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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他还是这么喜欢她娇羞轻吟的样子。 一顿深入交流后，萧临渊累得气喘吁吁。 不服老不行啊。 但好体力不够技巧凑，各种技术融会贯通，一样能让小娘子快乐。 门外传来一阵猫叫声。 宋子衿推开身上的人，穿了衣裳走出门。 就见雪团子坐在门口，直直看着她。 雪团子老了，兽园的人说，第一次看到猫能活到二十多岁。 它的皮毛已经没了光泽，脱落了好几块，如同冬日里未经梳理的枯草。 宋子衿蹲下身子，想要抱起它，却被它躲开。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雪团子喵了声，也不知道是承认还是否认。 这时萧临渊也穿好衣裳出来，雪团子看向他，也喵了声。 接着艰难转了个方向，往院子外走，每走几步便转回身来看着二人。 “它是不是想带我们去哪里？” “那我们跟上去看看吧。” 萧临渊蹲下身子，“我背你。” 每次做完后，她都腿软无力，怕是也走不了多远。 宋子衿从善如流，利索地爬上他仍旧宽阔有力的后背。 夜色正好，五月的晚风是清爽怡人的。 微风拂过山野，狗尾巴草发出沙沙的声响。 蝉鸣悠悠，柳树轻摆，一切都是宋子衿喜欢的模样。 雪团子慢慢走着，用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到深山处昙花盛开的地方。 今夜是十五，月色很亮，照在昙花的花苞上，一眼便能看出今晚哪几朵会开放。 萧临渊很稀奇，他还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昙花开放呢。 雪团子走累了，停在一处花苞下，尾巴轻扫了几下，似是很喜欢这处。 一瞬间，宋子衿就明白了它的想法。 她蹲下身子，摸着它干涩的皮毛。 “你想永远留在这里，是么？” 雪团子喵了声。 一人一猫对视着，宋子衿红了眼眶。 今日泠泠成亲她没哭，因为她知道，女儿永远都不会离她远去。 可雪团子，它就要走啦。 她还记得，捡到它的那日，是她第一次宿醉，看到困于陷阱的它，动了恻隐之心。 其实她不怎么喜欢猫的，捡回去之后多是福月和萧临渊在喂它，但是它从来没嫌弃过她的冷漠。 也许，它是上天派来安慰她的使者吧。 “谢谢你，雪团子。” 雪团子喵呜了声，似是害羞了，擎着尾巴跑远了。 宋子衿没去追，而是折了一根树枝，插在这棵昙花下。 “兴许你理解错了呢？”萧临渊蹲下来看着她。 “它已经二十三岁了，活不了太久了。” 离别总是伤感的，更遑论生离死别。 宋子衿靠在萧临渊的怀里，对着月亮默默垂泪。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人真的很渺小啊，凌之。” “也许我们很渺小，但是我们的爱是伟大的。比如我推行法令改善民生，让大黎越来越好；你推广医术，让人人都不为看病发愁。子衿，人间值得。 雪团子完成了它的使命，所以才要回去。我们都有这样的一天，但在此之前，我们已经做到了我们能做好的一切，不虚此行。” 他尽量不让她伤感。 岳母说过，人过分难过就会生病，所以他才想对归鸿动手，揍完了人撒撒气他就不会难过了。 年轻人，揍几下不妨事的。 宋子衿渐渐止住了眼泪。 是啊，她才四十一岁呢，身体康健，明明还能活好多年，为什么要在中途开始悲伤难过呢？ “凌之，我们去各处看看吧！” “什么？”萧临渊有些懵，怎么就扯到四处看看了？ “前半生我们都在为别人而活，剩下的这二三十年，我们为自己而活吧，如何？” 萧临渊懂了，笑着点点头，“都听娘子的。” —— 小公主完婚后一个月，萧临渊便带着宋子衿上路了。 这次没有带着福月春生，他们年纪也不小啦，儿子有了功名，该跟着儿子享福了。 也没有带小公主，她和驸马也有自己的人生，四处玩乐也好，为百姓做些实事也行，都随她去吧。 两人只带了四个侍卫，轻装简行。 天一亮，向着东面出发。 没有人知道太上皇和太后走了多少个地方，只知道他们每两三年会回来一趟，看望几个孩子，还有孩子的孩子。 某日泊舟朔江，太后忽然指着水中倒影笑，“都说青山不老情难绝，可咱们鬓角都沾霜了。” 太上皇往她发髻簪了一朵新采的芍药，将人揽得更紧些。 “青山是不必老，它只要记得。每一道褶皱里，都住得下白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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