一笔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账本很快就看完了,濮琼枝这才在两个丫头石化的神情中站起身。 “好了!甭管怎么说,这回裴晚晴在民众间的名声,恐怕是要扫地了!” …… “谯掌柜,工匠寻得如何?”濮琼枝一早便来铺子上了。 “少东家,小人仔仔细细打探过,这京城的工匠是不少。不过,最有名的要数一位名叫寒酥子的大师。”谯掌柜说到这里,却叹了口气,“另外还有孟大师和张大师,也是极为出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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