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窈抬眸微笑,情真意切的道:“嫁与王爷,并不委屈。”姬窈暗自点头,这话,真的不能再真了。 她这夫君,有权有势、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更能保大虞安然,有何可委屈的? 说完话,她便也坐了下来。 闻言,亓官聿只微微颔首,却显然未信,他言:“那为何落泪?” 姬窈晃神,如此关心……怎么他与传闻中不甚相同?她有些探究的看向亓官聿,好似企图从他面上得到什么解答,然,终是无果。 她试探的开口, “听了个故事罢了……” 亓官聿微微颔首,随即“嗯”了一声,再无开口。 话到此处,屋子陷入一片寂静,里面的人暗自较劲,谁也未先开口。 累了一天,姬窈并不打算再与他周旋,唤了清音竹菱为她沐发更衣。 盥洗室 终是褪去了纷繁复杂的服饰,姬窈觉着浑身松和了不少,她纤细手指按了按脖颈,由着清音两人为她沐发。 随即她陷入了沉思。 成婚还差最后一步,亓官聿身体结实,她怕是要遭不少的罪。姬窈如此想着,像是想起什么般,与竹菱耳语了几句,随后那丫头顶着绯红的脸走了。 姬窈嫁妆良多,故而放在了另一个院子里,待竹菱去而复返,已有一会。 新婚之夜不好让人久等,眼瞧时间不多,姬窈拿着那避火图册囫囵的翻了几下,虽看的快,却也瞧清楚了内容。 不愧是宫中画师!姬窈惊叹,那册子上画的可谓是细致精妙、惟妙惟肖。她不觉的咽了咽口水,虽是让人面红耳赤,可为了让自己少遭些罪,她还是耐着性子看了。 半晌,尚在主院的亓官聿终于等回了方才说要去清洗一番的女人。 等她并不是为了其他,只是想知道她究竟有何花招。
第5章 洞房花烛 王妃无需忧心,周公之礼而已…… 等了许久,终是未等来所谓的花招,等来了一位红人儿…… 春夜天凉,姬窈褪去了白日里的嫁衣,现下身上穿着的正是大红的寝衣,寝衣并不轻薄,不知是何缘由,她身上露出为数不多的皮肤竟堪比寝衣的红。 见此情形,亓官聿难得来了些兴趣,这是……做贼去了? 姬窈迈着小步,一进院子她便觉着有一道炽热的目光在盯着自己。她抬起头,与亓官聿带着探究的目光撞在一起。 仅一瞬,姬窈错开了视线,不知是不是方才做了亏心事,如今怎的有些心虚了,许是因为紧张,她手心冒出些虚汗,她下意识捏了捏衣角。 姬窈细微的动作悉数落在亓官聿眼底,他抬眉轻笑,笑意却不达眼角,她究竟真是这般无害,还是扮猪吃老虎? 姬窈并不知亓官聿心中所想,仅以为他对自己好奇。 许久未回,屋子里的酒气倒是散了不少。姬窈踏进屋内,随即吩咐清音与竹菱止步屋外。 “吱呀——”一阵关门声响起,一时间,偌大的屋子里只余下了这对新夫妇。 姬窈心里忐忑,方才的鼓起的勇气好似随着关门声一同消散了。 一时屋内只剩下“咚、咚、咚”的响声,姬窈探究的看去,只见男人骨骼分明的大手一下下的扣在桌上,没什么情绪的脸看起来有些阴沉。 姬窈不解,一个人的情绪为何会变幻如此之快,屋内诡异的氛围使她头皮发麻,可她的行为不止关乎她一人。 据说男人都喜欢娇柔的,那她应当温柔些罢?如此想着,姬窈深呼一口浊气,随后努力挤出一丝笑意。 她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缓缓得走到亓官聿跟前,姬窈几乎体贴的开口:“夫君,今日累了,不若早些安置罢?” 此时此刻,姬窈又不得不感慨,那话本里的王妃可真真是好魄力。面对那么个冷面魔王竟还能体贴入微。 姬窈掐着嗓子,她娇柔细腻的嗓音在屋内响起,亓官聿自然也听到了。 他并未作声,只停了扣桌的动作,随即端起茶杯,将杯中凉茶一饮而尽。 旋即,他偏过头双眸微阖,意味深长的开口说道:“王妃不必心急,今此良辰,陪本王饮饮茶。” 姬窈:…… 这人莫不是在朝堂中浸淫久了,新婚夜想着饮茶? 顿时,姬窈看向亓官聿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同情,这就是摄政王府如此冷清的真正原因么? 彳亍良久,姬窈下定决心似的抬脚走到桌前,坐下后,她方才断断续续的开口,语气里尽是安慰,“无碍的!夫君尚值壮年,妾定为你遍寻名医。” 先前见她目光怪异,亓官聿本以为是她要露出马脚了。谁知,竟是操心他身体。可难为她了。如此体贴细致,不仅未曾嫌弃,甚至愿意为他寻遍名医,真如此,他当感激一番? 他不停瞧着姬窈,像是要活生生用目光将她身上刺出个窟窿来。 亓官聿唇角勾勒一抹玩味的笑,他二人大婚将成,即便是邻国公主,即便她或别有用心,他也绝无娶了不碰的心思,他不急,他那王妃倒是急不可耐。 今日格外的燥,他又给自己灌了一口凉茶,“碰”的一声将茶杯搁置桌上。 姬窈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亓官聿的动作,只见他喝了一杯又一杯的凉茶,如今不过春日,就如此热了…… 她正想的出神,不知怎的身子突然腾空了,随即她落入了一个结实有力怀抱。 下一瞬她方才意识到方才喝完茶的男人竟将她拦腰抱了起来,亓官聿突如其来的动作将她吓了个激灵。 她怕自己掉了下去,连忙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颈,那人察觉到她的动作,使坏似的竟还颠了颠。 姬窈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娇软,她惊呼出声:“啊!” 随即姬窈觉着面前突然空白了,她只听见了男人几乎轻到微弱的声音,“王妃无需忧心,周公之礼而已,本王有的是气力。” 说完,他便抱着她朝床榻走了去。 姬窈听清了他的话,面红耳赤的将头埋了埋。竟,是她多虑了么……她偷偷抬头,瞧见了男人分明的下颌,不禁将头埋得更低了些。 长夜皎月风影疏,客喧众言新婚刻。红烛帐暖春宵度,喜房鸳鸯交颈卧。绯纱漫漫,人亦无眠时。 — 翌日清晨 按照礼制,今日姬窈当与亓官聿一同进宫叩谢皇恩。 亓官聿早已起身,大婚可休沐三天,他难得清闲,去了院子里练剑。 姬窈尚睡着,清音、竹菱打头,带着府内婢子一路路的进房,说是要伺候王妃梳洗,见姬窈未醒,本欲退下,谁知她们刚想抬脚,姬窈就醒了。 许是刚醒,她朦胧的眸子里潋滟着水光,声音有些嘶哑:“什么时辰了?” 见她起身,清音走近边伺候边道:“公主,卯时了,今日要进宫请安可不能再睡了。” 姬窈抬手捏了捏眉心,随后开口问道:“王爷呢?” “院子里练剑呢,王爷起得早。” 闻言,姬窈微微颔首却未置一词,只暗道:他竟不会累? 摄政王不容易偷的些空闲日子,若是旁人怕是得睡到日上三竿罢,他倒是不肯放松。 分明他才该是累的下不来榻的,怎的如今还换了过来,令人费解。 “梳洗罢,莫让人等久了。” 大抵是新婚请安,不可乱了规矩,她本就起的晚了,更是不能磨蹭。姬窈吩咐了这么一句抬脚朝着梳妆台走去。 …… 启国皇宫 宽长的宫道上一男一女并肩而行,男人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的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女人目光却时不时落于身边人上。 姬窈心底疑惑,她身边之人像变了却又不知变在何处。 今日二人穿了同色的衣裳,两人身份尊贵,时不时有宫女近身请安,待他们走远后又低声细语,议论这对新婚夫妇。 “摄政王身边的便是王妃罢,不愧是一国公主,站在王爷身边也未怯场……” “是啊,王妃果真天人之姿。” …… 身旁之人自早晨见面便黑着个脸,姬窈暗自叹气,随后也不再将目光往身边放,只认真的瞧着脚下的路。 姬窈心里盘算着,该怎样让两人看起来亲昵些。本一筹莫展,却突然想起了那王爷与王妃的话本故事,灵机一动。 思路通畅后,姬窈心情都了不少,她眉眼微微弯起,唇角带着笑意,连脚下的步子都松快起来。 许是察觉到什么,亓官聿不动声色的睨 了她一眼。 亓官聿确有不明,她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态度,难道是他想多了,她对自己并无讨好之意? 宸昃殿,庆帝刚召见完户部侍郎便有宦官通报,说是摄政王带着王妃觐见。 庆帝亓官泽大手一挥,“让他们进来。” 那宦官得了令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姬窈与亓官聿方到宸昃殿外,宦官上前行礼道,“王爷、王妃,皇上让进去呢。” 姬窈尚琢磨着该如何与旁边的男人亲昵些,不知不觉间竟已到了殿内。待听到庆帝一声“免礼”后,她才直起身来看清楚宝座之上的人。 她暗自惊叹,皇帝竟也生的俊俏非常,怨不得如此风流,她目光瞥了瞥亓官聿,暗暗比了比,不动声色的弯了弯眉眼,还是自家夫君更胜一筹。 庆帝让人赐了座,像是要与他二人好生交谈一番。姬窈压了压心中猜想,也不再思绪神游,只端端正正的坐着,等着庆帝后话。 “说起来,你二人这婚事也算朕一手促成。”庆帝低沉又带这些亲和的声音在殿内响起。他顿了顿又言,“王妃初到启国,若摄政王待你有亏可告诉朕,朕为你做主。” 姬窈敛了敛眸,心底细细品了品庆帝的话,不愧是一国之主,明着要为她做主,实则敲打亓官聿更是敲打她。 她作为和亲公主,能嫁给摄政王更是皇帝亲赐的殊荣,既如今到了启国就当一心做好王妃,莫要再有其他想法。 姬窈心底染上阴霾,既然嫁了,她便没想过和离,只要启国信守承诺,保大虞无恙,那她自会守好本分。 看来,得早日让亓官聿对她上心,回府得再让清音寻些话本瞧瞧。 “多谢陛下!夫君甚好,待我更是体贴。” 闻言,庆帝喜笑颜开,仿佛对她的话很是满意。随后,他用目光投向亓官聿,故作严厉的说道:“既已成婚,便应想着琴瑟和鸣,莫要再端着那幅生人勿近的架子,莫将朕好不容易给你寻来的王妃吓跑了。” 亓官聿冷峻分明的脸上没什么情绪,只简单应承下来,却也不知他是否真放在心上了,“臣弟领旨……” 庆帝恨其不争,却也未再开口,婚是他赐的,就算真为他想也算理亏,对于亓官聿,他心中总有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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