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自己对他多关心关心,弘时这就懂事多了吗? 实则,四爷也好,还是弘昼也好,都没猜到弘时的心思。 弘时忍不住想:嗯,皇玛法果然是不那么在意弘昼的,这样锋利的弓箭都赏弘昼了,难道就不怕弘昼有个三长两短? 父子四人是各怀心思。 等着回去了缓福轩,弘昼拿着自己这把小弓箭是看了又看,若不是怕伤到自己,恨不得抱着弓箭睡觉了。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了,向来喜欢睡懒觉的弘昼就早早起来去了校场练习骑射。 其努力程度,简直叫耿格格等人瞋目结舌。 一直过了晌午,弘昼这才回来缓福轩用饭。 耿格格瞧见他衣裳都汗湿了,很是心疼,道:“弘昼,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就连王爷都说你骑射练的很好,不如下午就好生在屋子里歇着吧?” 弘昼摇摇头,一张小脸上是藏不住的雀跃:“不,我下午还要去和哥哥一起射鸟了。” 耿格格无奈摇摇头。 弘昼就要往外走。 谁知他没走几步,外院书房就来人了,来的是苏培盛的徒弟小顺子,这人之所以能被苏培盛收为徒弟,可是聪明的很,如今看到弘昼比看到亲爹还要亲热几分:“五阿哥,王爷请您过去了。” 弘昼还未来得及说话,小顺子就眉开眼笑道:“佟佳府上来人了。” 当即弘昼就抬脚朝外院书房走去。 他就算再傻,也知道今日佟佳府上来的定不是隆科多,那,会是谁了? 弘昼紧赶慢赶走到外院书房,刚行至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说话声:“……王爷不必推辞,这是额娘吩咐我送过来的,虽不是些什么顶值钱的东西,却也是额娘的一片心意。” “您放心,这事儿阿玛并不知情。” 弘昼走进去一看,只见四爷对面坐着一个约莫二三十岁左右年纪的人,若仔细看来,这人与隆科多还有几分相似。 此人名叫岳兴阿,正是隆科多与隆科多福晋所出的嫡子,他虽占长占嫡,可自李四儿得宠后,却远远没有庶弟玉柱得隆科多喜欢,他已有了几个孩子,已入朝当差,可隆科多却迟迟未立世子。 其中深意,是不言而喻。 岳兴阿对额娘这些年的境遇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也曾替额娘鸣不平过,却被隆科多狠狠训斥了几次,后来额娘与他说莫要连他也得了隆科多厌弃。 虎毒不食子,这些年下来隆科多虽对他及不上玉柱十分之一,却也没有刻意刁难过。 今日岳兴阿脸上都是笑,待弘昼上前与四爷请安后,还未等他来得及说话,弘昼就已经率先开口道:“您就是表舅吗?我虽没见过您,可您与舅公,舅婆长得有些相似,一定是表舅是不是?” 岳兴阿也是有儿有女之人,瞧见这般活泼可爱的弘昼很是喜欢,点点头道:“没错。” “你是弘昼小阿哥对不对?” 弘昼扬笑道:“对啊。” “您不必叫我弘昼小阿哥,就与阿玛一样,叫我弘昼就行了。” 他说话间,还见着不远处的桌上摆了许多锦盒,一看就明白来,敢情自己这位表舅今日是来送礼的。 聪明的弘昼是一点都没猜错。 昨日灰头土脸的隆科多带着满脸眼泪的李四儿回府,恩爱有加的两人更是难得争执起来,隆科多怪李四儿不知轻重,非要进宫参加皇上寿宴,李四儿却说隆科多在皇上跟前连个小娃娃都比不上,更是没能护着她。 这些年下来,正因李四儿的泼辣爽利,与众不同,所以才得了隆科多的喜欢,李四儿被隆科多宠的不知天高地厚,更说什么:“……老爷如今口口声声说起我的不是来了?当初您怎么与我说的?说定要弘昼那小儿与我赔不是!” “当日我与您说想进宫参加万寿节,您又是怎么说的?您说我自然能去,在您心中,我就是您的福晋,还说这事儿包在您身上,这话是不是您说的?” “如今您自己不得脸,触了皇上的霉头,就将这气撒在我身上来了?这事儿我不可认!” 本就又急又气的隆科多见李四儿还这般咄咄逼人,当即就狠狠抡了李四儿一巴掌。 李四儿作为隆科多心尖尖上的人,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愣了一愣,就捂着脸撒泼打滚起来,自己闹腾还不要紧,还要拉着儿子玉柱一起寻死。 皇上赏下来的两个教养嬷嬷就是在此时到场的,这两人是魏珠选的,魏珠之所以能做到皇上跟前得脸内侍第一人,那可是极有眼力见,知道皇上对隆科多和李四儿心生不满,选的那两个教养嬷嬷那叫一个严厉。 两个教养嬷嬷一见李四儿这般没规矩,二话不说就要打她十下手板心。 李四儿不是善茬儿,自不答应。 可这两位教养嬷嬷也是厉害的,当即就以皇上旨意为由,叫隆科多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几个婆子将李四儿按着,她们开始动手。 李四儿虽不得动弹,但嘴上还是能说能骂的,疼的嗷嗷叫的同时还不忘骂人。 得,她又喜提十下掌嘴。 …… 如此往复循环,一晚上下来,李四儿就老实了许多。 想及这事儿,岳兴阿脸上的笑容是挡都挡不住:“……我与额娘昨日虽未进宫,却也听闻万寿节上之事,额娘说上次就已得弘昼倾力相助,昨日若非有弘昼在场,只怕今日我们母子已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说着,他更是微微叹了口气:“京城上下宠妾灭妻的人家不是没有,可像我阿玛这样宠爱小妾宠的京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却唯有他一个。” “皇上昨日那般训斥,但愿能够警醒阿玛一二。” 因隆科多的关系,四爷与岳兴阿关系只能算得上熟识,算不上亲厚,如今四爷听岳兴阿说起家中琐事,只道:“舅舅并非蠢笨之人,但愿他只是一时糊涂。” 岳兴阿可不似隆科多一样不知深浅,在四爷跟前敢放肆,他说话是小心又谨慎。 正好十三爷前来找四爷,四爷便先行离开了。 这下,只剩下弘昼与岳兴阿两人,弘昼便问道:“表舅,舅婆经昨日之事,心情可好些了?” “上次我就听舅婆说起过她院子里厨子做的酥油鲍螺好吃,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念念不忘,没想到舅婆还记得这事儿了。” “您回去与舅婆好好道谢,劝舅婆好好养病,莫要与那等小人一般见识。” 从岳兴阿的言语中,弘昼觉得这是个可以交好之人,毕竟他是隆科多福晋亲自教出来的儿子,总比李四儿教出来的玉柱要强上许多。 更别说经过昨日之事,想必隆科多可不敢再像从前一样宠着李四儿母子,那是不是说,隆科多很快就会立岳兴阿为世子? 既然隆科多这条路走不通,那就走他儿子这条路好了。 弘昼也知道岳兴阿如今在朝中官职不高,却想着这人大概也有飞黄腾达的一天,带着七分真心,三分利用之意,与岳兴阿套起近乎来。 岳兴阿本就对弘昼心生感激,两人说了大半个时辰的话,是愈发亲近起来。 等又过了几日,弘昼甚至还亲自带着礼物前去看了看隆科多福晋。 四爷自是没去的。 弘昼是趁着四爷不在家,要纳喇·星德带他过去的,纳喇·星德到了佟佳府门口,这才惊觉不对,却已经迟了。 弘昼像不知道隆科多与李四儿已对他恨之入骨似的,大摇大摆走了进去,先是去看望了隆科多福晋,见隆科多福晋气色好了许多,这才放心。 他更是要岳兴阿带着他在院子里好生转了一圈,毕竟上次他来的匆忙,根本就没有好好领略佟佳府的风光。 这一路上,他又听岳兴阿说起了很多。 比如,李四儿被那两个教养嬷嬷调/教一番后,是老实了不少,不仅日日前去给隆科多福晋请安,更是侍疾起来。 寻常人家的侍妾侍疾,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但李四儿的侍疾,那可是真的侍疾,亲自给隆科多福晋擦身喂药,端茶递水……她做这些事的时候,那两个教养嬷嬷还在一旁盯着,别说有言语上的不敬,但凡眼神里流露出不耐烦来,那就又是手板子伺候。 又比如李四儿当日虽与隆科多狠狠闹上了一场,但这些日子她也知道唯有隆科多能救她,与隆科多伏低做小认错,两人历经磨难,感情更甚从前。 只可惜,隆科多眼睁睁见着李四儿受苦,也是于事无补,是心痛不已…… 说起这些事儿来,岳兴阿心里便是一阵痛快,脸上的笑是藏都藏不住:“……你不知道,阿玛几次问了过那两位教养嬷嬷何时回去,只说李氏的规矩已经学的很好了。” “可你猜那两位嬷嬷怎么说?说是当日皇上说了,李氏的规矩学的好不好阿玛说了不算,得额娘说了才算数,额娘说叫她们回去,她们才能回去。” 说到这儿,他脸上的笑意更甚:“自李氏进门后,阿玛再未对额娘和颜悦色过,为了李氏,他难得求到额娘跟前。” “可额娘却反问他,难道我佟佳府上连两个宫中出来的教养嬷嬷都养不起了吗?索性就让她们一直住下吧。” “当时我正好在场,瞧见阿玛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额娘出身觉罗氏,一贯是个好性子的,若非被阿玛与那李氏逼得苦不堪言,又怎会愿意将两位宫中出来的教养嬷嬷留在府中?这事儿传出去也会惹人笑话的。” “额娘,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弘昼听闻这等事也觉得大快人心,下一刻更是听见岳兴阿道:“大恩不言谢,弘昼,你兴许想不到这些年我们母子过的是什么日子,但其中苦楚,唯有我们自己才清楚。” “你帮了我,帮了我额娘的大忙,以后只要你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只管开口,我定不会推辞。” 弘昼看着他那灼灼眼神,只觉得他话里有话,低声道:“表舅,你这话当真?” “自是千真万确。”岳兴阿脸上笑意散去,满是郑重,道:“上刀山,下火海,我在所不辞。” 弘昼点点头,下一刻更是听到他低声道:“你与雍亲王说一声,这些日子小心八贝勒等人。” “阿玛书房之事,我探听不到,却也见着他们近日来往过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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