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等着他们长大后,也会像我和十三弟一样亲密无间的。” 说着,他的眼神就落在了耿侧福晋与钮祜禄格格面上:“可两个孩子如何相处,会不会相处的亲密无间,与你们两个当额娘的也有很大关系。” “只有你们相处融洽了,两个孩子才能相处融洽,若不然,即便两个孩子关系再好,夹在你们中间也是为难。” 最后,他更是意有所指道:“家和才能万事兴,只有家宅和睦,我才能安心在朝中当差,才能心无旁骛替皇阿玛办事。” 耿侧福晋与钮祜禄格格正色应是。 犹豫片刻,钮祜禄格格更是道:“王爷放心,妾身并非那等浅薄无知,鼠目寸光的妇人,断然做不出嫉恨耿姐姐或五阿哥的事情来的。” “五阿哥得皇上喜欢,这是王爷之福,也是咱们雍亲王府之福,甚至连四阿哥因此都得到皇上另眼相待,好些皇孙到四阿哥这般年纪,连皇上的面儿都没见过,妾身谢谢四阿哥与耿姐姐都来不及了。” 四爷是知道钮祜禄格格性子的,既然她敢堂而皇之说出这话,就说明她心里没鬼:“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我自是知道你的好,就冲你将弘历教导的这样好,我都不会委屈你的。” 钮祜禄格格笑着应是,心中更是庆幸起来。 今日她得知耿氏被封为侧福晋之后,就钻了牛角尖,想着凭什么耿氏能被封为侧福晋,她却不能?甚至想着王府中侧福晋的位置只有两个,若是其中有个人没了,这侧福晋的位置是不是就是她的? 幸好,弘昼来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便是她行事再周密,想必有朝一日也会败露的,说不准这事儿还会牵连到弘历头上。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倒是融洽得很。 那些原想着看缓福轩笑话的人观望了几日,只能讪讪而归,其中就有李侧福晋。 李侧福晋这几年可不仅仅用“倒霉”两个字来形容,完全可以用“凄惨”来形容她。 女儿没了,自己也被四爷软禁了,儿子的世子之位也是遥遥无期,唯独只剩下个儿子,可钟氏进门后,儿子也与她离了心,想着从前耿侧福晋在自己跟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如今却与自己平起平坐,甚至有远超自己之势,她就愈发难受。 这一难受,她就病了。 只可惜,她这一病,四爷也好,还是弘时也罢,都无人来看她。 钟氏知道这消息后甚至还在院子里庆贺了一二,这事儿也没避及李侧福晋,李侧福晋知道了是愈发生气。 很快天气就一日日暖和起来,到了三月里,四爷仍是忙碌,可如今不光要忙碌朝堂上的事,更是要忙碌圆明园接驾一事。 皇上已与四爷说好,就在三月十五这一日带着几个年幼的皇子前去圆明园小住几日,更是要四爷带着福晋等人前去接驾,还说了行事不可铺张浪费,隐隐有种没将四爷当外人的意思。 四爷高兴答应下来。 弘昼瞧着四爷一日日是忙的脚不沾地,这一日前来缓福轩用饭,等着饭菜上桌的间隙,竟歪在炕上睡着了,不免有些心疼。 弘昼便找到耿侧福晋,与她道:“额娘,阿玛睡着了,不如咱们晚些时候吃饭吧?” “我瞧着这些日子阿玛像是累极了,每日阿玛的眼圈都是黑黑的,索性叫阿玛好好歇一歇。” “反正这会子我也不饿,若是您饿了,不如先用些糕点垫一垫。” 耿侧福晋连连称好。 她对四爷虽无多少情爱可言,但却是个有良心的,想着四爷这些日子对她不错,多少也有些心疼四爷的。 四爷只觉得自己这一觉确实睡得踏实极了,从夕阳西下一直睡到了外头的天儿都黑透了。 等着他醒来后,看着墙角只点着两盏灯,弘昼坐在炕上的另一边悄无声息玩七巧板,不免有些恍惚,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弘昼,我可是睡着了?” “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弘昼道:“阿玛,如今已经过了戌时,您可是饿了?那我与额娘说,要小厨房将吃食送上来。” 他与耿侧福晋一样,对身份地位并不是太在意,可如今却觉得额娘当了侧福晋可真是好,原因无他,因为扩建后的缓福轩多了个小厨房,里头几个厨娘更是手艺精湛,做出来的糕点和饭菜很合他的胃口。 四爷揉着眉心,皱眉道:“怎么我睡了这么久?” 说着,他更是看了眼正带着丫鬟进来摆饭的耿侧福晋,道:“弘昼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吗?皇阿玛过几日就要去圆明园,朝中的事情又忙,我哪里能睡觉?” 语气中隐隐带着责怪之意。 耿侧福晋柔声道:“王爷,妾身与弘昼也是担心您身子吃不消,自您入朝之后,您瘦了不少不说,更是憔悴了许多。” 弘昼也跟着点点头,他想到历史上的雍正帝殚精竭虑,继位没多少年就驾崩,下定决心不能叫这等情况发生,便道:“额娘说的没错,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个子高的顶着,您若是累病了,您得抽时间养病不说,我们也会担心的?” “磨刀不误砍柴工,这道理连我都懂了。” 四爷摇摇头,颇有些无奈。 他没与任何人说,通宵达旦、不眠不休对他乃说是常事,若是困了累了喝上一盅浓茶或闻一闻鼻烟壶,就又有了精神。 但今日对上弘昼和耿侧福晋,心知他们关心自己的身子,也不好出言训斥,只想着以后来缓福轩得小心些。 很快,耿侧福晋就带着梅儿将吃食摆了上来。 桌上有辣脚子姜、茭白鲊、镜面糕、肉线条子、梅鱼干等等,瞧着就叫人觉得胃口大开。 四爷看到这桌上的美食,有种想与耿侧福晋喝上几杯的冲动,自他领了差事之后,就再没小酌几杯的空闲。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甩开了,紧赶慢赶吃完晚点,他就步履匆匆去了外院书房,临走之前更是不忘与弘昼母子道:“……如今圆明园已搭理的差不多,从前皇阿玛就去过圆明园一次,当初该归置的都已归置好了,如今不过又添些补些,弘昼你经常跟在皇阿玛身边,对皇阿玛的喜好有所了解,明日你们就先搬去圆明园住着,若有什么不好的得赶紧与我说。” 弘昼自是求之不得。 等着四爷离开之后,他更不忘与耿格格道:“额娘,我原先只觉得哥哥对自己太狠了些,可如今看来,哥哥这性子简直与阿玛一模一样,哥哥是念起书来拼命得很,阿哥是当起差来拼命得很,简直就是拼命三郎父子组。” “前几日阿玛考问我们功课时,还有高公公进来问话,连圆明园的花木,熏香,甚至碗碟,阿玛都要亲自过目。” 说着,他更是伸出手比划起来:“您是不知道,光是这碗碟的册子都有这么厚了,阿玛一页页的翻看,便是阿玛一天有二十四个时辰,只怕也是不够用的。” “唉,真是心疼高公公苏公公他们,他们在阿玛手底下当差可真是辛苦。” 耿侧福晋笑道:“是了,我瞧着王爷瘦了不少,连带着苏公公也跟着瘦了些。” 弘昼附和点了点头。 想着跟在四爷身边当差的人的确可怜,好在他这个儿子当的还是挺幸福的。 吃饱喝足的弘昼洗澡之后就去睡了。 翌日一早他就开始收拾起东西来,虽说他们一行前去圆明园住不了多少日子,可他要带的东西却不少,像什么弓箭啦,弹弓啦,玩具啦……别说‘香橼’要带上,就连‘橘子’和它的猫窝都没忘记。 到了出发这一日,就数弘昼的东西最多,甚至比福晋的东西都多。 可如今谁都不会说什么,甚至还有小太监为了抢夺替弘昼搬东西的机会争起嘴来。 不得不说,弘昼虽爱财如命,但他喜欢银子是一回事,体恤奴才们又是另一回事,一贯对奴才们出手不小气,小太监们替他搬东西,他肯定是会给赏钱的。 弘昼刚与弘历爬上马车,就透过车窗看到弘时扶着钟氏缓缓走了过来。 自得弘昼“提醒”后,钮祜禄格格与耿侧福晋关系是愈发好了,今日四人是同乘一辆宽敞的马车,瞧见这一幕,耿侧福晋下意识皱皱眉:“皇上要去圆明园,三阿哥竟将钟氏也带去了?这,这叫什么事儿?” 她乃当额娘的人,打从钟氏进门后她就想过了,若以后弘昼也做出这等宠妾灭妻的事情来,她是头一个不答应。 钮祜禄格格嗤笑一声,笑容里满是鄙夷:“这有什么稀奇的?如今三福晋尚未进门,三阿哥院子里的奴才可都将这钟氏当成了正经夫人。” “你从三阿哥对钟氏的态度就能瞧得出来,他对钟氏可不像是对侍妾,像对祖宗似的。” “今日三阿哥要将钟氏带去圆明园,我可是一点都不意外。” 别说四爷瞧不上弘时,就连她都有些瞧不上弘时。 钮祜禄格格虽与耿侧福晋没有直言,可两人已达成默契,以后定不会纵容儿子做出这等事情来的。 弘昼与弘历这些日子时常与弘时在一起,每每听弘时念叨钟氏耳朵都要起茧子,别说对弘时带着钟氏去圆明园不奇怪,就算弘时抱着钟氏去圆明园都不会觉得奇怪,如今一听人说起钟氏就恨不得直捂耳朵,自不愿加入这个话题。 他们兄弟两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看风景,很快就到了圆明园。 耿侧福晋与钮祜禄格格的院子是挨着的,而四爷想着今年年底两个孩子就过了六岁,翻年就是七岁了,也到了该搬去外院的时候,便有心让他们两个与额娘分开,便将他们两个放在一个离自己近些的院子。 当然,三阿哥的院子同样也在四爷眼皮子底下,就在弘昼,弘历院子的隔壁。 毕竟比起这两个年幼的儿子,如今四爷对弘时更不放心些。 原本高高兴兴的弘昼与弘历一听说这消息就有点笑不出来了,弘历持重老成,弘昼时常进宫,并没有因离开额娘而伤心,反倒有种“我们兄弟两个终于住在一起”的快乐。 可是与三哥弘时挨着,与钟氏挨着,他们就快乐不起来了。 敏锐的四爷看着他们两个眉来眼去的,皱眉道:“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意思?可是不想与弘时住在相邻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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