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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她之前一直住在乡下的，整天忙着家务事地里的事，就算有喜欢的，也没有机会去表现出来啊。” 这家店的花看起来确实挺不错的，他进来打量了一圈，发现店里基本没有什么蔫搭搭的盆栽，一盆盆的都长的非常精神。这说明，这家店的老板本身就是个养花高手。 一圈看下来，他忽然眼前一亮，走到那盆白百合旁边，问道：“这个怎么卖的？好看又精神，花香好像也不像别的百合花那样浓烈。” 从花色到花型再到花香，一切都显得那么恰到好处。 接着，他又看到旁边那盆薰衣草，也好看又精神。 “这是我自己培育的百合花，要比普通的盆栽稍微贵一点。”文秀秀报了价格，心里其实也没指望他买，但谁能想到，他竟然想也没想的就决定买了。 除了百合，还买了剩下的那盆薰衣草。另外又买了一束铃兰，这是他妻子喜欢的花，回家养着正好。 拿好花，男人出了花店。将花放在副驾上，他微微叹了一声气，这才发动车子，往家去。 男人叫陈亮，今年28岁，但看起来像是30三四岁的。他在市里上班，是一位程序员。大学毕业以后，就跟女朋友领证结婚了。刚毕业的小两口，日子过的结结巴巴，但那时候感情是真的好，如今才过去5年，两人都快成怨偶了。 尤其是去年小诗怀孕，他妈妈过来以后，家里几乎天天都能听到争吵的声音。 严格说起来，也不能说是争吵。只是两代人的观念，谁也不能说服谁，陈亮每天下班一回来，就听到自己妈和妻子争论的声音。 心里那是止不住的烦躁。 他跟小诗结婚的时候，两个人就商量好了，暂时不要孩子。可他妈妈不是这个想法，刚结婚不到半年就开始催生。说趁着年轻赶紧生一个，恢复起来也快，她现在年纪也不大，正好能帮他们带孩子。 好在那会儿他们也不住在一起，倒是没有闹出什么大矛盾来。每次接到他妈妈的电话，小诗也就是在他面前抱怨两句，就放一边去了。 一年两年的还不生孩子，他妈的意见就大了。三五不时的就要上门，有个空闲的时候就要催一下。 说他们两个现在工资也高了，房子车子也都有了，养个孩子也没有压力，各种催。吃饭的时候催生，出去逛马路瞅着别人家孩子就夸可爱，那段时间，陈亮是眼瞅着妻子的脾气日渐暴躁。 他只能两头哄着，只说自己现在正是工作的关键时期，不适合要孩子。好不容易去年老婆怀孕了，他妈就要住过来，说要照顾小诗。他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刚开始婆媳俩相处的也很不错。但时间长了，生活习惯上的各种不适就显现出来了。 他们年轻人，在用水用电用纸方面，总是会有点费的。这就让他妈很瞧不上，刚开始还忍着不说，两三个月之后，就忍不住开始数落起来。 而小诗也看不惯老人家太过节省的样子，蔬菜隔了夜也舍不得倒，让她倒了吧，她就说又不让你们吃，我自己吃。上个厕所，一张厕纸要撕成两半来用。洗碗的时候不用水冲，只在水池子里洗，说是那样浪费水。 两人互相看对方的习惯不顺眼，偏偏谁也不能说服谁。 陈亮每天工作就已经很辛苦了，过来还要夹在他妈妈和妻子之间，心累极了。 之后孩子出生，是个女孩儿。别说妻子，就连陈亮自己也能感觉到亲妈的失望。偏偏照顾孩子的时候，他妈妈又想用许多老方法。什么明矾腌脖子，绑腿防止罗圈腿之类的。甚至还说店里卖的那些尿不湿都不健康，还是买点纱布给做尿布更安全。 这些都是陈亮出面跟他妈讲清楚的，但这些大大小小的事，还是让还在月子里的妻子积了怨。 偏偏他妈妈还在妻子刚刚出月子的时候，就说二胎的事。说现在好好养身体，半年后就能再怀一个，怀上以后最好找人去照一下，看看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二胎要个男孩儿，一儿一女凑成一个好字。 这个事儿，可是叫妻子的不满爆发了，跟他妈妈大吵了一架。 陈亮是没有重男轻女的，他觉得两个人要一个孩子也就够了。可他除了跟他妈妈还有妻子表明自己的想法之外，也做不了什么。 那段时间，妻子的情绪明显也有点不太对了，他也是心力憔悴。 如今孩子五个多月了，他妈还在帮着带孩子，可家里的氛围那是真的不像个家。今天是他妈的生日，陈亮跟妻子提前商量了一下，想一家人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 妻子是外地的，丈母娘过不来，他们两口子确实也需要他妈妈帮衬着点。既然总是要相处在一起，总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 陈亮也觉得，这样的日子自己是过不下去了。 到家之后，陈亮就拿着花，上楼开门。饭菜已经端上桌了，妻子还围着围裙，他妈正坐在孩子的小床旁边逗着孩子。眼瞅着这婆媳俩，还是不怎么说话。 “妈，小诗，我回来了。” 他妈也没回头，显然是对他这个儿子也有意见的。 家里在发声争吵的时候，他妈也不止一次的说过他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小诗将围裙解下来，从他手里接下花，两盆盆栽还有一束铃兰，她十分惊喜，“怎么想起来买花了？” 陈亮声音稍微放大了一点，说道：“这不今天是妈的生日吗？买回来叫妈高兴高兴。” 说完，陈亮就端着百合花走到了他妈旁边，“妈，你看看这盆花，我记得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您有一次经过村子老丁头家门口，瞧见他家院子里种着这百合花，你还看了好久呢，直夸这花儿正好看。这是我特意买回来给你的。” 陈亮他妈姓顾，今年也才50出头，只是常年在农村劳作，皮肤有些黑，瞧着有些显老。 她抬起头看了那花一眼，又闻到了一缕香味儿，板着脸说道：“先把这花儿端远点，百合味道冲，别熏着孩子。” “妈，这是人家老板自己培育的，味道不浓，还挺好闻的。您瞧瞧。” 顾芬指了指电视柜，说道：“那就摆到那上面吧。” “诶，好嘞。还有这盆薰衣草，老板说适合摆在卧室里，我给您放您房间啊。” “嗯。” 就在这时，陈亮的肚子适时的叫了起来，咕噜噜的。 顾芬说道：“吃饭吧。” 跟在陈亮后面去洗了手，小诗也坐了下来，“妈，您尝尝我的手艺，这段时间您带孩子，实在是辛苦了。” “那是我孙女，有什么辛苦的？”
第5章 精油工坊 陈亮一家人坐在一起，难得吃了一个还算和谐的晚饭。 一家人坐在一起，晚饭吃好了，顾芬就打算把碗筷收拾一下。陈亮连忙说道：“妈，今儿个我收拾，您就好好歇着就成。” 他媳妇小诗也说道：“是啊妈，交给我俩就行了。妈，我知道，您搬来照顾我们也确实辛苦了，之前我一直跟你憋着气，借着这个机会，跟您说声对不起。” 其实这两天她也想清楚了，虽说婆婆有这儿那儿的不好，但只一点，若是没有婆婆过来帮衬着，他们夫妻也绝对不会这么轻松。只说家里有个孩子牵绊着，她跟陈亮，就得有一个人辞了工作在家带娃。 哪怕就是到了如今这样的社会，人们也还是认为带宝宝是母亲的责任，那都不用商量，最后辞职的肯定是她。哪怕她的工资跟陈亮是差不多的，别人也只会说，为了孩子好就牺牲一下吧，爸爸带孩子哪里有妈妈带的那么好呢？ 别说家里请保姆了，哪怕请了保姆专门看孩子，他们也不放心家里就留保姆和孩子两个人啊。 小诗原本以为这生对不起会很难说出口，但真正说出来以后，她发现，也不是很难。 倒是她婆婆，心里倒是有些别扭起来。 鼻尖闻到一阵一阵的花香，好似能将她原本那颗一点就炸的心给安抚下来。仔细回想这些日子的事情，她也有点想不通，自己怎么就偏偏要跟儿媳妇别苗头。 她是想要个孙子，可孙女她也不是不喜欢，偏偏对着儿媳妇说出来的话，如今回想起来，她都觉得伤人。 “妈也有错，我们是两代人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想法，妈之前就是将自己的想法强行灌输给你们，让你们非得听我的。” 跟儿媳妇吵架的时候，脑子里偶尔蹦出来的想法，用四个字概括，那就是倚老卖老。这会儿脑子清醒了，她还真不太好意思。 儿子儿媳两口子感情好她也该高兴才是，她活了这大半辈子，见过那么多因为婆婆在小家庭里面搅合把好好的夫妻给搅合散了的。她那会儿还暗暗告诫过自己来着，怎么如今倒是将那些忘的一干二净了呢？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顾芬脑子一转，就看到了被放在电视柜上的那盆白色的百合花。今天是她的生日，这花儿是儿子特意挑给她的。茶几上的玻璃花瓶里还插着一束铃兰，那是儿子买给儿媳的。 遥相呼应着的两种花，让这个家增添了不少生机。 顾芬也笑了起来。 气氛正好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小诗站起身，走到门边开门，“肯定是我定的蛋糕到了。”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过的还是个散生日，花那钱干啥？” 小诗拎着蛋糕过来，笑道：“大啥啊，妈您年纪可一点儿都不大。后天就是周末了，我们娘儿俩去逛街，让陈亮在家带孩子。” 陈亮也说道：“行，我在家陪着我的宝贝，你们两个大宝贝就去逛街。” 顾芬看着这夫妻俩，都宠孩子宠的不行，心里那想让他们生二胎的想法也渐渐的被压了下去。 算了，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今时不同往日。 想想以前在农村的日子，邻里之间的争端大部分都是靠拳头解决，谁家儿子多，那在村里头别家都不敢欺负。再者在农村里头，干啥活儿都要一把子力气，如今跟以往可不一样了。 她确实也该将老想法去去了。 “那我们明儿就去街上逛逛去。” 顾芬想，她是老了，所以跟不上时代了。从前她是害怕新事物，所以不敢去接触。可是现在想想，哪里用得着害怕呢？她得去接触新事物，不然会被抛的越来越远的。 洗漱完回了房间躺下，室内放着一盆开着紫色小花的盆栽，也有着好闻的香味。 顾芬本以为自己今晚会睡不着呢，谁知道闻着花香，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她一贯浅眠，每晚睡觉，夜里面总要醒过来好几次。谁知今晚，她不但没有做梦，一夜睡到天亮，醒来就感觉精神好的不行。 顾芬还伸了个懒腰，习惯性的用手捏了捏眉心，又轻轻按了按太阳穴，这才掀开被子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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