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自己想得没错,看来以后她得更加小心才是。 陆知悦看着远去的华清月,眸中的未知情绪一闪而过,母亲昨晚上就交代了今日务必要将她带出府,没想到华清月如此警惕,她实在没办法,只是垂头转身回了春雨阁。 华清月立在勤务院门口,等着陆焱同意,再由小厮带自己进去。 一连几天,皆是如此,不过今日她等得格外久。 她看向勤务院里面,刚进去汇报的小厮都还没有出来,眼瞧着教习嬷嬷规定的时间就要到了,华清月礼貌问门口侍卫,“大哥,您能再去帮我通传一下吗?” 侍卫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主子的院子不听召,不能进去,传召有专门的侍卫,姑娘还是多等一会吧。” 说完这句话,侍卫又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陆焱的院子,一般人进不得,里面连伺候的小厮,也是从飞羽军中层层选下来的,武功了得,又只听命与他,别的人,或者拿飞羽军的令牌来都不好使,昨日听桃兮说就连陆侯爷来,都得他点头同意才能放行。 她也不知道,这屋子里究竟装了什么不得了的玩意,就连自己的家人都得避着。 据说之前府中有位表姑娘,明面接近不成,就想偷摸进陆焱的院子,打算生米煮成熟饭,结果还没摸进陆焱的房间,就被里面的侍卫当做奸细一刀毙了命。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默认着遵守规矩。 华清月眼巴巴的望着,桃兮不知从什么地方跑过来,“姑娘。” “不是说今日上午都在厨房吗?”华清月疑惑地开口。 “哪里啊,我们去的时候是筛选了一遍,后面厨房里面的管事又说人齐了,所以我就赶紧过来,没想到姑娘现在还没进去。” 看来刚才的事情,绝不是凑巧,华清月没再继续说,免得桃兮担心,“再等等吧,已经有人去通传了。” 又过了半刻后,那通传的小厮才缓缓走来,“华姑娘,进去吧。” 就是说,她现在进去有何用? 第一日教习嬷嬷就说过,要是不能按时到,就必须要请人来告知,否则去廊下站一个时辰再去学规矩。 她刚刚还在可怜陆知悦,现在谁来可怜她? 桃兮也是苦巴巴的望着她,这件事情她也没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晚上回去好好给她家姑娘捏一捏,好让她别那么难受。 华清月认命的进屋,谁知桃兮又被拦在外面,“大人昨日有规定,除了有要事进去之外,其余人一概不能入内。” “可是,我家姑娘都进去了。” “华姑娘进去学礼仪,你进去做什么?”那侍卫冷冷地说。 “我,我,我不管,我家姑娘去哪里,我就得进去。” 守门侍卫横在她面前的手一放,桃兮抬腿就打算跟上,可她第一步还没有跨出去,一把大刀就横在她颈间,“我不说第二遍。” “桃兮,你先回去吧,我没事的。” 她这话说得心虚,在陆焱面前,她与砧板上的鱼肉没什么区别,有事没事也不是她说了就能算的,不过为了宽桃兮的心,她还是尽量压住心中恐惧,面上看起来平静如常。 慢慢转身进去。 穿过院子,她自觉地站在廊下,可等她站稳才将视线落在平时教习嬷嬷教他们学习礼仪的地方。 今日松柏下空无一人,就连羽公子也没到,她并未收到不来的通知,正疑惑就看见对面廊下站着一个人。 负手而立,宽阔背影泛着高冷深沉。 ——不是陆焱,又是谁。 视线再往后,待华清月看到里面的场景,惊得顿时没站稳,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第14章 撞见陆焱杀人 华清月双脚蹬着石子路,将整个身子往后慢慢移动。 陆焱单脚踩在那黑衣人身上,冷酷鹰眸偏头看了一眼她,又垂下去,声音冷得仿佛淬了冰:“既然不说,那就去死。” 脚重重一拧,那黑衣人偏头吐出一口血,就再没有动静。 华清月第一次看到死人,在抄手游廊角落吓得浑身发抖,双手捂住嘴巴,眼睁睁地看着他漫不经心地收起脚,脸上还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就像刚刚踩死了一只蚂蚁般轻松。 陆焱将她的惊恐看在眼中,漠然掏出怀里的帕子,缓缓地将手上沾染的血迹擦拭干净,又进屋换了一身衣裳,出来的时候华清月依旧闭着眼轻微颤抖。 他眉头皱了皱,吩咐身边的飞九:“找人清理干净。” 说完,才缓缓朝华清月走去。 她脑中因为陆焱索命的那一脚,来回循环,直到鼻腔闻到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她忍不住干呕几声。 陆焱并没有停下,径直走到华清月面前,布满青筋的大手用力地箍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 华清月被他这个举动直接吓蒙了,用尽全力闭着眼,不敢再看。 “睁眼。” 陆焱手上的力道加重,一字一句裹挟着冷厉,“不准闭眼,看着我。” 刚才他拿着那把带血的剑,像是永远都流不完,脚一扭就是一条性命,华清月这才明白自己面对的人到底是谁。 “睁眼。”他命令道。 她清晰明了的感知周边寒气,缓缓地将眼睛睁开,近距离地看清楚了他的脸,局促颤抖地喊了一声,“大哥哥。” “害怕我?” 陆焱手指稍稍用力,漆黑深沉的黑眸直直地看着她。 华清月几乎是本能地点头,很快,又摇头。 上方之人沉默不语,高大身躯几乎将她目光所及的光线全部遮挡,“你说,刚才的场景被你看见了,我该如何惩罚你?” 他说这话时冷冷冰冰,不掺杂一丝温热。 华清月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大哥哥,我,我,我不会说出去的。”华清月边说,三根手指翘得老高,“我发誓。” 谁知陆焱冷笑一声,“只有死人的誓言才有用。” 华清月倏地睁大眼睛往后挪,他是什么意思 要杀了她吗? 可她们华家到底是陆家的恩人,连他祖母都记挂着,他身为陆家未来掌权人,多少也要忌讳着点悠悠众口。 陆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常年身居高位,说出的话最是无情,“别拿什么恩情来说事,在我这行不通,我要是真想杀,谁来阻挡都不好使。” 华清月一噎,那握紧下巴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移向脖颈,明明感知到他并未使力,可她已然觉得喘不上来气了。 她下意识往后退,可后背已经抵到木柱,退无可退。 陆焱微微垂头,俯视地逼近她:“昨日,你去陆黎那,做了什么?” 他边说,双手轻轻捻着她光滑白腻的脖子,“他说要娶你,还是你说要嫁给他?” 华清月瞳孔倏地睁大,一时间想不通陆焱问这句话真正意图,若是有这层关系,他是不是就可以看在自己是他未来三弟妹的身份下,放她一马。 或者,他是在试探自己对于心中的秘密把控有多严,对陆三公子说的话,经他几句威胁就能宣之于口,那么来日她也会将今日的场景原封不动地说出去。 一时间,她也拿不准主意,但若是出卖陆家人,在陆焱这里绝对讨不到好。 “都不是,是祖母让我送莲子冻给黎哥哥,我们并没有说这些。” 红唇已经被皓齿咬得泛白,泪水已经蓄满眼眶,说不清何时就会溢出来。 陆焱薄唇边露出一声冷笑,将手微微松开,周身冷厉气息并未撤去,双手抵在她身后的围栏上,整个身子慢慢凑近,彼此的深浅不一的呼吸相互交织,说出的话更是每个字都带着威胁警告: “我陆家这么多儿郎,别人你不送,偏偏就要送给陆三,作出这等亲密之举,是想让他误会,还是想让别人误会,嗯?” 时间,在一刻沉寂。 华清月皱着眉头,豆大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划过脸庞。 她越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就越想捉弄欺凌,就如同那晚一样。 越是求饶,他便越放不开。 陆焱视线落在近在咫尺的女人身上,从上往下看,刚好看到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以及顺着领口往下, ————那晚的柔软触感再一次充斥在他脑海中。 没人比他知道,有多柔软。 陆焱猛地收回视线,舌尖抵住后槽牙,手上的力道微微收紧。 华清月脸色因他手上的力道变得涨红,拍打他的手不管怎么用力都毫无作用,慢慢她只觉得能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她只得拼命摇头。 陆焱冷笑一声,华清月脖子上的力道被撤走,她张嘴,猛地大口大口呼吸,又听见耳边传来他嘲讽的声音。 “最好不是,他们不是你能招惹的人。” 他说完这句话,有意无意在华清月耳边吐出一小口热气,“你最好是记住我说的话。” 说完这句话,他才慢慢挪开,起身,往院中而去。 短短瞬间,华清月背后已经被冷汗打湿。 怔怔地望着他的身影。 陆老夫人没当众宣布,昨日她话里话外让她等赏荷宴,让她这段时间好好和陆黎相处,培养感情。 现在离赏荷宴还有不到十天,等陆老夫人说出他和陆黎的婚约,这人就没有理由再阻拦。 正愣神时,他已经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君子端方。 要不是她适才亲眼所见,哪里会相信那般冷血恐吓是出自此人之口。 谁知,前面陆焱笑了笑,又恢复以往的清冷:“清月,你过来,今日教习嬷嬷不在,刚好验验你近日的成果。” 经此一遭,华清月最是清楚这人克己复礼的皮囊下,是怎样的冷血无情,取人性命仅仅在须臾之间,再不敢迟疑,重重地吸进一口气,再吐出来,往他的方向而去。 只是在离他还有几步路时停了下来。 他侧身坐着,前方还有一个移动的案桌,桌面上铺着一张白纸,像是在作画。 :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有人看他,陆焱放下笔,蜷缩手指招呼她过来。 华清月左右看看,又指了指自己,确定他喊的是谁,才起身愣愣地走过去。 等她站在陆焱身边,已经有侍卫给她端了一个凳子来。 上一刻还要杀她,这一刻,又对她这么好了, 真是一个喜怒无常的疯子。 华清月虽然疑惑,但也乖巧地坐下,尽量让姿势和面部表情找不到半丝错处。 只见陆焱拿起笔,一会看看她,一会又在纸上画。 这是在给她画画像?华清月这想法一出,更是吓得不敢动弹。 不过很快,端起的身姿就已经变得僵硬,双腿渐渐开始犯麻,她轻轻地动了下想缓解脚底的刺麻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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