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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个星期六。 这天天气难得的晴朗，太阳早早升上天空，将和煦的阳光洒向人间，犹如温暖的怀抱，将江滨市柔柔拥住。 让人感觉到宁静安详，充满了希望。 而位于城东的惠民商场将于今天早上十点重新开业。 "惠民商场"的前身是江滨市一家国企的职工商场，就修在国企的宿舍楼旁边。 随着国企改制，职工商场被划归到了公司的第三产业分公司。 此后，职工商场便更名为"惠民商场"，面向全市人民销售商品。 商场主要销售日常的生活用品，商品不算丰富，价格却很优惠，以物美价廉闻名于江滨市。 其他区域的居民，经常乘坐公交车赶来选购产品，以至于“惠民商场”的生意越来越好，规模越来越大，已经是江滨市最大的三座商城之一。 也是雨停后，江滨市率先恢复营业的百货商城之一。 商城早几天便在电视上打了广告，开业这天商场将推出各种优惠活动。 而且店内的商品，无论是食品、日用品还是衣物，都以85折的价格出售。 因此还没有到开业的时间，商场外的广场上已经站满了前来购物的市民。 在经历了几个月的酸雨围困后，大部分家庭已经弹尽粮绝的，“惠民商场”的开业，正好给他们提供了补充商品的渠道。 此时商场的门前，摆着几个巨大的花篮，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百合花的芬芳。 一排排整齐的彩旗在风中轻轻飘扬，彩带上挂满了红色的剪彩花，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议论着被困在家里的惨况。 这几个月来，他们每天只能依靠简单的食物和水度过，不能出门，没有娱乐活动，大家都快被憋坏了。 一位中年男子夸张地道：“不要说我，就连我家的狗都快被憋疯了，再关下去，我都想杀人了。” 一位年过七旬的老太太，忍不住插嘴道：“不管怎么说，总算熬过来了，我一个朋友就没熬过来，雨停的前几天去世了，实在可惜。” 另一位中年人庆幸道：“我们市还算好，你看电视里的其他国家，其他城市，不晓得淹死多少人，能活着，我就满足了。” 不远处，一群年轻人也在聊天。 “我们单位发了通知，星期一要上班了。” “这么快？唉，你还有单位，我们那个小公司没了，想上都没地方上。” “没事，你可以趁机好好歇会儿，等全面恢复正常，再找一个就是，机会应该多。” 正说得热闹，一串商务车停在了商场街沿下，车里下来几位衣冠楚楚的中年人。 “这是剪彩的领导！” 商场请来的老年腰鼓队立刻手持鼓槌，“噼哩叭啦”地敲响腰鼓，议论的人们不再说话，把目光投向了下车的领导。 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如众星拱月般被人围在中间，他身材微胖，身穿一件深色西装大衣，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正是昨天在机场晕倒的何总。 一夜的休息似乎并没让他恢复过来，脸上写满了疲倦，走路都没有什么力气，他身边的一位年轻男子挽着他的手，用力搀扶着他。 正在拍摄广场热闹景象的电视台记者立刻提着摄像机赶了过来，一见是何总都愣了下。 女主持人跟在他的身边，敬佩地道：“何总昨天才晕倒，今天就带病坚持工作，这种精神真是值得我们学习。” 何总虚弱地摆摆手，开着玩笑：“我是主管这方面工作的，说什么也不能缺席，就算爬也要爬过来。” 只是他的状态实在不太好，脸上泛着红潮，说话都在打颤。 这群人一到，商场的领导热情地上前迎接，招呼工作人员给他们送上红花，别在胸前，准备剪彩仪式。 这些领导们都是日理万机，非常忙碌，不能耽误他们的宝贵时间。 很快，在锣鼓喧天声中，剪彩仪式正式开始。 何总站在最中间，和两位领导手持剪刀，郑重地剪了下去。 “惠民商场”开业了！ 围观的市民忍不住欢呼拍掌，将整个开业典礼推向了高潮，让人们感受到了久违的喜庆和热闹。 剪彩完毕，人们将何总簇拥在中间，争着向他套近乎。 电视台女主持想向他提问，奈何挤不进去，还是摄影师小哥出马，强行帮她挤出一条缝，才钻到何总面前。 女主持把话筒递到何总面前，正要提问，何总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猛地摔倒在地。 全场哗然：“唉呀，何总晕倒了！” “快扶他起来！” “肯定是累着了，没有休息好！” 众人围上去，七嘴八舌说着关心的话，都想成为第一个扶起何总的人。 一片混乱中，何总被扶了起来。 他站直身，脑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抬起来，怒睁着浑浊无神的双眼，口中发出嘶哑的咆哮声，双手在身体两侧狂乱地挥舞。 周围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何总却没有发愣，抓住身边的一位中年人脖子，“吭哧”就是一口。 那人没有防备，被他咬个正着，惊叫一声，拼命想要摆脱他。 旁边的众人吓了一跳，忙上前帮忙，想从何总的口中救下他。 在大家的帮助下，那人成功逃脱，何总没了目标，又向周围的人展开攻击。 一时间人群中陷入了混乱，有人上前想要劝说何总冷静，有人想拉住何总，制止他这一疯狂行为。 他们很快发现何总的力量远超常人，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不断有人被他抓伤或咬伤，伤口撕裂的痛苦令他们惊叫出声。 围观者开始意识到情况不妙，纷纷向后退去，想要躲避变得癫狂的何总。 有人高声尖叫：“快打120，快救何总！” 一些刚走进商场购物的市民听到外面的骚动，好奇地跑了出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骚动和混乱在人群中迅速扩散，原本只是一个小范围的圈子，现在已经发展成一大片的混乱，场面渐渐失去控制。 女主持人和摄像师惊呆了，瞪大眼看着面前的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女主持哆嗦了半天，才问出声：“这是怎么了？” “狂犬病？”摄像师猜测道。 “不对，没有学狗叫。”旁边一个人率先回答道。 摄像师想起了自己的职责，正想提起摄像机拍摄现场的混乱场面，一只手猛地堵住了他的镜头。 第112章 又有人发作 女主持人和摄像师惊讶地抬头看向手的主人，原来是商场的一位领导。 他刚才去搀扶何总也被抓伤了，伤口一阵阵刺痛。 他抖着伤手，对摄像师恳切地道：“请不要再拍，何总估计是没有休息好，产生幻觉，以为有人要伤害他，如果这段画面传播出去，他这辈子就毁了。” 摄像师看向女主持人，征求她的意见。 商场领导继续道：“今天是我们商场开业的大喜日子，这不过是个小小插曲，我们已经打了120，事情马上就能解决，我希望事情不要闹大，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和混乱。” 女主持人为难地道：“现在这个时代，信息传播非常迅速，说不定已经有其他人将这段画面拍摄下来......” “我们会尽量减小影响，请你们配合。”另一位领导模样的人也看向女主持人发了话。 虽然很不甘心，可现在这种局面，他们确实也无法再拍摄，女主持人只得点头答应：“行。” 这时的何总在众人的努力下，终于被制服了，而国企附属医院的救护车也鸣着笛赶到了现场。 医生护士立刻下车，迅速将何总送往医院进行治疗。 “惠民商场”的开业典礼因为这次事件草草收场。 在场的顾客和市民被吓得不轻，随便买了点日用品，便纷纷离开了商场。 原本热闹的场面荡然无存。 女主持人和摄像师看着冷清的商场，相对苦笑。 “瞧这事闹的，要是何总清醒过来，不晓得会有多懊恼，看来身体没有完全康复真不能硬撑。”女主持人叹口气。 摄像师问她：“现在怎么办，我们回去？” “回去吧，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了。” 别说他们没拍到何总发病的画面，就算拍到了，只要这家企业的领导向电视台协调，他们拍到的画面，一样不可能播出去。 水灾刚刚过去，最重要的是维稳，能让社会产生动荡不安的因素全部都得压制下来。 两人收拾着设备，突然，女主持的手一抖，吸口冷气：“咝......” 摄像机忙问她：“怎么了？” 女主持把手举起来，见自己的右手手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什么时候伤的？不会是被何总抓伤的吧？”摄像师着急地问。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不妙的感觉。 女主持也说不清楚，当时的场面太混乱了，连什么时候受的伤都不知道。 好在伤口不大，只沁出一点血珠，连创可贴都不用贴。 她甩甩手，轻松地道：“没事，何总又不是狂犬病，划伤了不会有大问题。” 摄像师想想确实也是，他那模样倒有点像是吸毒后产生幻觉的架势，感觉正常人做不出那些动作。 “还是不要掉以轻心，回去用碘酒消消毒。” 两人说笑着，收起设备，走到停车场，开车回台里。 “要不要把这事组长说一声？”摄像师一边开着车，一边问。 “别了吧，要是他怪我们没拍下来怎么办？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女主持人端详着自己手上的伤口，想起组长的暴脾气，摇了摇头。 摄像师立刻答应了。 他也不想告诉组长，说起来没拍下现场画面是他的失职。 于是，今天的午间新闻只报道了“惠民商城”开业时的热闹场面，后来的混乱镜头一个也没有播出。 *** 下午五点半，卢晓音准时下班回家。 她家里的物资储备不是很充足，现在全市只有几个大商场开了业，她们楼下的便民超市还没有营业，她打算到市中心的“全家福”超市买点东西。 “全家福”的停车场在负三层，还没有完全整理出来，不能停车，汽车只能暂时停在街沿上。 好在大部分市民的汽车都泡了水，没法行驶，商场里虽然人满为患，街沿上却没停几辆车。 卢晓音将车停在商场对面的街沿上，下了车，朝着商场走去。 她刚跨下街沿，突然看到商场门口有人打架。 一个中年男子被一群人围着，又叫又嚎，抓住身边的人狂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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