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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是非黑白，谁又说得清楚。 付来归无法体会到，当时沈思思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送走那一个又一个黑鸦的性命，但他知道，当时的沈思思内心深处，一定，一定十分悲伤又痛苦。 但哪有一只黑鸦无辜呢？ 哪一只黑鸦没有享受青鸾一族带给他们的好处？ 纵使是不自觉，纵使是不情愿。 付来归哪怕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不掺杂任何私心的去看待这件事，也并不觉得沈思思做错了。 “思思已经做得很好了，换成我，未必能比思思做得更好。”付来归揉着她发顶，哄着，“乖，睡吧。” 她那么固执又骄傲，所以她舍不得身边人承受她的痛苦，宁愿守口如瓶，也不愿说出来让别人帮她分担。一个妖承担这些沉重的担子，肯定很累。 这些年她过的太苦了。 明面上的嬉皮笑脸，没心没肺，是想麻痹她自己吧。 付来归守着沈思思，直到她睡熟，才和孔雀通了一个电话，问了问今天的事，却没透露沈思思刚才说得那段秘辛，他想，沈思思是不愿孔雀痛苦的。 孔雀没想瞒着付来归：“她在我梦里看到了一些过去的事，那些事不太美好，她虽然不说，但我感觉得到，她是被影响到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想着让她喝醉了好好睡一觉。睡着不用东想西想总会轻松些。” 付来归觉得孔雀判断的没错。 沈思思可不就是被影响了。 “她醉了之后可是很乖的。”孔雀突然调侃，语气暧昧，“而且还会断片，你对她做什么，她醒后都不会有印象。大好的机会，付二少你可要珍惜啊。” 孔雀说完挂了电话。 付来归侧眸看了看在床上恬睡的沈思思。 珍惜机会？ 不。 他要珍惜的是沈思思这个妖。 沈思思第二天是在付来归的怀抱中醒来的。 清晨的阳光被厚重的窗帘遮挡，只有透过打开的窗户外，风吹进来时，窗帘晃动形成的缝隙，才能让躺在屋内的人，看清楚外面那一碧万里的好天气。 沈思思却无心分给外面的景致，她动了动身子，注视着付来归的睡颜，这个男人睡着时也是那么好看。 沈老祖没忍住戳了戳付来归的脸颊，见付来归没什么反应，她转了转狡黠的桃花眼，凑过去在付来归唇瓣上啾了一下，然后起床洗漱，走了出去。 付来归收拾妥当下楼时，就见着沈思思穿着围裙，正在厨房料理早餐，见此他惊奇地挑了挑眉。 第37章 沈思思拿着汤勺对着付来归晃了晃，然后放下汤勺，对着付来归笑眯眯地比了一个心：“我不是故意喝醉的，昨天照顾我肯定很辛苦吧。难得我起个大早还有兴致下厨，付爸爸你就坐等爱心早餐吧。” 她昨天一不留神喝多了。 依着付来归的老父亲性子，指不定要怎么唠叨，她得赶到付来归秋后算账前，先把人哄好了。 付来归看着有心讨好他的沈思思，凤眸掠过一丝淡淡地了然笑意，他颔首，到底没戳穿她的小心思。 付来归意外地发现，看上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沈老祖，其实有着一手好厨艺，清粥小菜都能做得一绝。 “我以前厨艺挺差的。”沈思思自爆，“后来养了小孔雀，你不知道他有多挑嘴，我不能每次都把他丢给别的妖投喂，就只能自己学。练着练着，也就会了。” 沈老祖感叹：“我这妖祖啊，看着风风光光，可什么才华啊能力啊，都是被残酷的现实逼出来的。” “我知道。”付来归喝汤的动作微顿。 他昨天晚上就知道了。 “你喝醉之后说了很多话。”在沈思思疑惑地注视下，付来归开诚布公，“我也没忍住问了你一些事。” 他把昨晚上听到的一字不落的讲给沈思思。 沈思思生气他也认了。 沈思思看着付来归一脸沉重的样子，心下叹息，她就是不愿看到这种表情，才一直不想提起鸦山内情。 现在可好，自己酒后吐真言，全说漏嘴了。 果然酒这东西，喝多了误事啊。 这样的话，就有必要让付爸爸见识见识，沈氏避重就轻抓重点大法的奥义了。沈思思暗想。 “没错。我就是这么一只妖。付爸爸，你现在就算后悔也晚了。”沈思思扬了扬白皙的下巴，“你接不接受我都不会放手。我可是赖定了你了，你别想悔婚。” 付来归：“……” 付二少第一次见识到沈氏抓重点大法的精妙。 他不信沈思思不懂他的顾虑，但沈思思的态度就表示，她没放在心里，就像她之前所说，她不在意过去。 她在意的是自己的过去令在乎她的人伤心。 所以她现在会插科打诨。 付来归想，他的未婚妻确实比他想象地更加豁达和坚强，这样很好。他摸着八爪鱼一样缠到他腿上坐着的沈思思的头，失笑：“思思，我不会悔婚。” 花了两辈子才抓住的爱人，哪能说放手就放手。 被青鸾之火囚禁的小怨气落在餐桌上，看着两个旁若无人地调情的情侣，似乎不满自己被忽视，努力地挤进了两人中间，蹭蹭付来归，又蹭蹭沈思思。 “怎么还真跟个孩子似的。”沈思思失笑，她弹了弹小怨气，“你可是怨气啊，这么软萌傻可还行？” 然而不管接下来沈思思怎么调侃，小怨气也十分黏着她，这种黏法，甚至引起了绿植小妖们的侧目。 “那是怨气没错吧！” “再怎么看也是怨气啊！” “天底下怎么会有怨气喜欢老祖？” “或许是被老祖的美貌折服？”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也无法反驳。” “不是。你们关注的重点是不是跑偏了？现在外面的世道已经变得连怨气都能产生灵智了吗？” “你不知道吗？根据哲学上来讲，世间万物都是发展变化的。朋友，一看你就没有好好学哲学。” “我一株兰草为什么要学哲学？！” “……” 多肉也好奇地看着一丁点儿都不怕沈思思的小怨气：“老祖，你从哪儿抓来的小东西，胆子真大。” 彼时沈思思正坐在阳台上，开着笔记本看付来归以前的游戏视频，闻言她看了看隔壁，笑得一脸的意味不明：“这可是小孔雀从北海带回来的伴手礼。” 多肉：“！” 谁家伴手礼会带怨气！ 孔少这是被老祖折磨多年，终于得了失心疯了吗？ 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的孔雀打了个喷嚏。 李总助把咖啡放在桌上，关切地问：“孔少，您是感冒了吗？需不需要我安排医生过来检查一下？” 孔雀妖异的柳叶眼轻眨：“不用。估计是有人在骂我。对了，这个和付氏的合作项目我明天亲自去谈。公司内部的会议暂时取消，你尽快安排下去。” 李总助点头：“好的，孔少。” 孔少之前可没对付氏这么看重，果然是因为要成了姻亲，就连态度也改变了。说白了，孔少给的不是付氏面子，而是他们沈老祖的面子啊。 孔少似乎很担心付家会看轻他们老祖。 李总助觉得这种担忧毫无不要，他们老祖可不是个会吃哑巴亏的性子，付家敢轻怠老祖，恐怕用不着孔少出手，他们老祖就会自己把场子找回来。 最多…… 就是需要孔少出面收拾残局。 孔雀忙着应付积压的工作，又要空出沈思思婚礼那天的时间，把不少安排都提前，一时间工作多得让他连轴转，他恨不得学蜘蛛精多长几只手。 付来归那边也很忙，他忙着战队的事，也忙着安排和沈思思的婚礼现场布置，唯一轻松的，只有那么一个咸鱼一样躺在家里，待嫁的准新娘沈思思。 婚礼这天，孔雀亲自开车把沈思思送去了现场，然后把沈思思推进了化妆室，他自己则在外面侯着。 付来归过来的时候，沈思思还没出来。 孔雀和付来归对视一眼，忽然笑了笑：“话说起来，我这是第二次送她出嫁了，她心甘情愿嫁人也不容易，付二少哪怕厌倦了，我也不接受退货的。” 付来归轻笑：“不会有那一天。” 这场婚礼两方都没有压着，付流年在征得两位新人的同意后，甚至让人开了直播，全方位直播婚礼。 婚礼直播账号用的还是付来归的。 因为不到正常直播时间，只有零零散散游荡在付来归直播间的粉丝，在滚动刷屏，场面稍显冷清。 【今天付神会直播吗？】【付神还忙着全国大赛的培训，估计没时间吧。】【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信女愿一月暴瘦二十斤，跪求付神今天能直播，直播能露脸。】【等等，付神开直播了？】【我付神怎么今天开播的如此突然？】【我看到了什么？摄像头开了！】【付神今天要露脸了吗！】【唉，这脸不是付神啊，盗号吗？】【管理员，呼叫直播间管理员，这里有人盗……】【卧槽什么状况？婚礼现场？付神去参加婚礼了？】【这布置我天，这也太梦幻了吧亲，老夫的少女心啊！】【不是，我说，姐妹们你们都不看直播标题吗？】【我瞅瞅。卧槽！今天结婚的是付神！】很快更多闻讯而来的付神粉丝进入了直播间。 【我上个班的功夫，我付神就结婚了？】【这才离爆出恋情多久？闪婚？厉害了付神。】【恭喜恭喜。】【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付神呢？付神呢？要看付神新郎装，不给我看我就闹！快把镜头往我付神脸上怼！】兴许是之前被付来归秀的太厉害，现在付来归的粉丝们，心态有种诡异的平静，仿佛他们亲爱的付神结婚也是理所应当，又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偶尔冒出来的不合时宜的酸溜溜的黑子声音，都被迅速滚动的弹幕压过，一点儿水花都溅不起。 一道话外音插了进来：“你们付神还在准备，暂时出不来，你们就先看看婚礼布置，望梅止渴吧。” 【谁？话外音是谁？】【是哪个小哥哥声音这么好听？】【摄像师我给你一分钟，立刻把镜头怼到话外音小哥哥脸上！】摄像师看了一眼付流年，在付流年默许下，把镜头转了过去，付流年随性地笑着和直播间观众打招呼：“大家好，我是你们付神的大哥，不用怀疑，亲的。” 【大哥好！】【大哥好！】【等等，大哥这张脸眼熟……】【帅的人千篇一律的帅，丑的人各有各的丑法。】【谢谢，有被冒犯到。】【谢谢，有被暗示到。】【我想起来了，大哥这张脸长得像付氏集团的董事！】付流年看着弹幕笑：“不是像。在下不才，正是付氏集团董事，你们付神可是付家的二少。” 【突然豪门！】【我死了，付神隐藏的这么深吗？】【付神家境都这样了，还要抢电竞的口粮！】付流年一边带着直播间群众闲逛，一边关注着直播间风向，看到这条很遗憾地叹气：“毕竟你们付神如果打不好游戏，可是要被逼回家继承千亿产业的。” 【竟从这句话里听出了深深地宠溺，看来付大少很喜欢付神这个弟弟啊！】【这种遗憾式口吻，大哥是想骗我们付神回去分担工作，好自己偷懒吧！我看穿你了，大哥！】【惊！豪门二少沦落为集团子公司某领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伦桑！】【答：是付神想下凡体验生活。】【我也想有个这样的哥哥。】【我就实在多了，我想继承千亿产业。】【你们这些眼里只有钱的俗人，不像我，我就垂涎大哥的美貌。付家的基因可真是厉害了啊！】【跪求大哥帮我改善家族基因。】【同求……】“好了，不要把目光都放在我身上，今天的主角可是你们付神。”付来归示意摄像师转移镜头，“看到这现场布置了吗？这可都是你们付神亲自设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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