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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贺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孙进。 昨天这傻子非得和她说“ad单杀上单”，吵着闹着要和她打一架，还指着自己的脸说一拳下去血条都不会减的。 然后拽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抡。 “你真不知道吗？”孙进又问。 言贺满脸真诚：“不知道，喝断片了。” “也是，”孙进喃喃，“就你喝得最多好像。” 他碰了下自己的伤口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言贺想笑又不敢笑，转移孙进的怀疑：“你去问问黎念？” “得了吧，崔筠说黎念一杯倒，死皮赖脸地缠着你不撒手。”孙进说。 然后神秘兮兮地打量了一番言贺：“你真的不记得了？” 言贺耸耸肩。 “那你要小心一点，”孙进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崔筠说昨天你和黎念都醉了，然后就接吻了。” “……什么？”言贺大惊。 “你别不信，他对你余情未了，肯定亲你了。”孙进自己被自己的想法说服，肯定道。 “酒后才能看到人的原本面目。”他叮嘱。 言贺默了下，原来孙进的真面目就是“ad单杀上单”吗。 “不会吧。”她说，不会已经开始造谣了吧。 “真的，王榆他们都看到了。”孙进说。 “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对啊，崔筠说的。” “……” 言贺仔细回想，昨天崔筠的位置确实有可能会对他们产生误会。 可这个误会会不会太大了点？ 她只希望现在黎念还不知道崔筠造谣了什么，匆匆跑下楼梯看到的就是黎念和崔筠坐在一起，一脸好奇和震惊地点头。 言贺：“……”妈的早知道不装了。 孙进跟在言贺身后，见到他俩打了个招呼，顺便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看你们感情挺好的呀，分手了真可惜。” 言贺恨不得上去再给他来两拳。 黎念就好像一张白纸，崔筠说什么他就点头，见她下楼还满眼期待。 “早。”她硬着头皮打招呼。 在黎念要开口之前抢先说道：“明天去做任务吗？” “明天？”孙进大叫，“我刚挨了顿打。” 活该。 言贺心想。 “那再过几天吧。”过几天都无所谓，就希望黎念赶紧把听见的都忘记。 “言贺，”不过好像他读不懂言贺话里的意思，“真的吗？” “什么？”她装傻。 “昨天我们……”他没说下去，而是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崔筠。 崔筠两根手指对在一起碰了碰，算是解释了。 “我他么怎么知道，”言贺急了，“我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师兄看错了吧，我们几个都醉了，记忆混乱了可能。”她狡辩。 黎念看着她没有说话，被她瞪了一眼后才说：“对不起，可能是我喝醉了，意乱情迷了。” 他说完抿了抿唇，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起身离开了客厅。 言贺，你该死啊。 擦肩而过的那一刻，言贺只剩下对自己的责骂。 但也不能现在把他拉回来重复一遍分手感言吧？ 肩膀被孙进拍了拍，她听见孙进说：“酒后现真情啊。” “现nm。”言贺回。 莫名其妙被攻击的孙进摸摸鼻子，看着言贺往后院走去。 “她怎么了？”孙进问。 “还不能接受自己的感情吧。”崔筠说。 言贺没听到他们的对话，坐在后院的躺椅上边晒太阳边发呆。 昨天的思维有些迟钝，面对黎念没有第一时间推开才有了以下绯闻。 换做今天的自己会不会当场推开他呢？ 言贺目光失去焦距，企图明白自己的感情。 她觉得自己是挺渣的，要是不喜欢黎念她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推开，并且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 可是真到了那时候，言贺不仅没有动作，甚至还对他的下一步有些期待。 喜欢吗？ 言贺不明白，她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喜欢黎念的。 可回想起和黎念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又不愿意重蹈覆辙。 当朋友的黎念温和克制，当恋人的黎念偏执粘人，两中截然不同的性格让言贺发现她根本不了解黎念。 就像高中时一样，所有人都夸赞黎念，只有言贺知道这是黎念想要给人展示的一面。 也是她喜欢的一面。 言贺有些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这种钓着人不明确关系的做法明明是她最讨厌的，可为什么她还是情不自禁地使用。 “草，”她骂道，“言贺你就是贱。” 脑子里一遍又一遍【成就积分+1】响起，言贺的情绪终于爆发，她自暴自弃地盯着后院花草最后再扪心自问一遍。 喜欢吗？ 喜欢。 复合吗？ 不复合。
第36章 36、纠结释怀 ◎关于他们的感情，不如让时间作答◎ 言贺无力地躺在靠椅上, 用手背遮住阳光。 “再说吧。”她叹息。 身上落下一张毛毯，替她遮住了恼人的阳光。 “抱歉。”她在黑暗中听到黎念向她道歉。 言贺没有拉开毛毯，只是问道：“有什么好道歉的？” “昨天……”黎念组织了下语言, “是我的错。” 言贺安静了会儿，在说与不说实话中飞快纠结。 说，黎念知道自己纵容他又拒绝他肯定会难过。 不说，任由谣言发酵最后告诉黎念没希望, 他还是会难过。 她做事果决, 却在和黎念的感情上优柔寡断。 果然, 恋爱真的可以改变人的性格。 “哎, ”她也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叹气了，“我不在乎。” 不在乎说不说真相, 也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她将毛毯从自己头上摘下，转头和蹲在身边的黎念对望。 “念啊, ”她慢慢坐起身, “我还是喜欢和我做朋友的你。” “和你谈恋爱很累, 我宁可永远和你暧昧下去我也不想再和你谈一次恋爱了。” 话说得是挺渣的, 但起码说出来了。 言贺心想。 黎念还蹲在地上, 他抬头仰视言贺，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带着淡淡的悲伤。 他没说话，只是一直注视着言贺。 说话说话说话。 言贺反复告诉自己要通过沟通解决问题。 她没有回避目光, 反而正色道： “我真的很不喜欢你和我产生分歧后选择沉默来面对我们的感情, 你让我觉得我很无理取闹。” 恋爱时她没长嘴, 一旦黎念不说话了她便开始大吵大闹。 面对黎念的沉默, 言贺只觉得自己在唱独角戏。 现在, 她终于将自己的不满昭告。 言贺没指望黎念能回答什么, 勾勾嘴唇笑意不达眼底。 她将毛毯放在椅子上, 刚站起身手就被黎念牵住。 等她站稳，黎念仍旧蹲在地上，他以一种极度卑微的姿态望向言贺：“我改。” 言贺心一抽，有些不忍地别开目光，想了想也蹲了下来。 她将黎念垂下的碎发别在他的耳后，轻声说道：“黎念，你不该这样，你也没必要为了我改变自己。” “你可以找和你差不多的，而不是让你一味退步的我。” 言贺不知道自己在黎念心中是怎样的地位。 或许是初恋，也许是最好的朋友。 可无论是哪一种，她也做不到让黎念一直处于付出的一方。 她不会为了谁改变自己，也不希望谁为了她改变自己。 “我很自私，”言贺说，“我不想委屈自己，也不希望你因为我受委屈。” 她吸吸鼻子，有些不自然地道：“你已经为了我付出很多了，不要再自我感动了。” 言贺推开黎念虚握自己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说得对，系统只是片面地评价玩家，而玩家是无限成长的。” “你不是恋爱脑，谁也不是恋爱脑。” 她说完等着黎念回答，其实她知道换做是她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但她还是绝情地说道：“没什么要说的话，我就先走了。” 言贺毫不留恋地转头，和客厅里偷听的崔筠孙进对视一眼便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她没敢回头看黎念的状态，她怕自己又忍不住心软。 被黎念的情绪牵制——这才是他们分手的最大原因。 言贺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能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 基地很大，通过积分将玩家分成三六九等。 他们居住的地方美丽独立，可越往城外走，房子便越破旧。 外围的租金便宜，自己种菜自己吃，偶尔出售一些蔬菜就能勉强维持生计。 不少玩家都选择在外围得过且过，以【守卫队】为核心的赚取积分派还是少数。 言贺来到城墙之下，抬头呆呆地望着那堵高耸入云的壁垒幻想自己能一跃而上。 “你怎么来了？”好像是王榆的声音。 言贺回头发现今天值班的小队正好是王榆带领的【守卫一队】。 “出来散散心。”言贺说。 “和黎念吵架了吗？”他问。 言贺想了想：“不算吧。” 城外没人，守卫一队的队员又分散，这会儿没人注意到他们这里。 王榆干脆放下手里的武器，耐心地聆听言贺的困扰。 言贺短暂的沉默后又接着说道：“感觉我们两个不合适。”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和王榆说这些，可能随便来个人她都会说。 “没有人是合适的，”王榆说，“都是要进行磨合的。” 言贺没说话，她以为王榆会和她讲通篇的大道理。 王榆也确实讲了，他见言贺没说话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情侣也好，团队也好，都是在争执和退让中磨合的。” “你和你的小伙伴们难道一开始就很有默契吗？” 言贺低垂的头摇了摇。 为了不误伤队友，孙进和他们都是分开行动的。 王榆也知道，他看着才到自己肩膀的小孩笑了笑：“那为什么不给你和黎念一点时间呢？” “用不着那么早就下定论，我们现在还是游戏里，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言贺仰头眺望遥远的天空。 《曙光》没有日期，只有星期，似乎每一周都是全新的开始。 唯有一天比一天寒冷的温度还在提示他们时间的流逝。 “要是还是觉得不合适呢？”她问。 王榆不知道，其实他们早就分手了。 言贺转头去看王榆，可王榆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你高中的时候能预料到进这个游戏吗？” “没。”她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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