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真的不在意昨夜之事,她是真心实意想要大家都已经,承宠的人是双芸。 那个人就那般好? 好到她入宫十几年都不曾忘怀? 竟比他……还要好? 赵烨不敢再想更不敢继续留在此处,仅存的骄傲支撑着他,快速拉开门疾步离去。 厢竹保持着福身的姿势,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彻底消失都不曾起身。 “你个贱婢!” 一道身影快速冲了进来,对着厢竹的脸扬手就是一巴掌。 厢竹反应也是快,幸好她还在屈膝福身,索性软了膝盖往地上跪去躲开了这一巴掌。 双芸一巴掌没有打到人,不服气,又扬起左手。 这次厢竹做足了准备,左手抓住双芸的胳膊,右手的巴掌挥向双芸的脸。 “啪!” 双芸捂着脸,疼红了眼睛,哭喊着大叫:“你个贱婢!你竟敢打我!” “你能打得我,我为何不能打你?” 厢竹可一点都不惯着双芸。 双芸是吃软怕硬的性子。 她今儿若退缩一步让双芸占了便宜,日后便休想过上安生日子。 “你勾引我的四殿下,我还打不得你?” 厢竹轻笑:“你既在门外偷听,自然也听见我拒绝了四殿下。” 双芸又怕又嫉妒。 怕的是四皇子知晓昨夜之人是厢竹并非她。 她嫉妒的是,四皇子对厢竹的特殊。 她想不通厢竹有何好的,又老又闷又无趣,为何四皇子会有纳厢竹为妾的想法? 双芸故意用嫌弃的目光打量着厢竹,语气嘲讽:“你同四殿下年纪相差这般大,为何还勾引四殿下?也不怕传出去被人耻笑!” “你!”厢竹装出气怒的模样,忽然抓住了双芸的胳膊。 “放开我!我警告你,你若再对我动手,我定会告诉皇后娘娘的!” “倒是学聪明了,”厢竹笑着凑近双芸,故意压低声音:“可是,你敢吗?” 双芸想躲闪。 厢竹却抓紧双芸的胳膊,将她扯回身边继续道。 “你也瞧见了,殿下第一次因为得不到一位宫女发这般大脾气,若娘娘听说了,她是会做主随了殿下的心意,还是惩罚我?” “若我入了殿下的后宅,再同殿下坦白昨夜之事……” 双芸盛怒而来,跌撞离去。 厢竹等双芸跑远了,迅速关上门和窗,确保都关牢后,才走到榻边,打开了衣柜,掀开叠放整齐的衣服,从里面搬出来一个木匣子。 这是她的部分身家。 狡兔有三窟,此乃其一窟。 厢竹仔细的从中拿出来些碎银子放在荷包中,又拿出些铜钱来分装另外的荷包。 弄好后厢竹将木匣子放在了箱笼中,将柜子里的衣服都取出来,依次在箱笼中放好。 收拾好衣裳后,也就是桌子上不多的首饰,一个小匣子都装不满,也被厢竹塞进了箱笼里。 弄好后厢竹环顾四周,把能收拾的都装好,箱笼勉强塞满,东西这就收拾好了。 她要赶快去内务府,找管事公公问问调离撷芳殿的事情。 刚刚四皇子的话真的吓到她了。 难道四皇子知道昨夜承宠之人不是双芸,是她? 厢竹心绪不宁,不敢深想更不管胡乱揣测四皇子的心思。 她在赵烨跟欧阳琰琬跟前太扎眼了,再留在撷芳殿恐生变故。 为今之计,走为上计。 冷宫那儿向来有很多空缺的位子,只有冷宫当值的想方设法出来的,主动去的几乎没有,何况是厢竹这般在宫里沉浮了十几年的老人? 内务府总管福运公公,听见厢竹的提议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福运甚至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杂家莫非听错了?” “公公没有听错,不知今日我可否去寻个新住处,将东西先搬去?” “这么急?” 福运将手中的拂尘甩到另外一只胳膊上,开始琢磨起来。 厢竹的资历能力都是能做姑姑的人。 他对厢竹有所了解,知道她是个规矩沉稳又心善的人,宫里可是有不少小宫女小太监受过她恩惠。 主子安排的事儿她都能做得很好。 最难得是,她不冒尖不抢攻。 福运公公压低声音问道:“你跟杂家交个底,你该不会是想躲什么人吧?” 宫里出个什么事儿,消息就会长双翅膀,绕着各个宫殿飞一圈。 要说今儿晌午最有趣的事儿,就是四皇子幸了宫女,未来的四皇子妃醋意大发,入宫把人收拾了一通。 可这也跟厢竹搭不上边吧? 要不说福运公公是内务府管事儿? 幸好厢竹早就想好了措辞。 “我这不是马上到了出宫年纪,积攒的也差不多了,今儿撷芳殿又……” “所以我就想着寻个清净活少的地儿偷个懒,熬过这最后一个年头。” 厢竹边说边把钱袋子塞福运公公袖子里。 嚯!这还挺沉的! 福运公公清了清嗓子,笑眯眯地说道:“寒池殿如何?” “寒池殿地方儿是偏僻了些,但胜在近两年曾简单修过,厢房比冷宫敞亮多了,简单打扫打扫就能住人,你觉得可行?” “行!”厢竹喜笑颜开:“福运公公帮我选的,自然是极好的地儿。” “成,杂家再帮你找个帮手,”福运公公环顾周围,嘟囔道:“这日头都要落山了,撷芳殿往寒池殿有段距离呢,有人帮你你今晚就能住新屋睡新床。” “福运公公国人是个妥帖的,厢竹都听福运公公安排。” “福运公公,让小的去吧。” 个头不高身材偏瘦的小太监机灵地跑到福运公公跟前赔笑脸。 又似陪厢竹听见他说的话,故意贴着福运公公压低声音:“小的定然会好好跟在厢竹姐姐跟前,探清她非要舍弃撷芳殿去寒池殿的原因。” 第8章 她同旁人说笑,赵烨吃味 “果然是个眼里有活的好小子,你去,记得,千万不能让你厢竹姐姐遭了罪啊!” “是,奴才定会好好陪着厢竹姐姐,凡事都搭把手的。” 厢竹道了谢后,同小太监一起离开。 良才许是为了好好表现,一路上表现得特别热情。 “厢竹姐姐,奴才叫良才,姐姐是要回撷芳殿收拾,还是先去寒池殿瞧瞧?” “我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先去寒池殿的厢房里瞧瞧吧。” 厢竹想着别的东西都还好,她都装箱了,主要是床上铺的那些。 她先去瞧瞧屋子里都缺些什么东西,今晚只要床上能睡人,她就直接搬来。 寒池殿如同殿宇的名字,刚推开沉重的殿门,便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刺骨寒意。 良才不禁打了个颤儿,他目露担心地看向厢竹。 身侧的厢竹却并不在意,在他之前抬步走了进去。 良才连忙跟上。 寒池殿因为殿后一潭四季泛着冰凉之意的池塘而得名。 传言,这潭池中,可是结束了不少人的命,就连这寒池殿的房梁上,都飘着不少冤魂。 因寒池殿中冤屈太多,所以才会四季如冬,寒风刺骨。 厢竹不信这些,但她挺喜欢这些传言的。 有了这些传言她便可以在寒池殿安稳度过这一年有余的时日,待她如愿时,便是她的出宫日。 厢竹挨个儿看了几间厢房,如福运公公说的那般,厢房中有桌有椅,柜子箱子都是有的,不过是年仅不用落了很多的灰,擦洗过后依然可用。 “姐姐,这间屋子等晌午的时候,或许日光最好。” 良才也在挨个儿跟着瞧,指着朝南开了三扇窗户的那间厢房,大声说道。 厢竹也觉得这间好:“那就这间,我先收拾着。” “我去帮姐姐打些水来。” 良才说完就在院中寻了个木桶,拎着往殿后去。 一刻钟后,良才拎着水桶拿着抹布走了进来,见厢竹已经把屋子都扫了一遍,忙上前帮忙。 “我来吧。” 厢竹不想让良才干这么多活,毕竟这是福运公公派来盯着她的人,她使唤人干活心有不安。 良才避开厢竹的手笑道:“姐姐定是没有认出良才。” 厢竹闻言这才仔细地打量良才。 良才个头与她差不多高,皮肤偏白,眉眼清秀。 丹凤眼,眼睛又黑又亮,他正用期待的眼神盯着厢竹。 厢竹沉默。 良才瞧着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往前推,他入宫也就七八岁的年纪。自己若真在他受蹉跎或者受困时帮过他,那也是五六年前的事情。 五六年间,厢竹帮助过不少小太监小宫女,良才的样貌又发生了很大变化,她在记忆中搜索后对不上号。 “我就知道姐姐把我忘记了,”良才嘿嘿一笑,也不在意,把抹布拧干了边擦边说,“我是七岁入的宫,遇见了位管事李公公,他说瞧着我机灵眼睛有光,是个好苗子,想要收我当干儿子。” “我刚入宫,只听说管事公公都是有能耐的,能入了管事公公的眼是件极难得的事情。有管事公公教授庇护着,日后也会有大造化的,我以为是我运气好,当场便跪下磕头认了干爹。” “当时也有年长了些的瞧着我欲言又止,我只当他们是羡慕我,哪里知道,他们是同情我,觉得我可怜。” 许是忆起了不堪的过去,良才白皙的脸庞看起来惨淡无血色。 李公公是个人面兽心的玩意儿。 他的特殊癖好和很多人不一样,就喜欢折磨良才这种刚入宫没了根白白嫩嫩的小太监。 良才最开始不懂,后来发现了想逃,就被李公公打了一顿。 他也是个硬气的,被打的身上见了血也不肯就范,愣是铆足了劲儿给了李公公一脚,得了个逃出来的机会。 良才猜测李公公断然不敢在人前追着他打,也怕他说出来什么,所以是暗中找的。 小小的良才躲过了李公公,没躲过饥寒交迫和满身伤后的高热。 厢竹就是在他昏昏沉沉的时候,救下的他。 “姐姐,我知道你是顺手而为,可对我来说,真的是救命之恩,若非那日是喂了我一碗伤寒的药,还帮我处理了身上的伤,我那夜便会没了命。” 良才说到这里已经眼泪盈眶,跪在了厢竹跟前。 厢竹连忙弯腰搀扶良才起身。 她想起了良才所说之事。 她那段时间正好在太医署做洒扫宫女,偶尔也会悄悄跟在医师徒弟跟前,学些识别药材。 太医署的医师们都很好,只要有人真心实意想学,他们得空了都会教上几句。 厢竹也跟着识别了不少药材。 喂给良才服用的那服药就是她自个儿配的,其实她也没底,可良才当时烧得太厉害了,她也不能见死不救,索性死马当活马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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