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昨夜阿玛被重兵送回府后,他们全家上下就急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连夜开始走动起来。 只是无一人愿意出来帮忙。 八叔与他们说,如今皇玛法正在气头上,谁进宫替阿玛求情都是自讨没趣。 可身为儿子,他们哪里坐的住? 他几乎是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前来找弘昼。 弘昼大概能猜到他心里是如何想的,只是他无愧无心,并不在意旁人怎么想:“弘暟堂兄,如今的重点不是我们求皇玛法别生气,就算过些日子皇玛法不生气了,可若是十四叔性子不改,皇玛法还是会再次动怒的。” “我并不知道十四叔昨夜到底与皇玛法说了些什么,可能惹得皇玛法如此动怒,可见是十四叔很是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即便皇玛法赦免了十四叔,他们父子再次见面时,十四叔又口出狂言,只怕这一次,谁都保不住十四叔的。” “若十四叔想法不改,叫我说,他这样一直被关着倒还是好事。” 弘暟一直都知道弘昼聪明,却万万没想到弘昼居然聪明到这个地步。 昨夜阿玛被送回来之后是性情大变,不仅说四伯心机深沉,手段了得,更说即便全天下都对四伯俯首称臣,他也不会屈服的……他额娘带着众人是又哭又劝的,可惜他阿玛是半个字都听不进去。 想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豆大的眼泪顿时落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弘昼见他哭的肩膀一抖一抖,伤心极了,并未开口劝他。 人到了伤心难受时总得发泄一二,若是一直憋着,迟早会憋出病来的。 弘暟却是越哭越伤心,想到阿玛的一意孤行,想到额娘的四处碰壁,想到他们的凄惨处境……最后更是足足哭了一刻钟的时间。 一直等到他哭好了,弘昼这才递上一方帕子,道:“弘暟堂兄,你把眼泪擦一擦吧。” 弘暟方才是哭的痛快了,如今倒觉得难为情起来,压根不敢看弘昼的眼睛,接过帕子自顾自擦起眼泪来。 弘昼这才开口道:“弘暟堂兄,你是不是哭一场之后心里舒坦多了?” 说着,他更是含笑道:“接下来,咱们得想想怎么破了这局面才是!” 弘暟却是微微一愣,道:“弘昼堂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弘昼却是面上笑意更甚:“我说,我们一起来帮十四叔想想法子。” “弘暟堂兄,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你今日过来找我不就是想要救十四叔的嘛?若是我能想法子救了十四叔,也能一解我阿玛的燃眉之急,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我为何不做?” 暂且不提老八等人会有如何动作,光是德妃娘娘就够四爷好好喝一壶的。
第102章 弘暟是连连点头, 道:“弘昼堂弟,你这话说的极是。” 说着,他更是迟疑道:“只是该用什么法子才好?你是不知道,昨晚上我额娘以死相逼, 可是我阿玛都不松口, 还说还什么, 说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了之之类的话……我看这件事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弘昼仔细一想, 觉得弘暟的话很有道理。 他总不能跑去与老十四说:“十四叔啊,您就别挣扎了, 我阿玛不光会当太子,以后还会当皇上, 要是您一直与他作对,可落不得什么好下场的。” 他敢打包票, 只要他敢说这等话,他那位犟脾气的十四叔就会心存与四爷玉石俱焚的心。 上次当着皇上的面,他说四爷是犟牛。 但如今看来,比起四爷来,老十四更犟, 他们两人可谓是犟牛兄弟。 聪明如弘昼是翻来覆去想了又想, 也没能想出一个好法子来, 但他还是拍拍胸脯,道:“弘暟堂兄, 你给我几日的时间容我好好想想,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弘暟迟疑道:“弘昼堂弟, 你不会不知道怎么办吧?” “几日的时间里, 你就能想出法子来?” 弘昼是毫不犹豫点点头:“这件事交给我,你放心!” 弘暟却觉得他看起来不是那么靠谱的样子, 可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便先回去了。 弘昼一扭头转身就与弘历商量起这件事来,更是说的振振有词:“……虽说这几年我们与弘暟堂兄没什么来往,可也是住在过一块的情分,我瞧着他在我跟前哭的这样伤心,实在是于心不忍。” “再说了,十四叔是阿玛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纵然他们关系不如咱们之间亲厚,可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也不忍叫阿玛因为十四叔的事情日日烦心。” “哥哥,你觉得我这话说的对还是不对?” 弘历点点头,赞同道:“自然是没错的。”点点头赞同道自然是集市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颇有些无奈看向弘昼:“只是你并不知道该如何说服十四叔,如今却将这件事情揽在自己身上,有道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担心来日弘暟堂兄会愈发失望的。” “如此一来,只怕我们和弘暟堂兄的关系会愈发疏远。” 弘昼足却正色道:“谁说我不知道了?” “我只是如今不知道,谁说我过几日也不知道?我,我这不是在与你一起想解决的办法吗?” 说着,他笑了起来:“就算咱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可不是还有皇玛法在嘛?” 如今他的座右铭就是:有搞不定或弄不明白的事就去找皇玛法,保准没错! 弘历是哑然失笑,继而却觉得他这话很是有道理。 兄弟两人是商量来商量去却也没商量出个章程来,当天傍晚弘昼就递了要进宫的帖子。 翌日一早,他起身后与四爷和耿侧福晋说了一声,就进宫去了。 对他而言,进去乾清宫就像是回老家似的。 他一到乾清宫是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更是瞧见御书房内的多宝阁上摆了好几件新鲜的宝贝,这才觉得自己已好些日子没进宫了。 他正盯着多宝阁上的一个翡翠玉壶出神。 爱财的他正心里算盘着玉壶大概能值多少银子,就听到身后传来了皇上的声音:“弘昼啊,你好些日子没进宫来看朕,朕记得上次见到你时还是在除夕时。” “你许久不进宫,一进宫却没将自己当外人,盯着朕多宝阁的宝贝出神。” 弘昼转身,喊了一声“皇玛法”后这才道:“您多宝阁上放的宝贝不就是为了叫人看的嘛?我又不要,难不成看看都不成?” 说着,他更是快步上前,将皇上扶住,含笑道:“这些日子我没有进宫,不是不想您,只是为了避嫌。” 他是一点没将皇上当外人,是什么话都与皇上说,如今更是道:“您整日在紫禁城,不知道外头的人都说些什么。” “他们啊,是什么都敢说,有人还说是因为我的关系,所以您爱屋及乌,连阿玛也偏爱起来。” “别人不知道,我是知道阿玛这几年是多么用心,多么努力。” “再加上阿玛心气高,若是叫阿玛听到这些话可是会不高兴的。” “索性我这些日子进宫的次数就少了许多……实则,我也十分想念您。” 皇上听了这话只淡淡一笑:“这话当真?莫不是你故意说了骗朕的吧?” 实则他心里清楚,这哪里是什么流言蜚语,分明就是实话。 虽说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可是若不是弘昼,他根本不会这般早留意到四爷的才能。 但这些话他不会对任何人说,甚至对弘昼都不会说。 弘昼头点的宛如小鸡啄米似的,连连道:“皇玛法,我骗您做什么?” “我们祖孙两个这样好的关系,我何至于骗您?” 皇上面上是笑意更甚,道:“照你这样说,老四成了太子后,倒是妨碍了咱们祖孙之间的关系?” “朕看你可不是那等害怕旁人闲言碎语之人了!” 弘昼如今已陪着皇上坐在了炕上,正色道:“话虽如此,但如今却是不一样了。” “如今我阿玛是太子,我说话做事总得更小心才是,可不能坠了阿玛的颜面。” 皇上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这两日他因老十四一事可谓心神不宁,吃不好睡不好的,如今被弘昼这般插科打诨一番,心情变得好了许多。 如今他更是要魏珠差人去御膳房看看有没有刚出锅的糕点。 很快,祖孙两个就一起吃着糕点一起说起闲话来。 到了最后,皇上才道:“……你既说如今你该与朕之间避避嫌,那倒是与朕说说你今日进宫是所为何事?难道只是为了看看朕?” 弘昼嘴里叫蟹粉酥塞的满满的,纵然他喜欢吃很多点心,可吃来吃去,仍觉得御膳房所出的蟹粉酥最合他的心意:“皇玛法,您这样聪明的一个人,如今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我今日进宫,自然是因为十四叔的事情啊!” 皇上看着他,面上是神色依旧,不辨喜怒。 若旁人见到皇上这般神色早就吓得够呛,可弘昼就像没看见似的,继续道:”从前我就与您说过,这父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十四叔虽惹您不高兴了,但您何必与他一般计较?” 说着,他看了眼皇上,只见皇上脸色沉沉,又道:“皇玛法,您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我今日虽是为十四叔进宫,却不是替十四叔求情,方才说那些话只是担心您因为十四叔生气,可没有为十四叔开脱的意思。” 皇上冷哼一声道:“你进宫不是为老十四求情的,那是为了什么?” 弘昼正色道:“当然是为了解决问题啊!” 他又塞了一块蟹粉酥到嘴里,这才继续道:“十四叔如今才三十多岁,又是将相之才,难不成您还想将他关一辈子吗?” “昨日弘暟堂兄来找我了,他那样好面子的一个人可说起十四叔来,却急得哇哇大哭,可见连他都知道十四叔做的不对。” “更不必说德玛嬷,如今不知道如何伤心了。” “我们都知道十四叔钻了牛角尖,一时间想走出来没那么简单,皇玛法,难道您就没有钻牛角尖的时候吗?人都有一时糊涂的时候,就算说的做的错了,可我相信十四叔还是打从心底里敬重您的,您这个当父亲的总不能一直与他计较吧?人若是一直这样纠结于别人的错处,这样活着实在太累了。” “我之所以活得这样高兴,就是永远记得开心的事情,忘记烦恼的事情,您说我这话说的是有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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