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了出去,权御沉声:“在那等着,我来接你。” 江献南应了一声好,然后问:“你送桑宁姐回去了?” “嗯”权御应声。 把人接上车之后,江献南坐在副驾驶上翻看她今天拍的照片,红灯的时候她递给权御看:“舅舅,好看吗?” 权御认真看了看:“不错。” 他说不错就是真的不错。 江献南高兴道:“我也这么觉得,真好看。” 过了一会她又不自信的嘀咕道:“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喜欢。” 绿灯亮了,权御目视前方。 听了她的话,淡淡道:“你自己喜欢是前提。” 江献南不确定:“那万一别人不喜欢我这种风格呢?” “所以呢?” 权御问:“你会因为这个改变你自己的风格吗?” 江献南没有回答,她还有些不确定,但是她私心里不想改。 权御没有逼着她给一个答案,她还小,不着急这么快懂,有试错和迷茫的权利,天塌了有人替她撑着。 沉默了一会,他平静道:“你在怕什么?你又不是没有退路。” 江献南侧目看着舅舅,只听见他说:“当家里人是死的吗?” 江献南忽然感动了:“舅舅最好了!” “到底是谁能做我的舅妈啊!” 权御淡淡道:“我是指你爸妈。” 哼!我才不信。她就是有全天下最好的舅舅。 林琅音穿着黑色睡裙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端着红酒轻轻摇晃,看着下面灯火辉煌的都市。 手机铃声响起,看了一眼接通,那边是男人声泪俱下的哀求:“琅音,不分手行不行?” 林琅音嘴角上扬,脸上是淡淡嘲意:“处对象就好好处对象,谈感情就是你的不对了。” “好聚好散,以后也别联系了。” 挂断电话,没有丝毫犹豫的把电话号码拉黑。 将红酒一口饮尽,转身弯腰把酒杯放在桌子上。 刚准备上床休息,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皱了皱眉,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妩媚的眸子顿时冰凉凌厉。 走到客厅吧台前,把手机放在上面,任由它响着,直到因为无人接听而挂断。 伸手打开了一旁的黑胶唱片机,黑暗的房间里仅有吧台处亮着暖黄的灯光。 唱片的声音慵懒随意,灯光下的林琅音妩媚凉薄。 手机再次响起,就这样看着它,指腹轻点吧台,在挂断的最后一秒点了接通,开了免提。 她并未开口说话,那边的人许是听见了音乐声,犹豫了几秒,才试探开口,偏苍老的声音:“大小姐。” 没人回应他,但林伯知道她在听。 继续道:“老先生身体不太好了,今天一早进了医院。” 久久的沉寂,半晌才听见她的冷漠的声音:“要死了吗?” 老人的回答道:“医生说左右不过半年光景。” 林琅音嗤笑出声:“还有这么久呢?” 手指拨动着花瓶里的玫瑰:“林伯,我不是说要死了再告诉我吗?” 林伯解释道:“今天在医院他提到了你,说想见你。” “二爷他们不同意,就在医院里吵了起来。” “见我?”林琅音笑了,一副看戏的姿态 “怎么,没钱买棺材,盯上我了?” “看来那百分之四十的家业,几人分赃不均呐。” 那边的林伯没有说话,只是道:“我知道你不想听关于他们的消息。” “但这一次,我是怕他们打你的主意,所以想知会你一声。” 林琅音狐狸眼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林伯,他们谁有动我的能力。” 十八岁那年,整个林家就已经在她脚底下了,仰她鼻息而活,又有谁动得了她。 她答应过爸爸不动他们,也不屑于收拾他们,毕竟这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她更喜欢看他们作茧自缚,自食恶果。 挂断了电话,睡意全无,林琅音走回卧室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挂着四颗黑色珠子的手串。 出来重新倒了一杯酒,独自一人坐在吧台前,食指勾着穿珠子的绳来回甩动。 那年,把爸爸的牌位抬进祠堂,她去了一趟寺庙。 求一串四籽的佛珠,可是寺里的和尚跟她说没有四籽的手串,可是她就是要。 和尚问她可是有什么寓意。 她说,这是四份罪孽。 和尚苦口婆心:“施主既然心有悔恨,又何必寄托这些外物。” 喝了一口红酒,林琅音抛着那四籽手串,嘴角上扬,在夜色里轻笑出声:“这……可不是我的罪孽。” 是别人的……生死簿。 眼角有湿意闪烁。 爸,第一个人马上就要下来接受地狱的审判了,你且看着吧。 擦拭还没流下的眼泪,她告诉自己,林琅音,别哭,这是天大的喜事。 微信提示音响起,滑动手机。 江献南:“琅音姐,我今天新拍的照片,你给点意见。” 翻看着她发来的照片,凌厉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 她和自己截然不同,从一开始她就知道。 江献南相机下的每一个镜头美好又温暖,就连她这样破碎不堪的人,在她镜头下都是幸福的。 她有自知之明,被弃之如敝屐的人,真的拍不出这种带着爱意的照片。 第32章 难的是从一而终 一大早崔桑宁走进工作室。 工作人员都和她打招呼:“桑宁老师,早上好。” 崔桑宁一一回应。 刚走到楼梯口,上面的助理就迎了下来:“姐,委托人已经在会客厅等着了。” 崔桑宁点头,和她一起上楼,先进了她自己的办公室,把手机放在桌上,再把风衣脱下来,助理熟练的接过去挂了起来。 一边道:“你昨天让准备的资料都在桌上。” 崔桑宁点头,拿起桌上的资料转身去了会客厅。 推开门,里面的人起身相迎,客气的打招呼。 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助理。 对方的助理道:“桑宁老师,这么早叨扰,实属抱歉。” “实在是我们老板十点的飞机去澳大利亚,只有早上有时间。” 握过手后,崔桑宁示意:“我们理解,请坐。” “你们的需求是什么?” 直奔主题。 助理的声音隐隐约约从会客厅里传出来:“这幅画是我们老板和夫人的定情信物,他们很是珍视,所以希望能…… 半个多小时后,会客厅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委托人客气握手,感激道:“合作愉快。“ 崔桑宁笑道:“合作愉快” 把人送走,助理一脸羡慕:“真是伉俪情深啊。” 崔桑宁笑笑不说话,谁能保证一时的伉俪情深是一世的伉俪情深呢。 一时的心动太过容易,低成本,低风险,难的是从一而终。 才子佳人,如花美眷,有时候不过是窗间过马,转瞬即逝。 这世界上多的是一见钟情,却少有一眼万年。 恰逢有一个修复师过来找她:“桑宁老师,我有些问题想和你讨论一下。” 崔桑宁点头,走之前拍了拍还一脸羡慕的助理的肩膀。 她却还没有回神,嘀咕道:“林摄影师说的对,恋爱得多谈,有利于身心健康。” 无奈一笑,崔桑宁和那位修复师一起进了工作间。 讨论到一半,助理拿着她的手机进来了:“姐,苏总给你打了几个电话。” 崔桑宁接过电话一看,有三个未接电话。 皱了皱眉,一般上班时间哥哥很少会打扰她,大多都是发微信。 是出什么事了吗? 回头和修复师道:“你们先忙,我回个电话。” 转身出了工作间。 “哥。” 那边半天没回,崔桑宁又叫了他一声,语气里尽是担心。 过了一会,苏暮白的声音才从电话了传来:“爷爷晕倒了。” 回办公室拿了包,崔桑宁直接离开工作室,打了车往老宅赶。 她没有忽略哥哥话语里隐隐爆发的怒火。 到门口,陈姨没有像往常那样出来接她。 正准备抬脚走进去,就听见陈姨惊恐的制止:“暮白。” 接着就是哥哥的怒吼声:“你和爷爷说了什么!” “当我是死的吗!” “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有所悔改,结果倒是我痴心妄想了!” 椅子被用力踢飞砸在墙上的声音传入崔桑宁的耳朵,她听见哥哥说:“苏家你要走,可以,没有人会拦你。” “但是如果你想让那个女的进门,别怪我不念父子情分!” “你别忘了,现在的苏家是苏暮白的苏家,跟你苏青华没有半点关系!” 听到这,崔桑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垂在身侧的双手不住颤抖,眼眶发烫。 深呼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强忍着心脏被拉扯的疼痛。 她抬脚走进屋,看见向来温润稳重的哥哥正一手揪着父亲的衣领,而另一只手上拿着可以削铁的刻刀抵在父亲的脖子上。 他眼睛里是滔天怒意,压低声音警告:“苏青华,你别逼我,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那个女人活的像狗一样,包括你。” 苏青华的眼睛里顿时被惊恐侵占。 “桑桑!”陈姨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所有人都侧目看向门口,苏青华是无措惶恐,还有一丝羞愧。 崔桑宁却只看向哥哥。 苏暮白看着突然出现的妹妹,呆愣了片刻,神色复杂,他不想让她知道这些的。 知道已经无法挽回,他放开手里的衣领,把面前的人推开,看着妹妹:“桑桑。” 崔桑宁什么也没问,好像没有听见刚刚的对话一样。 她上前拉住哥哥的手,把他手里握着的刻刀拿下来扔在一边的桌子上:“爷爷怎么样了?” 苏暮白克制着心里的怒火:“医生在楼上照顾着。” 崔桑宁点头,仰头道:“陪我上去看看吧。” 楼上卧室,老爷子还睡着没醒。 崔桑宁看向家庭医生:“怎么样了?” “怒火攻心,老爷子年纪大了,这种情况应该避免的。”医生叮嘱道 医生出去后,崔桑宁才好好看向哥哥,在她的注视下,苏暮白后退背靠在墙上,抬手撑着额头,无力道:“抱歉。” “抱歉什么?”崔桑宁问他 “不该瞒着你的。”苏青华和那个女人还有联系这件事,苏暮白和爷爷想法一致,不想让桑桑知道,徒增烦恼。 崔桑宁眼睛里闪过失望和自责:“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苏暮白抬头看向她。 崔桑宁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有承担这些事情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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