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出神了?” 沈葭脑中混沌消散,眸色恢复清明,她微微摇头道:“没事。” 亓官珩早已经站直了身子,他下颌绷得紧,笑起时脖颈间的凸起上下滑动,声音不似方才那般低沉,不知为何带着些愉悦:“一会见了皇上,可莫要再如此。” 沈葭刚到他肩处,平常寻不到眸,只得抬头去看,她唇角勾起些官方的笑意,“多谢殿下提醒,我们也进去吧。” 沈葭已然想好,今日这婚恐怕是不得不定了,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尽力拖延,若是以后还有回旋的余地…… 但她不知,一旦皇帝赐婚,亓官珩便再也不会轻易放手了。 两人一同行至帐中,庆帝双手搁在两边端坐着,长信王手中又添了新茶在品。 “儿臣见过父皇。” “嘉禾参见皇上。” 两人声音一同在帐中响起,没有长须的亓官泽偏生做出抚须的动作,此刻庆帝面上的笑意大抵比何时都真切。 “都免礼吧,赐座。” “谢父皇。” “谢皇上。” 亓官珩坐去了长信王对面,沈葭则在长信王身旁落座,一坐下她就收到了来自自家爹爹询问探究的眼神。 这怎么回事? 沈葭脑袋左右摆,她轻声叹气,回以他,“我也不知道。”的眼神。 至此长信王放弃这不默契的眼神交流,任由沈葭坐下,庆帝叫两人进来定是有话要说,他是臣,当然不能喧宾夺主。 “嘉禾啊,既然你同珩儿两情相悦,你二人也都到了婚配的年纪,朕拟一封圣旨,给你们赐婚如何?” 亓官泽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看起来很好商量的样子,但沈葭知道,她此时若是拒绝,五皇子、她乃至整个长信王府都会受到牵连。 故而刚坐下的沈葭又站起了身,“嘉禾多谢皇上,葭儿少时就多得皇上关爱,皇上就像葭儿的伯父,婚事自然由皇上和父亲做主。” 沈葭此话说的绝妙,若直接说愿意便会显得不够矜持,若拒绝又是天大的罪过。 她微微眨眼表情很是俏皮,俨然一副任由他们做主的模样,沈葭不由得在心中夸赞自己聪明,先前皇上同父亲在帐中商量许久,定是已经有了结果。 如今她把话还给他们最好不过了。 “哈哈哈!长信王,你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 长信王搁了茶杯,抬头道:“陛下谬赞!” “珩儿,你意下如何?” “儿臣,求之不得!” 亓官珩这几个字说的格外坚定,饶是知晓内情的沈葭都差点被他骗了过去。 求之不得,那是一直想要又得不到,沈葭细细想来,又将脑中想法甩了出去,殿下大抵是为了让皇上更信一些吧,她不由得猜想。
第64章 觉得我老 确实不太好,但姬窈深知,此…… 第一次见他眼里有明显的欲望, 亓官泽不由得多看了亓官珩两眼,似不相信“求之不得”四个字能从亓官珩嘴里说出来。 良久,亓官泽释然一笑,看来此事为真了。 只是不知何时两人相识相知, 亓官泽身为皇帝, 没那么多空余时间和心思去探究子女的感情, 近日秋猎,他难得得了些空闲, 却也要结束了。 既然求之不得,那他成全便是, 于是庆帝将人遣了回去, 外头已是漆黑一片,龙帐中却灯火明亮, 亓官泽倚靠于龙椅之上, 合着眼, 看不到半分。 他右手手臂自然搁在椅上, 左手食指曲起微微按在眼皮上头。 良久, 庆帝亓官泽唤了一旁的林坤,“去取纸笔来。” 林坤心头讶异, 皇上竟如此心急,甚至不愿等明日回京? 亓官泽连夜走笔, 那命五皇子和沈葭于来年三月晚婚的圣旨定了雏形。 翌日, 庆帝先行同后宫嫔妃回宫。摄政王次之,携王妃回府。紧接着便是后宫皇子公主, 朝中文武大臣。秋猎一事就此落下帷幕。 返程的心情同来时截然不同。那时心里压着太多事,她恍惚觉着连气都喘不过来,如今话说开了, 姬窈心里也好受些。 姬窈同亓官聿一同回到王府,她同亓官聿言明,自己先行回房沐浴梳洗去了。 这几日秋猎,姬窈骑马射箭这样的体力活没做多少,倒是被一茬接一茬的事情吓得够呛,如今回了让人安心的王府,自然得好好治愈一番。 浴桶中雾气缭绕,姬窈合着双眼微躺其中,脑中不断闪现回放秋猎几日来发生的事情。 亓官聿一支箭差点射到她的脸上,解释清楚后好不容易有喘息的机会,那郑景竟借着魁首要求皇上赐婚他与沈葭。 这事虽与姬窈无关,她却是实实在在的关系沈葭,不愿她就此陷进泥潭,后半辈子不得抽身。 好在五皇子及时站出来,不过她倒是不知沈葭何时同皇子相识了。 回府已然有一段时间,姬窈进房后先命人拆了纷繁的发饰又换了那一身难以折腾明白的吉服才进了浴桶。她泡浴那段时间亓官聿都沐浴干净了。 姬窈正想的入神,有人推门进来她都未曾发现。守在外头的清音竹菱和一众婢女倒是见着了,她们刚要行礼就被亓官聿轻声制止,“免礼,都退下。” 亓官聿换了一身烟青的长袍,倒是比前两日的吉服看起来让人可近些。 他少有穿着这些颜色鲜艳衣服的时候,姬窈还未曾见过他这副模样。 亓官聿朝浴房望了一眼,他并不打算进去,就坐在桌前饮茶,一只本就不大的茶杯被他捏在手中显得愈发小了,亓官聿手指轻轻转动,杯中茶水跟着晃荡,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亓官聿本想等人出来,姬窈的声音却响了起来,“清音,进来为我擦背。” 亓官聿闻言眼皮一掀,他将手中茶杯搁置在桌上就行至浴房前头。 里头水雾氤氲着,饶是亓官聿耳聪目明此刻也看不清什么,一时间心中的旖旎心思消散得差不多了。 他看怔愣了神,门帘掀开后忘记了放手,雾气跑了一半出去。 姬窈依旧阖着眸,肩胛处吹了些冷风,细腻的皮肤上顿时升起一片片的疙瘩,她眼睛依旧眯着,微微瑟缩脖颈,语气有些急,“清音,你没有把帘子放下来?” “今日有些吹风,还是放下来吧。” 亓官聿没出声,却照做把帘子放了下来,他伸手拿了搭在浴桶壁上的帕子,微微沾水将其打湿又拧干,旋即在后头的矮凳上坐下。 他拿起方才沾湿的帕子,姬窈似有所感一般直了直脊背,方便他下手。 姬窈后背肌肤洁白如雪,水雾氤氲下若隐若现让人看不真切,平添的朦胧感让人方才消散的旖旎又涌了上来。 美景在前,君子自岿然不动,但亓官聿从来不言自己是什么君子,帕子在姬窈身上擦过,亓官聿的手指若有若无划过她细嫩的皮肤。 姬窈心中疑惑,怎么今日的清音有些笨手笨脚的,手间触感也不太对。 莫不是…… 进了贼人? 有了先前的经历,此刻进来个刺客要杀她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这里是戒备森严的摄政王府,姬窈定了定心神,想要转过身一探究竟,却被握着肩转了回去。 姬窈转身时头跟着偏了几分,那长睫颤抖着的模样被亓官聿看了个清楚,知晓她有些怕,亓官聿也就出了声。 “弗儿莫怕,是我。” 姬窈不安宁的心思被亓官聿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化为乌有。 是了,在这摄政王府,那个人又能悄无声息的遣走下人进到她正在沐浴的浴房之中。 姬窈放下心来又阖了眸子,“王爷。”转瞬她又睁开,“还是唤清音进来吧。” 即便过了多久,让摄政王为她擦背这种事情姬窈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亓官聿将长袖往上挽了起来,他神情不变继续为姬窈擦背,唇角是自己都不曾觉察的笑意:“怎么?我擦的不好?” “……” 确实不太好,但姬窈深知,此话说不得。 她微微偏头,笑道:“当然不是,我怕夫君累着了。” “若是我真这般娇弱,王妃又该哭了。” 亓官聿显然不信姬窈找的托辞,帕子沾湿又拧干,这次却没再落在姬窈身上。 姬窈感觉他停了动作,便转过身想要与之讲话,奈何水位有些低,身前的春光即便遮住也是堪堪一点,大半暴露在外头。 “啊!” 姬窈惊觉不对下意识抬手捂住,雾气熏过有些绯红的脸颊瞬间爆红,“你你你!” 姬窈语无伦次“你”了半天也没个结果,她想说亓官聿故意为之却苦于没有证据。 亓官聿见此情形轻笑出声,嘴里的话是揶揄的语气,身体却自觉的转了过去,“青天白日的,王妃急什么?” 姬窈此刻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却平复下来,就连语气都好了不少,“夫君,唤清音她们进来吧,时辰也差不多了。” 亓官聿微微颔首,道了一“好”字就踏出了浴房之中。 那里头的水雾实在容易让人神识不清,不若也不会多次在那里…… 方才亓官聿进浴房之中半点也没暧昧想法。却不知如何,心中浴火渐渐又有了冒头的趋势,故而姬窈一句话他便出了浴房。 放过她也放过自己,亓官聿在房中站了一会,良久才轻笑出声,他轻叹一气摇着头行至房门外头,他打开门,其他婢女早已经退了下去,只有清音和竹菱还守在房门外头。 亓官聿双手负立,他脊背绷得直,目不斜视,清音同竹菱像他行了礼,他微微抬手随后道:“王妃唤你们进去更衣。” “是!”两人齐声答道。 亓官聿一句话说完便转身回了房中,坐在桌前继续饮那杯早已经凉了的茶,凉的心惊,亓官聿本欲换一杯,转念一想,凉的刚好,就歇了换茶的念头。 姬窈从浴桶中站起,任由清音两人为她更衣。微湿的发梢被竹菱拿在手中,为她绞发。 收拾好出浴房约摸又过了两刻钟,亓官聿的茶饮了一杯又一杯脸上却没有一丝不耐。 姬窈不紧不慢的行至他身前,抬手让清音两人出了卧房。 “王爷今日不用进宫议事?” 姬窈说话间已然坐下,她拿起旁边的放在自己身前,提起茶壶为亓官聿添了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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