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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觉得自己其实不用背什么锅。 比起推卸责任，你们这些只希望能一直作威作福下去的家伙，难道不觉得看清时事才是自保的唯一法门吗？” 餐厅中一片死寂。 都是军方高层，不至于脑袋就转不过弯来，但大厅中似乎没有人相信自己想的那样竟是真实。 “还听不明白吗？也无怪你们会输，”昭武校尉笑道：“叶子朗被俘可不是因为我处失职，而是我亲手把他交给了机关的人。” “你这是在劝我们叛变？”将军声音有些发颤，却并没有拍桌大怒。能混到他这个职阶，不会想不到昭武校尉这样有恃无恐意味着什么。 事实上当听到“机关”的名字，这位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就已经把事情猜了个大概。 眼下最稳妥的做法是，在事情明朗之前，尽量少说少错。 “我想这位先生说得已经很明白了，不是吗？” 在叶子朗耳中，愉悦中难掩几分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那是让他再熟悉不过，无比忌惮，此刻听到又让他极度惊惧的声音…… 张十梦的声音。 与张十梦的话语同时传来，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倒吸冷气乃至失声尖叫的声音，无数椅脚急促摩擦地面的声音…… 太过生动的声效，让叶子朗甚至可以想象出，张十梦出现在正在进行的军事会议中，一大群年长将校大惊失色，从席位上跳起来的画面。 他并不奇怪张十梦大胆到闯入敌人后方核心的指挥部，也不疑惑敌人大摇大摆出现在自家本部带来的心理震撼； 但他就是想不明白，一大群在他这亲主子面前都人模狗样，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要重要的老古板，怎么会被人吓到失声尖叫？ 要知道，这些人无论现在腐败成什么样，有着怎样的背景；想要在帝国军中爬到参与隔壁会议这样的高度，也绝对都是曾经上过战场的。 事实上叶子朗对于手下这些将校的认知并没有偏差，他只是没有预料到张十梦的脑洞。 对于这些凡人而言，将军一直坐着的凳子突然站起身来，化身一位妙龄少女的冲击力，的确有些超出他们的理智承受了。 重物落地的声音是将军一屁股坐到地上的声音。在人人自危的严肃会议上，见到如此滑稽而乖离的一幕，当然也无怪这些平日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失态了。 “我想在座的各位，或许对我们超凡者存在一定的误解，”利用一众将领遭受震慑的功夫，张十梦适时发出了邀请： “多的不说，其实你们为之效命的摄政王全家，没有一个不是你们口中的‘受污染者’。 跨入超凡，可以获得对你们而言匪夷所思的力量，可以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或许需要屈从于强者，却再不用对权力卑躬屈膝。 更有趣的是，在只有我们能够去的梦界，你可以实现自己的一切妄想与野心。你们可以因此在现实中变得刀枪不入，可以轻而易举长寿永生。 这些叶家鑫给不了你们，但我可以。” 大餐厅中的将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吭声。 从彼此的目光之中，所有人都知道，身边的家伙和自己一样心动了。 叶家鑫是注定不会允许太多人踏足超凡的，这是保守派统治的根基。 如果没有了“受污染者会带来灾难”这一共识，那么原先的死忠分子注定会产生动摇。 事实上，以张十梦今天的见闻，她知道保守派与S机关的信仰并非无稽之谈。 超凡者从梦界汲取唯心力量，便会产生可以让外界意志窥探现实的缝隙。寒翅佛母的封印也会产生极其微小的动摇。 这是唯有她，比任何超凡者都更清楚的事情。 但这些影响真的是极其细微的，绝非普通人以为的那样，会造成大规模灾难与死亡的形状。 帝国官方，不过是根据自己需要，把超凡者在现实中肆意人为制造的灾难镀上一层令人恐惧的颜色罢了。 九假一真，原本就对超凡一知半解的民众当然就说什么信什么。 张十梦的说辞非常有技巧。她准确把握到力量，自由，以及长生这些最能吸引与会者的点放出诱饵。 事实上她真的可以兑现自己的诺言。在郭怀忿的治国宏图中，深受门书与圣武帝理念影响的她，的确有适当放宽超凡限制的计划。 就像自由者学会的理念与联盟和教派的冲突一样，郭怀忿认为掌握更强大的力量与外神对抗，而不是缩起头来试图不被祂们关注与渗透才是现实世界的生存之道。 这本是郭怀忿一派与S机关不可调和的矛盾。但偏偏叶家鑫一系列骚操作，让机关不得不为了生存投靠张十梦这边。 而另一方面，对于现有的特权，军中的地位，以及能够无视法纪的现状一类问题，张十梦只字未提。 想要掌控超凡，强国强军，与边境列强乃至外界意志对抗，就势必重用更容易接近超凡的女性，注定要掀翻帝国保守派敝帚自珍的诸多传统。 而大的改革，也意味着低地位的有能者势必要冲击老牌贵族与他们这些靠资历上位的旧时代强权。 这些在场头脑灵光的将校心知肚明。 但一手是现有的既得利益，另一手是无限的力量与永生…… 如果有人能够不动摇，也绝不会是叶家鑫在禁卫军中培养出的这些将领。 会场中大多数将校彼此对视，眼中逐渐散发出神采。却有少数三五人逐渐阴沉，面露忧色。 他们是叶家真正的嫡系，早已暗中踏入超凡。他们大多并不善领兵打仗，而是肩负着监督禁卫军的使命。 在注意到身边同僚纷纷动摇之后，同样交换着视线的几人微微点头，坚定了眼神。 同一时间，在众将错愕的瞬间，他们纷纷拔枪开火，目标正是张十梦！ 当当当当！ 子弹击打岩石硬物的闷响接连响起。张十梦头顶一抹油绿，似笑非笑。 对于大部分白级超凡者而言，自己的能力的确还比不上现代化热武器好用，更何况他们并不想就此暴露。 可惜终归是级别不够，叶家鑫也始终没有清楚意识到张十梦的威胁程度。这些人并没看过有关张十梦的情报。 见到绿芒闪现，肉身硬抗子弹而无动于衷，他们才意识到对手的深度。 但已经来不及了。 在一众将领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张十梦一根手指也没有动。反倒是与会的将校中以军情处的昭武校尉为首，不少人纷纷拔出武器。 在先前动手的亲叶系将领还全神贯注于张十梦的时候，便已经在他们背后扣动扳机。
第211章 自省魔药 转眼之间, 数具尸体倒了一地。 由于军情处的率先投效，导致这些被叶家鑫埋在禁卫军中的钉子和底牌，在尚未出手之前就已经纷纷被人从背后盯上了。 其余的将领刚刚还剑拔弩张, 此刻却奇迹般纷纷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即便那些已经掏出配枪的，此刻也全都收枪回套。偌大的餐厅转眼间变得针落可闻。 无形的恐惧在空间中蔓延。 这些人经历过枪林弹雨，年轻时曾经在前线拼杀。但即便在战争中，也不存在眼下这种随时可能惨死, 却连危险来自何方都不知晓的无助。 他们强自镇定，面孔上紧绷着平日的威严，用尽心思试图理解眼前的状况。 但无处不在且愈加浓烈的恐惧, 仍旧让他们在餐桌之下两股战战。 即便有有人颤抖到发出声响, 接二连三不断“不小心”碰到桌角让整个餐桌都在推来滑去, 也没有人点破尴尬之下的最后一层矜持。 能把一整屋子高级将领吓到这个程度, 当然不可能只是一场意料之外的变革。 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只有超凡。 “害怕吗？”突然间, 门外再有声音传来。餐厅中剩下的将校纷纷转过脸去, 见到郭怀忿从正门进来： “害怕就对了。” 紧随郭怀忿进来的, 是一位位朝中要员。 张十梦笑了。 按照冷静的分析, 想要摇摆不定的中间派倒向郭怀忿, 她们需要一个决定性的胜利。 但若只是要原本就站在圣武帝一侧, 这些年受到叶家鑫多方打压的老臣们站出来…… 或许只需郭怀忿站出来振臂一呼。 郭怀忿一步一顿，视线在会场每一位将领脸上扫过, 缓缓朝着原本司令官所坐的主位走去。 在场居然没有一个人敢于她对视超过一秒。 但凡有点骨气，或是想要通过镇定表现自抬身价的将领, 都会体验到一种平生未曾感受过的恐惧。 接着, 便是臣服。 无论多么不甘, 无论对原主有多么忠诚, 无论如何看不起郭怀忿，此刻全都成了笑话。 想要抵抗超凡的力量对精神的影响，只有两种方法。要么依靠深厚的梦界锚定硬抗；要么放弃理智，彻底疯狂。 不得不说，郭怀忿的确是天生的帝皇。世上很难找到比起“恐惧”更适合统治者的【神秘】力量了。 从地上爬起来的司令官已经踉踉跄跄坐到了临席副手空出来的座位上。他是死也不会承认自己腿软到站不稳的。 是刚刚张十梦不讲武德，把他的腿摔伤了！对，一定是这样！ 看到一张张低垂的面孔上还带有不少不甘，张十梦笑了。她用脚尖挑起刚刚带头对自己发难，却被从背后爆头的副将，把尸体拖到空出的主位上。 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心有不甘的将领们，看到那位原本倚仗叶氏旁亲身份对他们颐指气使的男人正逐渐发生着难以名状的变化。 尸体手脚撑地，骨骼移位，血肉隆起堆积在坐垫与靠背的位置，肋骨捅破皮肤外翻出来，根根朝天斜刺勾勒出残忍与血腥的艺术美感…… 眨眼间，一把血肉王座便扭曲生长在餐桌首位的地方，给整个屠宰场一般的餐厅染上了一层邪恶的诡异。 张十梦清楚，对于恐惧的掌控，郭怀忿比任何人都要擅长。更妙的是，这些叶家鑫养出来的鹰犬偏偏就吃这一套。 而尸体没有生命，恰好属于【描绘】可以轻易影响的范畴。 再看到郭怀忿游刃有余坐上那仿佛恶魔王座的席位时，所有人心目中只剩下敬畏。 什么年龄，什么性别，什么党争……在眼前一幕所带来的冲击感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就连原本心中还存有一丝疑虑的郭系老臣，也在看到郭怀忿那蔑视众生一般自若的目光后安心下来。 恍然间他们仿佛见到了痛饮仇寇血肉的圣武帝再次君临天下。 玛洛帝皇，本该如此。 郭怀忿想要推行的一系列改革，想要动摇的保守贵族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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