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姐姐,你平时用什么胭脂水粉呢?皮肤竟然比我五姐姐还要白嫩几分。” 华清月随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 ——此人正是以诗词歌赋和容貌著称京都第一美人,陆知语。 屋中顿时安静下来,脸上各自正常,可背地里都在看好戏。 “知宁,祖母面前,乱说什么?”吴氏协助管家,平时最重面子,她就少交代一句,这丫头就浑然忘了规矩。 大房有郡主娘娘她得罪不起,二房长女知宜又是后妃,她也得罪不得,谁让安宁侯府就他们三房不争气,吴氏只得陪着笑脸,“知语,你六妹妹还小,说话直,你别放在心上。” 陆知语笑笑,视线却落在华清月的脸上。 “还小,明年都快嫁人了,还小呢?三弟妹,不是我说,知宁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拿自己堂姐说笑,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二夫人愠怒道。 这句话,将吴氏怼得哑口无言,只得一个劲地赔笑。 二夫人气的不是这句话,而是想说三房之人没有分寸,什么人都拿来跟她女儿比较,分明就是没将他们三房放在眼中,可又碍于老太太对于这姑娘流露的疼爱,只得作罢。 陆知语神色淡淡,“母亲,别动气,六妹妹说得不错,华姑娘确实倾国倾城,璀璨耀眼,我也想知道华姑娘用的什么胭脂水粉呢?” 她边说边打量华清月,全身上下没一件亮眼的首饰,却有一种简单的极致美,让人移不开眼。 要是装扮起来,岂不是连她也比不过。 陆知语心中隐隐计较。 本来想在一旁装傻充愣的华清月看着众人的视线都汇聚在自己身上,也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这些胭脂是我自己研制出来,比不上京都胭脂铺中卖的,要是你们不嫌弃,过几日我做好给你们送来,可好?” “好啊,那我就等着华姑娘了。”陆知语神色未变,分不清喜怒。 可是一旁的陆知宁着急了,好戏还没开始呢,于是连忙开口:“五姐姐,她.........。”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外面一阵急切地脚步声打断,一个老嬷嬷进来,“老夫人,郡主,大公子,大公子回来了,正往朝晖堂走呢。” 话音刚落,门口一个伟岸颀长的身影掀帘而入。 正愤懑不平的陆知宁慌忙垂下头,紧接着缩在吴氏身后。 除了陆老夫人和宁绥郡主,其他女眷几乎是同一时间规矩地站了起来,华清月更加好奇了,顺着门口的光线仰头望去。 来人身量极高,身着黑色锦缎长袍,头发全部被白玉发冠收拢束起,剑眉入鬓,眼眸黑漆深邃,白玉革带右侧佩着一把泛着寒光的佩剑,...........。 光是打量,从被门口处袭来的压迫感让华清月愣了半瞬。 随着他走近,模糊的画面慢慢变得具象。 察觉灼热视线,陆焱锐利眸光也看向她。 顿时,四目相对。 —— !!! 这三月来积累的恐惧,在这一刻轰然炸开。 华清月瞳孔骤然缩紧,整个人呆愣在原地,是他..........。 那晚的登徒子。 纵然那晚月色不浓,看不真切,但也绝不会认错。 惊扰她数月的画面再次涌现,华清月震惊的小脸变得惨白,越来越近,.........,心跳随着他的脚步,几乎快破体而出。 她不敢想,他开口说出两人所发生的事情,若是让她们知晓,那她........。 她如果解释自己也是受人暗害,她们能信几分? 她不受控地倒退几步,要不是手扶住不远处的椅子,她此刻怕是已经晕倒。 谁知,快到她跟前的时候,男人步调一转,灼热视线也跟着抽离,只见他躬身给上位之人行礼。 “焱哥儿,焱哥儿,快来,快让祖母好好看看你。”陆老夫人站起来,招手道。 一直坐在上位没开口的宁绥郡主也激动地站起来,“不是说还有几日才到吗?怎么这般快就回来了?事情可处理好了?” 陆焱? !!! 他竟然是陆焱,相对于再见这个登徒子来说,此人是陆焱,更让华清月难以置信。 “祖母,母亲,事情提前办完,也去宫中销了差事。”他说话间,似漫不经心看了眼旁边呆愣之人,意味深长地问了句:“这位是?” 第4章 她认错人了? “这是清月,今日才来,之前我给你们提过的,以后你们几个可得好好照顾着。”老夫人朝着华清月招呼一声,“清月,快来见过你大哥哥。” “清月?”陆老夫人又喊了一声。 喊第三声的时候,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华清月浑身一个激灵,总算是醒悟过来。 “快来见过你大哥哥。” 华清月不受控地上前走了几步,用尽全力才压住心中的惊慌失措,颤音道:“清月见过大哥哥。” 在场的人对于华清月的反应见怪不怪,陆焱上过战场,京都的闺阁女子谁见了他不得绕道走。 其实一开始还不是这样的,陆焱年纪轻轻又有战功在身,更遑论还是安宁侯府世子爷,除了听说与表妹有婚约之外,后宅一个妾室都没有,身边也无任何莺燕,说是炙手可热也不为过。 京都的闺阁女子卯足了劲想去他面前晃悠,都想争口气,成为这安宁侯府未来的女主人。 其中以丞相嫡女最是热烈,什么沿途制造各种偶遇,还是去陆焱常去的酒楼等待,反正各种手段都用尽了,到最后都未曾在他面前露过脸。 后来有人出了主意,用了上不了台面的方法。 按理说这等娇俏的女子主动上门,寻常人都不会拒绝才是,可陆焱不同。 直接命手下将人关在大理寺牢狱。 次日上朝,当着圣上和百官的面,指责丞相身为百官之首,却教女无方,自家女儿都管束不住,想来他年老体弱也承担不了丞相的重任。 这话一出,丞相红着脸,羞愤难当,直接递上了告老还乡的折子。 此后,再无人敢靠近这位铁血殿帅。 更何况这个从小地方出来的华清月,见着他害怕也是应当的。 她福身行礼,旁边之人并未开口让她起来,华清月也不敢动。 就这样僵持半瞬,在华清月感觉自己即将要完了。 又听见他板着脸,冰冷地开口: “既然祖母说要照拂,你又喊我一声大哥哥,那我不得不说几句,比如行礼,身体要肃立,两手相扣,右手在上,放于左腰侧,微俯身屈膝,方显端庄。” 言外之意,是嫌弃她不端庄? 可这姿势她已经演练了上百遍,绝无可能出错,但是她也不敢为自己争辩,只想着快点离开,离这人远点。 在场的人听着这话都憋着笑意。 华清月脸色更是僵得难看,又听见他淡淡开口,“刚好这几日,我母亲身边有几个快到了年纪离府的嬷嬷,你就跟着她们好好学学,免得日后丢了我们安宁侯府的脸。” 宁绥郡主起初眉眼微皱,她的儿子她了解,什么时候管这些事情了,不过听到最后,原来是为了安宁侯府的脸面,老太太心中打的主意她也知晓,确实也应该好好教教,便应承着下来。 华清月垂首,眼眸中早已经蓄满泪水,咬着嘴唇才忍住不落下,窘迫回复:“是,多谢大哥哥。” “就是,学学规矩,这话从见到她第一刻起我就想说了,还得是大哥哥。”陆知宁嘲弄开口,她这口气总算是顺了。 他大哥哥对外人从来是不屑一顾,今日主动教训,想来也是看不惯这人的作风,以后有得她受的。 陆焱转身,迫人的眼神直逼陆知宁。 她刚刚听到华清月受罚,一时间得意忘形,浑然忘了面前这位往日的严苛,见他冷眼盯着自己,全身一僵,又钻进吴氏的怀里,小声嘟囔: “大哥哥,我闭嘴。” 陆知宁在京都贵女圈是出了名的张扬恣意,就怕这位声名赫赫的殿帅——陆焱。 平时看见陆焱,她便是人群中最怂的鹌鹑。 “静心咒,抄一百遍,下次再作威作福,就一千遍,若你敢让人代劳,便去城外的庄子上静心思过,什么时候心态平和了再回来。” 陆知宁眉头一下皱起,刚想反驳,张嘴可又什么都不敢说,只得将头埋得更深了。 吴氏心中恨恨,敢怒不敢言,她女儿正值妙龄,是说亲的关键时刻,这时候哪能离开京都,可是也不敢违逆他的意思,只得将陆知宁往怀里抱了抱。 满屋子没人再说话,华清月仍然保持福身的姿势,也不敢乱动,心中更是忐忑,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应该说出的话来。 可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他只是同陆老夫人说了些问安的话,视线再没有落在她身上。 好在他最后什么都没说。 没说让她心神俱裂的话。 当然,也没说让自己起身的话。 行礼姿势最是难熬,就这么一小会双腿已经泛酸,脚底生出无数根针尖在扎,华清月眉头紧锁,此刻想提醒他是否可以起身。 可他刚好才当众斥责她行礼不标准,不端庄。 要是说出口,安宁侯府满屋子长辈会怎么看她?特别是陆老夫人,万一也觉得她不端庄,不认这门亲事,她又该去找谁。 又能去找谁呢。 权衡利弊,华清月咬牙忍住,只希冀这登徒子能偏头看看。 又过了好一会。 还是陆老夫人开口缓解了华清月的尴尬,“清月,你起身坐着,过几日你便会知道,你的这位兄长对几个弟弟妹妹最是严苛,不过,他都是为你们好。” “老夫人,清月明白,大哥哥都是为了我们好。” 陆焱看着她慢慢起身,才将视线离开,对着陆老夫人拱手道,“祖母,孙儿院中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就先告退了。” “去吧,前些日子府上新做的莲子糖已经送去你房里,吃了好好休息。” 说完他大步走了出去,等他一走,屋中的人都重重松了口气。 陆老夫人又拉着华清月闲谈了一会,其实,从她进门后也在关注,这丫头是个沉稳的性子,模样生得也讨喜。 趁着陆老夫人喝茶间隙,华清月努力回想那晚的身影,以及和陆焱相对比。 难道是自己认错人了? 或许只是长得像也说不定,毕竟这人端的是守礼克制,与床上折腾要她半条命的登徒子完全不同。 算了,连月的心理折磨已经够了,华清月不想再去多想,左右他今日也不曾说什么,如今这一关算是过了。 等后面,稍微一打听他的行程,便也能知晓。 反正这关算是过了,后面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暂时将陆焱之事放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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