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想象的能力还挺丰富的。 而床上那四个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 “嘘,”叶问澜示意安棋别说下去了。 安棋看到了他们安静的睡颜,想戳一下,叶问澜忙拦着他。 “别啊!”他压低嗓音,“别把这四个祖宗弄醒了。” “嗷,好” 天色不早了,叶问澜也有点困了,回房睡觉去,却被安棋扯住了衣服。 “你不睡吗?” “可是我还没有听故事呢。”安棋拿着故事书,恳求的眼神望着他。 “不听故事我会睡不着的嗷。” 叶问澜:“……” 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个崽。 今晚注定是个忙碌的夜晚。 三日后,终于抵达东海龙岛。 踩上龙岛地面的那刻,虽然还没有找到破解“溯回术”的办法,叶问澜却提前浑身轻松了。 再晚一天他都要撑不住了。 这几天的生活用一句话总结就是,大的哄小的,小的再哄更小的。 呼,身体不累,心累。 安棋还是拖着他的小拖车,跟在大人们身后,时不时停下来,给四个小娃娃喂水,或者让他们不要打架。 一段路后,龙君休眠的洞窟出现在眼前,走在最前面的任虞却突然停下来了。 叶问澜:“怎么不走了?” 任虞困惑,“结界破了。” “龙君离洞多时,又变成了幼崽形态,没有足够灵力支撑,结界自然会有破损。” “并不是,”任虞紧盯着洞口,手中化成一把水刃,他道:“有人在里面。” 叶问澜侧耳细听,果真是听到了洞里有道轻盈的脚步声朝洞口而来,步伐稳健,内力雄厚,不是什么小喽啰,空气中有股血腥味。 别不是龙君的仇人在这里埋伏他们吧?! 他让安棋躲远一点,召出长刀。 “诸位施主莫慌,此地没有危险了。” 警惕的一人一鲛都愣了愣,看了对方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贫僧已经解决好了。” 话音落下,一个和尚模样的人从洞内走出,额头中间一点红痣。 任虞收起水刃,微笑迎了上去,“静亭大师怎么来了?” 静亭大师,这名字叶问耳熟却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这位大师在飞升仅一步之遥时,不知为何,毅然决然跳下了天梯,从此关于他为何拒绝受封神位的猜测就没有断过。 陌生是因为他深居简出,几乎没人见过他的真实样貌。 但看样子,静亭和龙君很熟。 静亭淡淡扫过他们,对叶问澜微微颔首,随后走向安棋。 任虞不解:“静亭大师?” 静亭站定在安棋眼前,安棋仰着头看他,他又俯身,让安棋可以和他平视。 静亭微笑,琥珀淡色的瞳孔悲悯而温柔,“多年未见,你还好吗?” “我很好嗷,”安棋对这个人没有抗拒的感觉,反而觉得亲近。 “我认识你吗?”他问。 静亭摇头道:“你现在应该不记得我了。” 安棋又问:“那你以前是我的朋友吗?” “也不是。” “嗷?那是什么呢?” 静亭看着他的眼睛,笑容温和,“你以前喊我‘父亲’。” 安棋:“嗷?” 任虞:“?” 叶问澜:“?” 崽啊,你到底有几个爹啊?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嘶,出家人可以有孩子吗?
第55章 孵蛋 “你们到的提前了些,还未清扫干净,见谅。” 静亭抱着安棋走在前面,蒙住了他的眼睛,绕过了地上的人,或者说是新鲜的尸体。 “是血的味道吗?”安棋嗅觉灵敏。 “是,”静亭温和道:“刚进来了几个小偷。” 叶问澜和任虞合力把人拖了出去,清扫干净血迹,静亭回头,向他们颔首以表谢意,把安棋放在了一块石头上。 “你也是我爹吗?” 静亭在他身边坐下,说:“我是。” 安棋一双大眼睛看着他,有好奇,有期待,还有一点点开心,那根尾巴晃了起来。 嗷嗷,又多了一个可以陪我玩的人了。 就在安棋和静亭说话的时候,洞外叶问澜挖好坑把尸体抛进去,拍拍手上的泥,听到里面的谈话声,间杂几声轻笑,不禁疑惑,“他真的是和尚吗?” 当着他们的面破杀戒,认下孩子,似悲悯又似狠毒,和他见过的那些整天“阿弥陀佛”念着,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的和尚们不太一样。 “静亭大师的来历无人知晓,只知道他在一个初春叩响了寒山寺的寺门,老主持收留了他,但没有受戒,老住持死后他成为了新的主持,常年不出寒山寺,曾在大荒年间开寺门收留流民万余人,被人十分敬重。” 叶问澜听罢,指出一个问题,“他不出寺门是如何认识龙君?又是如何知道龙岛方位的呢?” “所以不是他不出来,而是他行踪隐藏的很好,没有被人发现。” 任虞被他这么一点反应过来了,龙君因为身上有伤,也是常年不出洞,所以他们想要认识最起码得有一方主动去找。 叶问澜思考道:“他们之间的联系是小崽子,这点应该没有错,但为什么要偷着找他呢?” 任虞道:“他和龙君可能都想单独抚养孩子,不想让魔尊他们知道安棋下落。” “不对。” 叶问澜摇头,“如果我是静亭大师,我不会选择龙君这样一个守不住秘密又难以摆脱的合作伙伴,我会封锁所有消息,独自寻找,哪怕辛苦一点。” 他猜肯定有什么事情或者是有什么人在阻拦他们寻找孩子,他们单打独斗解决不了,才被迫选择了合作。 可让这几位都头疼的麻烦会是什么呢? “哇,哇——” 拖车上四个娃不满地踢了几下竹筐,两人回头,四个娃幽怨的小眼神快把他们盯出个洞了。 “对不住对不住,把你们给忘了。” 叶问澜赶紧把他们抱进去。 他们在外头吹了半个时辰的冷风,一见到安棋,小娃娃心里那点委屈压制不住了,还没到他身边就伸出手要他抱了。 “你们的手手好冷哦。” 安棋搂着四个娃,四个娃软绵绵贴着他,汲取他身上的温暖,表情放松又舒服。 安棋觉得爹爹们变小以后更粘人了。 静亭看着他们,“这是?” 叶问澜解释道:“那只长了角是的龙君,他中了‘溯回术’变小了。” “我知道,”静亭:“我想问是他们的为何会中‘溯回术’?” 叶问澜拿出了那颗从单郁身上掉下来的乳牙琥珀,把来龙去脉说了。 “龙君本来想对付魔尊大人的,结果最后四个人都中招了。” “原来如此。” 静亭目光落在叶问澜手心,他起身,拿过乳牙琥珀,自然而然放进了僧袍袖子里。 小魔娃突然一声大叫,差点从石床上掉下去,好在安棋抓住他的脚,把他拖回去了。 他直直盯着静亭的袖子,哇哇乱喊着什么,小手还在挣扎往他那边爬。 安棋抓住他的双手,让他坐起来,面对面认真告诉他:“爹爹不要闹了,掉下去会摔疼屁股的。” 小魔娃气得脸鼓起来了。 其他三个娃在安棋后面笑他,尤其是小龙娃,笑的都打滚了。 叶问澜猜龙君是在嘲笑他辛辛苦苦一打三,结果让静亭捡了便宜。 幸好他们变成小孩了,小孩的杀伤力几乎为无,否则都不敢想现在得闹成什么样子。 任虞问:“静亭大师可知道如何破解此术。” 静亭道:“我无法破解。” 安棋着急问:“那爹爹们永远变不回去吗?” “你别慌,”静亭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先跟我回寒山寺,我再寻法子将他们恢复原状。” 一行人又启程前往寒山寺,寒山寺离东海距离不算远,抛下船上重物,加快航行速度,不消三天就到了附近的岸口。 寒山寺庙清净之地,位于山顶,船上的伙计们不想上去打扰,叶问澜有些事要交代他们,静亭就牵着安棋的手先上去了。 彼时还是清晨,翠叶上挂着露珠,安棋吹口气,露珠就骨碌碌滚下去了,对大人来说幼稚的事情,在小孩眼里别有趣味。 静亭放慢脚步,安棋跳上一个台阶,喊“嘿咻”,他就跟着抬脚走上一个,走的速度很慢,但静亭没有一点不耐烦,等他们到达寒山寺门口,都快接近中午了。 门口跪着几个衣裳褴褛的流民,正在对手足无措的小沙弥磕头,见静亭的身影出现,小沙弥都快哭了。 “静亭师父!救救我。” 要不是被流民们扯着不能脱身,小沙弥恨不能飞过去。 “发生了何事?”静亭缓步走来,问道。 一个头发花白稀疏的老人恳求道:“求大师救救我们吧,我一家五口除了我都连日高烧不退啊。” 静亭看了一眼,说道:“是疫病。” 听到这两个字,老人和身旁的儿女抱头痛哭,这年头得了疫病有钱都不一定治的好,何况他们身无分文。 “你们不会死的,且放心。” 静亭在那个瘦骨嶙峋的姑娘头顶点了一下,一道淡黄色的灵力打进去,姑娘的眼珠子没多久褪去了浑浊和血丝,有了些许神采。 “我,我好像没那么难受?” “贫僧为你驱除了部分瘟气,得回去后好生休息,找些可抑制疫病的草药服下,不日便可痊愈。” 老人一家一听,感激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我也会哦,”安棋突然说。 老人一家以为是安棋是静亭收服的妖怪,他长得也不吓人,便不怕他。 安棋把他的小爪子放在姑娘手心里,催动力量,没一会,惊喜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寒山寺。 送走他们,小沙弥关好寺门。 去禅房的路上,安棋打量着寺院内的环境,余光感觉有人在看他,他转头,目光不见了,他把头转回去,那目光又出现了,他假装不知道,然后猛地看去,小沙弥还是目不斜视。 嗷?看错了吗? 小沙弥在心里说,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 他又忍不住去看安棋,这只有着比静亭师父还强的治愈术法的幼崽。 咦,人呢? 小沙弥看着他和静亭之间空出来的位置,幼崽去哪里了? 他似有所感,一转身险些和安棋撞上,“啊”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忽然他眼前的光变暗,一张白嫩可爱的小脸凑过来,大眼睛眨巴眨巴,“你为什么偷看我啊?” “我,我没……”小沙弥结巴,脸慢慢的红了。 静亭叹口气,把安棋抱起来放到一边,将小沙弥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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