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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小北，你让她满意了么？ 他站起身，微风吹皱他水中的倒影，割裂了嘴角若有若无的弧度。
第156章 Coda（十） 祁雪不开心。 是的，她不开心。 她斜躺在床上，抱着枕头，注视天花板上的八边形磨砂罩吸顶灯。 为什么他这样急着讨回灯的东西呢？……为什么特意换了衣服，陪灯出门呢？ 她知道，以安静的穿衣品味，是不会买那件红领白底浅蓝横条纹的水手服的。这件时装和Q堂水面11的BOSS撞衫，而安静是吐槽过水手BOSS的衣着的。 为什么要想这么多呢？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生气？ 她丢开枕头，用脚把被子勾了过来，盖在身上，阖眼。 梦中，祁雪穿行在一片白色大理石回廊。两侧的柱子是多立克式，似乎是希腊神庙的某部分，回廊外绿草如茵。 她抬手遮挡阳光，走了很久，很久。 回廊尽头是一扇子弹形的木门。她推门而入，婚礼进行曲突然奏响。 ——这里是一间正在举行婚礼的教堂。 座椅上没有人和宾客，只有乐队在尽心演奏，神父对两个新人宣读着什么。 恩？好像不对头？ 祁雪蹑手蹑脚地摸过去，发现新人竟是两个男性。 孟宇飞和顾城隐穿着一黑一白两件西装，勾肩搭背，状甚亲昵。 好基友，一辈子？ 礼炮声中，门口又进来几对盛装打扮的新人：兄弟无情和老天吾眼，守恒和非常佛，烟雨随风和伏地流血……俱是西装革履，一本正经，非常佛光头上还戴了只橄榄环。 同性恋百人婚礼现场？ “喂，小泪泪！”风过留痕的声音。 她回过头，瞧见最毒女人心和风过留痕挽着手臂站在一处，冲她招手。待她走到面前，最毒塞给她一大盒喜糖，笑容满面：“不够还有。” 祁雪笑眯眯地打开盒子，盒里猛然射出无数根牛豪钢针，她大惊，转脸将盒子丢出。 “哈哈，好玩吧，这是小蜜蜂的新发明。” 风过留痕笑眯眯地递给她一只巧克力蛋：“没事扔着玩，有惊喜的。” 祁雪小心翼翼地接下，掂了掂，环顾一周往神父背后投去。 神父正巧鞠躬致礼，巧克力蛋正正砸中孟宇飞胸口，轰的一声，孟宇飞消失不见，原本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深坑。 锥冰凉凉的目光射向祁雪，后者只觉心里咯噔一下，掉头就跑。 在回廊上跑啊跑啊……就醒了。 祁雪坐起身子，正想看看舍友的睡眠状况，蓦然发现宿舍空了。 对了，昨晚就放暑假了，除了她和夕烟，其他人早也各回各家。 瞄一眼右腕上的手表，七点半。她伸个懒腰，穿衣洗漱打点行装——约好要去夕烟家里的。 忙活到八点，夕烟仍在酣睡，她揣了几个大头出门买早点饭。 早宿舍楼前，祁雪撞见了孟宇飞。后者一身蓝白休闲衫，两手揣在裤袋，于楼梯下等候多时。 “早啊。”祁雪笑道。 “早。”孟宇飞也笑，“什么时候出发？” “十点半到机场。” “恩，小心别被人拐卖了。”孟宇飞捡起搁在地上的棕色纸袋，递给她，“希望城隐家条件过得去。” 祁雪接住袋子，朝内探视，只见里边装着只流氓兔的保鲜盒，盒里温着八只小笼包：“是去夕烟家啦。” “我建议你趁机参观一下城隐的老窝，看看是不是藏着什么管制刀具。” “今天下午也许会有人举报你家私藏枪支。”从楼梯下的死角，走出一个人来。蓝色T恤，咖啡色七分裤，以及黑色碎发。 顾城隐两手揣在裤袋，慢悠悠地走到孟宇飞身边。 两人发型相似，身材相仿，站姿相同。前世大约是同一厂家产出的同型号塑料模特。 “说曹操曹操到。”孟宇飞打量他的行头，“你来做什么？” “一起去D市，顺道照拂一下我妹。”顾城隐瞥了眼祁雪手中的纸袋。他本打算藏起袋子，让孟宇飞出个糗，可惜后者看管过于严密。 “你们聊，我先去吃饭了。”祁雪捧着小笼包，一溜跑上了楼。 夕烟已经醒了，正在收蚊帐。祁雪取了双筷子在一张空床上志起丁旨善留下的木质小折叠桌，摆上保鲜盒：“夕烟，你吃小笼包吗？” “不用，我哥发短信说给我带早饭了，我就下去拿。” “恩恩。”祁雪嘴里塞了包子，说话不便。 夕烟趿着粉色的Hello Kitty拖鞋吱吱吱地下了楼，抱上来一只永和豆浆的纸袋。她摸出两杯豆浆，三袋油条，在桌上一字排开。 “这是两人份吧？”夕烟望着祁雪。 “呃……” “你喝一杯豆浆，其他我来解决。” “恩。” 夕烟一面吃，一面想起堂哥交代的话：“全吃掉，一点也别剩。”瞅瞅不知来由的流氓兔饭盒，但笑不语。 吃饱喝足，夕烟换了双球鞋：“我去带我哥参观校园了，你要不再坐会？” “好……只是你哥在下面吗？” “是啊。” 祁雪点点头，将清洗过的饭盒塞进旅行箱。 顾夕烟拎着垃圾袋下楼去了，祁雪对这箱子清点行李。 换洗衣物一包，洗漱用品一套，百雀羚一盒，防晒霜两瓶，遮阳帽一顶，墨镜一架，隐形墨水一瓶，圆珠笔一只，日记一大一小两本，瑞士军刀一把，茶杯一只，盒饭一个，泡面两袋，医药用品若干，钥匙一串，证件若干。 她掂量了又掂量，揣了一支蓝色微型手电和一只备用电池。将现金分放在几处，关好箱子，试着提了一把。 还好，拎得动。 祁雪掏出自己落后时代N年的按键手机，默默看起小说来。 九点钟，顾夕烟上楼，两人提着行李箱下去。夕烟说校门口有一辆白色轿车等着接三人去机场，司机貌似是顾家企业派的。 城隐很有风度地帮两人拎着箱子放不下的玩意（如夕烟的蚊帐），三人往校门移动。 “你不带行李吗？”祁雪瞧着城隐的背影道。 “已经放车上了。” 轿车看上去很高档的样子，虽然祁雪不懂车。城隐抬起后盖，后备箱里已塞了只黑色公文包，想必就是他的行李。祁雪基本可以肯定，里边是笔记本电脑。原因无他，这种包她家有三个，全用来装电脑。 说不定城隐是个黑客呢。 不知在哪听过：追求自由是黑客的信念。 这样看来，城隐的吻合度相当高。 放好行李，城隐坐在副驾驶，两个女生一左一右坐后排，祁雪就坐在城隐后边。 司机大叔和夕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话，挺熟的样子。 祁雪戳一下城隐的后脑勺，低声说：“喂，你是黑客吗？” “你怎么知道？”城隐音调略微上拔，听上去有些惊讶。 “猜的。那你的职业就是程序员咯？” “算是吧。” “好牛叉……那你玩网游是不是都不用花钱的？” “技术要用在正当方面。” “有空给我玩玩你的电脑咋样？” “你不会用。” “见识一下也好嘛。” 城隐沉默片刻：“好。”他摊开自己的手，由于常年敲键盘，大拇指上生了茧子，指肚基本练成了肌肉。 如果可以，他不希望看到身边任何人踏上这条路。 自由，亦孤独。
第157章 Coda（十一） 灰蒙蒙的天空，与千篇一律的钢筋森林。 这就是D市。 夕烟的家是一幢三层洋楼。父母住三楼，夕烟的卧室及客房设在二楼。 “你不回自己家住吗？”夕烟看着提包进门的堂哥，“难道你想让我安排你和小雪住一起？” “你家又不止一间客房。”城隐坐进客厅的沙发，取出黑色笔记本搁在膝上，“晚上我再回去，又不远。” 祁雪凑过去看屏幕。 “帮我接一下电源。” 祁雪忙从他包里翻出电源连接好。 “小雪，先跟我看下房间吧。”夕烟在楼梯上喊。 “来啦！”祁雪只好撇下城隐，提着箱子上了楼。 客厅布置很简单，一张松木小床及一只松木衣柜，外加一扇窗一盏铁艺吊灯。墙纸的图案是蓝天白云，窗帘则绘着绿色与褐色的树叶。 床单与枕套是配套的，黄白竖纹图案。床头与门口都有灯的开关。 夕烟给了祁雪一双米色拖鞋，带她参观了二、三楼的卫生间与主客卧。 将夕烟家摸得差不要之后，祁雪回到了一楼客厅。 城隐的电脑屏幕黑底白字，并且没有窗口。祁雪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在看黑客的信息网站，每天都在更新，科技也在一天天进步。” “所以你每天都看看网站。” 城隐点点头：“是不是不习惯这种画面？” “恩。” 他敲了一行命令，重启机子，换了windows操作系统。祁雪可算看见了熟悉的图标和窗口，尽管桌面还是黑色。 “为什么桌面用黑的？” “花的伤屏幕。” 城隐往旁让了让，把电脑交给祁雪。后者娴熟地用键盘上的红按钮操纵鼠标，翻阅磁盘里的文件。 “E盘是病毒隔离区，不要动。” 听起来好高端的样子。“你把病毒留在电脑里做什么？” “研究。” 逛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劲爆的东西，真正重要的文件估计都隐藏着呢。祁雪点开浏览器。 城隐只安了一款浏览器，桌面快捷方式是灰色版的IE图标，名称很简洁：灰IE。打开以后界面和IE有点像，但没有菜单更没有工具栏，只有地址栏。 祁雪输入奇迹官网的网址，按下回车。谢天谢地城隐装了她惯用的搜狗拼音，打字很顺。 官网有一则关于幽州现况的报导，俨然是一片活死人乐园。NPC进去会感染，玩家则会被打死，好在疫情未往城外蔓延。 祁雪登进官方论坛，扫了眼今日热帖，“咦”了一声。 她点开今天点击量最大的帖子，赫然是明月报社的一则报道。 一场赛跑跑出大神的情感账 X月X日（昨天）晚八点半，北辰和一名神秘女子在扬州一后一前绕城狂奔，时速高达九级轻功水准。两人于九点停止，并声称是一场赛跑。然而据七星玉衡堂堂主灯披露，该女子窃走了她的重要物品，北辰前去追赶，不知何故化敌为友。 起因据灯堂主描述，当时她和北辰正一起在扬州采购升级家族驻地的材料。“正走在路上，突然接到系统提示，发现一件重要的东西被偷了。我忍不住叫了出来，一回头，就看到一个盗贼打扮的女人往城门狂奔，极其可疑。”灯说，“然后北辰冲了上去，和该女子展开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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