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好久,久到她的手不仅酸,而且破了皮冒出血丝,他才好。 好归好,在男人淡沉的脸色中,江映儿又觉得他并没有好。 他今天...又怎么了? 难伺候。 葵水没有走干净,要想伺候他也不能,怕他再来,闻衍一朝松手,江映儿拱身爬了出去。 空气中的靡靡之气渐渐散掉。 江映儿怕明日卢氏斥责,想了想闻衍的怪异之处,还有他莫名其妙的问话,出门时还好好的,江映儿转过身。 本以为她照常睡了,竟然转了过来。 “夫君。”闻衍平躺没应。 月光照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之上,他的睫毛很长。 “今日妾身出门拿药有不妥之处。” 男人开腔了,“哦?” “不敢瞒夫君,医馆的鲁郎中和小鲁郎中原是妾身父亲的故交,因此相熟,鲁郎中和小鲁郎中因这交情,格外关照妾身些...” 方才,江映儿唯一能够回想到的可能性,就是闻衍在医馆附近看到了,别叫他又阴阳怪气,自己没有好日子过,干脆坦坦荡荡讲与他。 闻衍听了,心里也没好。 家中故交,她与那郎中相熟,算青梅竹马? “妾身嫁入闻家,谨守本份,不会做出逾矩人妇本份之事。” 说完,里侧的妻转了回去。 “......” 闻衍扭头,看到她被乌发遮盖不清,后颈出遭他亲出来的红迹。 翌日,闻衍早起出门,江映儿醒时不见他的人影。 手掌翻红,擦了药不能摸账本,只能叫冬春冬红和丹晓代劳。 晚间不见闻衍,谁知后几日闻衍都没归家。 可苦了江映儿,耳朵都快被卢氏念骂起茧子。 闻衍心里的气没消,碰上祖母给他娶来的妻,他常被惹得怒火中烧,那日她也解释了。 他心中还莫名其妙,不住计较。 几日都在算着船厂的账,船厂没有赌场赚得多,麻烦问题不比那边少。 烂账。 都知道东家近来心情不郁,没人开口招怵。 薄薄的账目翻得噼啪作响,舱外头传来脚步声,“大公子,有人求见您。” 闻衍手一顿,阴沉的眼神乜过去,带路随从身后,露出个长相温婉的女子。 “津与哥哥,我是泠月。”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姜泠月回淮南足有半月了,一直没有得见闻衍的面。 一路从汝阳到手上的积蓄银子花得差不多。所剩无几的碎银,姜泠月咬咬牙用来换小道消息,只得知一条,闻衍成了家。 私下,她还听人楚声歌的打手觑着声议论。 “自从闻家大公子成了亲,就少来销金地了,江家小姐真有本事呐,纳小房的事沸沸扬扬,听说那婢子是被闻大公子叫人打死的。” 江家? 淮南什么时候出了个能和闻家匹配的江家女? “本事不本事的咱们哪里知道,你忘了那日瞧见的身段样貌,就凭这,缠不住男人?” 碎嘴的浑说几句,姜泠月想再听,没声了。 闻衍娶的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难不成还能美过她的姐姐不成。 闻家的门不好直接去拜访,姜泠月去闻衍曾经爱去的地方蹲等过,不见他来。 淮南几处有钱人爱去的地方,变化说大不大,就是主人皆易了,姜泠月想走点门路,新换上来的人都不认识她,更不知道从前的姜家。 寻不到闻衍,打探到了与他交好的肖霖泽和任洵要在楚声歌,终于在那日见到了闻衍,借着馆主的口,透露给了任洵。 当初闻衍与姐姐那般好,她不信闻衍听到消息,会没有表示。 谁知道,他竟然无动于衷。 “你怎么来了?”闻衍遣退议事厅中的人,命小厮端来些茶水糕果,让姜泠月坐。 男人俊美无俦的脸色淡漠,声音醇醇。 几年前过去了,他更高大,身形挺拔健硕,上位掌权的气息庞大到让人控制不住,心生仰望。 姜泠月心里止不住砰跳。 “谢谢津与哥哥。” 闻衍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姜泠月低抿了一口茶,咬着唇怎么都不肯说话,“......” 半响之后,竟然抹着泪小声抽泣了起来。 闻衍皱眉。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姜泠月咬唇把泪憋了回去,“津与哥哥,你救救泠月吧。” 她把袖子捞了起来,遍布掐.痕和棍迹,在少女的腕子上异常触目惊心。 “......”,闻衍依旧皱着眉并未表态。 独角戏唱久,姜泠月也不好再哭,憋着声音默默擦着眼泪。 闻衍声音淡淡,“为何不去找你的故亲?” 姜家虽然举家搬离了淮南,亲戚到底没有全都走掉,还有些散落旁支表系在。 “家中出事,我回淮南后去找过,舅舅舅母闭门不见,泠月身上没有盘缠,只能去楚声歌做活换口饱腹的。” 闻衍这才想起来,任洵前两日说起,在楚声歌见到姜泠月的事。 没有盘缠,她一个弱女子也只能去那谋生计。 多大的事,至于六亲都不认了。 姜泠月还以为他会问,谁知道闻衍丝毫没有探听之意。 他只道,“我会派人知会楚声歌馆主,让他多多照拂你。” 姜泠月摇头不断,“不....津与哥哥,我不想再回去了,求你救救泠月,楚声歌的馆主...要我....我好不容易逃出来。” “我害怕,实在不想回去。” 进楚声歌伺候的门槛高,里头给的钱丰厚,勾当却深。 里头多是出众的歌乐曲艺伶人,姜泠月倒能谋口饭吃,姜家在淮南熟人多的,姜泠月觉得名声难听,不去。 仗着不错的艺曲和出众的相貌,姜泠月铤而走险走了一步见了楚声歌馆主。 与他说,自己和闻衍是旧识,这才有了任洵得知消息传话闻衍。 谁知道,闻衍得知了消息没反应。 楚声歌馆主直言被骗了,一怒之下,扇了姜泠月一个巴掌,还叫她去做最低等的客伶。 “你曾经在淮南的故交呢,为何不去找?” 姜泠月带着哭腔道,“都找过了,没有人愿意帮忙,那些人个个拜高踩低..”说着,她眼泪不断地掉,比开始进门哭得厉害。 闻衍瞧着她的样子,走神恍惚想起来家中的妻。 听母亲说,她当初也是家道中落,周转求到了祖母的跟前。 不知道那时候,她是不是也似姜泠月这般哭哭啼啼,梨花带雨? 眼前的这张脸换成了他家中的妻,男人原本在生鼓的气,被人戳破了,泛着丝丝疼麻。 “......” 思及此,思绪更沉,似乎从未见到她哭过。 不论遇到什么事,她总是处惊不乱,极少露出一丝情绪,笑都很少,低垂着她的眉眼,闻衍看时,只能见到她嫩白的脸颊和纤细的睫羽。 她也从来没有对着他笑得像面对烟江路医馆郎中的儿子。 她在闻家的笑,有种公事公办的假惺惺。 夫君夫君....叫的是亲密,远不及她叫那郎中。 跟这两日在闻衍面前递账目的下属们没什么区别。 仿佛。 她从未把他当成夫君,于她不过是东家。 那天她解释,似乎证明就行了。 没有想过他见她与旁人亲密欢笑而不悦,就那样背过了身,又只给他个后脑勺。 “......”,越想越头疼,闻衍阖上眸。 姜泠月还在哭诉,“行了。”闻衍叫她住口,眉眼压着脾气,俱是不耐。 “津与哥哥...”姜泠月噤了声。 怕闻衍不肯搭救,她从怀中掏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是...我姐姐来时交托于我,让我给津与哥哥的信件。” 火漆上戳了章,拆后难以合上,姜泠月不知道信中写了什么,应当也是求救之信。 姐姐后悔嫁去汝阳,没选闻衍,想叫闻衍救她脱离苦海吧? 把信交给姜泠月之时,提及过她在信中拜托闻衍照拂姜泠月。 “姐姐嫁得不好,到了夫家婆母虐待,冬天也差使姐姐洗衣裳,孩子流掉后,钟四郎有了旁的红颜知己纳进门,姐姐就再也不得宠了......” 不仅如此,姜泠月到晋东伯府上避难,钟四郎还经常对着她动手动脚。 不得已,她也不会回淮南。 闻衍没有接信,淡道,“无论如何,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后果怎样,与谁都无干系。” 姜泠月小声试探道,“其实..姐姐一直都没有忘记津..” 闻衍径直打断她,“你不愿回楚声歌,想去哪?” 姜泠月缩着身子,“我得罪了楚声歌馆主,他直言要我好看,泠月孤身一人没有依仗。” “可否大胆求津与哥哥,让我进闻家谋个差,做个端茶倒水的丫鬟女婢也好,泠月一定会尽心尽力做事的,只求能有个安身庇护之所。” 只要进了闻家,谁都不敢小瞧她了,她也会凭借自己的 闻衍没有应声,完美无缺的侧脸优越,看不出来他的态度。 姜泠月又道,“泠月知道津与哥哥成了家,怕嫂嫂误会也在情理之中,泠月一定会守好本分,绝不叫嫂嫂误会,和津与哥哥生出嫌隙。” 提到嫂嫂二子,闻衍眉心稍动。 思忖片刻,看向姜泠月拿出来的那封信。 “......” * 卢氏的确认真吃鲁老太医给的药了,精气神十足,以往她从不踏入容云阁大门。 闻衍不在的几日,现下三天两头就来这边,在江映儿耳边唠叨不休,错眼不漏指点她账目,又责备她伺候闻衍不尽心。 不止卢氏,二三房的人也常来,二房的来送鸡汤,三房的美名其曰帮忙。 江映儿不止要忙管家,还得应付闻家长辈。 连冬春冬红丹晓,容云阁的一干.仆妇都替江映儿累得慌。 少夫人实在太好性,太能忍,换成谁能有这三头六臂的本事,众人第一次感慨到闻老太太的毒辣眼光,还得是汝阳大家闺秀养出来的女儿啊。 用过午膳,卢氏闲看着江映儿理账,催问她,“你找人去寻衍哥儿没有,他许多日都没有归家了。” 江映儿说,“寻了。”实际上没有。 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何况,她哪有精力。 “没找着?”卢氏不满,“你也太没用了。” 江映儿并未争辩,丹晓进门说三房过来人了。 “哎呀,我说大嫂嫂,老远就听见了,你怎么又在责怪衍哥儿媳妇。”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不找找衍哥儿的毛病,他出门这多日都不见回来,大嫂嫂合该管教管教。” 三房今儿个赶在二房前头,提了罐汤来。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74 首页 上一页 2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