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宣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她想哭这几天的眼泪已经耗尽。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清茶,闭目叹息道:“我要走了。” “去哪?” “找个深山老林躲起来,可能也不想呆在中原了,远走他乡了。” “为什么?” 她直言了当道:“难受。你的好儿子把外族当牲口看,他对我现在这个样子,嘴上说爱,却连碰都不碰了,反正当初也是凭借可怜巴巴的姿态和美**惑他的,他对我早晚也是厌弃,我还是走吧。” “当初穆卫祈这么对你,都赶不走你,穆沧钧未伤害你半分,你就想自己走了。我以为你会眷恋他一点,没想到没有半分留恋。” 她不屑不在乎道:“当初我的未婚夫多老实的人呐,还能为我起兵造反,我都不在乎。他现在做的一切算个屁。我压根看不上。” 长乐偷听到这个话,实在忍不住笑了,原来母亲也不喜欢哥哥,她还是爱父皇,父皇和母亲才是天生一对。 “南玉锦,我来问要一些药,我要天底下最浓最烈的情药,你有吗?” “我有。” 吕宣眯着眼睛,歪着头,不怀好意笑道:“你独居深宫,还能有这个药。这深宫寂寞,找个干净男宠做个消遣,谁都不会怪你。守了这么年寡,不寂寞吗?” “你寂寞吗?” 吕宣撇了撇嘴,摸了摸胸口道:“变这副鬼样子了,就像男人突然变了太监,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南玉锦从柜子里拿了好多瓶药,对她道:“这是我所有的,你全拿走吧。你用这些药是给穆沧钧吃吗?” “对对对,这个药还不行,你还得给我一些催孕药。放心,我不生,别人生,给你儿子用来生子的,你儿子不生儿子,我丈夫的江山没人继承!” “你现在为双瞳帝相,为何不直接称帝?你有这个能力和资本。” 长乐听到这,心都提起来了,她多希望母亲能称帝,这样她作为母亲唯一的孩子,自己也能当皇帝了。 南玉锦一说这话,吕宣突然蹲下来尖叫道:“我不要!我不要!!我当不了皇帝,我要是稍微奢侈一点,享受一点,我会把我和穆卫祈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败掉的。当皇帝很累很烦的,我当不了。再说我现在唯“穆卫祈”是从,他不吃仙丹是对,所以他选择不长久当皇帝也是有道理的。” 皇帝这个位置不能坐太久了,坐太久了就会变得昏庸无道,变成暴君昏君。 吕宣抱着一堆药走前,学着小时候的样子,对着南玉锦撒娇做鬼脸道:“姐姐,马上我的侄女也要生了,他的孩子是我吕氏的血脉,你说将来是有我吕家血脉的人当皇帝,还是穆家的呢?” “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那姐姐帮我看看最后谁赢了呗,我祝姐姐长命百岁。” 南玉锦先是疑惑最后又喃喃自语道:“你呢,你到底要去哪里?你是真的要走了……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你走,我留下来了。你走了,你还会回来吗?” 吕宣笑了,好像之前种种的一切都不在乎了,也不知道是真不在乎了,还是将苦涩隐藏在心底,她欢快道:“话本怎么说来着,我浑身异像,必定是练武奇才,当不了皇后,那就当个武林第一,潇洒去了~”
第142章 穆沧钧倒在床上,一旁的吕宣打扮得再妖艳,姿势再妩媚勾人,他的内心却无比痛苦,身上的麻木让他恍惚,甚至不能好好处理朝政。吕宣呆在他身边越久,他就会病着越深。 他看着她变成这样无能为力,看着她的痛苦, 他束手无策,他能怎么办? 难道要号召全国的道士巫神,跳大神,修仙台,劳民伤财,大搞祭祀,献上童男童女,把神仙找来再求一枚仙丹吗,如果真得这样,他直接自刎死掉算了。 他呆呆望着画着复杂繁密的龙纹天板,听她嘲讽道:“我总不能跟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呆这么久吧。” “对不起。”自从她目裂双瞳之后的一个月后,她又脱了一次皮,已经完全是小孩的样子。还好从那以后,她身体再无变化。 她的指尖轻摸着他的红唇,用清澈的童声道:“等会儿我蒙上眼睛,你看不见。我喂你吃丹,你会忘记烦恼,最后再吃下情药,随意所欲。” “我不想。”他拒绝道。 “就当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我强迫你。” “你最好把我的耳朵也堵起来。”他心如死灰继续道,他也不希望听到她稚嫩的童声。 她用可怜的目光上下打量身旁的男人,她撑起身子侧目看着他的脸,她感觉他的脸在变化,她盯着越久,他的脸变化得越快,直到他彻底变得像舒宸季。 吕宣冒出一个想法,是不是天底下所有喜欢她,她又不喜欢的男人,最后都会变成舒宸季的脸,她未婚夫的脸。毕竟舒宸季是第一个让她心怀愧疚的男人。 穆沧钧真的来得太晚了,在吕宣峰火弥漫的前半生里,在她最青春最年轻的日子里,只有穆卫祈和舒宸季这两个人与她紧紧交缠在一起。 舒宸季对吕宣确实特别,吕宣对自己长子教导就是把他教育成像舒宸季那般温柔善良的正人君子。吕宣一开始没有意识到,难道孩子长到七八岁,她不曾意识到应该教她长子恶毒欺诈狡辩,才能活下来吗?她只是不舍得罢了。 吕宣是恶女,恶女还是向往阳光的。穆卫祈是忘恩负义的小人,自然也是向往皎白的月光,他们简直天生一对。 穆沧钧呢,在吕宣眼里,他卑微可怜被欺骗,但是他也是恶人,干得出**之事,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又酷似穆卫祈,可有时候他又没有他父皇做事那般狠厉决绝,有时候还喜欢意气用事。 他善得不纯粹,恶得不利索,只是对付穆卫祈的工具,又不能让吕宣产生对舒宸季那般的愧疚。在她漫长的余生里,穆沧钧只是她炫耀她魅力的谈资,毕竟睡了老子,还勾引了儿子,这不是一般女人能干出来的事情。最后一代英明的帝王,被如此道来,旁观看客角度来讲这位他感到不值。 吕宣给他喂了很多药,有催欲的,有迷幻的,哪里像他亲爹给他下药,只舍得喂点情药,他自己不去找女人,完全能自己疏解。 吕宣最后塞住了他的耳朵,蒙住了他的眼睛,在他眉间落下一颗吻就走了。 她找了两个女人轮流伺候他,找两个有几分跟她有相似面容的女人也十分不容易,足足找了两三个月。 鱼水交欢,颠鸾倒凤,漫漫一夜之后,天色将亮未亮时,穆沧钧突然披着一件薄衫颠颠撞撞撞出门来,他捂着脑袋,半跪在地上,面容狰狞大喊道:“吕宣!吕宣!你给我出来!!” 屋里的两个女人,他在情迷意乱之中已经宠幸过了,但是他清醒过来之后,便慌了。慌张之中他把一个女人踹晕了过去,他就像做错了事情,着急毁灭证据的坏孩子,还想把另一个女人灭口,结果看那女人与宣娘相似的面容,便懂了谁是罪魁祸首。
第143章 “是你逼我的!逼我的,我根本没有背叛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他的怒吼中夹杂着哭意。 吕宣冷冷看着他发疯的样子,站在他面前淡淡道:“没关系,我不在乎。别为此有任何难过和负担,我始终是你父亲的女人,我得为了他的江山社稷着想,我可不能让我和他辛苦打下来的江山绝嗣而亡。再说了,你是男人,怎么可能一辈子不找女人呢?坏事我来做,你心安理得享受着就行,不是还毫无心理负担?” “不是的,不是你想得这样,我是真心只想跟你一个人好。我比我父皇还好,我父皇有两个人,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从始至今至今只有你一个!”他卑微道。 “一个皇帝还没有把爱和性分得开,那就没有意思了,你真是幼稚可笑还天真。真是抱歉啦,我是个女人,喜欢得是个成熟稳重果断的男人,你对我来说太小了。 当床伴可以当伴侣就算了,我天生如此,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就像你也喜欢成熟的女人吧,对我这具身体连男人都做不了,我还要你干什么?” 吕宣还不是太后,是太妃,皇帝半跪在面前良久,这宫内到底谁才是真正“老大”,众人不解,但是她把屋内的两个女人封为“美人”时,众人都把簇拥着她们把她们带走,梳洗打扮治伤去了。 宫殿内只留下吕宣和穆沧钧,他艰难地站起来,一瞬间天旋地转,他强撑着身子,声音颤抖道:“妹妹怀孕了,她的孩子我可以立为太子。是你吕家的孩子。这难道不行吗?” 她突然大笑,捂着嘴眯着眼睛,行如鬼魅道:“哈哈哈哈哈,一个不行,得好几个,到时候赢下来的孩子,就是下一任皇帝。” 那两个美人不久之后果然怀孕了,最后生了一个公主和一个皇子,吕宣觉得不够,起码得再生个四五个。 吕宣才是穆沧钧的“娘”,就是要他生儿子,哪里像南玉锦管都不管,不在乎不在意。 只是自那晚以后,穆沧钧明面上再也没有找过吕宣了,同样吕宣再也没有去看过他。穆沧钧的行程每天就是上朝议政看书批公文与大臣商讨要事,吃饭,再去跟一个脸都不认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女人云雨,发泄欲望之后睡觉。 吕宣又待在皇宫待了两年,这期间她已经把政务慢慢放手给穆沧钧,而他只敢在她熟睡的时候偷偷来看她一眼。充盈国库之后,他自己留下了的钱全用来招募一些奇人怪人,他们会搞一些奇奇怪怪的发明和东西。不过他们一直没有发明出能让白发变黑发的药剂。 一个平凡的春日,阳光明媚,微微风起带着花香,吹满了整个皇宫,吕宣摘了一竹篮子的海棠花,敲开了长平宫的宫门,这是吕宣来跟南玉锦告别了。 “你要走了吗?”南玉锦接过花篮,像是提前知道了她的意图,低声问她道。 “是的,在余下漫长的寿命里,我总不能待在这一个地方。” 南玉锦祝福她道:“一路平安。” 吕宣道:“我会回来看你的,到时候你已经变成了一座墓碑,我会在墓碑前再给你送上一篮子的花。” “我不要花,我要两瓶女儿红,一碗宛州城当年的新米,一筐岭南的荔枝,两条长江的刀鱼。” “米在秋,荔枝在夏,刀鱼在春,如果你不想我来看你,你就直说吧。” 两个人对视一笑。 南玉锦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她摇头晃脑道:“你这个大小姐,不知道第一口鲜的滋味。” “啧啧啧,我马上就要知道了。你这样说,我就真不来看你了?” “别来了,一个死人墓有什么好看的。” 她笑眯着眼睛:“有可能我会忘记来看你,甚至把你也忘掉,毕竟我是小孩子嘛,长大了谁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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