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青妤打趣道:“如此说来,那不如两个都要了?” 玉儿连忙摆手:“这可万万使不得,一个便足够了。” 晚青妤笑道:“既如此,待我们搬入太子殿后,我便着手为你们筹办婚事。回头我让萧秋折去问问方于的意见,看看把府邸安排到何处。” 玉儿道:“不必问他,直接操办便是,他向来听我的。” 玉儿聪慧且有主见,晚青妤深知她必能搞定方于。 二人行至门外,晚青妤道:“用过早膳后,咱们去一趟晚府。现下外祖母住在我们府上,她老人家身体微恙,我想去探望一番。再者,我也想看看二哥近况如何。” 玉儿应声道:“好的,小姐。待会儿我去唤方于备好马车,用完饭咱们便出发。” 今日天气尚算凉爽,晚青妤用完膳后,便坐上马车,沿途挑选了些礼品,随后便去了晚府。 娘亲与嫂嫂见她来,急忙迎上前去。娘亲细细打量着他,见她精神较往日好了许多,终是放下心来,遂问道:“萧秋折可是公务繁忙,怎么没与你一同前来?我特地炸了些小花鱼,还做了些肉丸子,正等着他过来尝尝呢。这几日我闲来无事,给你们二人各绣了一个荷包。荷包里放了些花瓣与驱虫之物,夏日里带着,会方便许多。” 乔言向来是个体贴的人,如今晚青妤和萧秋折感情甚好,她也跟着开心。 晚青妤挽住娘亲胳膊,笑道:“多谢娘亲。待他忙完,我定会让他过来好好尝尝您的手艺。” 此时,晚青禾推着轮椅过来。他近来心情大好,身体亦恢复得不错,已经开始尝试站立。他见妹妹独自前来,便问:“妹夫怎的没来?我还等着与他喝几杯呢。” 现在全家人都喜欢萧秋折,她每次来,家人都要追着问他的情况。 晚青妤笑回道:“他最近有点忙,二哥莫急,日后你们有的是机会。四弟呢?他近日可好?” 萧秋折给晚青桁在身边安排了一个职务,手把手地教他些学问与为官之道。晚青桁聪慧,有了萧秋折的提携,相信很快就能在朝中站稳。 晚青禾回道:“最近正跟着刑部忙付家之事,一大早便出去了。” 提及付家,晚青妤沉默片刻,本不想多问,却终是忍不住问道:“你们可知皇家最终如何处置的他们?” 晚青禾看了一眼她的神色,回道:“明日便要问斩了,全家无一幸免。” 无一幸免。 晚青妤早已料到会有此结果,只是乍一听闻,心中仍有些惊。她想起那日被付钰书挟持时,当时付钰书离去后,萧秋折曾派人追他,至于是否追上以及追上后将他囚禁于何处,她并不知晓,也未曾向萧秋折询问过。 此番付家上下难逃一死,那付钰书恐怕亦是难逃此劫。 回想起年少时,他们一群人,还在外祖母家的枣树上摘枣子。那时,陆临与晚青桁攀上树梢摘枣,付钰书与晚青禾则在下方用衣襟接枣,而张攸年则负责端来水盆,为他们清洗枣子。 那时候的天气总是那么好,天空也总是那么蓝。 年少时的光景也总是那般美好,可是结局却令人唏嘘。 但是这样的结果又似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的。人生在世,大抵如此,天道昭彰,若有歪念滋生,终将难 逃恶果。 晚青妤在晚付用过午饭后,返回亲王府。如今亲王府内,唯余她与萧秋折二人居住,其余人等皆已迁入皇宫。她也有意于近日搬至太子殿,所以一整个下午皆在收拾东西。 傍晚,曾受命追查人贩子踪迹的探子归来,向她禀报道:“少夫人,昔日那些人贩子及经手小公主的婆子,我等已寻到,只是那些人贩子居无定所,仅捕获一人。据其所述,他仅是奉命行事,自京城携出数名婴孩,初时并不知晓哪位乃是小公主。” “而后,有一婆子过来,付了大批银子,抱走了两名女婴,后来那婆子把两名女婴如何安置的,那人贩子并不知晓。虽然那婆子已经寻到,但是她年迈体衰、卧病在床,加之路途遥远,手下未敢将她带回。” “此刻她尚有些许清醒,若少夫人欲问询些事宜,还需亲往一趟。”
第75章 身世。 晚青妤原已不欲再查此事,更不愿深究自己的身世。然京城有孩童被拐,心下又生踌躇。那些失子父母寻访多年,想必肝肠寸断。纵使不为自己,也该将那些被拐的孩子一一寻回才是。为此事,她辗转反侧。 傍晚,她亲自下厨为萧秋折煲了一盅汤,又做了几道小菜。虽厨艺不精,却也盼着他能尝一尝自己的手艺。 庭院深深,她独坐石凳上,随手拈了颗葡萄,又取来一卷书册翻阅。 萧秋折书房中的藏书,多是些闺阁女子难以得见的典籍。晚青妤取了一册翻阅,初时读不进去,渐渐竟读得入了神。这些书卷多涉朝堂政事,如今她身份不同,更需勤学以辅佐夫君。 夜凉如水,庭中风露渐重。直至更深夜静,萧秋折方从宫中匆匆归来。见她又独坐院中等候,心头倏地一暖。他上前执起她的手,温声道:“怎的还不歇息?往后不必日日等候,近来公务繁杂,不确定什么时候回府,莫要误你睡觉。” 晚青妤起身,双手攀上他的脖颈,笑道:“我喜欢等你,喜欢看着你回来的模样,真的很喜欢。” 她说着,仰脸往他唇边凑了凑。 萧秋折望着她盈盈水眸,伸手揽住她的腰肢,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可用过饭了?” “还没有。”她伸臂搂紧他,在他胸口蹭了蹭,“今日亲手做了几道小菜,还煨了汤,你且尝尝滋味如何。” 萧秋折万没料到她竟亲自下厨,揉揉她的小脸进了膳厅。晚青妤命人将备好的菜肴一一呈上。她亲手舀了一碗热汤递到他面前,眸光盈盈地望着他。 萧秋折接过尝了尝,眼中闪过惊喜。 “可还合口味?”晚青妤问她。 “好喝。”他又夹了几箸小菜,“没想到你厨艺这般了得。” 晚青妤眉眼笑得弯弯的,往他跟前挨了挨。 萧秋折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温声道:“虽然很欢喜你做的饭,却更舍不得让你操劳。来日你贵为太子妃,我更愿你将时间用在自己喜爱的事情上,而非围着庖厨转。” 他揉搓着她白嫩的小手:“我的太子妃,合该娇养着才是。方才见你案前放着的那册书,是我早年间读过的。那些典籍于治学修身大有裨益,你若喜欢,可以多读读。” “晚青妤,我愿你将心思都用在自己喜爱的事情上。真正爱一个人,是对方身上独有的风华。我不愿你因嫁与我,便失了那份灵秀之气,终日困于柴米油盐之间。” 烛影摇红,映照着他眼底的柔情。这便是萧秋折,既能托付山河之重,亦懂呵护心上人。 晚青妤凝望着他,想起他这一路行来的艰辛。眼前这人历经磨难,却仍保有一颗赤子之心,胸襟之开阔更非常人可比。 她抓起他的手,贴在自己颊边,柔声道:“你瞧,我这不是养得白白嫩嫩的?不止是这皮相,连这颗心都被你宠得鲜活。” 指尖传来温软的触感,萧秋折心头微动。却见她眼波流转,忽然莞尔:“萧秋折,我这一生最庆幸的,便是遇见你。你这般好,教我如何能不喜欢呢?” 她说话总是这么好听。 他将她往怀中带了带:“该是我庆幸遇见你才是。若非当年你那些书信,我怕是早已离开这个世界了。晚青妤,无论日后为太子还是登基为帝,我萧秋折此生只爱你一人,也只娶你一人。没人知晓你在我心中的分量。这半生浮沉,多少次都是靠着你给的那点光亮撑过来的。你写的每封信、每个字,我都反复读过很多遍。是你,是你给了我重生的勇气。” 月光在他眉宇间投下深深浅浅的影子。 说起那些信,晚青妤笑道:“那时写了十几封信,如今记得真切的不过寥寥数封。倒不曾想,你竟都仔细收着。” “信上字字句句,我至今都能倒背如流。”他凑近她耳畔,“可要我背给你听?” “不用,不用。”晚青妤连连摆手,霎时羞红了脸。那些年少时的私语,如今想来实在羞人,若让他当面念出来,岂不臊得慌,“待回去后我自要先看一遍,倒要瞧瞧当年都写了些什么,竟让你记到如今。” 这世间情缘,原就是命中注定的纠缠。当年那一封封书信,如同月老手中的红线,将两颗漂泊的心渐渐系紧。纵使途中风雨如晦,只要彼此心意相通,便是生生世世的相守。 月色溶溶,夏夜的庭院里浮动着淡淡花香。两人用过晚膳后并未急着回房,晚青妤牵着萧秋折的手来到院中。她坐在秋千上,萧秋折轻轻推着秋千,竹制的秋千架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她又想起初搬进这宅院时,也是这般月色,她坐在秋千上听他诉说这些年来的际遇。那时他道尽未能回信的缘由,见她眼中泪光盈盈,却始终未得只字回应。 她想起找到人贩子和媒婆子的事,随着秋千轻轻摇晃,几番欲言又止。正踌躇间,却听萧秋折先开了口:“明日付家问斩一事由我主理,届时会将付氏全族押赴刑场。” 他手上动作未停,声音却沉了几分:“明日恐要忙一整日,事后还需料理诸多琐事。届时你不必等我,先睡。” 晚青妤听闻,默然良久。忽而想起付云汐,那个与她一同长大的小姑娘,生得玉雪可爱,心地纯善。虽前些时日在宫中对她出言不逊,也不过是为兄长抱不平罢了。 她轻叹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秋千绳索。 萧秋折觉察她心中所想,道:“付家根基深厚,世代经营,早已盘根错节。有些人,生来便注定要走什么路。付云汐自幼耳濡目染,难免沾染些不正思想。如今新皇登基需要严格处理,也绝不会留下后患,此事非你我所能转圜。” 以大局为重,便是如此。 晚青妤仰首望他,月光落在他清隽的眉眼上,她轻声道:“我明白的。朝代更迭自有其法度,你不过依律行事罢了。” 付家人斩首,也算是为她父兄报了仇。 秋千轻轻摇晃一会,二人便回房歇息。 房中早已撤去了小榻,只余一张雕花大床。这两日萧秋折特意命人换了上好的锦缎被褥,玉儿更是机灵,早早备好了冰丝软衾,连隔壁浴池的温水都时时温着。 红烛高烧,罗帐低垂。二人这一夜又如前两日般缠绵至三更。萧秋折自己也说不清为何这般贪恋她的身子,只觉得心上爱重,身下更是情难自禁。而晚青妤自与他在一起后,也愈发贪恋。 她攀上他的胸膛,激情地回吻着,他每撩拨一下她的舌尖,她就觉春水缓缓溢出,他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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