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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嫂，你家女婿不会也要去参加高考吧？这要是走了，不回来可咋办？” “我也正愁呢，”秀嫂叹了一声，“他一定要去，女儿也支持，我能有什么办法，可你说高考这种大事，我要是拦着，我也太不是人了。” “高考都断了好多年，这次怎么说恢复就恢复。” “谁知道呢。” “这我好像听说过一些，说是咱国家需要知识分子，就是脑筋好的。” “那不是还有工农兵大学么。” “这谁知道，反正我是这么听说的，还好消息是这时候传开，这要是再早一些，大家都没心思收割了。” “可不是么，这消息来的也太突然了。” 一行人一路聊到镇上，直到大家陆续下车，还有人依依不舍，想要再多聊几句，显然这次的事带来的冲击性不小。 不过这跟苏麦没有太大关系。 走在集市上，她一路走一路看，总算找到了想要找的人。 “哎……你这种子什么价？” 对方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先是警惕地看着苏麦，又小声道：“我这只有种子，不卖粮食。” “我就要种子，多少都行，就是种类要多点，”苏麦说道，“你跟我说什么价吧。” “真只要种子啊，”男人抿了抿唇，指着摊位上的小包，“这些都是不一样的种子，萝卜、白菜、茄子……你自己看，上面写了数字，一包2分钱。” 苏麦蹲下来，看着小包的种子，仔细问过之后才知道这里主要就是这些蔬菜种子，主食是没有的，基本人家买回去都是为了在自留地种。 种子有七八种，她想着自己那个神奇的小田地，一样拿了一包，又指着角落里的大包。 “那是什么？” “这是中药的种子，具体里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是有人拿到我这里寄卖的，”男人说道，“你知道的，中药贵，所以这一包种子也贵，你要的话，5毛钱都给你。” “五毛？”苏麦微微皱眉。 她卖这么多蔬菜种子，也就2毛钱不到。 “你要是能种出中药来，拿到药店里卖，肯定不是这个价格，5毛很划算了。”男人立即说道。 苏麦思索片刻，最终还是觉得值得，旁人花五毛钱买中药种子未必有用，且未必能挣回这笔钱，但对她却是很有用的。 “那我都要了，”苏麦说着，又看到角落里没有标着数字的纸包，“那又是什么？” “这也是蔬菜种子，就是混在一起了，分不清，”男人说道，立即将种子全抓过来，“你愿意要，所有这些都归你，你给我7毛钱，我再送你一包果核。” “果核哪里能种出来？”苏麦现在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 她知道，想要种植果树，成功率最高的当然是移栽树苗，这也未必能长大，果核即便可以发芽，也未必能伺候长大。 “这不是送你的么，还有这些呢，”男人笑道，“你觉得怎么样？7毛钱真的很划算了。” 苏麦蹲在那里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头：“行吧，那我都要了。” 她摸了7毛钱出来，送到男人手里。 掏钱的时候，露出了袋子里面的鸡蛋。 就当她要缩回手的时候，男人抓住她的手腕，轻声道：“小姑娘，鸡蛋卖不卖？” 这回轮到苏麦警惕地看着男人。 “我可是正经在这里卖种子的，”男人立即道，“咱不说买卖，你拿鸡蛋跟我换种子成不？” 苏麦想了想，她今天还真是为了卖鸡蛋来镇上的，对方要，省的她另外去找人，伸手从袋子里摸了一个鸡蛋出来。 “嚯，这鸡蛋不小。” “5分钱一个。”苏麦报价。 “行，你这有多少个？”男人问道。 “正好十个。”苏麦说道，等着男人回复。 结果对方一点犹豫都没有，立即点头答应：“那你把鸡蛋都给我，再给我2毛钱，我们就算两清了，成不？” 苏麦觉得这个算法没什么问题，从袋子里将鸡蛋一个一个摸出来，送到对方手里。 最后摸了2毛钱出来。 放着种子的纸包全部被她放进随身的布包里，确认没问题之后，起身离开。 回去的时候她有点迷路，转了一圈，正站在原地寻找方向时，有人喊了她一声。 “苏麦？” 苏麦回头，看了眼头顶的牌匾，认出了喊她的人：“徐医生。” “你怎么这么久没来？不是叫你隔段时间过来复诊吗？”徐医生走出来，神色严肃，“是不是又发愁没钱，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不收你钱。” 苏麦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学原主，低着头不说话。 徐医生知道她的性子，没有等她回复，就拉着她进医馆，径直把她拉到座位上：“头发撩开，我看看你的情况。” 苏麦拉下围巾，撩开头发给对方看。 徐医生是个好医生，原主烧伤之后就一直由徐医生在治，钱一直都是大队里出的，开始还好，后来时间长了，大队里的人难免有些怨言。 有些话没有传到原主耳边，也有些话直直地刺中了原主的心。 在苏麦过来之前，原主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医馆，等她过来，更想不起要来医馆这件事。 “喉咙张开……啊……是不是现在吞咽还有点不舒服？”徐医生问道，见苏麦点头，“我给你开点药，你煎了吃，喉咙的伤要注意，不注意的话以后会影响到你说话，脸上的伤看上去好多了，你用头发挡住遮阳是对的，我再给你开点脸上敷的药，可以淡疤祛疤。” 苏麦听着，打开包，摸出一摞纸币。 刚拿出来，就被徐医生突然的呵斥声吓了一跳。 “拿回去！” 回过神来，苏麦眼眶瞬间被泪水湿润。
第13章 一份工作 “这是怎么了？别哭别哭，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 “林书记，这孩子情况特殊，”徐医生说道，看了眼苏麦，将她的情况一一说清楚，“屋子全烧了，什么都没了，大队里倒是愿意帮忙，可也不能只为了她一个人……” “我没事，大队里对我很好，”苏麦立即说道，“大队长还给我分了好多粮食，之前家里的工分也都留着给我用，我有钱的，徐医生。” 她手里有好几块钱，都是之前卖粮食赚的。 刚才那一瞬间的眼泪也不完全是她自己的感触，而是原主遗留下来的情绪，听到徐医生用呵斥的语气叫她“拿回去”，一时间没忍住。 之前也是这样，徐医生并没有找她要钱，但那时候原主早已没有了活下去的想法，所以才没有再来。 “徐医生，我之后还要来医馆的，你收下吧。”苏麦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发颤，却还是认真把桌上的钱推过去。 她今天买了不少种子，按照小田地的生长速度，能种出不少东西来，到时候一点点在集市上想法子卖掉，总能攒一些看病的钱。 “小姑娘说的对，这钱徐医生你得收下，”边上站着的林书记认真道，见徐医生要拒绝，她继续往下说，“至于小姑娘的事，得政府来管，你放心，我给她找个工作。” “真的？”徐医生惊喜道。 苏麦也下意识看向边上的人，她听徐医生喊她林书记。 “真的，你的情况特殊，本就该由政府来管，只是底下的人都习惯自己撑着，我都没有时间细致了解到，”林书记说道，“你今天先看病，我去给你看一看，有没有合适的你工作，放心，你的身体不好，给你找的工作肯定不会让你累到。” “好好好，”徐医生笑着说道，连忙推了推苏麦，“苏麦快谢谢林书记，林书记可是很好的书记，有她帮忙，你一定能找到工作，到时候有了固定的工资，你就能好好看病了。” 苏麦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惊喜，回神过后立即道谢：“谢谢林书记。” “行了，现在你好好让我看看你的情况，”徐医生回头看着苏麦，“袖子拉起来我看一下。” 苏麦也回了头，撸起了袖子。 当初火灾的时候，原主下意识护住了脸，这就导致虽然脸上也有烧伤，但并没有身上那么严重，袖子上只是其中一部分，更多的在她身上。 撸起袖子之后，手臂上明显的疤痕就露了出来。 周围悄悄扫过来的视线的主人，都已经下意识皱紧了眉头。 徐医生却有些高兴：“这段时间你没来，我以为你的情况会有恶化，没想到情况比我想象中好多了，你知道的，不同的人身体情况不一样，恢复的情况也不太一样，你的身体好，没准身上的疤痕能再淡化一些。” 苏麦自己看不出哪里有区别，有些好奇徐医生是怎么看的，便忍不住好奇询问。 徐医生便一一说了如何区分的方法。 苏麦低头看着手臂上的伤痕。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穿着长袖，别人看不见，她自己却是再清楚不过，刚来那会儿自己身上的伤痕就跟徐医生说的一样，处于比较严重的状态。 甚至她那时候劳累一段时间还变得更严重了。 后来……似乎是在那个小空间出现之后，她的疤痕状态才逐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或许那个小空间可以带给她健康。 现在她只是吃了普通的食物，如果她能用药呢？用上小空间的药，是不是能更快恢复？ 想着，她抓住了背着的包，接下来她一定要好好将包里的中药种出来。 离开医馆的时候，苏麦手里拎着徐医生给她开的药，分为口服和外用两种，价格不贵，两样加起来总共花了五毛钱。 这还是因为徐医生考虑到她出来不方便，特意多给她开了些，要是开的再少一点，都要不了这么多钱。 走的时候，林书记还特意跟她说一定会给她找一份合适的工作，让她千万别忘记再来医馆开药。 对此，苏麦自然是点了头的，就算林书记不说工作的事，她也要来。 之前原主没想来，一是有了求死的心思，二来是因为手头没钱，她现在可以挣钱，自然是要来医馆的。 五毛钱几天的药，她多攒一些鸡蛋，也就攒够了，更何况她还可以卖别的蔬菜。 回到牛车旁，那边已经等了人，她走过去时，听到那些人还在讨论高考恢复的事。 “高考一恢复，我看镇上也热闹的很。” “何止热闹，我刚听说了，私底下有些东西价格还卖高了呢，跟你们说，那可不是我买卖，是别人在买卖，说是现在大一点的鸡蛋，一个要八分钱呢。” “嚯，八分钱这么高？” “可不是，这不是高考恢复么，好多人家都想着让家里的孩子去参加高考，那要去考试，不是要补身体，补身体当然要吃鸡蛋，这一来，价格可不就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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