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说什么,说你这个登徒子,方才碰到不是腰间软肉,而是她的...... 陆允时眼底露出嫌弃,“大理寺那些人头上都没几根毛了,本官就认为是缺乏锻炼所致。” 男人眼底露出傲意,“不像本官,一向乌发茂盛。” 余安:“......” “是是是。”她面上皮笑肉不笑,小声嘀咕,“还不是因为你才擢升成大理寺卿,头发才这么多还没秃,不然管刑狱查案子早就掉光了……” 陆允时气笑了,年纪不大胆子不小,敢调侃起他来了。 他故意晃了下马,正嘟囔个不停的余安吓得一把抱住马脖子,生怕自己掉了下去,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是后面的人捉弄她! 余安愤愤地捶了下马背。 所幸陆允时没有再说什么,驾马而去。 * 天光潺潺,赶了一个时辰的路,两人在寅时左右赶到了城外的菩提寺。 马蹄才止住,陆允时就迫不及待地侧身跳了下来,也不管身后的余安,只身往前走去。 余安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费了好大一番劲儿,才够着马镫踩了下来。 正欲出声询问时,前面不远处的男人猛地朝她奔来,一手拉着白马,一手将她护在怀里,躲在了寺门前的一棵大树后面。 只见一个蒙着脸的黑衣人,蹑手蹑脚地从寺门里出来,手里像是抱着什么东西,急匆匆地往后山走去。 余安倏地想起大理寺敛房里那具不完整的尸骸,再联想陆允时大半夜将她拐到这来,一定是为了让她来验骨。 既如此,那个蒙面人手里抱着的极可能是部分尸骨! 显然陆允时也猜到了,将马绳系在树上后,一手揪住余安的袖子就往那人走得方向跟去。 余安被他拽地趔趄,起初男人的步子跨地极大,她小跑着才能跟上。 但越往山后走,她察觉到男人的步子正在减缓,最后在四周都是繁茂草丛的地方停了下来。 还未天亮的密林静谧的有些诡异,二人交错的呼吸声听得一清二楚。 余安此时也察觉处不对来,正欲开口询问时,一股力道猛地将她往右推去。 只听到寂静的密林中响起“咻”的一声,一支利箭划破长空,直直朝她方才所站的地方射来,陆允时长剑一挥,将那支箭拦腰斩断。 “躲开!” 余安吓了一跳,这下终于明白过来,他们二人中计了! 顷刻间,数支箭矢朝二人射来,陆允时身子不停周旋,目光凌厉,手中长剑挥舞。 趁着挡住箭矢的间隙,一把将余安拉起来,朝来时的原路奔去。 不料,密林中不知何时竟升起了浓雾,面前白茫茫一片,叫人辨不清方向。 转睫间,白雾越来越浓,紧捱着的两人也看不清彼此了。 余安有些害怕,她从没经历过这样惊险的事情,不敢想象若是在这里和陆允时走丢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想到方才朝她射来的那支箭,如若不是身边的男人及时将她推开,她早被一箭穿心了。 余安咬着唇,伸手想要抓住一旁男人的袖子,却又想到他看向自己时,眼底总是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和厌恶,又犹豫着缩回了手。 忽然,右肩被搭上一个重物,那是陆允时的胳膊。 “吱个声,不然还以为你死了。” 男人淡淡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明明是揶揄的语气,却被他说的一本正经。 “......没死,还活着呢。” 软软的声音自胸膛处传来,陆允时闻声垂眸,只能依稀看清一个头顶,淡淡的发香味涌入鼻尖。 已许多年未曾和别人一同出行了。 当年那桩冤案发生后,年纪太小的他除了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后来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父亲一手促成,更是无法原谅,不止父子俩的关系直坠冰窖,他与周围人也不再来往,渐渐养成了孤僻少言的性子。 他鲜少与人交流,每日只知道发奋苦读,并练就了一番好武功,靠着自己的本事进入了大理寺。 为的不仅是希望在他的努力之下,世间不再出现冤假错案,更是为了暗中调查当年虞家蒙冤一事。 也就大理寺那些狗眼看人低的衙役,一心认为他进去是靠着他父亲,殊不知他如今掌管三司之一的大理寺,全是靠自己的能力所得。 至于他们口中的“好爹”,其实在母亲病逝后,他们二人早已一年不曾说过话了。 但他生性如此,孤傲冷僻,不愿与旁人多做解释,只觉男人应用实力说话而非用嘴。 陆允时正回忆着,忽然袖子被人猛地拽了一下,只听到余安有些急促地喊道:“大人!” “......这雾有毒!” 作者有话说: 雾:工具雾来了(黄豆笑) —— 预收文:《奸相嫁姐》 #姐姐,我是伪君子,但只做你的裙下臣。#
第4章 羞窘和争执 面前的雾气愈发浓厚,像是一块巨大的白布围住了天际,将二人牢牢锁在其中。 余安努力睁开眼睛,发觉不对,将捂住口鼻的手松开露出一条缝隙来,鼻尖动了动,竟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水腥味儿。 这股味道,像极了西洲山谷里出现的“瘴气”! 西洲地处偏远,地势低洼,四水汇集到中间,久而久之有了一个“洞心湖”。 湖水清澈,极似泉水,她和师父便定居在不远处,后来有一日的清晨,她一推开门,雾气缭绕,白茫茫一片。 她以为是什么天气所致,便没放在心上,可就在半个时辰后头昏脑涨,还是外出的师父回家时将她治好了,告诉她那是“瘴气”。 瘴气与雾气极为相似,但更加粗制,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像一种浓厚的白烟,但飘荡在空中会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水腥味儿。 眼下,这种味道和瘴气一模一样! “大人,快捂住口鼻!” 余安一手捂在脸上,一手准备从包袱里拿出用来遮挡的布,那块布是她师父专门用药草熏过泡制后给她防御瘴气的。 不成想,拿包袱的手心扑了个空,反而覆在了一只遒劲有力的胳膊上。 余安有些懊恼自己出门太急,竟然忘了拿救命的东西! 陆允时闻声将口鼻捂住,忽然察觉右臂上传来触感,他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这应该是余安的手。 危急存亡的时刻没了揶揄的心思,以为是人碰着了什么,俯首问道:“怎么了?” 余安被颈后喷洒的气息刺激的肩膀一缩,侧头看向一旁,只能依稀捕捉到一抹黑影,急切道: “大人,这应该不是雾气,是瘴气,人若是闻久了会头晕脑胀,四肢乏力,继而昏死过去。” 因捂着口鼻,余安的声音有些闷,陆允时听不太清,但他却注意到了瘴气两个字。 他听说过这种毒气,瘴气是一种污浊有毒的水雾,虽不致命,但是在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只要出现一点状况,极有可能丧命。 但瘴气多发在山谷里,像这样的露天后山中实属罕见。 莫非这里的地势有什么玄机? 余安显然也想到了,她怕口鼻捂着声音太小便踮起脚尖,无意中酥.软的胸.脯捱上了男人精瘦的胸膛。 原本聚精会神留心四周风吹草动的人,身子猛地一僵,紧执长剑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大人,这瘴气只会出现在周高中低的地势,这菩提寺的后山却是相反,我猜这土地下面一定有一条巨大的地泉通向四周。凶手将我们引来这里,不会固然冒险,一定是做好了万全之策......” 余安说完一长串的话,只觉胸口气闷得很,却又不敢深吸一口气,怕把周围的瘴气吸入进了鼻腔。 她声音逐渐微弱,“这里一定有一个路口通向地面,可以躲进去......” 此时的陆允时却耳尖通红,脑子浑浑噩噩,他从未与人这般亲密接触过。 虽然清楚怀里是一个男人,但那软乎乎的身子,捱上来和女人有何不一样! 一时羞恼,陆允时正想抬手推开怀里的人时,却听见余安声音微弱,气息短促,登时反应过来是中了瘴气的毒。 他眉心一蹙,心底腹诽一个男人怎的身子这般弱不禁风,若是回去了得日日叫他三更起,徒步十里。 陆允时一手紧箍住余安瘦削的肩膀,微阖双眼,两耳认真听着水声。 既然瘴气是从地心河升上来的,那有水流的地方一定就有路口。 果然不出所料,在静谧的山林中,细微的水流声传入耳中。再也不敢耽搁,两人朝着水流的方向赶去。 行到半路,余安已经难以喘气,小脸憋得通红,两只手紧紧拽着胸前的衣服,腿脚发软,无力支撑的就要栽倒在地。 陆允时“啧”了一声,眼底露出嫌弃,“回了大理寺后,每日三更起来锻炼,打拳长跑举重一个都不能少。” 面上这么说着,却还是小心地将人摆正,高大修长的身形弯了下来。 他一腿微屈,蹲在地上,二话不说就要把余安往自己背上扔,干脆利落的动作硬是把快要昏睡过去的某人生生吓醒了。 “别,不行......”余安气息急促,“不能背,我可以自己走。” 此时两人已经远离密林中心,瘴气也在慢慢消退,原本朦胧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陆允时鸦睫扑闪,微微侧头。 入目便是余安一副气若游.丝、红唇.微张的样子,才消停下来的耳朵尖又“蹭”的一下烧了起来,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心里像是燃起了一股无名火来,直直灼烧着心腔。 这种感觉极不好受,却三番两次浮上来,陆允时气息也开始变得急促滚.烫起来。 男人喉结动了动,声音微沉:“废什么话,你要是想死,等案子破了再去找阎王也不迟。” 说着,便使出蛮力要将怀里的少年往背上托。 意料之外,手中传来一股不大却很坚定的力道,一直在暗暗抵抗,像个被人捏住后颈不停扭动的猫。 情势危急,陆允时声音冷下来:“余安!” 要是先前,少年早吓得一颤,再不愿也只能照做,但今天却连眼眶都红了一圈,眼泪要掉不掉。 明明虚弱至极,两只手还是死死护在前面,说什么都不趴到他的背上。 良久,陆允时败下阵来,只当他是不愿并未多想,“麻烦。” 话落,两手一把将身形瘦削的人打横抱起,怀中的少年轻得不像话,软乎乎的身子托在手里跟只猫似的。 怀里的人小脸通红,浑身瘫.软地卧在男人宽阔温暖的胸膛里,左耳印在靠近心房的位置。 咚、咚、咚...... 有力搏动的心跳,一下一下隔着皮肤穿到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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