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重复摩挲着花纹中并不起眼的那一点小小的凸起,对五条悟的话报以讽刺。 他不会有用到这枚徽章的那天的。 太宰治坚定这个想法。 但奈奈或许需要。 事实证明,奈奈确实需要。 *** 太宰治看着陷入思考的中也,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指。 “你猜,我为什么没有找你去帮奈奈?” 中也并未回答,但他钴蓝色的眼睛盛满了自责,显然,他很清楚原因。 太宰治也不给中也开口的机会,直白地开了口:“当然是因为你脑子空空,帮不上忙。” “和奈奈生活了那么久,了解的信息却还没有我多,你说你有什么用?还保护奈奈,奈奈保护你还差不多。” 这话说的毫不留情,中也听着心中难堪,却并没有反驳。 因为青花鱼说的是对的。 他虽然知道奈奈的情况有很多疑点和异常,但他没有调查过,只想着等到奈奈愿意告诉他的时候他也就清楚了,却没想到,也有一种可能是奈奈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会面对什么样的危险。 甚至……奈奈是告诉过他关于她的眼睛和术式的事情的,只是他没有更深入地思考,只是为奈奈有了自保的方法而开心,却连那个术式是否有限制、用了之后有没有副作用都没搞清楚。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 见中也脸上明显露出愧疚的神色,太宰治满意地勾起了嘴角:“不过现在有个变强的机会摆在你面前,能让你成为奈奈有力的后盾,你要不要试试?” 中也有瞬间的心动,但他立刻醒悟过来,警惕地看着太宰治——这货不可能有什么好点子的。 然而,太宰治要的就只是他那瞬间的动摇。 “咒术界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深,奈奈的情况暴露之后,那个五条悟可不见得就能护住她,毕竟这两年,他也只是把奈奈独自留在横滨没有管她不是吗?” 只这一句话,中也就动摇得厉害:“你想做什么?” 太宰治轻笑:“我啊?” 他将目光转向窗外,语调幽幽,带着些意味深长:“我想到港口看一看。” 还在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医务室挂水昏睡的奈奈还不知道,太宰治已经拐带着她心中的天使中也去当mafia了——和他们之前那种挂名mafia不同,而是真真正正的mafia。 也更不知道,就在她昏睡期间,她那好哥哥五条悟,为了拯救她那用得稀烂的无下限术式,给她买了多少套物理、数学、天文学方面的真题。
第56章 认真学习第十天 一周的寝食难安使得奈奈这一觉睡得很香, 以至于她醒来之后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吊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完的,身边又没人,奈奈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大概已经是傍晚时分, 想来大家都忙着吃晚饭去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想着给我带份晚饭。” 奈奈自言自语着, 转头发现床头摆着一个小巧的云朵形时钟。 奈奈:……刚刚看天色的自己好像有点蠢蠢的。 不知该干什么的奈奈下意识想做点什么, 但想了想, 在这个陌生的医务室, 她好像除了发呆什么都做不了。 躺在病床上的奈奈双目无神地望着洁白的天花板, 耳边只有窗外偶尔吹过的寒风呼啸声。这种氛围使得奈奈不自觉就回想起了这一周以来浑浑噩噩的自己, 然后恨不能捂住脸找个地缝钻进去。 奈奈的现在的想法是什么呢?就好像人在思想成熟后回看青春期中二病发作的自己, 会忍不住在心底质问:我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做?我当时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我是疯了吗? ……就类似这种感觉。 从牛角尖出来的奈奈也有这种想法,觉得自己一定是被什么东西给魇住了才会自我折磨, 再想到直接把她带到横滨让她和中也跟太宰见面的五条悟,想到抱着中也撒娇痛哭的自己, 还有陪着太宰“殉情”跳河的事情…… 奈奈长叹了口气, 眼神空洞, 大脑空白,却又忍不住在心里默默询问无字天书:[我这一周是不是挺蠢的?] 能隐约感觉到奈奈思绪的无字天书晃了晃自己的意识体,很贴心:【没有, 你别乱想。】 这可不是为了哄奈奈而编的谎言, 无字天书是真的觉得奈奈钻牛角尖且自我pua的事情很正常。 说白了,奈奈不管前世还是今生, 两辈子都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唯一不普通的也就只是这辈子多了双六眼觉醒了无下限术式, 还给她惹来这么多麻烦。 经历过生死,还看过人间地狱一样的擂钵街, 最后又经历脑花那种恐怖向画面刺激的奈奈还能有正常人的道德底线,这在书看来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一件事。 而且就书对奈奈的了解来看,她是个思路清晰的孩子,虽然可能感性了点,但到底也是和心底纯良的好孩子,缺失亲情后连叛逆期都没有,仅仅是对待亲情稍微偏执了些,似乎也并不是很难接受的事,遇到相关的事情想不通也并非不能理解。 书的意识体想了想,又憋出几个字来:【你也别太难过了,我、我会陪着你的。】 毕竟是契约关系,至少未来几十年,双方都会以这种方式陪伴彼此,书确实没说谎。 [无字天书你可真好。] 奈奈翻了个身,真心地为此感到愉悦。她其实一直都想有人能长长久久地陪着她,但同时她又很清楚地知道,没有人能一直陪在她身边,不论是朋友、亲人,都不可能时时刻刻陪着她。但偏偏她渴望的就是像书这样,事事有回音,即使不说话她也知道祂就在那里的一种陪伴。 这种渴望是不对的,奈奈很清楚,可就是那么不巧,她遇到了无字天书,而又那么巧,书就和她绑定了意识。虽然刚开始是觉得不明不白很生气,但相处之后奈奈又很庆幸,这样就很好。 [对了,你有没有名字啊?我总不能一直无字天书这样叫你,感觉怪怪的。] 奈奈当然看不到自己的脑海内部是什么情况,如果她能看到,就会发现当她说到名字这个话题时书就像坏掉的灯泡一样,开始了频率极高也极不稳定的闪烁。 书没有第一时间给予反馈。 等了五秒,十秒……半分钟的奈奈突然感到了不安:[无字天书?你还在吗?] 【……在。】 [其实你要是没有名字可以现取一个,或者……]奈奈慢半拍想到什么,[啊,是不是像你这样的传说一样的存在是不能告诉别人名字的?不能说也没关系,我接着喊你无字天书也行的,我刚刚也就是随口一说……] 奈奈甚至开始反思,自己好像是有点失礼了,按照存在的时间来说没准儿书的年纪能当她祖宗的祖宗,她就这么贸贸然问名字确实也不合适。 还想着要不要再想些什么缓和下似乎有些尴尬的气氛(奈奈自己觉得)的时候,书突然出声了: 【可以叫我青简。】 “青简?”奈奈不由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只觉越念越有韵味,“是竹简的意思吗?” 无字天书,也就是青简,轻轻【嗯】了一声。 【算是我最早的名字吧。】 虽然一开始文字都被记载在兽骨或甲骨上,但真要说编纂成册收录成文章的“书”,记录载体却是“竹简”。竹多为青竹,所以古代文人也会用青简来指代书的意思。 只是流落日本这么久,青简几乎都要忘记,原来祂也曾有过这样一个文雅别致的名字。不是那些普通人口中能使人心想事成的“书”,也不是于各种文学或影视作品中高深莫测的“无字天书”,而是仅仅意味着祂本身作用的,青简。 该灵敏的时候偏偏迟钝的奈奈没察觉到青简那若有似无的怅惘,只是像得了新奇的玩具似的,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喊着“青简”这个名字。 直到后来,奈奈正式接触咒术后,学到的第一个知识点既不是咒力的形成,也不是术式的作用,而是五条悟严肃而郑重的一句“名字是最短的咒”,那一瞬间,她才迟钝地察觉到了青简那天的怅惘,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青简会沉默那么久。 对于无字天书这种存在而言,将名字告诉她并不是什么好事,而且,祂已经太久没有用过这个名字,猛然提起应当是想起了过去吧? 奈奈迟钝地感到了愧疚,然而在心里跟青简道歉地时候,青简却很平和,因为祂说:【奈奈当时一直在不停叫我的名字,根本没有给我惆怅的时间。】 此时的青简那点儿怅惘确实是被奈奈的声声呼唤给搅和没了,当然,这也给了祂重新适应这个名字的时间。 一个无声地在心里喊着“青简”,一个则是不厌其烦地回答“在”,这种无聊且单调的活动相当和谐地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奈奈的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 “好饿……”奈奈捂着肚子,开始纠结,“我是不是该出去找点吃的?” 这话是问青简的,但落在瞬移过来的五条悟眼里就是奈奈在自言自语,所以他猛地弯腰凑近奈奈的脸,将手里的纸袋举到视线平齐的位置,语调欢快: “哥哥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说要出去找吃的,怎么样,来的是不是很及时?有没有很开心?” 以五条悟的本事想要避过奈奈的六眼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所以尽管他那张脸确实很帅,但也属实把奈奈吓得够呛,人在被窝里也丝毫不影响她后撤的速度,以至于用力过猛,差点儿连人带被子摔下床。 罪魁祸首五条悟悻悻地摸了摸鼻尖,但愧疚是不可能愧疚的:“……作为五条老师的妹妹怎么可以这么胆小呢?不行不行啊!” 抓着床单才免于头朝下惨案的奈奈抿了下唇,裹着被子坐直了身体,也不反驳,只是接过五条悟手中的纸袋乖乖道谢。 这一行为看得五条悟眉头微蹙,但他并没说什么,只是若无其事地坐到床边,又将另一手里的袋子放到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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