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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栎滢出了洗手间，站在走廊窗户边，心底太烦躁，她从包里取出了一支烟，给自己燃上。 许栎滢生的极其漂亮，五官明艳张扬，很有攻击性。凉风扫过她的发梢，她的眼眸泛着淡光，眼神有些失意，脖颈纤细脆弱，莫名有些颓然破碎的美感。 她掐着烟，吸了一口，偏头吐出一口浊气，看着远处的街灯，微微出神。 青白的烟圈从她的指尖四散开来，模糊了她的轮廓。 正抽着烟，突然感觉身上一紧。 陆辰旭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给她披上了自己的衣服。 “夜里有些凉。” 他说。 他穿着黑T，灯光切割他锋利的面容，那双深邃的眼眸半隐于暗色中，让人看不清楚神色。 许栎滢略微错愕了一瞬，很快调整好心绪，朝他笑了笑:“谢谢。” 就这么沉寂下来。 一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淡淡的烟草味裹着少女香甜的气息席卷陆辰旭的神经，他看着许栎滢，那双眼眸溢满担忧，喉结滚了滚，还是忍不住开口: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许栎滢有些恍惚，似是喟叹一声:“太早了，记不清了。” 陆辰旭还想说什么，忽地，感觉一阵温热，少女已经搂住他，纤细的手臂环住他劲瘦的腰，声音有些疲惫: “陆辰旭，借我抱一会儿。” 少年身上淡淡的松木气息，没来由的让她心安。 陆辰旭眼底满是心疼，克制又轻柔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姐姐，出什么事了吗？” 许栎滢摇了摇头，不吭声。 “姐姐，有什么事你跟我讲，我们一起想办法。” 许栎滢安静的抱了一会儿，却没有开口。 “姐姐？” “我没事。就是你们队里的糟心事太多，我突然有些累。” 许栎滢退开一步，似乎从刚刚的情绪抽离，问道: “你的冰鞋一般都放在自己房间，什么时间别人有机会接触到？” 陆辰旭知道她在岔开话题，却还是说着她的话接道: “只有在训练馆的时候有可能。有时候在训练馆，我们不上冰，反而会做一些基础训练。” “我回去看看有没有监控，这种事情，队员有很大可能性，但也不排除其他在职人员。现在这么看，成员填的心里表格，也不能排除有错误误导信息，我还得好好筛查。” 突然手机震了震，江教练在群聊打了条信息: 江教练:【鉴于即将进行大奖赛，已经为队员更换了一批新冰鞋，刚刚到货，队员们明天上冰，就可以用新冰鞋。】 “你做的？” 陆辰旭点点头:“比赛马上开始，得把这人揪出来。” “好，我跟你一起。” “姐姐，等事情结束，我们去海边吧。” 陆辰旭目光深邃，很郑重地开口。 许栎滢有一瞬间愣神。 她高中心情不好，就会去海边。 陆辰旭还记得。 她看着少年，眉眼弯了弯:“好呀。” — 回到基地，陆辰旭却有些不放心沈景熠，刚走到他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你叫我过来，是因为怀疑我？” 沈景熠辩驳:“我不是——” “你不就认定是我了，我还解释什么？” “沈景熠，我张诚就算再不堪，我不会拿运动员的职业生涯开玩笑。” 紧接着，就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陆辰旭推开房门，张诚愣了愣，看清来人，嘲讽道:“还搬来了救兵，真是可笑。” 张诚走到门口，看着陆辰旭，嗤笑一声:“看来，你也收到了‘问候’。” “陆辰旭，你瞧，对你有意见的并不止我一个。你自视甚高，不近人情，队里讨厌你的人怎么会少？” “不过，那人要是知道你的3A在世界级比赛里永远都不会成功，应该就不会采取这么极端的措施了。” 沈景熠听得直皱眉，他冷声道:“张诚，你在胡说些什么？阿旭只是一次失误了，你没必要这么咒他。” “我是不是胡说，你亲自问他。” 说罢，张诚满看着陆辰旭，面带挑衅。 陆辰旭只愣了一瞬，他靠在门口，灯光映衬着他落拓的身影，他的眉眼锋利，神色淡淡，像是根本不把张诚当回事般懒洋洋地开口: “张诚，再看不惯我，也不用拿这个呛我。” 他上前一步，淡淡地勾了勾唇:“我什么实力，大家不是有目共睹。” 陆辰旭比张诚高半个头，他不笑的时候，眼神锋利，清冷感尽显，眼尾那颗浅痣给人压迫感:“张诚，有本事就在分站大赛上赢了我。” “你现在这种挑衅，跟狗吠有什么区别。” 张诚手臂青筋暴起，瞪了他一眼，却又哑了火，愤愤地下了楼。 陆辰旭侧身瞥了一眼，却发现许栎滢正站在不远处。 他一瞬间收敛了身上的强势霸道气息，凑过去乖声道:“姐姐。” 他其实心里很慌张。 他不确定许栎滢听到了多少。 许栎滢走进去，跟沈景熠聊了几句，让他不要声张后，而后下了楼。 陆辰旭跟在她身后，就像只巨型犬。 进了房间，许栎滢让陆辰旭坐在沙发上，她突然凑近，看着陆辰旭，目光灼灼: “陆辰旭，我不骗你，你也不会骗我，是吗？” 陆辰旭没由来得心慌。 只听见她又续道: “张诚说的，是你的真实情况，对吗？”
第12章 陆辰旭皮肤很白，冷调的白，鼻梁高挺，眉眼清隽，眼尾那颗浅痣更是衬托的他五官清隽锋利。 他倚靠在桌子边，修长骨感的手指撑着桌面，低着头，露出一小节冷白皮的脖颈，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他就知道瞒不过她。 她永远最了解他。 陆辰旭低下头，想到以前的某些事情，扣住桌面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泛起粉嫩的白，他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想把心底的阴霾都驱散开。 突然间，视线里现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指。许栎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她眼底满是心疼，靠近他，而后慢慢拥住他。 “阿旭，会好起来的。” “我会陪着你。” 少女的怀抱香甜温柔，陆辰旭的神经不自觉地紧绷，心跳如鼓。她的发梢扫过他冷淡突出的喉结，陆辰旭感觉就像有一片羽毛滑过平静的湖面卷起阵阵涟漪，他的心也跟着痒痒的，难耐地滚了滚喉结。 他似乎是笑了声，却带着落寞和沉寂:“姐姐，还是瞒不过你。” 许栎滢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她的记忆里，陆辰旭永远是高冷淡漠、睥睨一切的人，他有少年意气，他聪明自信，是天之骄子。 而眼前的少年落寞的神情狠狠刺痛了她的心。 许栎滢看着他，一字一顿道: “陆辰旭，你给我听好了，你不会输，不会失败，我会站在你这边，陪着你取得世界冠军。” “你已经突破了自己，全国赛的失误只不过是你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许栎滢握住他的手，“我来给你治疗。” “你相信我。” 许栎滢的房间很温馨，可爱的，，书桌有她自己做的手绘挂件，窗台上放着陶瓷小猫，不远处贴着许多照片，她都记录的习惯，来到基地后，就做了这么个面板，大多数都是和队员的合照。 和陆辰旭的合照尤其多。 她出设备，戴在陆辰旭耳边。 陆辰旭躺在休闲椅上。 耳机里播放的歌是许栎滢特地挑选的，舒缓轻柔，非常适合绘梦初期的心里评估阶段。 许栎滢坐在陆辰旭对面，感受到陆辰旭的放松，许栎滢才开始第一个问题。 “陆辰旭，你是从什么时间开始失眠的？” “全国大赛后。” “全国大赛上，你完成3A的时候摔倒了，我察觉到你走神了。” “是。” “江教练跟我讲过，你的3A成功率高达85％，我对你的往期比赛做了分析评估，那不是你的真实水平。那段时间网络因为粉丝追车事件，也对你进行了谩骂指责，但是你前几场比赛都没有受到影响，只有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场，你走神了。所以，我可不可以理解为，网络因素只占据了一小部分因素，而你走神的原因，才是症结所在。” 陆辰旭没想到她竟然了解的这么细致，呼吸微不可察的一滞，看着许栎滢，长睫覆盖玻璃般透彻的眼眸，点了点头。 “是。” “那次比赛后，你经常做噩梦，所以开始吃安眠药。” “是。” “全国赛上，有俄罗斯选手来观看，我看见大屏幕还分给他了一个镜头。” 陆辰旭的手不自觉收紧，喉结难耐地滚了滚:“是。” 许栎滢没有继续追问，转而问了些花滑队内部的事情后，变成了催眠曲。 许栎滢走到他面前，看着陆辰旭逐渐剥离的意识，开口:“现在，你闭上眼睛，跟我描绘出你梦里的场景。” 陆辰旭全身心地放松下来，跟着许栎滢的问题，在一片宁静之中剖析自己的内心。 他好似一个过客，看着自己从7岁上冰，到取得少年组、青年组、全国赛乃至世界花滑大奖赛的冠军。 陪伴着他的有温柔母亲，有朝气蓬勃的队员和认真负责的江教练，还有热烈的粉丝。 他被欢呼簇拥着，走上领奖台。 迎接他的是掌声雷动，是殷切祝福，那是独属于他的荣耀。 可突然间，那个人出现了。 看着他，眼底没什么情绪。 四周的声音逐渐沉寂，陆辰旭只能听见自己紧张的呼吸声和心脏的狂跳。 他紧张地握着自己的金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竭力想表现得镇定，可偏偏那双澄澈的狗狗眼还是流露出他隐隐的期待和渴望被认可的无措。 那人朝他走进了一步，动了动嘴唇，说了句话，决绝的离开了。 陆辰旭被他那冷淡淬着霜雪的目光刺痛，他向前迈了一步，想追出去，却从领奖台跌入无穷无尽的深渊。 周围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光源，只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男人的厉声呵斥: “陆辰旭！我说了，左脚起跳，点冰落地！你肢体怎么这么僵硬！” “陆辰旭，你要是在这么消极，就不要训练了！” “陆辰旭，刚刚的3lo是怎么回事，你明明可以做得更好。现在开始，给我一遍一遍重复，直到我满意为止！” “陆辰旭，你真没用，你没有任何进步，我在你身上根本看不到希望！” 很快，这些声音就像潮起的海水将他淹没，让他感受到了强烈的窒息感，呼吸逐渐加重，额头冒出的汗也越来越多，他感觉自己快要沉寂下去，坠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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