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窈的控诉听得亓官聿一头雾水,怎的又扯上了昨晚。 她说了半天,亓官聿便只得到一个有用信息,那便是姬窈并不知道自己此前做了何事。 他抬手拍了拍姬窈的背以示安抚,随后直勾勾的盯着她那抱怨的嘴,目光耐人寻味。 姬窈被他这样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但她不想叫他看出端倪,于是姬窈清了清嗓,不卑不亢的问,“妾可有哪里说错?” 亓官聿摇摇头,“王妃无端给自家夫君扣上那么多罪名,恐怕我是难以洗清了。” 他将姬窈抱稳,随后曲起一根手指,在姬窈鼻尖处刮了刮。 “王妃可觉身上哪里不舒服?” 姬窈不知他为何如此发问,却也还是认真想了想,起身时便觉四肢有些酸疼。最先以为是昨夜折腾太过的缘故。 现下细细想来,怎么手臂也不该酸软。 她看向亓官聿,“其他没什么,只觉四肢有些发软,王爷可是知道什么?” “无碍,王妃这是突然用力过猛的缘故。” 姬窈已将先前的怒气抛之脑后,只想知道她好好的睡在床上,怎么会用力过猛,随后她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亓官聿。 意思明显:王爷莫不是唬我? “卯时,王妃觉着热,便将本王踹下了床,本王这般身体,王妃当然要用些气力才能做到。”解释后,他抚上姬窈手臂捏了捏,问道,“很疼吗?等会叫郎中来瞧瞧。” 听了缘由,姬窈一时不敢相信,她能将亓官聿踹下床?但他堂堂王爷,这也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没必要编造这么个理由。 姬窈挣扎许久,还是信了。 “王爷,没摔疼吧。” 若这是真的,那她还有什么理由与亓官聿置气。他堂堂摄政王,在床榻之间理应也是被人伺候的那个,如今却被王妃踹下了床。 这样的事情寻常男人恐怕都难以忍受,何况他贵为皇亲,站在权利之上的人,往往更在意这些。 思及此处,姬窈便要从亓官聿怀里起来。奈何他将她圈的紧,姬窈听见他问,“起来做甚?” 姬窈自知理亏,她低头答道,“妾做出这等事,理应向王爷赔罪。” 亓官聿理了她耳边碎发,“你我夫妻,不用这些虚礼,以后也莫要再自称妾。” 姬窈抬起头,他便继续道,“王妃生的娇美,莫要让泪伤了你的脸。” 这大概是成亲以来,亓官聿说话最多的一次,她曾经以为或许两人要向那般一问一答过完这一生呢。 原来他也是会说这些话的。
第14章 堪堪兜住 这这这!怎的如此之小…… 姬窈与亓官聿用过早膳,两人都未有起身离开的意思。姬窈放目远眺,远处假山上的流水勾了她的思绪。 “夫君看那远处。”姬窈没忘记自己寻亓官聿一同用膳的目的,她起了个话头。 亓官聿随着她的视线探去,看见了与平日里无二的景色,“有何特别?” 一时他也不知姬窈想要表达什么。 姬窈收起看景的视线,她偏过头直视亓官聿的双眸,“夫君可是在风烈国使者来之前都不必早朝了?” 方才她突然想起,前几日王爷一直在忙风烈要派来使一事,近日不必早朝大抵是皇上给他派了别的事。 闻言,亓官聿意味深长的停了一瞬。 姬窈瞧见他的眼色,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姬窈便先解释了一番,“前几日嘉禾郡主登门拜访,她送来了一套骑装,恰好今日天热,我想寻个凉爽的地方学学骑术,夫君博学,定是知晓哪里最好。” “王妃突然想学骑术便是为了那套骑装?”亓官聿没正面回答她的话,反而挑了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发问。 姬窈摇头,“不是,我自打少时便身体虚弱,后来落了水,身子骨一直不太好,这些事情在大虞的时候父皇母后都是不许的。” 亓官聿眼皮一掀,眼底闪过一丝揶揄,“父皇母后不准,王妃打定注意,我便会许了?”他亦怕她身体承受不住。 闻言,姬窈脸上露出笑容,她将木凳移到亓官聿跟前,随后双手搂住他的一条手臂,晃了晃,“夫君英雄盖世,定会护好阿弗的。” 她可以细着嗓子,与平日说话有些差别,亓官聿眉心跳了跳,便想起刚才似乎听到了“阿弗”二字。 亓官聿重复着,语气中略带了些疑问“阿弗?” 姬窈面露羞涩,微微颔首。这名字出来父皇母后与皇兄便没人唤过了。 朱曜洒下缕缕的光印在湖面上,垂柳被细风拂过雀跃得很。亓官聿觉着,此时当有另一样东西比那柳梢更加欢愉。 “这几日算是空闲,城外东郊有一片湖,湖便有宅子,人少且称得上凉爽,王妃若想学骑术,去那再好不过。” 见他松口,姬窈喜悦之请溢于言表,一时激动在亓官聿脸上亲了一下。“夫君真好!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左右此处就他二人,亓官聿没在意她方才的逾矩的举动,只是问道,“当真要去?” 姬窈点头,回答的坚定,“当真。” “王府到那湖,约摸着有两日路程,王妃可能忍受?” 姬窈:“可以!” “那便去罢,明日启程。” 姬窈得了准确的答案,心下雀跃,真要学习骑术,姬窈现下便开始期待了。大虞崇尚女子以静为美,故而女子对骑术都不擅长。 嫁来启国方知,女子骑马射箭上战场也都是寻常之事。入乡随俗,毕竟这是她以后生活的地方。 作为摄政王的王妃,她不会骑射难免遭人诟病。恰巧风烈国使者要到了,若到时他们借机刁难,也不至于真给王爷丢脸。 “府中可有适合我的马?”兴奋之余,姬窈想起自己尚未有马。 王府后院有马,却都随亓官聿上过战场,她没有骑马的经验,怕是一时难以驾驭。 姬窈白皙的脸颊被太阳晒得有些红,在启国京城中,这一方天地里,摄政王与王妃像俗世间最寻常的夫妻那般说着话。 “那些马上过战场,对你来说烈了些,我命苏木去置办,亦或王妃想要自己挑选?” “左右今日无事,我想自己去挑挑。” 盛开妍丽的花落于眼底,亓官聿眉间浮现些笑意,“现下时辰尚早,去挑挑也好。” …… 二人换了便衣,马车行至马行,亓官聿率先落地,随后姬窈戴着帷帽从车中探出身子。 姬窈视线不甚清明,亓官聿递了一只手给她,待她安然落地才松开。 马行门上匾额写着“追风马行”四字,单从外看,马行生意不错,其中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门口小厮很热情,见到二人停车门口便有人上前询问,“二位可是买马?” 亓官聿一臂曲起搁置身前,另一臂任由姬窈挽着,他点头说道,“嗯,领我们去瞧瞧。” 那小厮依旧笑盈盈的,大声道,“好勒,二位这边请。”说完话便躬身做请。 姬窈一边听着小厮介绍,一边看这来来往往的人,待到了后院,震惊之意袭了上来。 知道马行的马必然许多,但这院子里的马气质似乎都格外不同,难怪方才瞧着,来买马之人非富即贵。 许是见到生客,一旁的马行掌柜的连忙过来作陪,他扯着笑,一脸殷切的介绍着,又夸夸谈自家马有多好,许多皇亲国戚都在他这买。 听闻此话,姬窈心中升起一丝异样,她不动声色的瞥了身旁男人一眼,见他并未有过多反应便自觉想多了。 姬窈看这些珍贵马匹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她干脆出口问道,“王爷,我适合什么马?” “这里的马都未上过战场,身上没有戾气,哪匹都可,挑喜欢的。” 姬窈若有所思的点头,她靠近马匹瞧了瞧,谈不上喜不喜欢的,只那一匹,在她行至身前时抬头看了,大抵这便是眼缘。 姬窈喜上心头,“这是什么马?很漂亮” 未等马行掌柜的开口,亓官聿便为姬窈解了惑。 “青骢,步伐稳健且耐力好。” 一旁掌柜的听了亓官聿的话声声附和,“这位公子说的不错,这匹马性格温顺,夫人骑它正好。” 掌柜的顿了顿又道,“我们马行里的马都受过训,不会伤人,夫人可轻轻抚摸它的头,这样有利于与其增进感情,建立信任。” 姬窈当正摸了摸着它的头,那马并未有反抗的意思,姬窈笑道:“我与它有缘,夫君就要它了。” 亓官聿点头,“夫人欢喜便好。” “它可有名字?”姬窈偏头,帷帽跟着转动,后面的纱一时掀起轻抚在身旁男人的肩头。 她未曾注意,另一人却乱了心神。 掌柜的:“还未曾取名。” 马行之中马匹众多,不会专门取名。 姬窈嗯了一声,随后看向青骢,商量一般的语气:“以后便唤你平安可好?” 平安,愿大虞平,愿夫君安。 青骢头微动,似乎真回答了姬窈的问题。 …… 交易后,两人回了王府,将平安安置到了后院,与亓官聿那些战马放在了一起。 姬窈轻轻拍了拍平安的头,“平安,你且与你的兄弟姊妹待着,明日便带你出门去。” 午时已到,亓官聿没有同姬窈一起用膳,明日要出门,今日有许多地方还许部署安排。 姬窈则回了主院,亓官聿不在,她便就在主院用了午膳。 午膳后姬窈昼寝了一会,待到再次醒来已是申时初了。 屋外炎热,姬窈不欲出去,便待在卧房中听清音与她讲画本。 王府书房 “王爷,贸然出行恐引起小人异动。”京墨方才外出办事归来,得知王爷要带着王妃出行,他没由来的生出一丝忧虑。 如今算是紧要关头,风烈国使者便要到了,其投诚是否可信尚未可知,那边定有人提前探路,且朝中明里暗里想除掉摄政王的人不少。 桌案上放了一张地图,那是从王府到湖边的路线图,他要与王妃出行之事在出门买马之前便已吩咐给了下人。 这会该传出去的消息也早就传了出去。 亓官聿端坐于前,他眉毛一挑,心中尽是算计,“怕的就是没有异动。”正好趁此机会探探虚实。 “王爷是想……” 亓官聿不置可否,“你与苏木下去准备,切莫打草惊蛇。” “是!属下领命。” 京墨一句话说完,便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书房中依旧燃了香,缕缕的烟飘起,亓官聿不由得想到买马时突如其来的纱。 那帷帽分明只在王妃头上戴了不到一个时辰,却染上了她的香气。 …… 亓官聿似乎未有一同用膳的意思,姬窈派人将他的那份单独送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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