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亭不明白女妖为何对她有敌意,她们分明是第一次见面,简直莫名其妙。 她问安棋:“这位是?” 花晓摸摸安棋的头,抢答道:“我是他爹……” 顿了一下。 “给他请的厨子。” 厨子? 师叔为何要请一个妖族的厨子? 而且这女妖看安棋眼神不太像个厨子,总觉得似曾相识。 红亭疑惑却没有继续问下去,她今日来此的目的是要带安棋去钓鱼。 师叔既然允许女妖待在这里,她自然闹不出什么花样来。 钓鱼的地点在一处悬崖边,崖下水声叮当,雪浪拍礁,安棋只往下看了一眼,就被溅上来的水花吓得退了回来。 太高了,要是掉下去会死的吧。 花晓把他抱起,拍拍背,“别怕,我在。” “嗷呜。” 姐姐好。 安棋搂住花晓脖子。 “师姐,安崽,这边。” 林三思在另一边朝他们挥手。 三人走过去,林三思起身让出他的位置给安棋坐,又忙上忙下帮他拿点心,倒果茶,挂鱼钩,温声细语教他该怎么甩钩,全程笑脸相迎,殷勤得不像话。 “狗腿子。” 杜松瞥了一眼,嫌弃道。 林三思瞪他,但碍着安棋在看着,当面吵起来不太好,要是再说错话让他难过或者吓到了,他的罪过可就更大了。 昨晚他睡到半夜,突然坐起来扇了自己一巴掌。 这张破嘴!怎么能说人家亲娘死了呢。 所以今天安棋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他亲爹亲娘加上师父还要高,他就是幼崽最贴心的哥哥,誓要把幼崽哄开心了。 安棋照着哥哥说的方法,手腕用力甩竿子,浮漂入水,很快就被湍急的水流淹没。 “小鱼上钩了吗?” “怎么可能,你傻不傻。” 杜松嗤笑。 安棋歪了歪头:“嗷?” 杜松:“水太急了,浮漂在水面上立不住。” “为什么哥哥的浮漂可以立住呢?” 杜松被问的有些不耐烦,可当他和安棋眼睛的对视上,他看到了安棋眼中对他的崇拜,明晃晃的,突然一下忘记了本来要说的话,顿了一会,别过了头。 杜松有点不自然道:“用灵力定住它就好了。” “灵力是什么?” 杜松问:“你没有吗?” 安棋摇头。 杜松放下竿子,握住他的手,一股说不上来的暖流流入他的手心,像躺在午后的草地上,四肢被晒的暖烘烘的,很温柔舒服的感觉。 “这就是灵力吗?”安棋惊喜地戳了戳手心。 “好神奇嗷。” 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杜松想。 “借你一点,记得还我。” “嗯嗯。” 安棋重新用力握住杆子,盯着它,然后,然后,没有然后了。 杜松余光看了他好几次,实在忍不住了,“你愣着做什么?把灵力注入竿中啊。” 安棋懵懵的:“我不会嗷。” “哈?!” “你爹没教你吗?” “没有嗷。” “那你爹平时都教你些什么?” 安棋看着地面努力回想,“爹爹教了我,吃饭前要洗手,睡觉要盖住脚脚,不可以咬爪子,还有不能一个人靠近池塘边。” “……” 杜松语塞。 怪不得他能长成一只心大的胖崽,他的世界里除了吃,睡,玩恐怕也没别的了。 傻崽。 杜松不想再管他了,可又忽视不了那种渴求又信任的目光,就算他闭上眼睛,也能够感觉到。 不看不看。 嗷呜。 不理不理。 嗷呜。 内心挣扎了一会,他妥协般呼口气。 罢了,最后一次。 他伸出手心,“把手给我。” “我来。” 花晓先他一步握住安棋执竿的手,帮他运转灵力,稳住了原本在水中沉沉浮浮的浮漂。 安棋:“姐姐好厉害。” 花晓笑眼如钩,眼中都是安棋的笑脸。 杜松见状,默默把手收了回去。 这不有人帮忙么。 “有鱼了!”安棋惊声道,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花晓帮他收线。 杜松诧异,怎么这么快? 哗啦。 一抹漂亮的银色跃出水面,杜松瞳孔因为惊讶微微放大。 怎么一钓就钓上来这个?! “鱼鱼不好看。” 安棋蹲在桶边,手伸进去戳了戳银鱼尾巴。 他更喜欢颜色鲜艳,胖头胖尾巴的锦鲤。 杜松撇嘴,“没见识,你知道这种银鱼多难钓吗?” “有多难?”安棋问。 杜松看了看自己脚边从早上起就空荡荡的桶,再看看一脸天真的幼崽,还有那条被他嫌弃的银鱼,心情突然变得微妙。 这个问题,他不是很想回答。 但安棋非要刨根问底,想看他桶里有多少鱼,这时他看到了另一个空桶,仿佛看到了救星。 “你看,二师兄从昨晚到现在一条都没钓上来。” 安棋成功被转移注意力,凑到绥平的桶边,惊讶道:“真的一条都没有嗷。” 无辜被拉出来当反面例子的绥平:“……” 谁能让这俩活宝闭嘴。 杜松:“所以你知道有多难吧。” 安棋:“嗷嗷,那我是不是很厉害呀?” “就,一点点吧。” “那我多钓几条是不是就会变的更厉害了?” 杜松笑笑,当他在痴人说梦,嗤道:“你能钓上来再说吧。” 安棋又坐回椅子上,拿起鱼竿,花晓听到了他们方才的对话,看安棋认真盯着鱼竿的小模样,她握住安棋手的时候除了帮他催动灵力,又额外加了点力量。 杜松怕他钓不上来哭鼻子,提前给他做好心里准备,“钓一条也不错了,你……” “嗷嗷!上钩了!” 杜松怔了下,又来??! 安棋用力拽起竿子,两条银鱼以衔尾的方式被钓了上来,掉进桶里。 “哇!两条鱼鱼。” 啪嗒—— 绥平手中鱼竿落地,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安棋。 杜松久久没能把震惊的神情恢复,脸上被溅到水了也没擦。 活了这么久,从未见到“鱼咬尾”如此离谱的上钩方式! 要么是崽子天赋异禀,要么是…… 杜松想到什么,猛然看向花晓,质问道:“你帮他作弊了吧?” 花晓否认:“胡说。” “忘川银鱼灵智不低,上不上钩非人力可以操控,我难道还能逼着它们咬钩子吗?我有那个本事吗?” 桶中的三条鱼忽然停止了游动,忧伤地沉到了桶底。 杜松还是心存怀疑,但很快他的心思就转移了,因为安棋又接二连三钓上鱼了。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他的小水桶就被鱼挤满了。 林三思帮他到处找人借桶,他的大嘴巴走到哪里就把安棋夸到哪里,“天才神钓手”的名号不一会人人都知道了。 其他人听了他神乎其神的描述,纷纷好奇地放下竿子,跑过来一探究竟。 安棋身边围了好几圈人,叽叽喳喳的,但这一点不妨碍他上鱼。 每钓上来一条,人群里就会为他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太热情了,和前几天高冷他们的判若两群人。 安棋被夸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有大胆的女弟子没耐住手痒,看着他脸颊上两团白胖的肉肉,想捏,伸出手还没碰到,安棋就扭过了头,眨眼睛。 嗷呜? 女弟子被他看的尴尬,遗憾收回手,然而安棋头一歪,自己把脸颊放进她手心。 女弟子一僵。 “捏吧,我爹爹也喜欢捏。” 女弟子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死死咬住唇,要不是这里人太多了,她已经尖叫出声了。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幼崽! 这小脸蛋,好软好舒服,手感也太好了吧! 她舍不得把手拿开,可是有人开了头,其他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可是一条真正的龙族幼崽,世上多少人一辈子没见过龙,谁不想亲自摸一下龙鳞的触感,日后还可以和师弟师妹们吹嘘: 师兄/师姐我啊,可是和真龙说过话的人。 为了不吓到他,弟子们忍着激动,有秩序地挨个上去和他握爪爪,摸尾巴,如果给的糖够多的话,还可以捏捏小脸蛋。 不一会安棋就收获满满,衣服都装不下哥哥姐姐们给的零嘴了。 大家都很开心,笑的合不拢嘴,只有站在安棋身后的花晓脸色不太好,锐利目光盯着那一只只手。 想剁掉。 摸来摸去的,摸出病怎么办? “够了。” 她打开弟子的手,对安棋说:“时间不早了,鱼也钓够了,回去吧。” 她把安棋抱起来,奇怪,平时一抱就起的崽今天怎么有点重? 再低头一看,原来是安棋抓住了椅子把手,不肯走。 安棋试图撒娇让姐姐心软,花晓看着他圆溜溜的眼睛,冷呵。 竟然用这招对付她。 算他用对了。 “最多再玩半个时辰。”花晓妥协道。 “好嗷!” 安棋拿起鱼竿,想着再多钓几条,送给哥哥姐姐们。 而弟子们被花晓威胁的眼神震慑住了。 这女妖怎么这么吓人? 他们不敢再继续上手,只能在安棋钓上鱼来的时候卖力欢呼。 安棋陶醉在一声声彩虹屁中,晕头转向。 小龙羞涩。 嘿嘿。 原来钓上鱼就可以得到哥哥姐姐们的夸夸,有很多的糖,姐姐们还会抱他亲他。 嗷呜,钓鱼好好玩。 安棋决定了,从此以后,钓鱼就是他最喜欢的游戏!没有之一! 嗷呜呜呜呜呜! 他们这边吵吵闹闹,隔壁杜松和绥平安静得仿佛和他们隔了一层可悲的屏障。 “咳咳。” 杜松冲林三思他们使眼色。 “怎么了?”林三思不解问。 杜松示意他去看绥平,林三思伸长脖子,看到角落边上,绥平像个石头人一样盯着水面,双目放空,好像受到了什么天大的打击。 “师兄怎么了?” “你们收敛点,师兄今天又钓不上鱼了,郁闷着呢,你们别光顾着哄小的,多少关爱下师兄。” “用不着吧,师兄经常空竿,他还没习惯啊?” 绥平:“……”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听得到你们说话。 “动了嗷!” 安棋指着绥平的浮漂,弟子们愣了愣,有人喊了句:“师兄今日要打破一百天空竿的记录了吗!?” “!” 他们瞬间换了阵营,围到了绥平身边。 看安棋一直上鱼已经没什么稀奇了,这种难得上一条的更有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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