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窈到了殿门口就有太监大声的通报,先前就有太监传过话了,皇后正期待着呢。 “儿臣给母后请安。”说话间,姬窈双手微微提起裙摆,随后双膝跪地,俯身给皇后行了礼。 “弗儿免礼,赐座。”皇后笑着启唇,她坐在矮榻之上仪态端庄,唇角微微勾着,带着些和蔼慈祥的笑。 姬窈闻言谢过方才起身落座。“儿臣前两日在书上瞧见了做如意糕的方子,今日让清音做了些,母后可要试试?” “弗儿又研究了什么糕点?母后定是要吃吃的。”皇后笑说,她顿了顿唤了身边的李嬷嬷。 李嬷嬷走近,清音将碟子递给她,嬷嬷上了台阶走到皇后跟前,弯腰将手中的碟子递了过去。 皇后拾起一块如意糕,她轻咬一口,又接过了李嬷嬷递过来的茶,她呷了一口轻声道:“不错,弗儿用心了。” 闻言,姬窈脸颊洋溢了一抹笑,“母后心喜便好。” —— 太极殿 天子尚在早朝,群臣列于大殿之上。 “臣兵部尚书韩谌启奏。” 皇帝姬渊身着五爪黑金龙袍,端坐于御座之上,他威严开口,声音洪武有力:“爱卿准奏!” “近日定北侯书信一封,南隅已退,不日班师。” 定北侯宋冀平叛平乱无数,军功卓越实乃大虞功臣。 “好!好!好!不日,朕定当好生嘉奖定北侯。” 姬渊一连说了三个好,他喜笑颜开,语气里带着豪迈的笑意。 大臣们齐声应和皇帝:“陛下英明。” “陛下对有功之臣从不吝啬褒奖,有此君主可谓是臣等之幸、百姓之幸、大虞之幸啊!”右相缓缓出声,语气里尽是对皇帝的尊崇和敬意。 “咱们大虞有陛下这样的明君,必定千秋万代啊。” 右相话落,大臣们也都纷纷议论起来。随后,他们又齐声开口:“陛下圣明!” “陛下,还有一事。” 此时开口的是大将军邓齐。他也是常年在外征战,今年才回京驻守。 这样的人最是明白朝外局势。 众人都清楚,这大将军平日里不怎么说话,如今开口,恐怕不是什么小事情。 意识到这个问题,先前一派轻松的朝堂氛围消失殆尽,气氛开始紧张了起来,他们都等着邓齐的后话。 “大将军请讲。” “是。” 闻言,邓齐回答:“近些年我国大军凶猛,屡战屡胜。只是接连多年的战争,如今虽是赢了,可若再开战……” 他继续道:“眼下大虞最需要的便是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只是大虞虽无作战之心,却也无法阻止他人进犯……”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叹息一片。众人皆知大虞连战几年,边关一直有邻国骑兵挑衅。 不是大虞好战,而是不得不战。 “大将军此言有理,不知众爱卿有何对策?” 就在众人陷入苦想时,一名身穿盔甲的侍卫小跑进殿。只见那人半跪俯身大声喊道:“报!启国皇帝急件。” “启国?启国为何突然来信?” “启国如今势头强盛,实力不容小觑啊。” “启国做事一向让人琢磨不透,且待陛下看过再言。” 两国相交,信件可直接呈于朝堂。 此言一出大殿内一片哗然,皆议论猜测这启国皇帝突然来信所为何事。见堂上一片吵闹,姬渊皱了皱眉,他示意身边的太监。 “肃静!” 元公公心领神会,一声压住了热浪。 见大殿回复了安静,姬渊才徐徐看向那身披盔甲的信使,他缓慢沉重的启唇。 “将信呈上来。” 元公公接过信,仔细查验了一番,确认无异后将信呈递给了姬渊。 一众大臣皆屏息凝神,将精力都放在了宝座之上。姬渊拆开信纸,迅速过了一遍,随即像是想确认什么似的,又细细的看了一遍。 随即他面色沉重如墨,眉头紧紧拧在一起。见此情形,满朝文武竟无人敢言。 有人猜测,莫不是两国要开战了? 大殿气氛焦灼,太子不卑不亢的声音响起,“父皇,可是出了什么事?” 太子姬棠熠,风姿卓越,年少有为,及冠之年便治好了困扰澧县已久的水患,推出惠民利民政策,深受百姓爱戴。 有了他打头阵,大殿内的氛围轻松了不少,总算能让人喘口气儿。 姬渊眉头紧锁、面色冷峻,一道复杂的目光投在太子身上,他几次启唇却未言语,像是遇到了难以决断的事。 大抵想到什么,姬渊冷声开口:“启国皇帝,在信中提及和亲一事。” 众人心中疑惑颇多。 “和亲?” “启国实力强劲,为何主动提起和亲?” 太子闻言感到不解:“和亲乃是好事,且助我大虞休养生息。父皇为何面生忧色?” 太子所言非虚,不管目的如何,如今与启国和亲确实有利于大虞。 虽说大虞皇嗣不多,倘若真要和亲也找的出人。父皇又为何忧心忡忡、满腹愁容? 太子不解,百官同样不解,故而众人纷纷看向皇帝,盼着他解惑。面对众人的疑虑,姬渊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随后他将信纸递给元公公。“元靳,你且将信上的内容一字不差的念来听听。”
第2章 半月之前 “和亲?他又想纳妃了?”…… “是,陛下。”元公公恭敬的应了声,随即便大着声音念了起来。 “……早就听闻大虞长公主姬窈姱容修姿,渊清玉契,前年宴会,朕有幸得见一面,公主实乃端庄毓秀、惊为天人。恰我启国摄政王亓官聿俊采星驰,英姿神武,两人甚为相配,故而朕想……” 元公公的声音越来越轻,生怕触怒龙颜。 众人皆知长公主乃帝后嫡出,更是深得荣宠。姬渊对于长公主,说一句溺爱也不为过。得知启国皇帝意图,文武百官便知晓了为何皇帝看完信眉头紧锁。 方才言和亲有益的太子,此时仿佛被抽走了周身的气力,独剩下个空壳在这大殿之上,他自是舍不得姬窈和亲。 即便启国再如何繁盛,终究抵不过这有父母亲人的故土。 自古和亲,皆有换亲可能。 若是姬渊不喜,大可寻个宗室女赐个公主身份前往和亲,奈何启国皇帝曾经亲眼见过长公主,换亲自是不可能之事。 若因和亲不愉,两国刀剑相向……个中道理,大臣心中明了,皇帝与太子更是明了,如今除了牺牲公主,别无他法…… 栖梧宫中燃了香料,一缕青烟自香炉氤氲而开,给冬日添了些暖意。 姬窈坐于桌案之上,面前是宣纸与狼毫,今日心思有些上浮,皇家最忌喜形于色,写字是个好法子。 皇后有些乏,她在一旁也不出声,就那般瞧着。半晌,皇后想起什么似的,她微微侧头,询问身边的李嬷嬷。 “皇上还未下朝?”往日这个时辰皇帝早已到了栖梧宫了。 李嬷嬷沉默的摇摇头,算是应了皇后的问题,一丝忧虑在皇后心头升起。姬窈离开栖梧宫的时候皇帝都还未下朝…… 启国上京城 屋内墨黑与白相映,搁于书案之上的香炉中燃着不知名的香,许是凝神静气的。 亓官聿一身鸦青暗纹刻丝锦袍坐的端正挺拔。分外修长的手指执着狼毫,看起来骨骼分明。 亓官聿批完公文,他将笔搁置一旁随后拿起了方才下人送来的清茶,烟雾将他的脸庞挡住让人看的不真切,只隐约可见分明英俊的轮廓。 他眉眼深邃的让人看不透情绪。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以缓解久阅书籍带来疲劳,还未睁眼时,一名身穿墨色劲装的男子半跪在他面前。 亓官聿在他进门的那刻就有了感知,久未抬眸可见他对其信任。 “主子,陛下给大虞皇帝修书一封,为和亲之事。” 京墨一句话说完都未抬头瞧上方的人,只因他没得到命令。 京墨面前坐着的人是启国摄政王亓官聿,当今皇帝最小的弟弟。 亓官聿自十二岁便一直征战沙场,小小年纪屡建战功,为启国开疆辟土,可以说如今启国的强盛脱了他是无法达到的。 先皇仙逝庆帝即位,他被封为摄政王。 即便是做了摄政王,世人皆言,这位王爷可不是什么文臣,他手握三十万大军,而皇帝似乎并没有收回兵权的打算。 庆帝在位期间,摄政王手段非常,大肆整治朝纲如今的启国朝堂人人自危,生怕这位爷下一步就查到自己头上。 这两年倒是少了不少的贪官污吏,各位本本分分为国做事,实在摄政王有如恶魔,让人不寒而栗啊。 京墨自小跟在亓官聿身边,对他更多的自然是敬重。 “起来吧”,亓官聿示意京墨起身,他顿了顿,又说:“和亲?他又想纳妃了?” 亓官聿松了手,他挑眉说着,分明是极其认真的猜测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有些反差。 启国皇帝出了名的风流多情,这些年大肆举办选秀,朝中大臣也是投其所好,送了不少美人佳丽进宫。 这也导致启国皇子甚多,至今庆帝还没有立太子的打算,朝中局势更是不明。谁都不敢轻易站党,就怕行差踏错一步,满盘皆输。 “不是,皇上尚未登基时曾前往大虞赴宴,据他言,大虞长公主实乃渊清玉絜的才女,且容貌更是倾国倾城。” 那时,姬窈方才十五,豆蔻年华美则美矣。 亓官聿追问:“哦?那皇兄对其一见倾心了?” “没有,皇上说,那公主长的漂亮,性子也是个温柔的,与摄政王相配最合适不过。” 京墨说出这段话也是没在出声,他站的笔直,等待亓官聿的下文。 亓官聿:…… “与谁配?” 京墨如实回答:“与您。” 第一次有人用两个字将亓官聿堵的说不出话来,摄政王气急反笑:“何时送的信?” “约莫半月了……” ??? 亓官聿丰神俊逸的脸上有了些裂隙,这些年庆帝偶尔与他提起娶妻一事,他都以无空闲拒绝了。 这一年,似乎是没怎么催他,原来谋划着呢…… “半月?好得很,真是本王的好皇兄,如此操心本王终身大事,信走了半月如今派人告诉你,他是量我也不敢去截。”他沉着声,语气里带了些凉。 京墨煽风点火:“专门防着您呢。” “主上,启国与大虞不过一月路程,若是快马加鞭半月左右也是能到,说不定大虞皇帝已经见着信了。” 京墨面上不显,心底却是波澜壮阔,许多年未见王爷吃瘪,今儿倒是稀奇。 亓官聿瞥了荡漾的京墨一眼,似乎是瞧傻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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