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了那条缝隙,好奇心催使他走过去,蹲下来看了又看,朝黑乎乎的洞里吼了句:“嗷呜?” 有人在吗? 吼完没多久,还真有团黑色的东西冲了出来,安棋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是怪物吗? 爹爹不在身边,他一只小龙能打得过坏人吗? “你、你不要过来,我是很厉害的龙嗷,你打不过我的。” 安棋紧张地看着那个松鼠头,松鼠头好奇地看着他。 对视良久,安棋感觉这只松鼠似乎没有恶意,于是爬起来,试探地靠近,和它打招呼。 “你好小松鼠,我叫安棋,你叫什么名字呀?” 松鼠头似乎不会说话,不管安棋怎么问都不出声,安棋有些气馁,放弃交这个朋友了,想去找爹爹。 松鼠头却探出身突然闻了闻他的口袋,安棋在兜里掏了掏,掏出半块他之前没吃完的牛乳果肉。 松鼠头直勾勾盯着果肉。 “你想吃这个吗?” 安棋掰下一点喂给了松鼠头,松鼠头先是闻了下,再小心地把果肉从安棋手心叼走,尝了一口后直接从地下窜起,围着安棋转了好几个圈,然后又一头扎了回去。 安棋等了一会,没见它出来,打算走了,这时那只松鼠头回来了,跟着第二只松鼠头冒出来了,接着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 哇,好多好多松鼠头,还长的一模一样,眼睛要看花了。 最开始的那只松鼠头熟练地张开嘴,啊—— 意思是,快来喂我们吧。 小龙崽投喂小松鼠。 这个过程中安棋莫名找到了一种使命感,累并快乐着,越喂越上瘾,甚至没有功夫回头看一眼脸色阴沉的爹。 单郁和灵蛇通过手中一块安棋身上的鳞片定位到他身处雾海。 小龙君居然在那种地方! 灵蛇吓得尖叫,但没来得及扭就被单郁抓着一起赶来了雾海。 单郁快担心疯了,那里可是雾海,遍地是恶心的厄雾,幼崽还这么小,这么脆弱,不会抵抗,一旦被厄雾寄生后果严重到难以想象! 若是安棋因为他的疏忽出了事,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一魔一蛇慌乱了一路,连最坏的情况都想过了,谁料到了地方,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幅场景——一溜的松鼠头排列整齐,张大嘴巴,有秩序地等待幼崽投喂。 好诡异的画面。 单郁:“……” 灵蛇:“……” “嗷,爹爹!” 幼崽终于发现他爹找来了,开心地抱住了他,又摸了摸灵蛇的头。 见到安安崽没事,单郁眼底紊乱沸腾的魔气也渐渐平缓,收起了杀意,手放在安棋头上摩挲,千言万语化为一个疲惫但轻松的笑。 “爹爹你还有牛乳果吗?” 没想到父子相见第二句话居然是这个,与此同时那一排还没有吃饱的松鼠头齐唰唰看过来,眼中冒光。 “……” 单郁无奈叹了口气,孩子想要他还能怎么办,给呗。 安棋拿着果子扭头就去继续他的投喂大业,压根不知道他的老父亲刚经历了怎样跌宕起伏的心理活动,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死边缘上走了一遭。 不知道也挺好。 单郁心想:安安崽活的开心,快乐,无忧无虑就好了,所有危险、肮脏的事情由他这个父亲去做。 雾海危机四伏,单郁本想赶紧把安棋带回去,但他发现一件奇怪的事,从找到安棋到现在,这么久的时间,一次厄雾都没有见到过。 当真是奇怪。 难道是仙门的人来清剿过了? 单郁并没有放松警惕,有了教训,现在视线一刻不曾离开安棋。 把松鼠头们一个个喂的饱饱的,安棋挥手和他们告别,“以后再见啦。” 灵蛇心中吐槽道:可千万别再见了。 单郁抱起他,笑道:“回家吧。” 安棋:“嗯!” 父子俩对视,其乐融融,灵蛇欣慰地看着他们。 经历一场危机,父子关系歪打正着变得更好了,算是意外收获。 忽然单郁脸色变了,眸色一暗,捂住安棋的嘴,就近躲到了一块巨石后面,灵蛇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赶紧跟了上去。 “呜呜。” 安棋不舒服,想挣脱单郁的手。 单郁不忍孩子难受,便松开了,又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声道:“那边有坏人要过来了,安安崽千万不要出声,他会发现我们的。” 安棋点头,可又好奇,偷偷探头想看看坏人长什么样子,被单郁发现强势地按了回来。 “不许看他!” “嗷。”好吧。 单郁的举动太奇怪了,这世上还有能让魔尊大人也要躲避的人吗? 这勾起了灵蛇的好奇心,他倒要看看来的是何方神圣。 可当他看到来人,也立马躲回了岩石后面,惊魂未定地和单郁互看一眼,默契地施法藏起了身上气息。 居然是白敛! 不是说他闭关去了,没有个两三年出不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单郁躲起来是因为心虚,灵蛇的心虚不比他少。 抛开宋明道把他带出来又扔蛇窟饿惨了那事,他在揽月宗其实过的挺滋润的,白敛也曾随手喂过他几颗灵丹,对他有恩,他为了前途抛弃前东家,转投了前东家的死对头,是有点不讲义气了,他脸皮没有厚到撞上前东家还能面不改色的份上。 “主人,这里有新鲜的脚印。” 灵蛇认得这声音,居然是神兽白泽,它也来了!? 单郁也听出来了,薄唇微抿。 事情变得棘手起来了。 白敛问:“何人,脚印。” 白泽仔细看过后道:“看形状和深度,是一个成年男子,一条蛇,还有一只胖胖的……蜥蜴?” 安棋:“!” 白泽又补了一刀:“很胖。” 嗷呜!安棋生气了。 他才不是胖蜥蜴,他是小龙崽! 而且胖怎么了,他、他还是幼崽啊,幼崽胖点有什么错嘛! 说话的这个家伙好坏,他不喜欢。 安棋脸蛋气鼓鼓,更加圆润的像个球了,单郁觉得好玩又好笑,戳了戳幼崽脸颊,低声哄他:“安安崽别气,爹爹以后帮你教训它,现在乖乖的,不要被坏人发现。” “嗷。” 忽地白泽声音中带上了警惕。 “主人,我好像闻到了魔气,就在附近。” 单郁暗道不好,白泽神兽嗅觉灵敏非常,事出突然气息并未掩盖彻底,还是被它闻出来了。 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他好不容易知道要怎么和安安崽相处,做好一个称职的父亲,还没来及加深感情,绝不能被白敛截胡。 他朝灵蛇使了个眼色,让他出去引开外面的两个。 灵蛇虽不情愿,但更不想成为单郁的夜宵。 他深吸一口气冲到白泽跟前,用尾巴“啪啪”甩了白泽几个耳刮子,摆出鬼脸挑衅它:“有本事来抓我呀,说别人的宝宝胖,因为你自己是只细狗吧,略略。” 说完他立刻开溜,开玩笑,不溜难道等着白泽咬死他吗? 白泽被打蒙了一小会,反应过来居然被只蛇羞辱了! 暴脾气的它怒吼一声,也不管白敛的命令一头追了出去。 白敛喊不住它,摇摇头,只能跟着它一起走。 他们前脚消失,单郁抱着孩子出来,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好险,差点要跟白敛打架抢崽了。 单郁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白敛去而复返,站在了他们方才的藏身之地。 从进入雾海的那一刻开始,他总觉得心神不宁,却找不到来源。 但就在刚刚那种感觉消失了,他怅然若失,似乎错过了极其重要的东西。 地面还有余温,说明刚才有人躲在这里,才走没多久,而空气中飘着一丝淡淡的熟悉的奶香味。
第9章 我会找到你的 灵蛇从雾海中飞出,重重摔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撞到单郁脚边才停下。 “哎呦,疼死蛇了,都怪那只该死的白泽,都跟他道歉了还追着我咬,迟早有一天我要咬回去!” 单郁没理会他的絮絮叨叨,抛了颗丹药给他,抱着已经睡着的安棋抬脚就走。 灵蛇认出这药价值不菲,比白敛从前给他的还珍贵,顿时身上也不疼了,连忙跟上单郁,谄媚笑道:“魔尊大人愿意等在下,在下已经很感激了,不必赐药的。” “我没等你。”单郁在面对除儿子以外的人时,语气冷漠疏离,连个眼神都不会多给。 “是安安崽要等你一起回家。” 灵蛇讪讪一笑。 他就知道大魔头没那么好心,不过没关系,他有小龙君的惦记就够了。 三人回到龙泽山时天已经黑了,月上林梢,初春时节晚上还是有点冷,灵蛇觉得小龙君不会怕冷的,但单郁不觉得,指使他去隔壁柴房找床厚被子来。 灵蛇无奈,有种冷叫你父母觉得你冷,你还不能拒绝。 安棋许是今日受惊了,睡着了还紧紧挂在单郁身上,两只爪爪在他脖子上勒出了不浅的痕迹,灵蛇看着都心惊,担心魔头一个不悦,又像白天那样把小龙君扔开。 但单郁情绪并没有什么变化,就像个普通人家的父亲,温声哄睡梦中的孩子放手,然后把他平放在床上,换下脏衣服,拿热毛巾擦干净脸蛋和手脚,盖好被子,小尾巴也要盖好。 小龙崽的睡颜乖的很,爪爪放在肚子上,单郁看的心都软了。 今天还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天。 放松下来,灵蛇顿觉腰酸背痛,想去休息,尾巴却被单郁踩住了。 他诧异问道:“魔尊大人,可还有什么事?” 单郁拿起安棋一件衣服,翻过来给他看,背面不知道什么磨出了一个洞,而安棋目前只有这一件衣服。 单郁问:“你可会缝补衣物?” “啊?!” 灵蛇一时没控制住声量,立马得到单郁一个威胁意味的眼刀。 还好,幼崽睡的很沉。 灵蛇压低声音,为难道:“魔尊大人,我连手都没有,怎么拿的稳针啊?” 单郁不语,但挪开了脚,灵蛇得了自由往门口爬,爬了没多远又回来了,并掏出了一本书,献宝似的递上。 “大人,那个,虽然我不会缝衣服,但我这里有本《绣娘手册》,里面有教人怎么缝衣服,还有做衣服的方法,如果您需要的话,可以看看?” 灵蛇心道:堂堂魔尊怎么可能会愿意拿起绣花针做女红,有失他的身份与威名。 但人家不要不代表他可以不用提,给魔尊留个机灵又忠心的印象还是很重要的。 如他所想,单郁扫过那本书,迟迟没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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