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完,他就去牵弘昌的手。 只是,防备的弘昌再次后退两步,一言不发看着他们。 弘昌如今虽已有七岁,却性子腼腆,更记得额娘进宫之前与他的嘱咐,要他小心些,更莫要给阿玛添麻烦。 弘昼瞧他这样子,道:“弘昌哥哥,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孩子。” 弘历也忙道:“是了,弘昌哥哥,我和弟弟都是很好的人。” 这话说完,他也不等弘昌说话,就蹲下身子将那雪人的脑袋安了上去,笑道:“弘昌堂兄,你看!” 弘昌想了想,记得经常听阿玛提起四伯,更听额娘说过若不是四伯照拂他们,只怕他们的日子更难。 当即,他就点点头,低声道:“好,我们一起玩。” 三个孩子当即就一起堆雪人起来,弘昌大些,堆出来的雪人像模像样,弘历也勉强强些,弘昼却堆出来一堆四不像。 偏偏弘昼还引以为傲,拍手道:“嘿嘿,我堆的雪人真好看。” 他是个没什么耐性的孩子,玩了会堆雪人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拉着弘昌絮絮叨叨说起话来,一下说这,一下问那,最后更是问起了瓜尔佳·满宜来:“满宜姐姐最近可还好?” “上次我听福惠姐姐说满宜姐姐的亲事还没定下来,这几日她的亲事可有眉目了?” 提起这位表姐,弘昌的话就渐渐多了起来:“满宜姐姐的亲事还没定下来。” “因为这件事,瓜尔佳侧福晋着急的很,不过我觉得满宜姐姐很好,定会找到如意郎君的。” 弘昼颇为赞许点点头:“这是自然。” 嘿嘿,他都已经为瓜尔佳·满宜选好如意郎君了,他选的人,自然是没话说。 渐渐的,腼腆的弘昌话也多了起来。 不远处正散步的四爷与十三爷瞧见这一幕,甚是欣慰。 与弘昌的境遇一样,即便十三爷性子不算内向,又一贯与人交好,可因他得皇上厌弃,他那么多兄弟却无一人愿意搭理他。 每每遇上这等宴会,十三爷总是孤家寡人一个。 他的身边,除了四爷,再无旁人。 十三爷也见惯了无人愿意搭理弘昌的场景,见到这一幕,眉眼中带着些许笑意:“如今弘昼得皇阿玛喜欢,可是热灶,想必除了他和弘历,再无人愿意与弘昌一起玩。” 四爷还记得当年十三爷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再瞧见他这般落魄潦倒,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心中很是难受:“你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十三爷道:“四哥,我信你。” “别人的话我都不信,我就只相信你。” 若非四爷一直安劝慰他,他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今日。 很快弘昼就眼尖发现了四爷与十三爷,冲他们挥手道:“阿玛,十三叔。” 弘历与弘昌也上前请安。 四爷还是老样子,面上看不出喜怒,眼神率先落在弘昼面上:“方才你可有闯祸?” 连他都觉得弘昼若是安分守己,老老实实的,那就不是弘昼了。 弘昼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更是掷地有声道:“阿玛,我才没有闯祸,我乖得很。” 四爷显然不相信这话,眼神落在弘历面上。 弘历才是不折不扣的乖孩子,既不愿撒谎,也不愿出卖弘昼,嘴巴动了动,到了最后却是低下头没说话。 这下,四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十三爷看着玩的脸红扑扑的弘昼,也替他开心,笑着道:“弘昌,你今日与两个弟弟玩的开心吗?” 弘昌点点头,声音仍是小小的:“开心。” 说着,他脸上扬起笑来:“阿玛,我很喜欢两个弟弟的。” 十三爷笑道:“满宜她们也都很喜欢弘历与弘昼的。” 说着,他更是笑道:“自满宜她们回去后一直念叨着弘历与弘昼,我们府上已许久 没办过宴会,如今虽已至冬月,可府中上下却是半点热闹气都没有。” 他看向四爷道:“若是四哥不嫌弃,过几日我就设个小宴,你带着几个侄儿去我们府上玩玩。” 若换成从前,四爷定会毫不客气答应,或许十三爷没提这事儿,他都会带着弘昼等人登门。 只是如今十三爷府上是个什么情形,四爷比谁都清楚,堂堂皇子却是入不敷出,一场宴会下来,花费不少。 想及此,四爷只笑道:“我自是愿意的,只是过些日子就是弘昼的生辰,在你府中设宴还是到雍亲王府设宴都是一样的,你说了?” 十三爷知道四爷体恤他,当即点头称好。 弘昼眼里亮晶晶的,想着他的生辰纳喇·星德可是要来的,他拽了拽十三爷的手,奶声奶气道:“十三叔,叫满宜姐姐也来。” 十三爷笑道:“满宜自然是要去的,她向来是个喜欢热闹的性子。” 弘昼这才放心。 这件事便敲定下来。 十三爷见三个孩子鼻尖冻的通红,生怕他们冻出个好歹来,便道:“……那边水榭有糕点,你们过去尝尝,喝杯热茶,当心染上风寒了。” 弘昼一听有好吃的,当即就拽着弘历和弘昌的手跑了过去。 他们虽用过午膳,可这群小孩子正是顽皮的时候,消耗大,所以太后娘娘便吩咐御膳房送了好些糕点到水榭。 方才在外头玩的皇孙们七七八八都走了进去。 弘昼一进去,弘晟的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当即是神色晦暗不明,只觉得弘时比自己想象中要聪明点。 同样的,一进屋弘昼就看向弘晟。 两人四目相对。 刚被立为世子的弘晟是春风得意,自不会惧弘昼,含笑走了过来,“我是说方才怎么没看到两位堂弟了,原来是与弘昌堂弟在一块玩。” “弘昌堂弟性子孤僻,与我们都玩不到一起去,没想到却能与两位堂弟玩的到一起。” 他就差指着鼻子说弘昼与弘历也是性子古怪。 弘昌一听这话,当即脸色一白,却并没有说话。 他时时刻刻记得额娘与自己说的话,他知道阿玛的处境已十分艰难,断不能再给阿玛惹祸。 但弘昼不一样,他什么都不怕,最不怕的就是惹祸。 要知道,他在雍亲王王府小霸王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当即他就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迎着众人狐疑的目光,不急不缓道:“方才三伯父在皇玛法面前把弘晟堂兄夸得多好啊,我看,弘晟堂兄也不过如此嘛!” 说着,他更是摇摇头道:“方才我还想着以后多跟弘晟堂兄学一学的,可如今看来,还是不学为好,免得把我教坏了。” 他这话一出,当即人群中就有人嗤笑起来。 弘晟一向自视甚高,如今更是被人捧的连几斤几两都不知道,厉声道:“我自诩友爱兄弟,照顾弟妹,可也得看看对方是谁。” “即便有些人是皇孙龙子,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好的,我又何必对他们友爱?” “弘昼堂弟,想必你是第一次进宫,有些事情不清楚,从前我们三番四次相邀请弘昌堂弟与我们一起玩,可他都置之不理,他既没有将我们当成兄长,我又何必将他当成弟弟?” 他这话音一落下,站在弘昼身边的弘昌就白着脸嗫嚅道:“不,不是这样的,是他们每次都会取笑我,取笑我的阿玛……” 弘昼即便不相信十三爷与弘昌,也该相信四爷的眼光,当即只冷冷看着弘晟。 水榭里虽有小太监伺候,但这些小太监都是聪明人,一个个垂着头,恨不得将耳朵缝起来才好。 弘晟还在喋喋不休:“弘昼堂弟倒是挺愿意多管闲事的,我要是你,有闲心管别人家的事,还不如多管管自己姐姐。” 说着,他面上露出几分讥诮之色来:“我可是听说怀恪郡主刚成亲没多久,就被送到庄子上养病去了,也不知道她最近身子可还好?什么时候才会被四叔接回来?” 京城之中没有不透风的墙,纵然四爷离朝堂甚远,可也有许多人盯着雍亲王府。 老三也是其中一个。 他们虽不知道怀恪郡主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却知道此事定有猫腻。 弘昼见过不要脸的,但很少见过像弘晟这样既小气又不要脸的,说不过他就拿雍亲王府的丑事出来宣扬。 他虽不喜怀恪郡主,可在外也得维护雍亲王府的面子,扬声道:“呀,没想到我们王府中的事情,弘晟竟知道的这么清楚?难不成你们派人日日盯着我们?要不然怎么连我姐姐被送去庄子上养病的事情都知道?” 他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狐疑道:“弘晟堂兄,你和三伯到底想做什么?” 说着,他是一拍自己的小脑袋瓜子,声音低了些:“方才我和哥哥玩的时候,听到有两个小太监在嚼舌根子,说如今太子之位空悬,你们巴巴盯着我们王府,想必也这样盯着别家。” “弘晟堂兄,莫不是……莫不是三伯想当太子吧?” 他这话一出,满屋子可谓寂静无声。 自老二被废后,一众皇子都觊觎太子之位,可心里惦记是一回事,敢不敢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 特别是如今皇上年纪大了,愈发忌讳此事,别说无人敢当众提及此事,就连在府中与谋士谈及这等话题都是慎之又慎。 就连弘晟都惊呆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看弘昼是棒槌,弘昼看他也是棒槌。 如今弘昼笑嘻嘻道:“弘晟堂兄,你怎么不说话?莫不是被我说中了吧?” 弘晟吓得连声否认,额角甚至有汗冒了出来:“自然不是。” 说着,他指着弘昼低声道:“我可告诉你,你别乱说话,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的,若是这话传到皇玛法耳朵里,皇玛法信以为真,这可是要出事的。” 弘昼却是一副无所谓的神色,狐疑道:“传到皇玛法耳朵里又怎么了?我不怕,我又没有瞎说话?” “我问问你,三伯敢对天发誓,说他一点都不想当太子吗?若是他撒谎,就叫他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弘晟不敢接话。 一众皇子,谁又敢如此发誓? 弘昼冷哼一声,道:“我说的没错吧?” 弘晟被他怼得毫无招架之力,当即指败下阵来,故作大方:“罢了,罢了,我这个当兄长的就不与你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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