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阿升:“她在读书你知道吧。” “知道,育才国际。” 连这个都知道。 她才来三天。 今天还是第一次去上课。 他莫名的挑了一下眉梢,看向杨心悦。 杨心悦百口莫辩的瞪着阿升。 她想一定是到深城时没有听于经理的话,去拜拜那个关二爷。 初一十五都要拜的,不拜的话,会有麻烦。 原来一向不信这些乡间民俗的她,这回有些信了。 不信神,不信鬼,但大中国的祖先还是要尊敬的。 她暗下决心,只要这次凌骄阳不为难她,她一定去拜拜红脸关公。 凌骄阳:“支持喜欢的队员,看看直播,有钱呢看看巡演比赛什么的。这个叫粉丝。” 杨心悦听出来了,凌骄阳认定阿升是她的“粉丝”。 就是那种见面就恨不得做她老公的狂热份子。 她忙解释:“我跟他不熟。” 凌骄阳斜她一眼,“不熟?追到训练场地上来,跟你共舞,这叫不熟。” 不信,不屑,不想听的表情再明显不过。 “我来冠宇还没有跟谁共舞过,凌哥你这个不符合实情哈。” 凌骄阳:“严肃点,别抠字眼。” 杨心悦:“我很认真的,我来这里只想跟你做搭档。” 凌骄阳目光掠过她的头顶,看向别处,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敲着,心说,你追得上我吗? “我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别的一概不知。”她超级诚恳的保证,她一点不了解对方。 凌骄阳眼底闪了闪,一直和缓的声音,有了一丝变化,但话还是硬梆梆的:“想呆着,还是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书友的点评,有人看,不会太寂寞。
第22章 什么意思? 严重了。 杨心悦呆了一下,这句话有坑。 想了想,“我哪都不想去,就想上冰。” 保险答案。她只想跟英雄呆在一起。 凌骄阳眼尾一遍一遍刮过她的脸,思考了一会,抬手一挥,指了方向。 那边是冠宇冰场的贵宾室。 有一间专门给队员作休息室。 杨心悦第一次来,并不知道。 阿升手中拎着一双鞋,一脸不死心的挥手想过来:“你别走啊,你鞋在我这。” 他上前,后面跟着的一群少年也涌过来。 凌骄阳的目光向红衣少年和黄衣少年看去。 两人秒懂队长的意思。 红衣少年笑嘻嘻的转身,滑到阿升面前:“刚才说了,你输了带着你的人离开。” 黄衣少年走过来:“这里已经包场了,你们换个地方玩吧。” ** 杨心悦一步三回头,到了他指的方向。 十几张门,长得还都一样。 门上除了贴着阿拉伯数字,什么都没有标识。 这个…… 助教指了指门号502的房间,“那间,凌哥专用。” “专用啊。”她应了一声,走进去。 凌骄阳进来,看到杨心悦还踩着冰鞋,立在窗前。 刚才她心虚走得急,连鞋子都没有换。 大概看到对方有十几个人,阿升又拿着她的鞋作要挟状,所以她干脆不换,直接跑了。 她倒是省事。 连累凌骄阳去跟对方交涉,要回了鞋子。 他把手中的鞋放在她面前。 杨心悦看着脚边的鞋子,羞愧无比。 低头穿鞋时,总感觉头顶上有人在看自己。 带着英雄式的俯视。 扬脸,凌骄阳耳朵里戴着一只耳塞,另一只耳塞挂在胸前,里面放出轻柔的音乐声。 她扯着左脚的鞋带,本来穿得好好的鞋带,让好事者弄得只吊在一个鞋洞里。 没折呀,她得重新穿过。 “说吧。”他站在窗边,像一棵树挺拔,目光远眺。 “说什么?”她穿着鞋带。 “你们不是第一次见吧。” “就是第一次。”杨心悦立即澄清,“他来找阿瑶。” 阿瑶? 的确有另一个女生站在边上。 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子。 但他没有注意多少。 “以后不要什么人都往冠冰冰场带。”他觉得有必要跟她交待一下。 她年纪小,又傻,搞不好让别人牵个手,牵出了一段孽缘。 而且他对粉丝追星那一套还是有些耳闻的。 卫国和陈光那两小子,就有一些表妹,干妹的。 但眼前的杨心悦不同,李潇关照过,她在燃冰时,就是让“早恋”的事给踢出来的。 所以这种不能再发生一次。 基于跟李潇的关系,他需要跟她说清楚一些事。 看她还在弄鞋带,他蹲下来,看了一会,看到白色鞋带上泛着黄,还有一点点发黑。 他伸手一拉,带子断了。 杨心悦见状,呆了呆,去拉另一只鞋的鞋带,直接从鞋子洞里抽出来两截。 阿升搞的鬼。 她委曲的停下了手。 “鞋子坏了。”凌骄阳看着地上断带。 “没事。”她立刻否认,“穿久了,磨坏了。” 凌骄阳没有追问,伸手捡起鞋带,闻了闻,一条上面有被火烧过的糊味。 另一条,上面有整齐新鲜的切口,一看就是用剪刀或是小刀之类的利器切断的。 他随手收起塞入口袋里,“这次上冰训练,因为你跟那群阿飞,弄得延迟了一个小时,你看怎么办?” 杨心悦:“啊?不是故意的。” 凌骄阳:“嗯。但队里有规定,上冰训练周一周五,早上三小时,下午三小时。他们耽误的时间谁来补?” “我第一次犯错。” 凌骄阳:“哼,第一次吗?” 在他灼灼目光逼视下,她低头勾起脚尖,脚跟在地上拧动。 读书时,有一句秋后算账,她一直认为那是地主跟佃户间才会产生的交集。 没有想到,他这位地主,早早的等着她这个小小的佃户交待存货呢。 都怪李香,为了拱下钱金龙和彥燕飞的头条,搞了一条让人极度有发挥余地的“新闻”。 这要不要跟他说,是李香弄的。 微博都能让别人登陆操作,估计要被他判定为无药可救大傻瓜。 “你发那微博,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我不知道。” “嗯?” 凌骄阳把塞在耳朵里的耳塞取下。 杨心悦觉得他这会子跟左手拿着算盘,右手拨珠的精明地主一样,她每说错一个字,那欠下的债就会翻着倍的往上涨。 他在房间里缓缓踱步,想了一会,停下,问:“拉着我照相是为了什么?” 杨心悦:“当然为了李潇的冰鞋小店。” 他将信将疑:“真的?” “对。”她用力点头。 “所以,是为了李潇?” “是因为李潇给了我你巡演的票。我要投桃报李。” 这个回答,听起有情有义,坦荡无私。 “嗯……”凌骄阳扯下口罩,露出帅脸,“所以你是因为要看我的表演,求来了一张票,然后用帮忙李潇作为报答。” “这样说也没有错。是因为你。”她说完,总感觉答得不好,找补,“主要是不想欠人情。” 不可以让他误会她对他有了心思。 五年暗恋,一直悄悄的进行,又甜蜜又安全。 古人云,不能先开口说喜欢,先说的那个就输了。 输,这个字她早不认得。 凌骄阳又把耳塞戴了回去,刚刚正听到一曲《体面》,歌词内容说的是分手不要呼天抢地,全世界毁灭般的绝望,他喜欢这种理性的歌。 理性的爱才能长久。 “我就是不明白以你之前的成绩,可以单独参加选拔,何况你已经入了国家队的眼,可以在国家队二队里找搭档。为什么偏偏进冠宇?” “二队……”她天衣无缝的掩饰内心的慌乱,翻江倒海的拼凑出一段说辞。 “我家穷,为了让我滑冰,我姥姥,我爷爷,叔叔、伯伯、婶婶、阿姨们的棺材本都赞助我了。 冠宇说过,只我要答应跟拍直播,可以提供免费训练,还能给我分点钱。” 她做了个点钱的手势,觉得有点俗了,马上缩了回手,又说:“参加三个月后的联赛,一样能进国家队。” “是吗?有志气。”他歪头看了看她,睫毛垂下去,遮盖住笑意,想起她之前放在二楼的行李,“你家穷,你带四个箱子,鞋子是进口的。 然后,你还跟外面那个叫什么升的穿同一个牌子的鞋子。 跳个3T,居然跟对方有一样的毛病,点冰时会迟疑,落地时,浮腿抬起的时间点节奏不好。 现在一个劲说,跟他不熟,又带着他进了冰场,两人在冰上搞双人滑? ” 凌骄阳从未一下子说这么多话,口齿伶俐得跟地主家的师爷一样。 最后一句更是关键。 他淡淡的说的:“他在追你。” 不是疑问句,是用陈述一个事实的口吻。 她愣了一会,低头看看脚下鞋子,咬咬牙抬脚踢开。 随后,神色如面向神明一样的庄重,伸出两根手指,“我发誓,我真的,真的,真的跟他没有半个仔的关系。” 凌骄阳目光闪了闪,神色也严肃了许多,“运动员有两种,第一种他们只是夺冠路上不断选择放弃的普通人; 第二种,他们心目中只有他们热爱的项目,受伤、生病、亲情、友情、甚至于爱情都不能让他们放弃自己所选的路。 杨心悦,你想好了再说。” “……” 这话怎么跟肖教练说的一样? 那是她进入燃冰,成为正式签约成员时,印象最深的一句话。 “凌哥,我觉得恋爱这种事,一定是男有情,女有意,那才谈得起来。 只要一方不愿意,只能称为单相思。 所以,你不能武断认为我会看上他。” 凌骄阳侧目看了她一眼,“冠宇有一条规矩,谈恋爱,开除,赔偿十倍的工资。” 他在好心提醒杨心悦。 她才来队里,本来队员中,女选手就少,这次还要淘汰一批出去。 只要有人弄个什么花边新闻出来,到时,罚的是她。 伤心的可能是为了她而来的李潇。 好兄弟相照顾的人,他也不能袖手旁观。 女生嘛,交朋友,就要交李潇那样的,别的人不入他的眼。 今天事整得有些大,他身为队长,还是要认真对待。 跟手机那端的李潇一番沟通,有了结果。 他向杨心悦招了招手。 杨心悦无比听话的赤足站在他面前,仰头聆听教诲的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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