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愣住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跟着谢行之进了门。 可恶,竟然使美人计? 江绾垂眸,乖巧地同谢家人一一见礼。 为首的谢老爷子率先开了口,“绾丫头对吗?快坐着。” “这是小厨房刚煮的燕窝粥,浇了蜜糖,你尝尝可还喜欢?” “若是不喜欢甜口,我再让人煮碗咸口的试试?” 江绾有些愣住了,她突然想起,当初第一次到陆家寻亲的时候,陆正的态度。 哪怕自己拿出了婚书,但陆正的脸色依旧难看,只匆匆几句话就打发了她。 “江姑娘远道而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这府邸事务繁琐,怕是腾不出时间来招待姑娘。” 最后将婚书取走了,连茶水也未分给她一杯。 可笑她行商多年,虽看出陆正的不喜,但还抱着一丝侥幸。 总以为真心付出,总有回报。 但人心可不比货物,不是你付出了,人家就一定会回报你。 江绾尝了一口燕窝,上好的血燕,还加了玫瑰花瓣,牛乳和蜜糖。 甜而不腻,清润可口。 江绾忍不住称赞道:“谢过老爷子赏赐,我很喜欢。” 江绾尝了两口,便放下手里的勺子。 这高门大户规矩多,素来有食不过三的规矩,江绾怕惹笑话,举动都小心翼翼。 但谢老爷子看她喜欢,让人把剩下的血燕都给她打包了起来,让她待会儿带过去。 就连这厨子也一同送了过去。 江绾有些吃惊,她还来不及拒绝,谢老爷子大手一挥,将好几个首饰盒子都送给了她。 江绾看着精致名贵的盒子,为难地看着谢行之,后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来到她身后,嗓音低低的,似是在与她耳语。 “这是爷爷的一片心意,长辈赐不可辞,先收下,日后再说。” 江绾只好谢过谢老爷子,由谢老爷子起了头,其他人也纷纷送上了自己的见面礼。 最后,江绾看着满满一马车的礼物,心虚地说道。 “世子,这些东西我先开张单子,日后我们和离,便还给你。” 谢行之嘴角的笑意顿住,叹了口气说道。 “阿绾,你我之间实在不必如此算得如此清楚。” 江绾不同意,“那怎么行,你会吃亏的。” 谢行之看着她的眸色染上了温柔:“你都要嫁给我了,我还能怎么亏?” 江绾想了想,还是没忍住泼他冷水道:“世子,我有一事要告诉你。” “我家老头,你知道吧?” “他可能不大同意,我嫁武将来着?” “这事可能会有些棘手,要不……” 谢行之打断她的话,嗓音低沉温柔。 “阿绾放心,这事交给我来处理。” 第12章 陆景言再次上门 江绾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但谢行之的话又挑不出来毛病。 江绾这人有个习惯,就是琢磨不透的事,她会先放到一边。 岁月漫长,自会有答案,何必执着于当下? 江绾答应了谢行之的求婚。 但婚姻大事,岂能草率?江绾告诉谢行之,此事需要家中父母同意。 之前江渊就不同意她嫁给陆景言,无奈母亲坚持,父亲的意见在母亲面前,不值一提。 后来她和陆景言退婚了,父亲虽恼怒,但也是高兴的。 如今若是父亲知道,自己重新找了个夫君,还是个武将,只怕是要闹上一阵,江绾是想到,就觉得头大。 她突然觉得,自己就这么轻易答应了谢行之也有些草率。 但谢行之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伸手拂去了她额角处的碎发,嗓音温和地说道。 “阿绾不必担心,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江绾素来怕麻烦,尤其谢家还是上京出了名的清流世家,高门显贵,这其中的规矩不知道有多少。 她与谢行之的婚事,不过是各取所需,谢行之说得对,若是必须遵母命,找个人成婚。 为何不能是他? 起码谢行之长得好看,人品也行。 若是一年之后,两人相处不融洽,还可以和离,好聚好散。 江绾唯一担心的,就是江渊。 但谢行之开了口,此事交给他处理,江绾也就真不管了。 江绾回到了悦已阁,突然叫住了正在忙碌的冬雾。 “冬雾,你看我生得如何?” 冬雾不明所以,“挺好看的啊!” 江绾再问:“你觉得谢世子会喜欢我这样的吗?” 冬雾愣住了,内心欲哭无泪。 当初她家小姐看上陆景言的时候,她就不同意。 这陆景言只不过是五品官员家眷,就敢轻视她家小姐。 说到底是因为,也是因为商人地位低下,在盛朝,官员最看不上的就是似她家小姐这样商贾出身的女子。 可偏偏小姐不听,结果呢? 出钱又出力,费力不讨好,最后还落得个被退婚的名声。 好不容易如今小姐清醒了,看清了陆景言那小人的真面目,可回头又看上了谢世子? 冬雾叹了口气,小姐也不想想,似谢世子如此风华的人物。 是她可以肖想染指的么? 江绾见冬雾迟迟不开口,疑惑道:“你觉得谢行之不好?” 冬雾用力摇了摇头,不是谢行之不好,相反,就是他太好了。 不是她看不起自家小姐,以谢世子的家世和品貌,他要什么样的贵女没有,何苦找小姐这样的? 冬雾这话,江绾就不爱听了。 什么叫她这样的? 冬雾自知失言,但为了小姐不重蹈覆辙,她还是壮着胆子说了出来。 “小姐,你与陆景言有婚约在先,虽说如今婚书已毁,婚事已退,但上京谁人不知,小姐你当初对陆景言有多上心?” “你说谢世子他能不介意吗?就算他不介意,他的家人会不介意吗?” “纵使谢家全家人都开明,不计较小姐的过往,但谁能保证谢世子日后不会后悔,在其他人谈起你和陆景言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心生怨言,觉得你丢了他的脸?” 冬雾苦口婆心:“小姐,这世道待女子何等苛刻?” 江绾沉默了,她知道冬雾说的都有道理,这些她不是没有想过。 但是当谢行之垂眸俯睨着她的时候,她眼里就剩下他的美色了。 哪里还有理智可言? 色令智昏,说的就是她了。 江绾叹了口气,事已发生,多思无益,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若是谢行之后悔了,那就当今日是她做的一场梦罢了。 江绾继续整理着手里的账本,突然门外闯入一个身影,来人行色匆匆,眉眼间还带着怒气。 江绾抬眸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陆景言。 陆景言看着江绾,毫不掩饰眼里的鄙夷。 “我竟听信了你的话,以为你真下定了决心与我退婚,没想到这只是你欲擒故纵的把戏。” 江绾眉心紧蹙,语气清冷疏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陆景言看了她一眼,傲慢地说道:“江绾,你口口声声说要与我退婚,却阻拦沈书白,不让他替我父亲治疗,不就是为了逼我前来见你?” “如今我来了,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就说吧。” “但仅有一条,我绝不可能娶你为正妻,我已经答应了清婉,此生绝不负她。” 江绾闻言,差点没气笑,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 “陆公子怕是误会了,我如今和陆公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何要阻拦沈神医去替令尊治疗?” 陆景言被她的话噎了一瞬,“你没有阻拦,为何沈书白不过去?” 江绾听到这里,反问陆景言道:“沈神医医者仁心,断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冒昧问陆公子一句,你付银子了么?” 陆景言愣住了,“还要付银子?” 江绾这下是真没忍住了,白眼就差没翻上天了,嗓音嘲讽地说道。 “陆公子这话真有意思,这普天之下,哪有寻医问药不用银子的?” 陆景言不甘示弱道:“那从前怎么不用?” 江绾再次冷笑道:“谁告诉你从前不用的?” “你父亲的药,一颗就要百两,还不算沈神医的诊金。” “从前你我有婚约在身,这医药费我替你垫了就垫了。” “但如今你我婚事已取消,莫不是陆公子还打算让我当这冤大头,不合适吧?” 悦已阁里除了他们,还有不少买东西的顾客,听到江绾的话,都窃窃私语起来。 “亏这陆正还是上京官员,连医药费都要坑人家小姑娘的。” “可不是,这婚事都退了,还好意思继续坑人家的银钱。” “你没听刚才陆公子说,他还不知道看病要银子呢。” “真是活久见了,还是官员家眷呢,真是不要脸。” …… 陆景言听着这些话,面如火烧,羞愧难当。 本来前几日就到了沈书白入府针灸的日子了,但因为自己和江绾退婚,这沈书白是江绾的人,自然就没有到陆家给他父亲治疗了。 一开始,陆景言还不信邪,偌大的上京,难道除了沈书白,就没人能治父亲的病了。 后来,他发现还真没有。 父亲今日病发,在床上痛得死去活来的,让他去寻沈书白。 沈书白倒是见了他,但开口就是一千两。 诊金两百两,针灸三百两,丹药五百两。 这陆景言哪里来的钱?他寻思着这沈书白替父亲治了那么久的病,从来没有提过钱,定是江绾搞的鬼。 第13章 陷害 陆景言怒火中烧,江绾以为拿捏住父亲的病情,就能逼自己就范吗? 她休想。 陆景言回到家中,心中火气大得很,他端起桌上的的冷茶一饮而尽。 茶水粗糙苦涩,刚入口就被他吐了出来。 陆景言气急败坏,叫来小厮。 “你怎么回事,这茶也敢端来给本公子喝?” 小厮有苦难言,“公子,这府里一直就是喝的这种茶,之前的碧螺春是江姑娘送来的,一两茶就要十几两银子。” 这也是江家有钱,寻常人家,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银子买茶喝? 偏偏他家公子还故意拿乔,总觉得江姑娘是欠了他的。 陆景言听到这话,一时间竟不知道对谁发火合适? 他放下手里的茶杯,烦躁地说道:“今日王老夫子怎么没过来?” 小厮一脸为难地说道:“这王老夫子的月钱是江姑娘给的……” 陆景言彻底愣住了。 这段时日,没了江绾,他的生活好像变了许多,他说不上来到底怎么了,但就是不得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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