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家的确出了二名皇后,可都是同各先皇伉俪情深,绝非桑家卖女求荣。 桑知锦:??? 她显然是不信的。甚至颠覆了以往的认知。可吴煦辰实在没必要骗她。 “顶天立地的男人,拼的是自己的本事,而不是将你一个姑娘推出来,用这种手段立足。” 吴煦辰最瞧不起这样的男人。 在他看来,女子绝对不是用来牺牲的。 即便这种事很常见。 “我若有妹妹,是绝对舍不得的。” “多说无益,桑知锦,你好自为之。” 肩膀被人撞开。她踉跄的让出一条路来。 桑知锦脑中一片混沌,她明明该反驳,却不知如何反驳。 甚至,不知为何,耳边仿若想起一句话。 ——他说的没错。 她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快步冲上前,一把捏住吴煦辰的衣摆。 将姿态压到最低。 “求你,帮帮我。” 她何时对别人说过一个求字。 只听一阵响雷划破天际,明明前一秒是艳阳天,后一秒天色却黑压压的,仿若随时能坍塌而下。 吴煦辰动了动唇。 “听见了吗?天都不答应。” 桑知锦只能失望的看着他离开。男子的缩影越来越小,最后连着她的希望一并消失在视线里。 她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电闪雷鸣间任由大雨哗哗而下。 穷途末路了。 她将一切碾在泥土里,也没换来一个转机。 其实,怨不得吴煦辰。好好的男子,凭什么要被她拖累。 可就是好绝望。 冰冷的雨水,很快,将她浇的湿透。 她失去所有力气,软跌倒在地,眼圈泛红,泪水顺着雨水,一起往下淌。 ——我若有妹妹,是绝对舍不得的。 可为何,对她向来关怀的兄长,书信来时,说的却是。 ——阿妹,委屈你了,兄长日后直步青云,定然不会负了你的好。 她哽咽的把头埋到膝盖。 昌平侯就要下聘了。 是不是她得了风寒,此事能推上一推? 若这样,也挺好的。 “喂。” 就在这时,男人去而复返。 吴煦辰也不知他为什么会走回来! 你说气不气人! 对待这种居心不良的女人,他何时这般宽宥良善了? 雨声伴着桑知锦那若有若无小兽般的哽咽,他更浮躁了。 桑知锦听到声音,倏然抬头。眼睛微红,却在刹那间布满了摧残星光。 很勾人。 “吴大人。” “我可以帮你。” 吴煦辰半俯下身子。指尖不受控制的抚上女子细腻光滑的脸蛋。刚一触上,又猛然缩回。 他知道,桑知锦好看。 却不知,眼下脆弱的姿态,美到随时能让人摧毁。 他压下那些浮躁的心思,到底选了另一个的法子。 “我帮你杀了昌平侯可好?” 桑知锦狼狈到没起身。吴煦辰能回来,在她的意料之外,可人都是贪的。以至于,她对着男人摇了摇头。 红唇一张一合:“今儿是昌平侯,明儿可能张侯,王侯,李侯,不能一劳永逸。” 蹬鼻子上脸啊。 吴煦辰气笑了。 他就不应该回来! 可桑知锦缓缓站起了身子,羞红着一张脸,以缓慢的姿势,一点一点尝试的勾上他的腰带,见吴煦辰除了拧眉后,没有旁的反应,她这才小心翼翼破釜沉舟的环住他的腰身。 “吴大人。” “你还是要了我吧。”
第523章 吴煦辰x桑知锦 昌平侯死了 雨总算在暮色降临之际转小。 凉风吹走燥热,徒留一片清凉。窗柩半开,屋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桑知锦听了个真切。 她席地而坐,平心静气的画着上次不曾完成的丹青。 奶娘端着姜汤入内,蹙着眉碎碎念:“老奴知晓姑娘就算去了,也无济于事,可您的脾气,不试一次绝对不甘心,也便让您去了。” “可那吴大人眼高,姑娘如何让他怜香惜玉?这一次,姑娘是撞了南墙,头破血流。” “他走了便走了,可您倒好,淋了一身雨,若有个好歹,老太爷那边不好交差,老奴见了也心疼。” 姜汤的味道,自然是难闻的。 桑知锦搁下笔却是淡然接过,手背一触,是烫的,她也没急着喝,而是放到右手侧的茶几上。 闻言,她没有多说一个字。 可她这样的态度,让奶娘认定了,吴煦辰那边走不通。 她笑着宽慰:“老奴知晓有些话姑娘不爱听,可有的路走不通,姑娘就此罢了,安心待嫁才是,改日去千锦裳买些好料子,也好缝制嫁衣。” “那种不该有的念头,就断了吧。” “姑娘的好日子总会在后头。” 桑知锦抬眸,看向奶娘。 她的确被吴煦辰推开了。可吴煦辰被她抱住时,呼吸的絮乱连带着心跳都快了不少。 这足够让男人出手帮她摆脱昌平侯。 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实在急不得。 吴煦辰对她还是有杂念的。 那就够了。 可这些事,她一个字也没向奶娘透露。 眼前的人,近在咫尺,却仿若陌生到了极致。甚至,回想先前的相处点滴,桑知锦第一次看的这般透彻。 奶娘她好像无时无刻都在引导,让她为桑家卖命。 从小到大,皆是如此。 但凡,她生出一点逆向的苗头,就能被奶娘用‘不懂事’的目光浇灭。 “奶娘。”她出声。 “老奴在。” 她抬眸,一瞬不瞬看着奶娘:“你是真的疼我么?” 奶娘一顿,却没有半点慌乱。 她只是嗔了桑知锦一眼:“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老奴对您可是真真将一颗心掏出来了。” 是吗? 桑知锦不信了。 “我累了。” “老奴这就去准备沐浴的汤水。姑娘记得喝姜汤。” 桑知锦看着奶娘走远,这才缓缓起身。端起那碗姜茶,沿着半支着的窗,倒了出去。 雨冲刷之下,了无痕。 她怔怔不语。 毕竟, 一旦生了怀疑的裂缝,就有光线落下,照明周边的一切腐朽。 她在想,这些年的浑浑噩噩。 她是自私的。 不想将一辈子都搭进去。 所以,她注定得做桑家的逃犯。 可,她无愧于心。 这些年,她为了桑家的付出,也并不少。 母亲患疾,是她衣不解带的伺候。从不假外人之手。当时,兄长就来看过一次。 母亲却是一脸心疼:“好好温书,这屋里有奴才,你妹妹也能伺候我,你过来作甚,病气若过到了你身上,你让娘多难受?” 谁不知桑家女一舞倾城? 可鲜少人知晓,她为了练舞,伤了几次腿?崴了几次脚。足尖又流了几次血。 从早到晚,都在练。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光辉,却没人知道她起初的狼狈。 是她自己喜欢吗? 不,她不喜欢。 是祖父说,她必须做到最好。 她做到了。 可她,不想继续做下去了。 她想为自己活。 桑知锦目光沉沉,一边唾弃自己的想法,一边却又仿若新生。 接下来的几天,她温顺的在奶娘的督促下,绣起了嫁衣。 她绣的很耐心,不见半点敷衍。 昌平侯府的聘礼很快备齐。 大张旗鼓的出了临安城,水路加路陆,朝远方桑家而去。 “欸,这两家竟然要结亲?” “桑家如何就不提了,那桑姑娘可是出了名的好颜色,昌平侯府的世子身份虽高贵,可这些年却没什么功绩,能娶上如此的娇娘,实在让人羡慕。” “嘘!胡说什么!哪里是世子,是那昌平侯娶妻。” 所有人哗然。 局面也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桑家这是疯了吗?好好的女儿嫁给这么个老东西?” “昌平侯都那把年纪了,看来是宝刀不老啊。” “听说桑家要走仕途。这也难怪了。” “桑姑娘就是个笑话,来临安的这些日子,没傍上个公子哥,傍上这么个玩意。昌平侯哪天两腿一蹬死了,她还不成寡妇?” 说什么都有的,甚是有说桑知锦是个眼皮子浅的,为了荣华富贵,将自己给卖了。 这些言辞,没有传到桑知锦耳里。 她没再出府。只是关在房中,继续绣着嫁衣。图案样式,是她在宣纸上一笔一笔细细勾勒的。 桑知锦很用心。 就在嫁衣完成一半,聘礼刚抬入桑家时,昌平侯府出事了。 昌平侯死了。 快一步的猝死在了吴煦辰准备让他中风瘫倒在床的路上。 吴煦辰:…… 都没有机会发挥。 他将手里的毒药扔至一旁,吩咐手下的人:“去查查。” 很快,手下带着打探来的消息道。 “回大人,去诊治的大夫说,那昌平侯死于马上风。”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而昌平侯实在是不光彩。 要迎娶美娇娘让昌平侯万分迫切和火热。喝了酒后醉醺醺的便寻了最疼爱的小妾一番纾解。 其中滋味,妙不可言。 临近最高点时,他整个人都沉浸在那快活之中。 可,很快,胸口剧痛,他瘫倒在床上。 大夫去后,人已经没了。 吴煦辰:…… 他泛恶心。 “将此事告知桑姑娘。” “是。” 眼看着手下要退下,他又改了主意。 “还是我去吧。” 桑知锦刚从一连愁苦的奶娘嘴里得知消息后,就屏退了所有人。 她一脸平静的抚摸着嫁衣上的百鸟朝凤,还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扫先前的阴霾。 “就这么高兴。” 窗外传来男人的嗓音。 “吴大人,是你做的吗?”桑知锦几步来到窗前,笑意未散,望着他时,眸光摧残。 吴煦辰喉咙一痒。 他丝毫不违心的说了一个字。 “是。”
第524章 吴煦辰x桑知锦 心跳在说话 桑知锦没怀疑。 毕竟,也只有吴煦辰会帮她。即便手段残忍,可桑知锦没有负罪感。 不是昌平侯死,便是她生不如死。 她两手扒在窗上,女子的面容不温婉,更没有端庄,眼尾微微上扬,端是不经意间的媚。 “多谢吴大人。” 这门婚事断定成不了了。那些聘礼也只能折而往返。 桑家想必得知此事会乱成一团,可这些,桑知锦已经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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