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再适时的暗示,家中长辈有松口之意,上了族谱又不是不能消,露出我家有主动上镇国公府提亲之意,静海王府想必便会着急了,那位郡主定然会来找阿兄。 如此这般,就是阿兄站在了主动之位,阿兄可以趁机提出要求,自己要见王妃娘娘一面,若见不到王妃娘娘,便怀疑王府的诚意,怀疑他们从来就没有真情实意的想要延续阿兄与郡主的婚约,不过只是找了个理由来吊着你。 如今你已经不想被他们吊着了,恰逢这时势力同样强大的周家也抛来橄榄枝,你便可能会当真考虑周家的邀约。 这个消息一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他们必然坐不住脚,一定会让王妃你呢来见阿兄。 就算是只有一面,阿兄也算是见到王妃娘娘了,能做成自己要做的事。” 周时意刚开始说的时候还有些磕磕巴巴,因为这消息想法也不过是突然蹦出来的,她心中并没有想的特别的完善。 但是她越说反而越是通畅,因她心里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计划,甚至在说的过程中就能够确定,这个计划一定能够奏效。 只要一定能够奏效,她就算是帮上了明棠。 明棠也微微有些吃惊。 周时意分析的确实是对的,可是她这样做无异于把自己挂在了风口浪尖上,上京城的百姓们终日无聊,整天就是坐在堂口里讨论那些八卦消息,她若是真的敢这样去静海王府,恐怕都要被那些闲的没事的嚼舌头人说的体无完肤。 若像明棠这样的郎君身份也就罢了,可是女郎一般都极为看重自己的声誉,她为了自己真的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周时意却好像看穿了明棠的意思,她很是不在意的笑了起来:“不过只是名誉的事情,人家讨论讨论也不少我一块肉,从前也不是没被人议论过,我不在乎。” 明棠却仍旧像是一个苦口婆心,语重心长的兄长一样劝她:“你是不在乎,只是如今你也到了议亲的年龄了,你若这样子上门而去,恐怕会被人戳的连脊梁骨都抬不起来,与你自己的婚事有碍。” 周时意听了这话,却满不在意的嗤笑一声:“婚事?我想必是不想要这东西了,兴许是因为当时我娘将什么道童仙女之类的故事硬要安在我的头上,我如今当真觉得道家之中有妙法等我寻觅,只想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入道罢了。 我可没有什么婚事上的念头,女郎也不必做男人的附属品,既然如此,我还不如直接出家逍遥自在,自然也不会再有婚事了,哪还在乎所谓的名誉,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明棠却皱眉:“就算你此生不打算嫁人,可是你也晓得你的兄长原本就对你有疑心,若是你又突然这样做,他们定然以为你又如同先前一样迷了,恐怕对你更加管制,日后你恐怕要出不来了。不必为了这件事情,就要自己做出这样大的牺牲。” 她知道明棠心中是挂念着她的,也是为她好的,只有为她好的事情,明棠才会这样反复的劝说。 但是如果自己真要如了明棠的意了,这才叫周时意心里不痛快——她向来是自认为自己什么有用的事情也没有做的,如今这件事情是她当下能做的最快最好的一件,其他的她都不在乎,只想一门心思帮明棠尽早将她想要做的事情完成。 所以周时意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和明棠拉扯这些没用的东西,古灵精怪的冲着明棠挤眉弄眼,做了个调皮捣蛋的鬼脸,转过身就跑了,边跑还边说道:“不管了,此事就这么决定了,我想出这些方法来,可也是过了脑子的。平常的时候,一时半会哪想出这样的好办法!可不能辜负我这一番心意,我就这么做了,阿兄可别拦着我。 再说了,我兄长早就对我有疑心是真的,我就算不做,他们的心中也疑神疑鬼的厉害,我若是真的这样发疯,恐怕他们还觉得这才符合我如今的心理状态。 你可不知道,我要约你出来这一趟,他们在背地里不知用了多少手段,查着跟着,若非是我聪明,这会儿早被他的人抓包了。 好了,就算我再聪明,也不能耽误太久的时间,那些人在外头打着转呢。如果见我进去了许久还不曾出来,必定得心生怀疑,到时候若是冲进来找我,我们被人发现了,那才是真的洗刷不清名誉呢——青天白日,孤男寡女的,却悄悄的躲在地道里面说事,若真是被那些人瞧见了,回头我可是真的再出不来了。 我走了,不说了,不说了!总之这件事情我想好了,我一定要做!阿兄总是说希望我开心,那么我要做这件事情才会觉得开心,阿兄不许拦着我,若是拦着我,想必是要叫我不开心。” 她是真的生怕明棠不肯,她一路跑的时候一边说,生怕明棠追上了她阻止她,就连说话的语速也带着极快,噼里啪啦的说这样一长串,好像连喘气都不必,字字句句的,还当真叫人没法反驳。 明棠当真是拿她没办法。 她唇角挂着一点无奈的笑容,却又在无意之中想起自己那早夭的妹妹婉婉。 婉婉从小也是个娇气调皮的性子,若是当年她不曾死于那一场哮喘引发的重病例,如今也应当和周家大娘子一样,活蹦乱跳,满地乱跑了。 明棠一定会好好的护着这个妹妹,这世界上唯一的血亲。 只可惜人生长恨水长东,妹妹早已经去世,也再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了。 * 这上一桩消息还没传完呢,热热闹闹的,说是静海王府想要与镇国公府结亲,要明家三郎君娶那一位饱受宠爱的天仙郡主,那边又传来了新的消息,甚至比这原来的消息还更加劲爆,叫人吃惊。 大家都还记得年前那一出名冠上京城的《捉人记》,只是如今王府国公府联姻论人人在谈,所以大家都把之前的《捉人记》先放在了心底,毕竟其中的两位主人公已经开了族谱,做了义兄妹,周家大娘子也消停了许久,不曾再像从前一样追着人身后跑,想必那故事是不会成真的。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故事竟然当真有成真的时候。 周家大娘子年前受了重伤,一直在周府之中疗养,好不容易听说她的病似乎好了些,能出来走动了,没想到这出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气势汹汹的杀到静海王府去。 她的身份尊贵,王府自然不敢怠慢,叫了好些女郎来招待她。 但是这位周家的掌上明珠可不买账,她见了那些庶出的女郎,一个也不搭理,只说自己要见郡主。 看她这来势汹汹的样子,众人心中也逐渐有数了,哪能这样一来就要见郡主的?不像是来吃茶谈天的,倒像是上门来手撕情敌的。 情敌,那争的是谁呢? 自然是与双方都有关联的明家三郎君,明棠。 一个是从前传扬上京城的《捉人记》,一个是如今沸沸扬扬的强强联姻,如今双方碰在一起,如同天雷勾动地火,这等情节,最是人想看的。 第329章 我就是要和他成婚 而后来传出来的消息也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周时意的脾气在京城之中,一贯就以古怪著称,许多人都知道这位周家的大娘子从小就是家人捧在手心里头长大的,最是脾气娇纵,从前她就喜欢明家三郎君,如今就算与明棠成了义兄妹,也难保她心中还不会存着那样的意念。 不过这一次,她显然是动了真格的了。 周时意不容拒绝的见到了郡主的面,因为她背后的周家是有这个实力让她威逼静海王府的郡主出来见她,且能够全身而退的。 郡主一来,与她好言好语的说话,也招待她吃茶吃果,周时意都客客气气的吃了,但是她可没有半分的好脸色。 周时意从头到尾的态度都不过如此,意思摆的很明朗,以她的身份,是绝对不容许她和明家三郎君成婚的。 “不论外头的那些言论是真也好,是假也罢,至少我如今还是在明家族谱上的妹妹,那对于我兄长的婚事,我想我也应当有一定的意见。 郡主与我那位兄长脾性上并不搭配,身份上也并不同调,就算成了亲,也必是一对怨偶,更何况我兄长如今背后毫无实力,也不能叫郡主在这获得什么幸福,郡主又何必逼着自己跳火坑呢? 再说了,尊府王妃娘娘与王爷也不见如何赞同,长辈都不赞同的事,连我母亲听了都觉得惋惜。” 周时意很少有这样灼灼逼人的时候。 她面上看着沉静柔和,话语却说的咄咄逼人,偏偏她确实出身顶级氏族,一举一动上叫人挑不出半点错处,礼节上毫无瑕疵,只是这些话说的确实叫人伤心。 郡主并不是个泥捏的脾气。 周时意从小是在家里头,金尊玉贵养着长大的没错,郡主也同样如此。 她母亲是尊贵的王妃,父亲是为了母亲空设后宅的王爷,她从小就锦衣玉食的长大,受尽父母的疼宠,可从来没见谁有这样大的胆子对她如此说话。 也许她的脾气特别好,却没有想到,碰上周家大娘子这般一个粘手的人物,周时意天生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与她言谈几乎话语,郡主句句都被怼了回来,如此这番下来,郡主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一开始话也许说的委婉些,到了后来彼此压根说不到一块去,郡主也着实是冷了脸色:“你这是什么意思?左拐右拐的说了这许多话,究竟是哪句意思?” 周时意起身。 她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还跪坐在一边郡主,神情明明瞧上去并无什么不妥之处,可目光之中,却好似压着几分不屑:“既然郡主问得这样详细了,那我也不想多绕弯子,若要说的直白些,我的意思便是,郡主一辈子也不可能与我兄长成婚,休想。” 说着,她便直接转身就走。 此等行为十分无礼,可是她偏偏又没有什么礼节上的错处,也不知道是谁大嘴将这消息一下子就传到了外头去,外头的人很快就知道了二人是如何争论的,甚至那些说书的人将这二女争一夫的场面描绘的如何惟妙惟肖,不需要片刻就传满了整个上京城,比当初的《捉人记》还要广。 而且这故事之中,因为将彼时的场面描述的太过详尽,人人都知道周时意是如何一下子说得小郡主毫无反驳之力,而且她一个氏族女郎,将王爷之女在自己的地盘上说的反驳不了。 这故事传扬的越广,就越多人知道郡主如何败在了周家大娘子口中,于是那些人都在下头传言,郡主如何风华俊茂,却连争个郎君都争不过。 消息传的到处都是,人尽皆知。 * “母妃,那周家的女郎为何突然上门如此?难不成她当真看上那明家三郎君?” 静海王妃的寝宫中。 郡主正坐在王妃的床边,满是不满的抱怨——她毕竟年纪还小,就算有如何多的心思与城府,到底也不过还是个有争强好胜心的小姑娘,在上京城之中,又一贯风评向来好,如今还是头一回被人传扬的这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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