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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没了这层顾及，那只要她答应，等守丧期满后，他大哥恐怕就会马不停蹄地将她娶进门。 想通这些，沈玉轩表情有些怪异：“薛娘子觉得我大哥如何？” 薛如看他一眼：“二少爷突然问这些做什么？” 她并非是不想回答，就是觉得沈玉轩现在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总感觉她要是说了什么不对的话，就会被他抓住把柄。 “薛娘子日后可还打算嫁人？”沈玉轩又换了一种问法。 薛如见他一直追问，只能敷衍道：“若是遇到合适的，自然会嫁。” 她与已故丈夫是经媒婆介绍认识，相处也不过两年，感情远没到为他守寡一辈子的地步。 只要有人能接受她女儿，她也会认真考虑一下。 她这个回答，落入沈玉轩耳中，已然是变相的答应。 想到薛如很可能会是他新的大嫂，沈玉轩说：“薛娘子先回去吧。” 薛如听他又开始赶人，见他身上也擦洗得差不多，将浴巾还给他：“胳膊上的伤口碰不得水，二少爷待会可要注意一些。” 说完，她也没在屋里久留，转身离开。 门板开合的声音传来，沈玉轩从浴桶中站起身，擦干水渍，随便披了件里衣躺在床上。 夜里安静，不多时便陷入梦境。 “二少爷。”耳边传来似远似近的呼喊声。 沈玉轩睁开眼，眼前的场景有些朦胧飘忽。 晃了晃脑中昏沉的感觉，他看向站在面前的薛如：“薛娘子怎么还留在这？” 薛如没有说话，而是朝他露出一个笑。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顺着他的脖颈一路往下。 那种肌肤相贴的触感十分明显，沈玉轩一时也分不清这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他抬手抓住她的手：“薛娘子这是在做什么？” 薛如贴近他，在他耳边吹了口气说：“二少爷觉得我要做什么？” 温热的呼吸，带起一阵酥麻。 沈玉轩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任凭按在他身上的那只手越来越下...... 。 薛如走出门，提上之前放下的空桶回到厨房。 锅中的水借着灶台里的余温依旧保持着热度，她将水打出来洗漱，随后回到院子。 “薛娘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小桃披着外衣从小公子的屋里出来，打了个哈欠。 薛如也没想到会遇上她：“可是小公子醒了？” “没有，我就是进去看看。”小桃睡得迷迷糊糊，很快就被转移注意，再次打了个哈欠，“薛娘子快些睡吧。” 说完，她转身进了隔壁屋子。 薛如松了口气，推门进去看小公子。见他确实没醒，才到旁边的床上躺下。 第二天中午，薛如用膳时没看到沈玉轩，好奇询问小桃：“二少爷今天不跟我们一起用膳吗？” 小桃说：“二少爷昨天夜里偷偷洗了冷水澡，不小心染上风寒，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她感叹道：“你说二少爷怎么就偏偏要洗这个澡呢？” 薛如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往嘴里扒了几口饭，等咽下去，才缓缓说：“你不是说他有洁癖？” “你说的也是。”小桃赞同地点头。 她夹了一点菜，又继续说：“不过二少爷怎么也不找人帮他烧点热水，现在天气变凉，稍不注意就容易病倒，更别说他身上还受着伤。” “也许是太晚了，他不想打扰别人。”薛如说。 小桃再次点头，很快像是意识到什么不对，看向薛如：“薛娘子是怎么知道的？” 薛如原本不打算瞒她，但想了想，还是说：“我猜的。” “哦哦。”小桃并未觉得不妥，转而问，“薛娘子昨天夜里去了哪？怎么到子时才回？” 往常薛如出去洗漱，一般亥时就回了，昨天足足晚了快一个时辰。 薛如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个：“昨天小公子睡得晚些，我也就出去得晚些。” 之前出现过几次这种情况，小桃习以为常：“小公子昨天夜里又闹着不睡觉吗？” “嗯。”薛如点头，放下手中碗筷，“我吃好了，先回去看小公子。” “你去吧，我等会就来。”小桃赶紧往嘴里扒饭。 薛如回到屋中，看着摇篮中还闭着眼的小公子，帮他将蹬掉的被子重新盖好。 然后坐在摇篮边，撑着头，陷入思绪。 昨天她明明帮沈玉轩烧了热水，也看着他洗的热水澡，今天怎么还是染了风寒？ 难不成是他一开始洗了冷水，所以导致寒气入体？ 思来想去，就只能归结于沈玉轩身体太差，稍微折腾一下，就病倒。 她回过神，看到小公子已经睁开眼盯着她。 小小的婴儿乖巧地躺在摇篮中，不吵也不闹。 想到自己方才还诬陷她，薛如顿时就有些羞愧。 将他从摇篮中抱出来，解开衣襟，喂他喝奶。 。 沈玉轩的风寒一直到第二天才有好转，但仍旧有些咳嗽。 他身上带着病气，沈明轩自然不好再让小桃照看他，只能另派人过去。 薛如再次见到沈玉轩，已经是五天以后。 这天又到了每旬回家看望女儿的日子，她拿着事先收拾好的东西，踏出院门。 刚走了两步，就碰到从隔壁院子出来的沈玉轩。 “二少爷。”薛如没想到自己这么晚出门还能碰到他。 她每次回去，都会先将小公子喂饱，确定他不会哭闹以后才离开。 现在都快到巳时，不知道沈玉轩现在出去是要做什么。 沈玉轩冷着一张脸，像是没有看到她，径直从她面前走过。 如此冷淡的态度，薛如丝毫没有觉得奇怪，等他走远，才慢慢往沈明轩住的院子走。 见到沈明轩，薛如恭敬朝他喊：“大少爷。”眼角余光顺带还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沈玉轩。 她有些意外沈玉轩也过来找沈明轩，两人又在这里碰上。 沈明轩闻声转头看她，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薛娘子是准备回去吗？” “是。”薛如点头，“大少爷既然跟二少爷有事，我就不在此多打扰了。” 她只是过来说一声，并不打算多留。 见她要走，沈明轩喊住她：“薛娘子等一等。” 随后唤来一名家丁，说：“去将我准备的东西拿过来。” 家丁应声，跑入房中，等出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一串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沈明轩示意家仆将东西递给薛如，说：“昨天去街上顺路买的一点零嘴，你带回去给粥粥吃。” 每次回去，沈明轩都要给东西，薛如怎么好意思接：“粥粥现在还小，怕是吃不了这些。” “八个月应该长牙了，我买的 这些都是小孩子能吃的，不会伤到牙。“沈明轩想得很周全，“等日后大一些，再给她换其他零嘴。” 薛如见推拒不了，只好接下：“多谢大少爷。” 沈明轩示意她不用如此客气：“你快回去吧。” 沈玉轩在一旁看着沈明轩对薛如明显的关心，眸中神色平静，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波动。 等薛如走远，沈明轩转头打算继续与沈玉轩说话。却见他一直盯着薛如离开的方向，有些好奇问：“玉轩？你在看什么？” 沈玉轩转头看他，语气淡淡：“没事，只是突然想起来老师找我有些事。” 沈明轩不疑有他，微笑着说：“正好我也有些事要出去办，我们一道走吧。” “嗯。”沈玉轩随意应了一声，跟着他一起出府。 两人一前一后地踏出沈府，到街道一处岔路口的时候，才分开。 分开前，沈明轩还嘱咐沈玉轩说：“若是晚上不回来吃饭，记得派人说一声。” 沈玉轩点头：“知道。” 沈明轩抬脚走向沈府开在街上的铺子。 而沈玉轩在往前走出一段距离之后，突然回头看了看。见沈明轩已经离开，随即又返回去，往另一个方向走。
第6章 路过 薛如脚程不快，半途还去铺子里买了点东西，所以回去的时候比往常晚一些。 “啊啊～”被刘大娘抱在怀里的粥粥远远看到薛如的身影，着急地拉着刘大娘的衣袖，示意她往前走。 刘大娘一开始还没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等薛如走近一些，她才反应过来似地笑道：“原来是你娘回来了，粥粥眼神可真好。” 说着，便抱着粥粥朝薛如迎过去。 薛如看到她们过来，将带回的东西放下，从刘大娘的手中接过粥粥：“今天你们怎么在外面等着？” 往常刘大娘都是带着粥粥候在屋里的。 刘大娘说：“这不是你今天回得迟，粥粥有些着急，一直催我来外面看呢。” 粥粥虽然才八个月，但是已经能明白一些事。薛如每次回来的时间都差不多，她便记住了。 “别看她年纪小，记性倒是好着呢。”刘大娘帮薛如将地上的东西拿起来，陪她一起回屋。 又絮絮叨叨地跟薛如说着粥粥的事：“我今天还想带她去街上看看，谁知她一出门就哭，我这才想起来你今天要回来。” 薛如等刘大娘说完，看向怀中的粥粥：“粥粥在家是不是想娘亲了？” 粥粥眨眨眼，乖巧地点头：“想，娘。” 她会说的字不多，只有“娘”这个字说得最清楚，可见她家里有努力练习过。 薛如听着她喊的这一声，心都快要融化了。她也想一直留在家中陪着粥粥。 可是，如果她失去沈府这份奶娘的活计，恐怕粥粥和她都要饿死。 薛如抱紧粥粥：“娘以后一定多回来看粥粥。” 她知道这是不可能，作为奶娘，能每旬回来一次已是主家宽容。 但是沈明轩跟她提过让她将粥粥带去沈府的建议，她之前拒绝了。 或许她可以再将这件事提出来，试试沈明轩是否还答应让她将粥粥带过去。 如果不行，她就只能再委屈粥粥一段时间。 粥粥好像听懂了她的话，在她怀中高兴得咯咯直笑。 薛如捏了捏她的小脸，抱着她走到屋里，将她放在榻上，然后从刘大娘手中接过东西：“麻烦刘大娘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等会我要走了，再去喊你。” 既然粥粥舍不得她，那这次她就不着急回去，多在家待一会。 刘大娘摆摆手，表示不用客气，嘱咐说：“我去街上买点东西。等会我要是还没回来，就去喊我家当家的帮忙看会粥粥，他今天在家。” 薛如点头应下：“好。” 刘大娘抬脚往街上走。 转过巷角，她突然看到一个有些脸生的面孔。 刘大娘在这里住了几十年，这一片的人就算不常往来，也会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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