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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那会，全国中学生辩论联赛，崇华的辩论社拿下好成绩。裴抒雪也有幸亲眼见证宋学长将成员叫出来庆祝。说是庆祝，可不知为何庆祝着就和陈芊芜把会约进书店里。 以上尽是后话。自从中秋节回来后，但凡是在学校里遇见，她和杨镜升的气氛总有些奇怪。偶尔跑步时往操场上瞥一眼，不经意间对上视线，他会很快地把目光撤回去，若无其事地继续踢球。 不过裴抒雪是知道了个事实，他肯定在关注她。 那次从什刹海回来后，她指导着人家下载了微博和抖音，两人互关，抖音上看到有趣的视频就会艾特他，他会回复，偶尔也艾特她几个，不过次数很少。 没过几天，便看见他微博上认证了V，还一并关注了些队里的朋友，把殷越孙浩什么的也关注上。除此之外，她是他列表里唯一一个女生。 这种感觉挺安心的。 问他如何认证的，他说他也不知道，是队里要求的，被师兄扒到账号后，转天就认证上了。而九月没几天也过完了，九月底他的“假期”结束，就该去东北训练基地备战比赛了。 想一想，真是难过。 明明没谈恋爱，却有种要异地了的感觉。 九月底的这几天日子明显喧闹许多，因为校运会和国庆假期在即，同学们浮躁不少，外面萧瑟秋风与澄肃天空也无法消除同学们的躁意。 今天学校体检，赶在运动会的前一天，轮到高二六班的时候，恰好占了节数学课。 同学们几乎是欢呼雀跃跑出教学楼，到艺术楼空旷的舞蹈教室排队。路上裴抒雪等了许久俞祺，没见回来，便和林椿宜手拉着手，往艺术楼走。 不曾想今年的体检顺序是按倒序来的，十三班至一班。排在六班前面的顺理成章是七班。她和林椿宜排在班级中间的位置，努力地将目光投向前面七班。 好在，这三个形影不离的家伙站在最后几个。别人都是规规矩矩地排成列，他们仨是一排。 倒也没嬉闹，只是悄悄互相递眼神，他打一下他，他也打一下他。 此时轮到裴抒雪测肺活量。旁边老师递过来个一次性的纸袋，她套在仪器上，开始深吸一口。 余光却瞥见教室内匆匆忙忙进来两个身影，一个陆楷，一个俞祺。 陆楷被孙浩叫住，叫他插队排在他们前面，而俞祺则一瘸一拐地排在班级后面。 裴抒雪回头瞥了眼，见她腿伤已经被包扎好，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只是脸上隐有红晕。 这才放心了。 测肺活量的医生示意可以吹了，她又重新深吸一口，往仪器里吹气。 眼神不离仪器上持续上增的数字，觉得自己气不够了，才松开握住手柄的手。 林椿宜看到数字，惊呼：“喔，4000多！” 这着实有被惊艳到。 裴抒雪笑了笑，拍拍她的肩，随后跟着前面的人群去测量身高体重。 此时在测量身高的，是七班最后那几个人。 孙浩脱了鞋袜站上去，身板挺得直直的，头拼命向上昂，旁边已经测完了的杨镜升殷越指手画脚。 等到陆楷后，他只是随意轻松地往上面一站，数据是188cm。 旁边那仨拿极度艳羡的目光去看。他很受用地装模作样wink一下，孙浩表示自己被帅哥迷晕，作势就往殷越两个身上靠。 两人架着胖子，把他抬到称体重的台子上，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 而裴抒雪将这一切也尽收眼底，情不自禁地露出个笑。等轮到她测体重了，一直和殷越小声交流的杨镜升忽然回过头来，朝她咧了下嘴。 这架势，仿佛早就看见她了，才能精准无误地找到她的位置。 裴抒雪尴尬一下，也朝他招手示意下，接着坦然自若地站上量身高的台子。他这时又转过头去，继续和殷越说话。 很幸运地，没有社死。 胖子体重一百六十多斤，被群嘲。 动静之大连六班前面几个男生都忍俊不禁。 接着是殷越和杨镜升两人百思不得其解。两人身高差不多，后者瞧着更瘦一些，体重却比殷越重。对此陆楷有了解释：可能杨镜升密度大。 她了解到，原来人的密度也是不均的。 随后俞祺从后面也赶了上来，拉着裴抒雪的胳膊，一脸尴尬到要换个星球生活的表情。裴抒雪问她发生了什么，她说自己腿摔着后，是陆楷扶她去的医务室。 这家伙难得温柔，她招架不住，尴尬得要命。 裴抒雪一副了然的表情，拉着俞祺，朝陆楷摆了摆手，引起他的注意。然后指了指小鸟依人的好朋友，示意她在这里。 俞祺赶紧低下头，似乎是在找能钻进去的地缝。陆楷看到她这副慌张的模样，滑稽中带点可爱，嘴角微微勾了下，接着与好兄弟们聊天。 各班体检结束后，再上了两三节课，一天的课程就结束了。 明天运动会，迎合同学们高涨的情绪，学校人性化地在周三这天提前放学。 操场也提前清空，在校逗留踢球打球的男生被赶回家，为明天校运会肃清场地。 放学后裴抒雪与林椿宜走了一段路，商讨着明天都带哪些零食和饮料，心情如和风般舒畅，到家后作业也懒得写，撺掇着一家人开车到附近的麦德龙超市，进行大采购。 第31章 运动会 翌日一早，天气初肃，表里澄澈，蓬松如棉的云朵压得低低的，秋风送爽，带来树叶的清香。 空旷的操场竞技氛围十足，此时场内循环播放动感活力的电音歌曲，各年级各班依次序入场，主席台上校运会的横幅已然拉好，人群从不同的门涌入，一派热闹和谐。 观赛台上每个班的场地早已划分好，各班就位后便是激动人心的开幕式。杨镜升背着书包从操场西门进入，天蓝得晃目，他戴上鸭舌帽，将帽檐往高拽了拽，不妨碍视野。 路上偶遇认识的同学，也大方地打个招呼，又匆匆擦肩而过。 他匆匆于观赛台旁扫了眼自己班牌的位置，在心中记下，也一并扫过旁边六班的。她还没来，但她的好朋友在。 叫林椿宜的女孩正低着头看手机，安安静静，仿佛四周喧闹与其无关。心里犹豫一下，还是朝别的方向迈步。 那边殷越孙浩已经到位，殷越戴着头戴式耳机，散漫地看着iPad。他从一旁坐了下来，往电子屏幕瞄了几眼。 此时正播放《Way Back》这首歌，ipad直接连接操场上音响。旁边白纸上还写着几首歌名，字迹不一，是方才过来意愿点歌的同学们写的。 他从背包里翻出笔纸，将相机放在桌上，殷越将耳机取下，和iPad一起推至他面前。然后摆弄话筒，温习开幕式发言的稿件。 旁边还坐着两名女同学，再往外一点，便是校领导了。 殷越和孙浩是一会开幕式时，负责读班级入场词的。杨镜升这活相当于酒吧DJ，负责放个音乐，顺便给读稿的几位同学打下手。 他戴上耳机，一一将同学们投稿的音乐听了遍，最后选择几首，加入顺序播放的行列。 孙浩在一旁笑得很贼，“帮忙拧开瓶水呗。” 杨镜升也没看他，从纸箱子里抽出瓶矿泉水来，稍一用力拧开，递给胖子。 孙浩笑嘻嘻地凑过去，“听说最近流行拿腹肌开瓶盖，你表演个呗。” 旁边忙着公务的女生听闻笑了下，继续准备稿件。杨镜升指了指殷越，注视着iPad屏幕，半点没往他的方向看。 这是示意去找殷同学。孙浩过去，殷越很不待见地白他一眼，淡淡道：“你很闲吗。” 自讨个没趣。胖子委屈地闭嘴，在桌前乖乖坐好。 另一边，已经快入场式了，先前带感富有节奏的音乐戛然而止，切换成运动会入场的标准bgm《分列式进行曲》。高二六班的行列已准备就绪，他们班没什么花样，无非是路过主席台时扬扬红旗，撒撒花。 不似其他点子多的班级，安排汉服JK等新奇形式。 而真正踏上跑道，听到解说员浑厚低沉的男声时，又是另一番心境。 一种由内而外对自己身为中国人的自豪，对祖国欣欣向荣事业的骄傲油然而生。 而这男声也格外耳熟，貌似是……孙浩的。 裴抒雪将目光向主席台边望，从清一色校领导里面锁定住几个身穿校服的学生。孙浩虽然平时不正经了点，但声腔雄厚，底气足，特别适合壮怀激烈地讲话。关键场合，水平是在线的。 走向主席台，在体委的“一，二”声毕，伴随背景音乐愈加激荡，高二六班的全体同学抬头挺胸，一致地踢出正步，头转向主席台，将精神面貌呈现给校领导。 孙浩的解说也配合精妙，“迎面向我们走来的是高二六班的同学们，这是一支优秀的班集体……” 她的视线在一人身上停留下，随即错开。 少年耳机挂在颈旁，眼眸微微垂着，看向桌上的纸面。平静的神态，一如桌前手旁放置着的白开水。 真适合这素净凉爽的秋天。 随着班级走过主席台，到操场上等候领导致辞。 有的同学不听话，偷偷带了手机来，低着头藏在前方同学的背后看。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去管。 像她这样就只得无聊地等待，跟左右聊聊天，打发时间。 漫长的领导发言、新生代表发言结束后，比赛才正式开始。 还没到400m检录。裴抒雪却已经感到慌张。 俞祺临走前握住她的手，使劲摇了摇，说声加油，然后自己跑向跳高检录处。 另一边跑道起点，林椿宜正在协助裁判进行成绩登记。 而自己四周，貌似没有熟悉的人了。 裴抒雪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翻出某个聊天页面。 输上几个字，等待回复。 这边三人组忙着处理同学们的投稿，挑选出情感真切文笔有新意的运动员加油稿，由殷越孙浩和另两个女生朗读。 源源不断有稿件被送来，忙不过来。 等200m决赛开始，了解了陆楷也在，孙浩义无反顾地拿过话筒，语气澎湃，“高二九班的陆楷同学，加油！祝你赛出水平，赛出成绩！” 然后将话筒放回支架，打了个哈欠，笑眯眯地看另两个女主工作。 等到有空拿出手机看时，发现那条消息已经是半小时前发的了。 只有一行字：杨兄公务繁忙，裴某愿请缨端茶倒水嘘寒问暖。 此时高二女子组400m已经开始检录。他往操场内部看一眼，带队老师举着400m检录的牌子，带一行女同学，准备热身活动。 那里面赫然有她在。 他从音乐软件里搜索出那首这人先前在朋友圈分享过的歌，加入播放列表，之后从箱子里抽出瓶水，朝殷越交代几句，借口去上厕所离开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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