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锦鲤……” 厢竹移到门外,压着嗓子向远处唤道。 她没有将锦鲤唤过来,倒是将慕星渊喊了过来。 慕星渊远远地便听见了珠儿的哭声,他满脸疑惑走近厢竹:“怎么哭这么狠?” “我也不知道,她问了一句,我的慕可是定国公府的慕,我承认了,她就开始哭了。” 厢竹满脸无辜。 慕星渊却听出来了奇怪的地方,难道珠儿家中长辈,有和慕家有关系的人? 这个时候,厢竹也反应过来了,她连忙返身进屋。 “珠儿,我只听你说过你的母亲,你父亲呢?他……” 珠儿哭得浑身颤抖,她满脸泪地看着厢竹,哑声道:“他死了,我是遗腹子。” “节哀。” 这是早就猜到的事实,但厢竹本来猜测,可能珠儿的父亲,也是慕家军的一员,可厢竹听见“遗腹子”这三个字,便知道自己猜错了。 珠儿不过十几岁的年纪,慕家军是二十三年前出的事。 时间和年龄上没有对上。 珠儿知道厢竹这么问的原因,她努力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哽咽着断断续续的开口。 “我父亲的兄长,是慕家军的一员,我父亲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和大伯一同当慕家军。” “可慕家军出事了,大伯尸骨无存,父亲总觉得那次战役,是有问题的,他尝试着找了很多年真相,那天晚上,他离开前与母亲温存,抱着母亲,与母亲说了很多心里话。” “父亲不是善言谈的人,可他那夜,仿佛将余生来不及说的话都说完了。” “母亲察觉到父亲要做什么,红了眼睛,背过身哭泣,后来,父亲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而我,就是那天晚上,父亲留给母亲的唯一念想。” 慕星渊在门外听完这些,抬步走了进来。 但他并没有靠近床榻,而是停在了屏风后面,声音如沐春风,有着安抚人情绪的作用。 “所以,你父亲是查到了什么,意识到自己会出危险,才会与你母亲说很多话,让她在他离开没有回来的时候,搬走?” 听见慕星渊的声音,珠儿先怔了怔,她努力撑着上身往屏风那儿看。 只能淡淡的黑影在屏风后面,她意识到那是谁的时候,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慕公子,你是想怀疑慕家军的事情,和安国公有关系是吗?” 慕星渊没有说话。 沉默有时候,也是一种认可。 珠儿终于明白厢竹为何与她说,她身上有利用价值了,她甚至想过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入安国公府了。 那是一条,让她作呕的路,可珠儿却眼神坚定:“珠儿应下了,但,珠儿有一个条件。” 慕星渊的声音再次从屏风后面传了过来:“你可以随便提。” 珠儿声音轻柔却坚定:“我可以重新回到容洪身边,借着他回到安国公府,但是,我这张脸,安国公认识。” “这个好办,我可以教你易容术,或者,找药王谷的人,帮你做一个动骨手术。” 珠儿闻言点点头:“那就好。” 慕星渊又等了一会儿,没有再听见珠儿说话,温声询问:“你的条件。” 珠儿先是眼中浮现茫然之色,随后反应过来解释道:“我的条件已经说过了。” 慕星渊惊讶。 所以珠儿所说的条件,是为她换一张不会轻易被安国公认出来的面容? 这算什么条件? 慕家想要利用珠儿当线人,不管是教她易容术还是换面容,都是应该做的,可珠儿竟然连交换条件都没有提? 厢竹也觉得不可思议。 珠儿却因为太过情绪和刚才的动作,浑身酸痛,艰难地躺回床上喘气。 她露出疲惫的神情:“都是我甘愿的,我要好好养伤,不如提前安排我去药王谷吧,我想赶紧好起来,去见容洪。” 她知道容洪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她可以配合。 容洪应该也要从牢里放出来了吧,他在安国公的威严之下,定然会夹起尾巴做人。 他这个人,最会伪装自己了,也不知道他这次会同安国公说什么样的话? 为了珠儿的伤,他们在这间宅院里多住了两日。 洛城是不去了,改道去药王谷了。 这个时候,昌永侯府内终于发现了湘绮院的不对之处。 是欧阳修杰发现的,因为厢竹要同他对弈的事情,他没有在水榭居等到厢竹,便唤了沈白来问。 沈白也意识到,好像最近都没有大小姐的消息,索性去湘绮院请人。 让沈白意外的是,他连湘绮院的门都没有进去。 “属下被张婆婆挡了回来,张婆婆说,小姐最近拿到了一个炼药的方子,在尝试炼药。” 欧阳修杰抿了抿唇,总觉得哪里奇怪,便决定亲自往湘绮院走一趟。 第148章 欧阳修杰发现厢竹不在院中 湘绮院,现在只剩下秋水和秋月,还有冬霜和张婆婆在了。 张婆婆因为腿脚不便,加上她是院子里唯一的管事婆婆,她离开的话,目标太大,所以冬雪便先离开侯府准备起来,准备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来接张婆婆走。 欧阳修杰来的时候,和沈白说的一样,湘绮院从内锁着门,只开了门上的四方小门,露出来张婆婆笑得满脸褶子的脸。 “原来是世子爷,可是寻小姐去下棋呢?” 张婆婆开门见山地问道。 欧阳修杰的手掌搓了搓掌心里的暖炉,温声道:“是,劳烦婆婆开门,我亲自去请她。” 张婆婆笑得特别的慈爱,摇了摇头:“世子,那恐怕不行。” “虽然你是侯府的世子,但老奴是湘绮院的奴仆,也就是大小姐的人,大小姐的命令在前,您的命令在后,恕老奴不能将门打开放您进来。” 附近的冬霜听的一身凉意。 还得是婆婆,换成她,恐怕早就露馅了。 大小姐也是个勇的,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侯府了,也不知道何时才回来。 冬霜并没有意识到,厢竹并不打算回来了,还以为她是因为拂慈院那儿总是找她的麻烦,她心情不好,出府游玩散心去了。 秋水和秋月这个时候也听见了动静。 秋月紧紧抓着秋水的手,紧张的掌心里都是汗:“秋水妹妹,现在怎么办?” “如果世子进来了,那就再也瞒不住了。” 秋水奇怪不已:“难道拂慈院或者沁雪院的人进来,就能瞒得住了?” 秋月被噎住,她没好气地看着秋水。 “妹妹,这个时候你还能开玩笑,你是真心大。” 秋水耸耸肩膀:“那能怎么办?谁让大小姐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我从跟着她开始,就没想过背叛她。” “再说了,咱们现在都是良民,他们知道就知道呗,也不能拿咱们怎么样。” “咱们不过是知情不报而已。” “可咱们是良民,又不是侯府的奴婢,为何要知情告知侯府呢?” 秋月被秋水的话哄得一愣一愣的。 说得太有道理了。 欧阳修杰眯了眯眼睛。 太不对劲儿了。 湘绮院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但从来没有,他进不来的情况。 “沈白,将门打开。” 欧阳修杰淡声吩咐。 张婆婆听见这话也不惊慌,而是在沈白上前的时候,非常利落地将小方门关上。 冬霜想要走过来。 张婆婆却对她打了个手势,意思让她去找秋水她们。 沈白看着关上的小门,扭头茫然地看着欧阳修杰。 这是怎么个意思? 让他翻墙进去是吗? 欧阳修杰缓缓点了点头。 沈白:…… 这都什么事儿啊,大小姐知道了,又要闹了。 沈白无奈,翻墙进去的时候,看见张婆婆已经站在了远处,好像知道了他要做什么似的。 沈白挠了挠头发,大步上前将门打开。 欧阳修杰捧着手炉缓步进了湘绮院。 “奇怪,这院子里的人呢?” 沈白小声嘀咕了一句。 欧阳修杰眼眸微闪,问沈白:“厢竹的药房在哪里?带路!” 沈白听出欧阳修杰话里的不对劲儿,连忙领着欧阳修杰往厢竹的药房去。 药房是从书房辟出了一半改建的,当时沈白往药房里送了不少的药材,所以知道在哪里。 沿途中倒是远远瞧见了廊下站着的秋水几位婢女,沈白很奇怪这几个人为什么不来阻拦他,不过他也没多想,以为是她们不敢上前拦。 欧阳修杰这个时候已经意识到不对了,脸色微变,疾步向前。 沈白忙跟上,连声劝说着:“世子别着急,你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 书房到了,紧闭着的房门根本看不出来里面的人,欧阳修杰却在这个时候抿了抿唇,手指在空气中做了个手势,声音透着冷意:“去拂慈院和沁雪院请人。” 沈白整个人愣住了。 因为这道命令不是对他说的。 世子许久都不曾用过暗卫了,到底屋子里出了何事,竟让世子直接出动暗卫? 沁雪院离这里很久,拂慈院要远了些,但暗卫去通禀的速度并不慢,慢的是来的人的速度。 许含雁看见欧阳修杰动用暗卫的那一刻,当机立断唤了软轿,直接命人快速将她抬到湘绮院去。 欧阳琰琬已经到了,她和翠竹站在一起,忐忑又茫然地看着欧阳修杰。 她不理解为何欧阳修杰命人摆了椅子放在院子里。 沈白频频往院门外看,也不知道夫人何时能到,他现在大气都不敢喘,他真的许久没有在主子身上,感受到风雨欲来的压迫感了。 “夫人到了。” 暗卫现身,单膝跪在地上向欧阳修杰回话。 欧阳修杰语气淡淡,挥手命人下去。 暗卫隐去身形的时候,许含雁已经从软轿上下来,扶着柳嬷嬷的手,疾步而来。 她人还未到书房前,声音已经先一步传了过来。 “世子,出了什么事儿?难道是厢竹研究毒物把自己毒死了?” 低着头站在一旁的秋水和秋月几个人,不自觉地皱眉。 难怪小姐要离开侯府去散心,若是小姐真的在府里听见这句话,她要多伤心啊! 自己的养母想要她死的心演都不演了。 “母亲,”欧阳修杰见人都到齐了,命人将张婆婆还有冬霜等人推了过来。 冬霜见小厮推搡张婆婆的动作很粗鲁,眉头轻蹙,很想上前将人推开,但她触碰到张婆婆暗示的眼神,强忍住了。 “这位张婆婆说,厢竹在屋子里炼药,所以,就让她进去请厢竹出来吧。” 是厢竹,不是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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