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子还会哭啊?”,慕榆北看似在打趣宋卿尘,其实心里挺心疼他的,“你别说,谁不会哭啊?你家小姑娘被人家娶了的时候,你不也哭得稀里哗啦的?”,宋卿尘破涕为笑。 这话倒是说到了慕榆北心坎里,“你知道刚才我在昏迷的时候,看见什么了吗?”,慕榆北抬眸看宋卿尘。 “看见什么了?”,宋卿尘抹着眼泪,“我看见,乔念安站在我的面前,拉着我的手,她说,她来救我,她带我走,醒来后我才发现,这个梦,还真是荒唐至极。”,慕榆北捏着衣角。 “我们两个可还真是难兄难弟啊,同命兄弟啊。”,宋卿尘和慕榆北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的眼眸里,看见了同样命运悲惨的自己。 “你看我们两个,一点儿都不差,我是少爷,你是丞相,却都为了自己心爱之人,颜面不要,捧出真心。”,宋卿尘坐在地上,两人都在门外。 慕榆北见宋卿尘坐了下来,他也就坐下来了,山下面就是悬崖绝壁,两人把腿都放在悬崖边上。 晃晃悠悠。 “你不怕吗?”,慕榆北问,“怕什么?”,宋卿尘不明白慕榆北在说什么,“怕掉下去。”,慕榆北轻描淡写地说。 “不怕,她都没了,我害怕什么,我最怕她离开我,但她还是离开了,我有什么好怕的?”,宋卿尘将问题丢给慕榆北。 “而且,你不也把腿放在悬崖边上吗?你不怕吗?”,宋卿尘又问,“我跟你一样,我也不怕,她都嫁人了,我有什么好怕的?”,两人相视一笑。 “喂,兄弟,我前几天,看到了一个跟玉珠长得好像的女孩儿,她叫玉兰,你看,她们连名字都差不多。”,宋卿尘说起了玉兰。 “长得再像又如何,跟她长得像的人,这世上多了去了,却都不是她,她只有一个,独一无二。”,慕榆北低头看着高耸入云的悬崖。 他一点儿都不怕,他甚至有一刻希望,他死在了大火里,拉着梦里她的手,一起远走高飞。 “宋卿尘,其实我比你还痛苦,我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嫁给别人,却手无缚鸡之力,什么都做不了,也阻止不了。”,慕榆北望向天空,太阳很快就偏西了。 “你喜欢月亮还是太阳?”,慕榆北用手遮住离他好远好远的太阳,从指缝里看着刺眼的光芒。 “当然是太阳啦。”,宋卿尘毫不犹豫地回答,“玉珠就像太阳,万丈光芒,照亮了你。”,慕榆北说,宋卿尘点头表示同意。 “但我更喜欢月亮,因为安安就是月亮,她真的好亮,白日里看不见她,只有在孤寂的夜晚,才能透过窗口看见闪闪发亮的她,温柔极了。”,慕榆北放下手,直视着太阳,很刺眼,他睁不开眼睛。 “你看太阳,刺眼的光会伤人,而月亮不会……”,慕榆北淡淡地说,宋卿尘突然就懂了,豁然开朗。 “是啊,玉珠那次伤了我,殊不知,是我伤她太深,我欠她的债,八辈子也还不完,那就把我的八辈子都赔给她。”,宋卿尘心中感慨万千。 他们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我想跟阎王爷做笔交易,用我的命换她的命,她活着,我不亏。”,宋卿尘喃喃细语。 “好了,别说这些伤感的话题了,换些别的话题吧,我上午才把一个姨娘差点儿掐断气儿了。”,慕榆北说。 “为什么要掐她?”,宋卿尘问,“因为她说乔念安……”,慕榆北顿住了,“你看,话题说来说去,兜兜转转,不还是因为她。”,宋卿尘冷笑一声。 “行了,都别说话了,不说话就想不起来她们了。”,慕榆北在自我迷惑,甚至在给自己洗脑。 “你可真迷惑,说不想,还真的能不想吗?”,宋卿尘不相信慕榆北,同时也不相信自己。 “人都一样贪婪。”,宋卿尘似乎是看破了人间红尘,什么都能说出个道理来,“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江南城啊?”,宋卿尘问。 “不知道。”,慕榆北敷衍地回答道,“大概什么时候?”,宋卿尘就是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明年上元节左右吧。”,慕榆北说。 “哦,上元节对你来说有什么不同的意义吗?你老是说上元节怎么样,怎么样的。”,宋卿尘问。 “我跟乔念安认识的第一天,也是上元节,那是我活了这么久,过得最开心的节日,没有之一。”,慕榆北眼眶里有点泛红。 “我说呢,原来是这样。”,宋卿尘说,后来两人都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太阳西下。 金色余晖依然耀眼,短暂的,温柔的,泻下的橙黄铺落满地,人间夕阳最为美,胜过壮丽山河,胜过点点繁星。 夕阳,不能用语言形容的美。 慕榆北区屋子里拿了点儿酒,两人碰杯,一口闷一杯酒,“如果时间可以停在这一刻,没有别人,就我们两个痴情汉。”,宋卿尘说笑着。 “你看这夕阳,周边是被渲染得金黄的云彩,一朵又一朵,连成一片一片,火红的落日如火,两人夕阳下共饮酒醉……
第47章 不会 宋卿尘在相思坞住了几天,就准备回去了,他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和慕榆北用完午膳,他就回江南城。 慕榆北还在做饭,宋卿尘拿来了一坛酒,倒满了两杯,慕榆北端着一盘又一盘的菜上桌。 “慕丞相,没想到啊,不仅才华高,厨艺还不错,居家好男人啊。”,宋卿尘是个很幽默的人。 “宋公子说笑了,我们两个还真是彼此彼此啊,我做饭劳动,你好吃懒做,天天在我家蹭吃蹭喝,你这白嫖的本事,我实在佩服啊。”,慕榆北也不示弱。 “慕丞相好口才,不去当说书老头儿,真是可惜了你这一身本事,瞧给你得瑟的。”,宋卿尘回怼。 “宋公子你也不赖,也挺能说的。”,慕榆北和宋卿尘整天就知道互怼,一个比一个能说。 “好了,赶紧用膳吧,再跟你搁这儿唠,菜都凉了,你不吃我全吃了。”,慕榆北说着就拿起筷子,夹起菜放进自己的碗里。 “诶?你这卑鄙小人,我是客人,不应该是我先动筷子吗?”,宋卿尘反驳,“你刚才怎么不说?”,慕榆北瞟了宋卿尘一眼。 两人都低下头吃起了饭,“这饭,做得也不咋地嘛。”,宋卿尘嘴里塞满了饭,“那你别吃啊。”,慕榆北翻了个白眼儿。 宋卿尘也不说话了。 “你看这,安安静静地吃饭,不也挺好的?”,慕榆北吃着饭,宋卿尘依旧不说话,“怎么了?被我怼的怕了?生气了?你看你这人,小家子气。”,慕榆北问宋卿尘。 “不是的,我问你个事儿。”,宋卿尘吃了一口饭,又喝了一口酒。“你说。”,慕榆北也喝了一口酒。 “乔念安已经嫁人了。你还会娶别人吗?”,宋卿尘问,这一问,慕榆北脸上的笑意盈盈也都烟消云散“不会,我这辈子只会爱她一个人。”,慕榆北斩钉截铁,“反倒是你,你会吗?玉珠死了,你会娶别人吗?”,慕榆北反问。 “不会,当然不会,一辈子也不会。”,宋卿尘拿出和慕榆北同样的气势,“赶紧吃,吃了赶紧走。”,慕榆北催着宋卿尘。 “你就巴不得我走?”,宋卿尘吃完了饭,“对啊,你整天在我这儿蹭吃蹭喝,我就是盼着你走呢。”,慕榆北说。 “我走了你会不会孤独啊?”,宋卿尘问,“……不知道。”,慕榆北没有给出明确回答。 其实他心里不想让宋卿尘走,他确实觉得孤独。 “那我走啦。”,宋卿尘背上行囊,“再会。”,慕榆北招招手,宋卿尘也招招手。 宋卿尘走后,慕榆北的屋子里,又变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收拾着碗筷,摇着头叹着气。 宋卿尘返程了,他会到江南城之后,把慕榆北的生活告诉了乔念安。 “慕榆北那家伙,我刚到他屋子门口,就看到里面有那么大的火。”,宋卿尘说得声情并茂。 “是我英勇无畏的品质,把他救了出来,他非常感谢我,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我,把我当祖宗。”,宋卿尘越说越不像样子。 他给自己戴上了高帽。 “你认真的?他连我都没有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我,会去伺候着你?我不信。”,乔念安一票否决。 “是真的!”,宋卿尘激动了,“是真的?”,乔念安在跟宋卿尘玩儿心理战,“也不完全是吧。”,宋卿尘还是露出了破绽。 “带我去看看玉珠吧。”,乔念安说,“好。”,宋卿尘回答,两人走到了宋府门前。 有一个小土堆,小土堆上有一株小树苗,乔念安看见了一旁的木头块,“我说玉珠平时偷偷摸摸的,原来是刻了这个小木头啊。”,乔念安说。 “宋卿尘之妻玉珠之墓。”,乔念安读出了木头块上的字,“玉珠还真是个有趣儿的人,是真正的有灵魂的人,还懂这些。”,乔念安是笑着说的,但是这眼泪掩饰不了她的内心。 眼泪最真实。 “玉珠……她还好吗?”,乔念安问,“她真的变成星星了,夜里最亮的那颗。”,宋卿尘一直对这个深信不疑。 “天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乔念安缩着脖子,抹着眼泪,她一回眸,看见了蹲在墓碑前的宋卿尘。 她转过头,朝着陈府走去,到了晚上,乔念安看着黑漆漆的夜空,看见了一颗特别亮的星星,她肯定,这就是玉珠。 “玉珠!我想你了!”,乔念安打开窗,大声喊道,那星星更亮了,乔念安声泪俱下,“玉兰,你看,玉珠真的听见了。”,乔念安边哭边说。 “是,玉珠姑娘听到了,她在回应您呢。”,玉兰笑着,“嗯。”,乔念安很开心,是前所未有的开心。 “玉兰,人死后都会变成星星吗?”,乔念问,“没错,每个人都是最亮的那颗星星。”。玉兰应和。 “少奶奶,天不早了,已经是子时了,快睡吧,明晚再看玉珠姑娘,玉珠姑娘一直都在天上,是真的。”,玉兰服侍乔念安睡下。 “少奶奶,晚安。”,玉兰吹灭了烛火,走出了乔念安的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漆黑一片的陈府,很冷,也很暖。 乔念安依旧看着窗外那颗最亮的星星,闪烁着光芒,“玉珠,晚安。”,乔念安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她躲在暖和的被窝里。 但是乔念安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玉珠,我今年不想去上元节灯会了,今年的意外太多了,你意想不到的都有,你去世了,我嫁人了。”,乔念安感叹道。 乔念安陪着玉珠聊天,直到天亮了,玉珠也看不见了,乔念安用手捕捉那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和清风。 “玉珠睡觉了,在天上睡的。”,乔念安对玉兰说,玉兰为乔念安穿上鞋,“她睡的舒服着呢。”,玉兰顺着乔念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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